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信不信我炸了整個月河會所
秦老爺子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多,言謹南看到他還帶了兩個兒子,心裡更加的放心了一些。秦家的人都在他這邊,蕭宸那邊營救的行動纔會更加的順利。
“秦叔,這邊請。”言謹南做了個退讓的姿態,讓秦老爺子率先走在前面,往日兩人都是一起走。
這個舉動果然討好了秦老爺子,他滿意的擡步向前走,更加覺得言家是在放低姿態。能令鬥了那麼多年的纔對手向自己彎腰臣服,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行人上了酒店的頂層,正是初春時節,頂樓望下去將半個A市的風景攬入眼底,自是一件享受的事情。而且這家酒店的頂樓設有溫泉,言謹南打算,等簽了合同,弄到指紋,泡溫泉來拖住秦家的腳步。
一一的落座後,言謹南開口說道:“秦叔的提議我已經考慮過了,蕭家的確不如表面上那般好,而且咱們兩家的確不能因爲一家外人而置氣,所以我決定放棄對蕭家的支持。”
秦老爺子放聲笑了兩聲,滿臉都是喜悅:“我就知道賢侄會答應的,不過……”
“不過什麼?”言謹南挑眉問道。
“現在恐怕交涉條件要改一下了,蕭家股份大跌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我思考再三,還是決定多增加一些條件。”秦老爺子倚在椅子上,滿是得意的說道,“子國,把準備好的合同給謹南看一下。”
秦子國把資料拿出來,而後遞到言謹南的跟前。
言謹南接過資料,看着合同上的條例,劍眉一皺,故意做出怒氣的表情,“秦叔,做起起價不是違反當初你自己說的話了?”
“我當初什麼也沒說,而且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任何事情都會變,你現在不答應,等着明天就又是另一個價碼了。”秦老爺子笑容依舊,聲音裡卻是帶着陰寒,利眸死死地盯着言謹南,將他此刻的怒火盡收眼底,心底是說不出的解氣。
當初他決定和秦家的叛徒合作,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要他這點東西還算便宜他了,他想要的是整個言家納入秦家的羽翼之下。
言謹南迎上秦老爺子的目光,好半晌,才說道:“好,我籤,這次希望秦叔能遵守承諾,別再變來變去的讓我們後輩的笑話。”
“那是自然。”秦老爺子冷哼了一聲說道。
言謹南拿出筆,在合同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後身旁的人遞過來印泥,他按了個紅手印在上面。身邊的人在他做完這一切後,將合同遞到了秦老爺子跟前,秦老爺子毫不猶豫的也在上面蓋下了自己的手指印。
秦子國親眼看着自家老爺子把手指印蓋在上面,額頭上的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緊張後是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是真的怕老爺子不給這指紋,就不出薩拉那女人,蕭家和言家還不得把他給吃了。
秦老爺子還在獲得成功後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秦子國表情細微的變化,秦子家卻是將他這個小動作注意到了,心裡直覺性的覺得秦子國有鬼,可又想不出來,只好暗暗地觀察着。
合同簽完,秦老爺子以爲會接着簽署,言家放棄和蕭家合作的保證合同,言謹南卻託詞,和蕭家還有一項交割沒完成,要等兩個小時以後纔可以。
想着還有幾個小時,秦老爺子也就沒再催促。
秦子家看了看言謹南,再看看秦子國,眸中劃過一絲的懷疑。太過順利的事情,總能激起他本能的嗅覺,他聞到這件事情的不正常。秦子國不對勁,言謹南也不對勁。
泡溫泉換衣服的空檔,秦子家和秦老爺子說:“爸,你有沒有覺得言謹南不正常?他就那麼輕易地妥協了?”
