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只覺得路程漫漫,充滿了新奇。回去還是那麼長的路,心情截然不同。羅峰早早的在車站等候,許是奕輕城關照過他了,見到王小豔他也沒有什麼奇怪的表情。
“終於到家了,彷彿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她深吸了一口氣,伸伸懶腰。
羅峰他們坐着別克的商務車走了,奕輕城摟着她坐進了熟悉的賓利車裡,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坐。”
“不好吧,影響你開車。”涼夏不肯。
他的手臂已經伸過來,拉過她坐在他的膝蓋上。嬌小的女人像一隻小鳥一樣靠在他寬闊的胸肌上,有種不真實感。
她莫名就覺得心慌,他太優秀,太美好,越是深入接觸,越會擔心自己配不上他。就好像自行車與火車的速度,再怎麼努力也不會在同一個頻率上。
涼夏輕輕地閉起眼,關閉了她眼眸中的濃濃的憂傷。奕輕城撫着她的長髮,一隻手輕鬆地駕馭着方向盤。
他一直沒有講話,面部柔和的線條顯示着他心情不錯。不時的他會扭臉輕吻她的小臉,閉着眼睛的她像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貓,舟車勞頓把她累壞了。
他的脣長久地停在她臉上,離開來。
“打發走一個蘇羽,又來一個京極西澈,真是個不省事的丫頭。”他扭臉看她,涼夏頭枕在他懷裡輕細地呼吸着,已經睡着了。
睡着的她無法看到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溫情。
車在靈犀園門口停下,豪華的車廂裡,冷酷俊美的男人坐在駕駛坐上,懷裡臥着一個嬌小白晰的女人。
她睡得很香,睫毛長長的覆蓋着,臉蛋略有些蒼白。
奕輕城緊緊地攬着她,修長的手指輕撫着她的長髮,動作如此輕柔。都不再像他了,好像怕驚醒了沉睡中的女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過去,車廂裡安靜極了。
涼夏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他懷裡,張開眼便接觸到那雙狹長帶笑的瞳仁。她臉紅了,退開去,“到了怎麼不叫醒我。”
“我哪裡忍心。”
她心裡一動,不知爲什麼覺得今天的奕輕城有點怪怪的。
“你手麻不麻,我流口水沒有?”涼夏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忽然拉住她,靠的她好近,“手不麻,但是這裡很痛。”他輕聲說着。
涼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眼睛閃爍着,“這裡,”他輕聲點明。
她馬上通紅了臉,雖然長途的疲勞引發身體疼痛開始在叫囂,心裡的甜蜜卻像是滿的要溢出來。她咬他的脣,被奕輕城反壓在懷裡吻到透不過氣。
“乖女孩。”
一夜甜蜜,醒來時她被身邊的男人緊緊抱着,一股他身上特有的檸檬清新味道鑽進她的鼻息。
全身的痠痛證實了昨夜的瘋狂,涼夏侷促不安的扭着雙手,生怕驚醒了他再折騰起來。
“想去哪?”奕輕城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好脾氣地問道。
“我想洗澡……”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不要來了,我好痛。”他一聲輕哼,聲音裡有着明顯的不信任。
“真的,我好累。”她再一次確認,卻沒發現這樣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奕輕城伸出修長的手指,慢慢撫上她的臉頰,異常溫柔地輕撫。溫潤的指腹卻給她帶來一陣內心的酥麻,忽然他的手擡起了她的下巴,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我出去一趟,你再睡會。”
涼夏聽着他輕手輕腳的洗漱換衣,她確實累壞了,睏意襲來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餓的她頭昏眼花。她下牀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有些拎不清身在何處。
臥室擺設非常簡單,都是一色的白。一隻鋪着白色牀單的大牀佔據了整個臥室的三分之一,白色的窗紗輕輕的合攏着,將外界的一切都阻隔出去。
這裡像是一個白色的天堂,乾淨的讓人覺得站在這裡都是一種褻瀆。
涼夏拍拍自己的腦袋,笑自己睡糊塗了,連奕輕城的臥室都沒認出來。家裡沒什麼吃的東西,她圖方便就下了碗麪條,一邊吃一邊想給他打個電話。
她睡覺時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沒想到上面有四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陌生號碼。
“你好,請問……”
“你是奕涼夏嗎?我是若蘭的朋友,你師傅在人民醫院,麻煩你過來下吧。”
“好的我知道了,我師傅是老毛病復發住院的嗎?”
“不是,你過來我再和你說吧,在住院部二樓。”
她一驚筷子差點掉地上,麪條也顧不上吃了趕緊換衣服走人。一路上還闖了兩個紅燈,火急火燎的趕到了醫院。
“在這裡,你好,你就是小夏吧。”打電話的是個中年婦女,見到她人就把她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師傅不讓我說,我尋思着不告訴你不行。”
“到底怎麼回事啊?”
