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靜婷說了一會兒,本來是要讓她等到安穆回來的,只不過沈靜婷中間接了個電話,臉色有點蒼白,看了看安靜依,欲言又止。
“靜婷姐,怎麼了?”安靜依正坐在沙發上剝一個蘋果,看見沈靜婷的目光,摸了摸腦袋,有點莫名其妙。
“依依,你知不知道蔣易寒最近在做什麼?”看安靜依一臉茫然,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樣子,沈靜婷有些無奈,“算了,他怎麼會和你說呢,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有時間就去找我,爸爸他,經常唸叨你。”
拿了包,沈靜婷急匆匆的離開了,安靜依關上門,重新坐回沙發上,心思卻怎麼都回不到寫文上了。
剛剛靜婷姐是什麼意思?她到底想從自己這裡知道什麼?
拿起電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摁下了大叔的號碼,距離上次通話已經快要一個星期了,夫妻關係做到他們這種地步的,也實在是屬於罕見的了吧?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忙音,等了一會兒,還是被人接通了。
“大叔,在做什麼?”安靜依讓自己的聲音儘量平穩,雖然是國際長途,大叔已經讓秘書在裡面充了一千多的話費,她是收到短信之後才知道的。
“易寒正在洗澡,你等一會兒。”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麼狗血的劇情,安靜依告訴自己,不要懷疑,不要懷疑!怎麼可能不懷疑,說起來,大叔出差去了國外,怎麼會有女人的聲音?
而且,這分明就是白雪的聲音!
大叔,是和白雪一起的麼?
心裡冰涼成了一片,安靜依只能強作鎮定:“不用了,謝謝你關照我男人,我還有事,先掛了。”
將電話扔的遠遠的,髒,真髒!
衝到衛生間去吐,心肝臟脾幾乎都要吐出來。看着鏡子裡頭髮散亂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安靜依覺得自己真是他媽的可笑。
可不是麼,她一直以爲大叔雖然不說,但是心裡也是有她的。因爲大叔最近雖然不在身邊,但是前幾次對她真的好溫柔,溫柔到讓她產生了這種錯覺。
再一再二不再三,安靜依可以容忍,可以原諒,但是接受不了無休止的欺騙。早上本來就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這樣一番折騰,在站起來,安靜依只覺得一陣眩暈。
不知道自己怎麼又坐在了沙發上,迷迷糊糊,總是不夠清醒,心像是死去一般,露了一個大洞,呼呼的往裡面進風。
大叔,大叔!
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這是第幾次因爲大叔流淚了,第幾次了?
她和他多像是蜜蜂與花骨朵兒,大叔是蜜蜂,萬花叢中過。而她,只不過是一株普通的小花,甚至只是一株狗尾巴花。
原來,蜜蜂真的不會爲了一株花兒停留,花兒的傷心,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兒。
安穆回來的時候,見到安靜依正窩在沙發上。本來以爲她是睡着了,收了扔在一邊的電腦
,這纔看見,安靜依的臉上還掛着淚痕。
“小貓兒,怎麼了這是?”看見安靜依醒來,安穆拿了一杯熱水,遞給了她。安靜依接過,委委屈屈的看着安穆,一下子抱住安穆。
“哥,哥!”抱着安穆,安靜依大聲的哭,有點哽咽。安穆伸出手去,輕拍着安靜依的後背,“小貓兒,給哥哥說,到底是怎麼了?蔣易寒欺負你了對不對?那個混蛋!”
“哥,不要說他,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哥,是不是我不夠好,大叔纔會總是這樣對我,是不是?”安靜依邊流眼淚,邊抽泣着,眼睛紅的像是一隻小兔子。
“不是小貓兒不夠好,是蔣易寒混蛋!依依別哭,哥哥替你收拾他去!”安穆握緊了拳頭,雖然他的拳頭不夠有力,但是替妹妹出頭,即使是打得頭破血流,他也不會放過蔣易寒!
絕不會!
“哥哥,我真的好愛他,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我不知道該怎麼做,難道我想讓大叔只愛我一個人是我要求太多了麼?”安靜依捂着臉,哭的快要不是自己,短頭髮散散的碎落在耳際,分外惹人垂簾。
“小貓兒乖,不哭。不管怎樣,哥哥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安穆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表明自己的立場,他真的恨不得現在就找到蔣易寒。
他要先給他幾拳,問問他,既然娶了依依,爲什麼不對她好?當初說的那些會對她好的話,都是鬼說的麼?
