“這可不行。”白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在我這裡喝酒是有規矩的。這種酒,不論是誰,每次只能喝一杯。沒有例外。”
如煙之所以叫如煙,就是因爲它獨特的後味讓人覺得像煙霧一樣了無痕跡,讓人回味無窮,很容易着迷。但是如煙的後勁兒很足,尤其是升級版的,目測今天唐心是沒辦法走着出去了。
念辭鈞放心了,唐心卻不高興了。她還沒喝過癮呢,就不給喝了,這怎麼行?
“不過……你可以喝別的。”看唐心蔫頭耷腦地,白煒補充道,“別的可以多喝兩杯,待會兒讓念辭鈞或者樑牧塵一起結賬。”
“那好,那你再給我調別的酒。我要喝長得漂亮的,名字也好聽,還要好喝的。”唐心沒注意到他提了樑牧塵的名字,只吵吵着讓他給她調酒。
“沒問題。”白煒滿口答應道。這可是個宰樑牧塵的好機會,怎麼能錯過呢?說着,又跟着DJ富有節奏感的音樂開始調酒了。
“FIY,嚐嚐看。”不一會兒白煒就送上了一杯新的酒。
透明的高腳杯裡底層是冰渣,浸在薄荷綠的酒裡,中間飄着半片檸檬。單從外觀上看,確實不如如煙來得吸引人。
唐心端起杯子就是一大口,辣得她直吐舌頭。初味辛辣霸道,中味平和綿長,後味是淡淡的甜。果真如同在空中飛翔的心情一般。
“厲害。”唐心伸出大拇指誇獎道。雖然白煒看上去並不像那種很厲害的人,但是這實力確實讓她刮目相看。
“多謝。”白煒不客氣地接受了她的讚美。畢竟就調酒方面來說他確實非常厲害。
“那能不能再來一杯?”唐心討好地看着他,那表情再加上那動作,活脫脫一隻試圖撒嬌的小狗。
白煒看她這幅樣子,一時手癢,像摸小狗一樣在她頭上摸了摸。沒想到唐心也頗爲配合,還用頭在他手心蹭了蹭。
念辭鈞嘴角抽了抽,這廝其實已經醉了吧?清醒的時候怎麼會做出這麼丟人的事?
“好吧,那就再來一杯。”被討好的白煒現在很好說話,自然會同意唐心這種小到不值一提的請求。
“唉唉唉,差不多得了啊,今天帶你過來可不是讓你喝酒的。”念辭鈞覺得如果按照這種搞法不管,今天唐心可能就要睡這裡了。
“來酒吧不喝酒幹什麼?”白煒白了念辭鈞一眼,嫌棄得簡直不要太明顯。接着給唐心倒酒,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橙汁。
“我說,你安的什麼心啊。蘇蘇不能喝太多。”念辭鈞皺眉,把白煒拖到一邊小聲說道。
“我能安什麼心?”白煒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晃着手裡的橙汁漫不經心地說,“她想喝酒,我是個生意人,當然賣給她咯。倒是你,你不覺得現在應該叫她唐心嗎?”
念辭鈞被說得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念辭鈞,差不多該是認清楚你們身份的時候了。伯父不是讓你把當年的真相告訴她嗎?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姐弟情深?別逗了,我認識你多久了?你叫她蘇
蘇,那你把真正的念子蘇置於什麼位置?你多久沒去看過她了!或者說,其實對於你來說,小蘑菇根本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白煒越說越氣,最後直接把杯子扔到了吧檯上,跟念辭鈞對峙。
他昨天去醫院看了小蘑菇。她變得那麼瘦,那麼憔悴,臉都白成那個樣子了還拐彎抹角,吞吞吐吐地向他打聽念辭鈞的消息。當年要不是念辭鈞混蛋,她也不至於受這份苦。而念辭鈞呢?他只想着他懷裡活色生香的蘇蘇呢!