秦老爺子聞言,換衣服的動作停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不會的,他這麼多年沒結婚就是爲了杜明月那個女人,不可能置她的女兒於不顧。薩拉只要在我們手上,他就不敢輕舉妄動。”
“那子國呢?他在這件事情上表現得也太過熱情了,我總覺得他又幹了蠢事。”秦子家看不上秦子國,因爲他一向的行事作風都是爛泥扶不上牆,可這次表現得也太出人意料了。
“哼,是你表現得不積極,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子家,子良要是出不來,你就給我等着。”秦老爺子套上浴袍,大步的走出了換衣間。
獨留下的秦子家一臉的陰鷙,一腳踹翻了腳邊的垃圾桶。
“一定有問題,那個野種,怎麼可能比我還聰明。”
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秦子家從換下來的衣服裡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你給去查,秦子國最近都接觸了什麼人,參加的所有活動也都給我查清楚,一個都不要落下。”
指紋模型的製作大概需要二十分鐘,從合同上提煉出了指紋後,幾個製作模型的技術師立刻開始工作。製作好後,立刻送到蕭宸和童冼堯的地方。
同一時間,童冼堯看着不遠處的月河會所,面上收斂了嬉笑的表情。剛纔已經指派了不少的人進去打探,都沒能接觸關押着薩拉的地方。這家月河會所,表面上看起來和其他的會所沒多大的差別。
可私底下卻是髒的不能再髒,什麼生意都接,只要能給得起錢,買賣人口都敢做,蕭宸向來不喜歡到這種違法的場合來,自然也沒到過月河會所,童冼堯來A市的鮮少,認識他的可能性更低。而秦老爺子也是看上了這點,纔會買了這家會所的整個地下層用來關押薩拉。
“怎麼還沒來?這都已經一點多了。”捏了把汗,童冼堯有些焦躁。
言謹南說的,他只能拖延秦家人兩個小時,眼看着時間越來越近,他覺得自己腦子都快要爆炸開了。
偏過頭看着面色不動的蕭宸,扯了扯嘴,又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能急躁,越是急越會出亂子。
從衣兜裡拿出一支菸正要點燃,忽然聽到一聲壓低的聲音說:“到了。”
這兩個字在這一刻無異於天籟,童冼堯手一壓,手裡的煙斷裂成了兩半,而後嘩啦一下拉開了車,一個黑色的盒子就遞了出來,打開盒子一看,的確是指紋模型。
“終於等到了!”童冼堯眉飛色舞的說道,如果這個指紋不是秦老爺子那個糟老頭的話,他說不定要上去親一口。
“走吧。”蕭宸目光在指紋模型上掃視了一眼淡淡地說着,自己率先下了車。
童冼堯把指紋模型套在自己的手上,跟上了他的腳步。
一同去的還有兩個保鏢,不能帶更多的人,怕引起對方的疑心。
四人走近了月河會,直接奔着地下一層走去,有人上前攔着他們,蕭宸將秦子國的磁卡交給了對方,檢查過後,便放行了。
因爲交易的都是見不得光的買賣,避免在警察來檢查的時候檢查到這一層,所以底下負一層的佈局要比上面複雜的多,不熟悉地形的會在裡面迷路。
兜兜轉轉了半個小時,最終到達關着薩拉的房間,童冼堯看着時間,離兩點鐘只剩下十二分鐘的時間。
深吸了口氣,把拇指印在了指紋鎖上,門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沒用動靜,而後在所有人屏息的時候,忽然無聲無息的打開。
房間裡守着的人站起來,看到是他們沒見到秦老爺子,皺了眉頭:“不是說好了的五點鐘,秦老呢?”
“秦老在和言謹南談合同,讓我們先過來。”蕭宸面無表情的說道,看也不看那個守着的人一眼,走到牀邊,對身後的兩個保鏢說,“你們把她帶走,記住別讓人看到,小心着點。”
兩個保鏢立刻把躺在牀上,沒有任何清醒的薩拉抱起來,其中一個人揹着她。
童冼堯看着這一幕,覺得自己喉嚨都在發乾,他努力地轉過身,跟上兩個保鏢的步伐。蕭宸在三人走出房間後,對留守的那人說道:“那我們先走了。”
“嗯。”那人應了一聲,不疑有他,能打開這個房間的門的,肯定是老爺子身旁親近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手機響了,而蕭宸已經轉身走到了房間的門口。
電話接通,秦老爺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切都好,您派來的人已經把人接走了。”男人恭敬地回答道,聲音裡一絲不苟。
秦老爺子以爲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一切都好,您派來的人已經把人給接走了。”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秦老爺子這下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勃然大怒,“我什麼時候派人接人了?!蠢貨,被人給劫走了人還不知道,給我抓回來!”