哭的有些狼狽,安靜依擦了擦眼淚,鼻子紅彤彤的,眼睛腫着:“哥,我,我想離婚了。”
“我說過,小貓兒一定會找到一個比蔣易寒更好的人,雖然哥哥希望你有一個從一而終的伴侶,但是哥哥更希望你幸福。如果蔣易寒給不了你,那麼無論你做什麼選擇,哥哥都會支持你。”
這頓飯,估計是安靜依吃的最沉悶的一頓飯。
臨走的時候,安靜依差點暈過去,見到安靜依的精神狀態如此不好,安穆有些擔心:“小貓兒,不然的話,不要回去了。你回去也是一個人,我不放心你。”
“哥,我沒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強,真的沒事的。”安靜依站在門口,虛弱的衝安穆笑着,安穆看着她,眼裡寫滿了殷切的擔心。
剛跨出門去,安靜依一個趔趄,眼看就要暈過去。安穆一個箭步走上前,接住了她。
“依依,不要逞強,我送你去醫院。”
聞着一股子消毒藥水的味道,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周圍是白色的牆壁,什麼都是白色的,白色代表着純潔,更代表着空無一物,沒有生機。
“安靜依,你到底關不關心自己?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會死人的?”看見躺在牀上的人兒掙開了眼睛,安穆紅着眼睛,看着她恨鐵不成鋼。
“哥,我,怎麼了?”她以爲自己是怒極攻心,給整到醫院裡來了,沒有想到,一個人太難過的時候也是會暈過去的。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麼?”看見安靜依
這樣,安穆也不忍心再罵,怎麼着也是自己的妹妹,他什麼都是爲了她好。
安靜依弱弱的搖了搖頭,看了看自己胳膊上插着的針孔。輸液瓶裡還有大半瓶液體,她皺了皺眉頭。
“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不過因爲服用過避孕的藥物,在加上情緒激動,所以出現了流產的徵兆。”安穆頓了頓:“不過現在已經不用擔心了,給你打的是葡萄糖,補充營養的。”
安靜依張大着嘴巴,似乎不相信這麼個小生命會在這麼猝不及防的時候到自己的生命裡報到,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憂。聽見安穆說不用擔心了,還是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依依,等你身體在好一點,我安排手術,這個孩子,你不能要。”安穆一改往日的溫雅,板起臉來,在安靜依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想清楚了。
這個孩子,依依絕對不能要!要是依依沒有說要和蔣易寒離婚,也許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受歡迎的。只不過現在的情況,他必須得做那個可惡的劊子手。這段時間,依依一個人,雖然總是假裝沒有關係,其實他看得出,依依心裡並不開心。他不好問蔣易寒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怕她會更傷心。
現在他知道依依過的並不好,他不要她故作堅強了,每一個故作堅強的女孩子都是迫不得已。依依從小就是什麼委屈都自己忍着,他是她的哥哥,有義務照顧好她,將她交到一個真正愛她對她好的人手裡。
安靜依低垂着腦袋,並沒有說話。
她看着自己並沒有什麼凸起的肚子,手輕輕的伸了上去,這裡面正有一個小生命在悄悄的成長着,在和她共同呼吸,共同感知。
她難過的時候,它也會難過的吧?它在她的肚子裡已經孕育了三個月,可是她竟然忽略了它,從沒有想到過這種情況。
那次和大叔的歡愛是在經期過去後不久,她是罕見的四季經,所以後來沒有來,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因爲有了它。
“哥,我想留下它。”安靜依沒有收回手,擡起眼光,很是堅定的看着安穆。
安穆無聲的嘆了口氣,他早就想到安靜依會是這樣的回答,別的時候,他可以讓她自己做決定,但是在這件事兒上,他不能放任她。
“依依,你有沒有想過,你要和蔣易寒離婚,且不說這孩子以後會成爲你的負累,就是眼下,如果蔣易寒知道了,肯定會要回這個孩子的撫養權,到時候你能夠忍受母子分離的痛苦麼?蔣家家大業大,就算咱們拼盡全力,也不見得能夠贏過他們的。”
安穆說的都是事實,安靜依自然明白。她咬了咬嘴脣,忽然問:“哥,你說我有服用避孕藥物?”
“嗯,還好只是少量,而且不說很明顯。”
“以前的時候,大叔給過我一個瓶子,改天我拿來,你看一下。”一隻手覆在肚子上,另一隻手緊緊的抓着被角,天知道,她有多麼希望自己的猜想不是真的。
大叔,不會那麼對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