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幹什麼呀？”她脾氣本身就沒有多好，昨天又是一天的奔波，還沒有睡夠，現在心情可謂跌到了谷底。
“唐小姐，這都是樑先生吩咐的，我們也只是負責辦事而已，您就不要爲難我們了吧。”
一提起樑牧塵，唐心只好把一肚子氣又憋了回去。她現在還要等他原諒呢，不能再惹他生氣了。只好由着她們，換上了她們要求穿的衣服，然後在她臉上蹭來蹭去地化妝。
念辭鈞也沒比唐心好到哪去，也是一大早就被樑牧塵叫醒了。後者扔給他一套西服，就到客廳等他了。
念辭鈞穿好衣服的時候還是很迷糊，見樑牧塵百無聊賴地在沙發上晃着酒杯，就順勢坐在了他旁邊。
“你幹嘛呀？一大早的，覺都不讓人睡。”念辭鈞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意識顯然還不很清醒。
“我結婚，請你去觀禮。”樑牧塵輕飄飄地答道。
“和唐心？哈哈，就知道你憋不住了。其實不瞞你說，我看得都着急，你倆就那點破事兒還能耽擱到現在，嘖嘖……”
“路人甲的視角。”
對於念辭鈞這種說法，樑牧塵不置可否。他們的故事裡，別人都是看客而已，其中的酸甜苦辣他們自然不懂。他也無意向他們解釋那麼多。
“七點之前把自己收拾好，九點開始儀式，下午回去還趕得上明天的壽宴。”樑牧塵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起身離開了。
念辭鈞看着他的背影，半響，突然笑出聲來。果然，在有關自家夫人事上，所有的男人都一樣小心眼。這不，才傳了多久謠言，這邊就準備舉行婚禮。真是……
唐心不自在地看着打扮好了的自己，心情格外複雜。這明顯是伴娘的禮服，莫非牧塵哥哥真的要和小蘑菇結婚？
“請唐小姐耐心等一下，待會兒會有人帶您去樑先生的婚禮現場。”
把唐心收拾停當，那些人的任務也就完成了，輕手輕腳地帶着東西離開了。
唐心看了眼窗外，已經是天色大亮。在鏡子前呆了很久，纔想起打個電話問問念辭鈞那邊的情況。只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手機，這才意識到可能是被那些人拿走了。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敲門聲突然又響了起來。打開門之後，唐心一眼就認出來者裡有樑牧塵以前給她做保鏢的人。心裡就知道這是樑牧塵安排的人，要接她去教堂了。
“唐小姐，走吧。樑先生已經在等你了。”
唐心無意跟他們爲難，淡淡地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就跟着他們走了。
教堂門口
樑牧塵已經在這裡等了一段時間了，也不是第一次和唐心舉行婚禮了，但此時他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緊張得手心微微冒汗。
“喲，緊張了？”念辭鈞吊兒郎當地倚在牆邊，揶揄道。
樑牧塵掃了他一眼，提醒道：“明天。”
“好好好，我
不說了。”念辭鈞舉起手，做投降狀，“我不說了還不行嗎。真彆扭。”
惹得樑牧塵又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裡面是滿滿的警告。念辭鈞尷尬地摸摸鼻子，終於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這邊剛安靜下來，唐心就到了。
咖啡色的禮服更襯得她膚白如雪，脖頸處纏繞着的緞帶恰到好處地爲她增添了幾分小性感。長裙及地，端地是優雅大方。樑牧塵呆了幾秒，才清清嗓子，面不改色地說道：“既然人都來了，那就進去吧。”
樑牧塵說完率先走進教堂。念辭鈞笑嘻嘻地衝她眨眨眼，也跟了進去。
唐心看着一身正裝，一步步走遠的樑牧塵，心裡一陣苦澀。她至今都沒搞明白，他心裡對她到底是什麼看法。她生平最恨這種黏糊糊的狀態，說不清道不明地，讓人心裡發悶。可是，現在卻連去問清楚的勇氣都沒有。無奈地牽起嘴角，跟了上去。看來牧塵哥哥還是不肯原諒她，難不成真的要和小甜心舉行婚禮不成？但小鈞的反應也不像啊。還是其實是來參加誰的婚禮的？
走進教堂，只見念子蘇一襲白色禮服，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顯得溫婉嫺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臉上笑容幸福又滿足。陽光透過色彩斑斕的玻璃照在她身上，美好得就像一幅畫。她手中的紅玫瑰嬌豔極了，那豔豔的紅刺得唐心眼睛發疼。
樑牧塵走到念子蘇身邊，附身不知對她說了什麼。後者突然樂開了花，嗔了樑牧塵一眼，起身向她走來。
看着這一幕，唐心突然覺得，或許樑牧塵要和念子蘇舉行婚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他們看上去該死地般配。
“來吧，我等你好久了呢。”念子蘇牽起她的手，把花塞進她懷裡，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向前走。
唐心渾渾噩噩地跟着她一步步走向樑牧塵，心裡刺痛不止。
這段路原本就沒多長，所以不管唐心有多不樂意，她還是站在了樑牧塵的對面。
