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爲過激了,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可她記恨着蘇羽瞞着她再次找涼夏,她不想這麼輕易放過他,也就僵持着不肯道歉。
“你去哪裡!”
“回去。”
蘇羽要走,沈伊諾不管不顧上去拉住了他的衣服,怒道:“我纔來你就要走,你把我當什麼!”
“當菩薩唄,把你供起來,一天三炷香。你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觀世音,拯救了我們蘇家,我天天爲你念經都來不及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驚動了所有的人,他臉上立即有了五指印。
“你……你混蛋……”沈伊諾打了人反而先哭了起來,“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爲什麼這麼對我……”
“你說完了?”他冷冷的睥她一眼,不管她怎麼哭,毫不留戀的走了。
“蘇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打我吧,你怎麼打我都不要緊,求求你不要走……”
沈伊諾又是哭又是鬧,周圍看熱鬧的人多了起來。蘇羽沒辦法,只能帶着她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咱們別吵架了好嗎,我只想和你好好的過日子。爲了和你在一起,我跪着求我爸媽求了兩天。
蘇羽,我沒有別的要求,你別去找奕涼夏了好嗎。哪怕你看在你爺爺的份上,哪怕你騙騙我,求求你了。”
沈伊諾在外面抱住他痛哭,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身段都可以拉下來,只希望他能回頭看看她的守候。
“你這是何苦,”蘇羽痛苦的閉上眼睛,“我不會愛你的。”
“不要緊,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只要你給我時間。”
馬路上的行人不時的看看他們,華燈初上,繁華的菁城車水馬龍,行人如織。
這麼熱鬧光彩的城市,卻讓蘇羽越發覺得孤單。
在找不到涼夏的日子裡,他捨不得離開這兒,怕一個不小心就錯過了相遇。這座城哪怕是廢墟,他也不願意走,因爲這兒滿滿的都是她的氣息。
在找到涼夏的日子裡,這城市充滿了快樂和希望,每一天醒來都是對未來的美好想象。他曾無數次感慨,自己的堅持是對的。
所以當家中發生了變故,他還是不願意走。
可是,不論是找到或找不到,他似乎從沒和涼夏走到一起。他已經等到了她,但是好像又沒等到。她之於他,宛如畫中的女子,能看到,卻不能得到。
繁華的都市,沒有他的歸宿,沒有他的愛情。剩下的,只是家族的責任,還有漫漫無期的面具人生。
“走吧,回去。”蘇羽認命的往前走,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沈伊諾必定會跟上來。從此以後,幸福與他無關。
“我想去你那裡。”她追上去攔住他,“不妨坦率的告訴你,要想把你家重新扶植起來,就必須生米煮成熟飯。
我爸媽要是知道他們要做外公外婆了,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你既然打算拯救你的家族名譽,希望你別三心二意。”
沈伊諾豁出去了,她很清楚蘇羽的心思,也明白她的父母並不贊成和蘇家聯姻。誰讓她愛他呢,只要有了孩子,那就是責任和羈絆。
那麼他再想別人,也是徒然。
“好。”他幽幽的看她一眼,“沈伊諾,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這麼執着。”
兩人回到了蘇羽的單身公寓,他打開玄關的燈,側身讓跟在身後的女人先進去。
這是一間兩室兩衛一廳一廚的公寓,裝修風格以歐式簡約爲主,輕鬆休閒。
擺放在房間裡的傢俱也充滿了人性化的現代感,多用原木和亞麻。色彩柔和與裝修風格統一,給人以乾淨舒適的居家感。
沈伊諾目測了一下,雖然是單身的公寓,光是客廳面積也有近八十平房。若是做婚房的話,貌似也不小。
“我明天去給你換一輛車吧,你的奧迪開了四年了,換輛保時捷吧。”她討好的說道。
“我不愛跑車,你坐吧。”他脫去外套掛在了衣架上。
她繞着公寓環視了一週,發現每間房間都能照射到足夠的陽光,對這樣的居住環境很是滿意。
“你睡客房,毛巾和牙刷都有新的。”他打開了一扇房門,“就這間。”
“我以爲你答應我過來,是默認了我們的關係。”沈伊諾冷笑。
“你不是說我們屬於彼此需要嗎,那麼你承諾我的事情做到了,我纔會奉獻自己。就算是賣身,也要看到效果。”
“蘇羽,你簡直混賬!”她再次被氣哭,“你非要把我們的關係鬧成這麼僵是不是!”