男人這才意識到問題,擡眼正好看到蕭宸關上門。
門咔噠一聲關上,蕭宸迅速的將門用一條細絲捆在牆邊一個用作裝飾的燈柱上。從男人的電話響的那一刻,他就預料到秦老爺子可能已經知道了消息。
“怎麼了?”童冼堯聽到動靜,回過頭警惕的問。
“被發現了,趕快走。”蕭宸滿目的凌厲,既然被發現了,那他們就要闖一闖。
童冼堯心中亦是一凜,他們現在還在秦家的地盤上,就被人發現,實在不是一件好事,但薩拉已經救出來了,那比什麼都強。
酒店。
秦老爺子掛斷了電話,面色扭曲的看着不遠處的言謹南,隨手拿起一隻玻璃杯扔在了地上,‘嘭’的一聲酒杯炸裂開來,他高聲怒吼:“言謹南!你行!表面和我簽約,竟然敢暗地裡讓蕭家的人去救人,你成,你真成!”
言謹南仰躺在溫泉池邊,看着氣急敗壞的秦老爺子,面上帶了微微的笑意。
“秦老爺子能背地裡偷走人,我爲什麼不能?”
秦老爺子惡狠狠地瞪着他,沉默了很久,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以爲你可以?!言謹南,你休想!這輩子你們都別想鬥過我!敢背叛我的人,必須死!月河會所下面我早就安置了炸彈,真的抓不到他們,我會將那裡整個炸掉。”
言謹南聞言面色一沉,“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秦老爺子寒着聲音說:“月河會所私底下做那些非法交易,是害羣之馬,我炸了那裡也是爲公衆着想。而且,那裡的炸彈足以將整個月河會所夷爲平地,你以爲你能找到證據?言謹南,你別想贏我,永遠都別想!”
說完這番話,秦老爺子轉身,秦子家立刻跟在他身邊,秦子國剛蒸完桑拿回來,還沒開口說話,就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小聲的問了句:“怎麼了?”
秦子家陰陽怪氣的笑了笑,說:“哥,周家太太的滋味怎麼樣?爲了一個女人,你就把我們家給出賣了?可真是好兄弟。不知道子良哥出來後,會怎麼感謝你的恩情。”
他說完,秦子國覺得自己腦子被一道雷劈過了一般,整個腦子都懵了,腳下一軟,整個人跪在了地上,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了起來,“爸!我是被他們給設計陷害了,纔會做下糊塗事……”
這是不打自招了!
秦子家更加的得意,他就說整個事情都太過順利,下面必定藏着鬼!
秦老爺子聞言,怒火中燒,衝到秦子國的跟前,一腳踹在了他的臉上,這還不解氣,又接連在他的肚子上踹了幾腳,“來人,把秦子國給我帶回去,打斷他一條腿!”
秦子國嚇得一哆嗦,抱住老爺子的腿求饒,卻被秦子家一腳踹開。
秦老爺子看他一眼都覺得髒了眼睛,而且月河會所那邊根本不容再等,要是抓不回來薩拉,那他就必須下令,把整個月河會所給炸了!
秦家兩父子上了車,秦子家看着老爺子鐵青的面色,正了臉色,說道:“爸,爲什麼不直接炸了?”
秦老爺子沉默了很久,才緩慢的說道:“薩拉還有用處,她不能輕易地死。”
秦子家覺得老爺子這話裡有別的意思,按照老爺子的脾氣,一個能左右子良的人,他早就除掉了,哪裡還會留着她二十年。可薩拉就在老爺子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二十年,幾次折騰都非要保住她的命。
這其中一定是有事情,但老爺子卻沒和他說的。
不說不要緊,他總會查清楚的。
秦子家嘴角微微的翹起來,秦老爺子滿面陰沉的看着自己的手,車子快速的向前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