“很好看。”樑牧塵淺笑着幫唐心把一縷髮絲挽到耳後，看着她的眼睛裡滿是溫柔。
唐心被樑牧塵突如其來的轉變弄懵了。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溫柔，頗有種無所適從之感。何況是在這種她原本已經萬念俱灰了的時候。
樑牧塵自己其實也有幾分不自在，只是一時心血來潮，想看她的反應。卻沒想到她會露出這種受寵若驚的表情來。或許，是他平日裡對她真的太嚴苛了。這樣想着，樑牧塵最初的那點不自在，也徹底消失了。
“不習慣？”
“嗯。”唐心誠實地點點頭，想了想又補充道，“還覺得有點嚇人。”
樑牧塵臉色隱隱發黑，卻很好地忍住了。唐心看得更是驚奇——牧塵哥哥什麼時候學着隱藏怒氣了？
“你到底是誰？”唐心警惕道。她認識的牧塵哥哥絕對不是眼前這個溫柔又會忍住脾氣的人。
“是我的錯，欠你一場名正言順的婚禮，現在補給你。不要嫌棄這裡沒有親友。”
唐心突然意識到他在說什麼，死死地捂住嘴巴纔沒有讓自己叫出聲來。只是眼淚卻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不哭了，臉都花了。先告訴你，雖然婚禮舉行了，但並不代表我不生氣了，我們還有很多矛盾都沒解決。”樑牧塵眉眼含笑，溫柔地幫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嗯嗯！”唐心胡亂地點頭，撲進他懷裡緊緊抱着他，失而復得的喜悅讓她激動到恨不得跳上一圈。
“好了，還有人看着呢，具體的我們晚些再說。”唐心孩子氣的舉動成功地取悅了樑牧塵，後者揉揉她的腦袋，笑得溫柔。
“嗯！”唐心擦乾臉上的淚，擡頭給了樑牧塵一個沒有一絲陰霾的笑容。只是手還緊緊地攥着他的衣襬，生怕樑牧塵一個不如意就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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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樑牧塵只能做不在意狀，一笑置之。是他拿喬太過了，這次竟讓她不安至此。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
“走吧，牧師已經等了好多年了。”樑牧塵從念子蘇那裡接過唐心的手，兩人相攜，一步步走向牧師。
明明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了，但是唐心還是心如鼓擂。一切都太突然了，讓她幾乎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許是看出來她的不安，樑牧塵低頭淺笑，大手包住了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
對方的溫度從手背上傳來，唐心擡頭，看向樑牧塵。只見他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這種時候他居然還是撲克臉，真沒情趣。唐心想到。
如果唐心看得到樑牧塵的眼睛，一定不會這麼想了。因爲那人的眼裡是可融冰化雪的溫柔。
“先生，你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這位小姐爲妻，不論貧窮還是富有，年輕或者年邁，病痛也不能阻止你們相愛，直至死神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
那些沒有她的夜裡，離開酒精和藥物，他甚至無法入眠。她不在，他就失去了生活的樂趣。他們已經錯過了那麼多次，浪費了那麼多年，餘生的一分一秒，他都不想再浪費了。
“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先生，不論貧窮還是富有，年輕或者年邁，病痛也不能阻止你們相愛，直至死神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
“玲瓏篩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唐心不止一次地嘲笑過這句詩寫得太誇張。相思或許真的很苦，但覺不至於入骨。可在國外的那些年，她才知道原來，相思真的可以入骨。等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這次，不管再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再放手。
念辭鈞見念子蘇滿臉豔羨地看着這兩人膩膩歪歪，不着痕跡地蹭到她身邊，問：“喜歡這樣的婚禮嗎？”
“喜歡。樑先生果然很愛心心，這種感覺好浪漫啊。心心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哼，這就最幸福了？還沒到你結婚的時候呢。”念辭鈞彆彆扭扭地說道。
念子蘇一怔，隨即意會，笑眯眯道：“那心心就是和我一樣幸福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