“我說你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呢。”念辭鈞低頭自嘲地笑了笑,說,“小白,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小蘑菇是唯一的,她在這裡。”說着,念辭鈞指指心臟的地方。
“我怎麼不想去見她?我找了五年才找到她,怎麼可能不想和她一直待在一起!但是,不是現在。”
“哈!當然不是現在。”白煒對念辭鈞的說法嗤之以鼻。就像你叫不醒裝睡的人一樣,只要他不想見,總能找到藉口。
“白煒,不要胡說八道。”念辭鈞冷聲警告道。雖然白煒沒喝酒,但是他覺得這傢伙現在就很不清醒。
“你都這麼做了還怕人說啊?”白煒憤憤不平。
“不是你想的那樣。”念辭鈞覺得白煒要是還是這種態度的話,他自己就先炸了。
“你們倆在說什麼呀?不過來喝酒嗎?這一杯也很好喝呀。”唐心第一次發現其實酒並不難喝,居然就這麼一杯一杯地一直喝下去。
“小白,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但是請相信我,我念辭鈞絕對不是那種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人。念子蘇也好,唐心也好,我都只把她當做家人。而小蘑菇,她是我的命。”念辭鈞認真地看着白煒說道。
說完,他就過去看唐心了。
白煒一怔,自嘲地笑笑。也是,念辭鈞心裡應該有數。再說了,不管是唐心還是念子蘇,那都是念辭鈞的人啊,跟他有什麼關係?他瞎操什麼心。
“蘇蘇,咱們不喝了好不好?”念辭鈞再過來才發現唐心是真的喝多了。雖然眼睛還是亮晶晶的,但是渾身的酒味掩都掩不住。
“不好,小鈞啊,我跟你說,小白調的是真的很好喝。你不喝太虧了。”唐心點着念辭鈞的腦袋教訓道。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但是現在就別再喝了,回去吧,啊。”念辭鈞也不管她在說什麼,一心只想把人送回去。
本來是想把當年的事情告訴她的,沒想到剛好碰上兩人吵架,這下好了,還得再拖拖才能說。
此時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城市,酒吧也開始營業了。這個城市裡最不缺的就是閒人,越來越多的人魚貫而入,試圖在燈紅酒綠中填補內心的寂寞。
唐心抱着吧檯的桌子就是不肯走,念辭鈞被她鬧得沒辦法了,只能隨她去。
擡頭四下張望一番,才發現白煒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歌手的位置上,抱着吉他靜靜地彈着。
“或許,我該跟他好好聊聊了呢……”念辭鈞看着白煒的側臉,莫名地覺得他其實……真的很寂寞。
樑
氏。
電話鈴響的時候樑牧塵正在看文案,伸手去摸卻沒有摸到,這纔想起來自己把手機扔出去了。
認命地去把電話撿回來,看了眼名字,發現是跟着唐心的保鏢,皺了皺眉,還是接起來了。
“喂,老大。夫人進那家酒吧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我們要不要跟進去看看?”老王戰戰兢兢地問道。
他早就說要打電話請示樑牧塵了,但是那幾個人怕樑牧塵在發脾氣,幾個人推推搡搡直到現在才播了過去。完了,老大肯定更生氣了。
果然,樑牧塵身上的寒意更重了些,眉頭皺得更緊了,斥道:“不是讓你們跟着夫人保護他嗎?怎麼沒跟進去?”
“不是您說不用管她的嗎……”有人小聲嘀咕道,卻被老王順手拍了一巴掌。
“是這樣,夫人他們剛進入的時候我們也過去了,但是那家酒吧說今天只有會員能進去,我們幾個都不是什麼會員,所以就被擋在外面了。”
“你們在哪兒?我現在過去。”樑牧塵也沒心思看文件了,邊問邊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在古城路上……”
“林翔,你車鑰匙呢?”樑牧塵都快進電梯了,纔想起自己的車被唐心開走,只好回去問林翔。
“哦,在這兒。”林翔不明所以地把車鑰匙遞給樑牧塵。
“我徵用一晚上,你待會兒自己打車回去。”
“哦。”看着健步如飛,迅速消失在辦公室的樑牧塵,林翔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最苦逼的助理,沒有之一。
老王說的地方並不難找,樑牧塵很快就找到了。橫了一眼馬路對面慫到不行的幾個人徑直往酒吧裡走去。
“對不起,先生。請問您是會員嗎?不是的話,您不能進去。今晚我們店裡只招待會員。”
“讓開,我找你們老闆。”樑牧塵的耐心都快磨盡了,根本不想跟他們多說一句。
“對不起先生,老闆……”那小弟的話沒說完,樑牧塵已經往裡面走了。
“先生,您不能進……”小弟還在試圖阻止樑牧塵,卻被他直接推到了一邊。
“怎麼回事?怎麼連樑先生也攔?真是不懂規矩。”裡面又來一個像是管事的人,對着那名小弟斥道。又回過頭來對樑牧塵說:“他是新來的,不懂事樑先生別見怪啊。您裡面請。”
樑牧塵對那人點了點頭,徑直向酒吧走去。
酒吧裡不像他想象得那麼吵,暖黃色的燈光,輕柔的音樂,簡單大方的裝修,處處透露着店主的品味。
樑牧塵一眼就看到了吧檯邊醉貓一樣的唐心,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氣沖沖地向她走去。
“咦?牧塵哥哥,你怎麼來了?我跟你說哦,小白調的酒超級好喝噢,快來嚐嚐。”唐心一扭頭就看到樑牧塵冷若冰霜的臉。大概是真的醉了,居然也沒什麼反應,只甜甜地跟他說話。
溫柔鄉,英雄冢。
一瞬間樑牧塵就體會到了古人這句話的精髓。唐心一用這種嬌嬌的語氣,他心裡的火就怎麼也燒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