“早上你師傅過來排練,有兩個女的來找麻煩。其中一個年級大點,像是母女。那個女人可兇悍了,罵罵咧咧的非常難聽。
早上排練的人不多,幾個年輕的都說不過那個女人,她說是家事,旁人不能插手。後來越爭執越厲害,就推了你師傅一把。
舞臺是臨時搭建的,你師傅沒留神就摔了下來。”
涼夏幾乎想暈倒,她輕輕皺眉,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她拿出手機翻到奕柔柔的照片,問道:“阿姨你看清楚,是不是這個女人?”
“是,是她,我就說看着面熟呢,好像是什麼模特。”
涼夏再也聽不下去了,渾身的血液叫囂着刺激的她一分鐘都等不了。不理會身後阿姨的叫喚,一口氣奔到地下停車場,猛踩油門朝着莊園的方向開去。
另一頭,奕家莊園裡正上下忙碌着,佟蔻芝和奕桐赫邀請了沈楚白的父母過來談婚事。
奕柔柔坐客廳陪着他們聊天,不時的用白玉一樣的五指攏了攏蓬鬆的長髮,慵懶的靠在沈楚白身上,笑臉盈盈。
傭人端上來一整套古香古色的茶具,她面對一桌子高貴冷豔的器具,沒有半點畏懼。用起來輕車熟路,行雲流水一般看得人眼花繚亂。
“叔叔阿姨嘗下今年新上的鐵觀音。”
“咦,柔柔,你手臂上的傷怎麼弄的啊?”范文芳端茶時瞥見她的右手有劃痕,傷口蠻新,似乎是最近弄到的。
“我參加真人秀節目的時候,有一期是戶外的,不小心碰傷了。阿姨請用。”
奕柔柔不動聲色將茶盞上的蓋子遞給她,示意她可以嗅一下香味。范文芳一湊上去,那溫熱的瓷器便被她拈着在她鼻尖一掃而過,一股幽然的蘭花香隨即竄入鼻息。
好茶。
范文芳也愛喝茶,不過沒她那麼講究。此番一杯入喉,滿口清香,心中原本對她的成見也消弭了不少。
“真人秀,是不是菁城衛視的?網上炒的很火熱,我也看過兩期。只是我聽說你們那個節目,有個女演員受傷了,聽說還挺嚴重的。”
“是啊媽,你也喜歡看真人秀啊。”沈楚白心疼的撫摸着奕柔柔的手臂,“那個女演員本來是真人秀敲定的女主角,第一期的時候吊威亞出的意外。
好像是無緣無故的威亞突然斷了,她正好在集裝箱上面做舞蹈動作,後果挺嚴重的。”
范文芳“哦”了一聲,有些擔憂的望着他們,“那柔柔豈不是臨危受命?要我說這個行業太過危險,還是早點離開的好。這不,手上的傷就是個教訓。
你們訂婚了就得抓緊時間早些要個孩子,我們也好帶帶孫子,安心做爺爺奶奶。”
“我想趁着年輕把事業做好,我不怕吃苦的,其實綜藝節目還不算辛苦,那些拍電影的演員更累。”
奕柔柔慢慢平靜下來,她又遞給范文芳一杯蓄滿的,面色平靜又從容。
“柔柔真是秀外慧中,書讀得好,人長得美,又泡的一手的好茶。這整套的茶具,跟她整個古典美人的氣質都很搭。看着有種穿越到古代的錯覺,難得。
奕老爺子好福氣,有這麼撐得起場面的孫女兒。”范文芳說着誇讚的話,不由得心生感慨。大家閨秀就是大家閨秀,什麼高雅的玩意兒都會得。
奕啓東笑笑,“哪裡,馬上這麼好的孫女兒就要成你的兒媳婦了,柔柔年紀輕,還要你多包容呢。”
幾個人說着客套的話,很快就扯到了婚期上面來。沈耀祖也沒兜圈子,他直言要小輩們先訂婚,日子他也看好了,他們夫妻非常滿意柔柔做兒媳婦。
奕桐赫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看來沈家還不知道他們在家產爭奪中失利的事情,如此正好,趕緊把婚事訂了。
氣氛一派喜悅祥和,唯獨佟蔻芝背脊僵直的坐在仿古的軟榻之上,一向口無遮攔的她難得沉默寡言。
“蔻芝啊,你有什麼想法嗎,趁着大夥都在,咱們商量商量。”范文芳叫了她好幾聲,她都神遊太虛般沒有反應。
“媽,阿姨和你說話呢。”奕柔柔搖了搖她的手,佟蔻芝這才如夢驚醒,心虛的不敢看奕啓東。
“我沒意見,你們看着辦吧。孩子們都大了,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父母都是樂見其成的。”
“對啊,我們啊就巴望着趕緊抱孫子呢。你的高血壓要注意,飲食和作息時間都要當心點。”范文芳善意的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