“事實如此,我先休息了,你不願意睡客房就回去。”他也不想繼續吵架。
“我睡,不過,”沈伊諾咬着脣,不甘的說道:“你要讓我住進來,不是一晚上,而是正式的同居。”
“隨你。”他猶豫了一下答應了,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臥室。他拿着手機在手裡轉了一圈,最終還是沒忍住給涼夏打了電話。
“您撥的電話已關機。”冰冷無情的女聲在手機裡迴旋。
蘇羽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癱倒在熟悉的大牀上。他想起沈伊諾追問他到底喜歡涼夏什麼,他也不知道。
也許是戴着面具生活慣了,見慣了人心莫測詭變的人,一遇到純然無垢的真善美,有些自慚形穢同時又無法控制地被吸引着。
也許是她是第一個走進他內心的人,刻骨銘心。
同樣失眠的,還有沈楚白。他心裡煩躁的很,跑去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奕柔柔來接他時,他已經醉的不省人事。
一路上嘴裡都是含含糊糊的喊着什麼,她專注開車也沒在意。扶他回別墅的時候,他忽然抱住了她。
“楚白,進去再說。”奕柔柔溫柔的拍拍他的臉。
“涼夏,爲什麼你要再出現……你這個壞女人。”他結結巴巴的說出了心裡話,醉意朦朧中沒發覺懷中的女人煞白了臉。
“你們今天見過面?”她冷着聲音追問,沈楚白搖搖晃晃的不再說話,好像要倒下了。
“原來如此。”奕柔柔陰毒的笑了笑,扶着他進屋。
第二天一大早,百里靖就開車去靈犀園蹲點,她到的時候涼夏才起牀。來者是客,奕輕城也不好說什麼,還招呼了她吃一頓早飯。
兩個逛完街就去有名的小吃街用了午餐,下去纔到了菁城網球中心。因爲百里靖不愛曬太陽,特地選的室內的網球場。
“想不到國內也這麼熱愛網球,佈置的真不錯。”涼夏參觀了一圈感慨道。
“小日本也喜歡?”
“是啊,他們小學生都很喜歡,學校的課都有排。”
“有機會去見識見識,和咱們有啥不同。”百里靖拉着她往裡面走,迎面上來個經理模樣的男人,恭敬的叫到:“二小姐好,東西都準備好了。”
“行了,你去忙吧,謝了啊。”
涼夏有點驚訝,“這地方也是你哥哥的?厲害啊,你哥富可敵國了。”
“他上大學的時候就投資這裡了,用他在學校炒股的錢買的。我常常覺得老天爺是偏心的,他上小學時就已經把我初中的功課都學完了。”
靖靖提到百里梟就眉開眼笑的,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這裡一共有二十片網球場,場地照明全部是進口高品質網球場專用燈,光線柔和舒適。
室外球場十二片,完全按國際賽事場地標準建造;風雨球場六片,屬全鋼結構網場,防曬防雨,空氣流通;館內球場兩片,設施國內一流,可以全天候訓練和競技。”
涼夏撲哧一笑,“說的我都羨慕起來了。”換好衣服她正想跟着百里靖進去,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動物園那裡打來的,京劇表演還有些細節要商量。靖靖先去熱身,等到涼夏走到約好的館內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
只見百里靖捂着臉痛苦的坐在椅子上,球拍掉落在地上,而她的對面,竟然是沈伊諾和奕柔柔。
一幫人站在那兒,有男有女,沈伊諾見到她立即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怎麼樣?”涼夏過去看她的臉,“很疼嗎?”
“還好,這個不要臉的,跟我耍陰招。”百里靖邊說邊止不住的流淚,她的半邊臉都腫了,看樣子疼的厲害呢。
“這地方改成收容所了嗎,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沈伊諾不冷不熱的冒出來一句。
“你說的很對,我確實要問問經理,爲什麼把你們放進來。”靖靖瞪着她們,那些人仗着人多倒也不怕什麼。
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說越起勁,沈伊諾還想諷刺幾句,涼夏握着球拍,正視他們,冷冰冰的問道:“沈伊諾,是你打傷了靖靖?”
“是我又怎麼樣?你老幾啊……”話音剛落,一隻網球準確無誤的打到了她的臉上。力道之大使得她當場就流了鼻血,嚇壞了衆人。
“好痛……”
“諾諾!”
鼻血弄髒了沈伊諾的衣服,奕柔柔有點想吐,強忍着不適過去扶她。
“我的臉,可惡……柔柔,幫我報仇,我知道你打球厲害的。”
“這,算了吧,涼夏是我妹妹。”
“那你還是我未來嫂子呢,你幫誰啊!”
奕柔柔爲難的左右瞧瞧,不料涼夏又一隻球打過來,這回落到了地上。
“把球撿起來。”她冷冷的說道,“不是要打網球嗎,隨便你們誰上。贏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