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我愛你,不問因果(十八)
“怎麼回事?”老爺子擰眉,問身邊的秘書道。
秘書搖頭,一臉的蒙逼。
主席臺上,冷廷遇清冷的目光落在那十幾個公務人員的身上,當看清楚爲首的那個穿着稅務局制服的女人是誰的時候,他不禁淺淺地勾起了脣角,溢出來的,不是笑意,而是譏誚與冷冽。
臺下的賓客與員工,看着那十幾個公務人員,漸漸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冷廷遇先生,我們接到舉報,不僅冷氏的樓盤涉嫌大規模的違建,而且冷氏集團近幾年來違規操作,偷稅漏稅,金額巨大,請跟我們走一趟。”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那個爲首的女性公務人員大步來到主席臺下,看着臺上的冷廷遇,大聲宣佈道。
“那不是詩曼嘛?她怎麼會來了惠南市,而且還穿上了稅務局的工作制服?”不遠處,戰雲茵看清楚後,不禁對着陸越蒼小聲道,“會不會........”
“別亂說話!”戰雲茵的話還有說完,陸越蒼便看她一眼,低聲警告道。
“詩曼?!”冷思怡看清楚後,臉上,也露出震驚來,“是不是搞錯了。”
說着,冷思怡便起身,打算走向季詩曼,卻被一旁的戰瑞霖一把拉住,低聲道,“你沒看到他們手裡的逮捕令嘛,不管是不是搞錯了,我們都不能防礙公務人員執法。”
冷思琪跟冷思怡一樣,心裡自然着急,可是,一聽戰瑞霖這話,也覺得有理,所以,忍住了,沒動。
不遠處的主桌上,老爺子和老太太雖然十幾年沒有見過季詩曼了,可是,還是很快便認出了她來。
冷氏集團是老爺子一手創下來的,五十年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違法的勾當,這一點,老爺子心裡很清楚。
所以,此刻,當看到爲首的人是季詩曼的時候,他忽然就明白了,今天是一場怎樣的鬧劇。
原本心裡的困惑,在這一剎那,全部解開,臉上的錯愕與不安,也跟着消失。
“廷遇,既然有人舉報我們,那你就跟着走一趟,跟各位執法人員把事情弄清楚吧。”老爺子從容地笑着,看向主席臺上的冷廷遇道。
冷廷遇看老爺子一眼,淡淡頷首,說了一個“好”字,然後邁開一雙長腿,走下主席臺,來到季詩曼的面前,沒有任何情緒的目光,掃視一眼十幾個執法人員,再淡然不過地道,“各位,請吧!”
季詩曼看着冷廷遇,她沒有料到,冷廷遇和冷老爺子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出奇的淡然,原本高高在上的傲慢神色,漸漸有了一絲裂痕。
冷廷遇淡淡地瞟了季詩曼一眼,斜斜地勾了一下脣角,越過她,率先大步往外走去,所有的人,都爲他,自動讓開一條道來。
待冷廷遇走了幾步之後,季詩曼和其他的執法人員才轉身,快步跟上他。
賓客們和集團員工看着他大步離開的優雅又大氣的身影,再次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各位,不好意思,打斷了大家的興致,不過廷遇不在也沒什麼關係,我們的晚宴,該怎麼進行,還怎麼進行。”
冷廷遇一離開,老爺子便上了主席臺,安撫整個場面,衆人的吸引力,也很快便被老爺子拉了回來,一切,按部就班,照常進行。
宴會大廳外,所有的攝像機鎂光燈都對着走出來的冷廷遇,不斷地閃爍着,所有的媒體記者都蜂擁着向前,再次向冷廷遇拋出各種各樣的問題來。
“冷先生,冷氏集團被人舉報違建和偷稅漏稅,請問是確有其事,還是被人蓄意陷害?”
“冷先生,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冷氏卻突然被爆出違建和偷稅漏稅這麼大的醜聞來,請問,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冷先生,冷氏集團多年來一直是惠南市的龍頭企業,也是模範先進企業,你才上任沒有幾個月,就被人舉報,你有沒有想過是什麼原因?”
........
記者爭先恐後,將話筒逼向冷廷遇,幾十個保安爲冷廷遇開出一條道來,將所有的媒體記者攔在兩邊。
冷廷遇一路沒有任何停頓地走向執法車輛,臉上和眼底的神色,更是沒有任何哪怕一絲絲的波瀾,一雙狹長又深邃的黑眸,光華流轉,任憑誰也看不出,更加猜不透,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看到冷廷遇過來,站在執法車旁的執法人員,立刻爲恭敬地爲他拉開了車門,“冷先生,請。”
冷廷遇長腿邁開,徑直上了車。
後面,季詩曼拉開另外一邊的車門,緊跟着上了車。
冷廷遇狹長的眉峰微挑一下,格外深沉又清冷的眸光,輕飄飄地落在身邊的季詩曼身上,如潑墨般的浩瀚眸底,像黑洞一般,讓人看一眼,彷彿都會被吸了進去般。
“廷遇,你沒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嗎?”季詩曼看着他,剛纔那副高高在上傲慢姿態,在冷廷遇的眼皮下,已經無所遁形。
冷廷遇似笑非笑地勾起半邊脣角,看着季詩曼片刻之後,收回目光,然後,整個人呈無比放鬆的狀態,靠進了椅背裡,閉上了雙眼,小憩!完全沒有要理會,或者跟季詩曼說話的意思,一點也沒有。
季詩曼看着眼前對自己淡漠到連陌生人都不如的冷廷遇,胸腔裡,一股氣血不斷上涌,堵在了心口的位置。
“好,既然你什麼也不願意對我說,那我就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願意說爲止。”
......................................................
簡夏從住院大樓裡出來,才拉開車門上車,準備發動車子,手機便響了。
一看,是關曉柔打過來的。
怕是晚宴現場出了什麼狀況,簡夏立刻便接通了電話。
“老大,現場出了點意料不到的小狀況。”
簡夏一聽,渾身的神經立刻就緊繃了起來,“曉柔,發生事情了?說清楚。”
“老大,你別緊張,目前晚宴的情況一切正常。”關曉柔緩了口氣,繼續道,“是在剛剛晚宴答謝合作商和老員工的環節快要結束的時候,突然有十幾個公務執法人員闖了進來,說有人舉報我們公司,存在嚴重違建和偷稅漏稅的現象,所以那十幾個執法人員...........”
“所以怎麼樣?“
簡夏聽着關曉柔的話,原本還只是緊張的她,一顆心,一下子就懸到了嗓子眼,因爲她清楚,一個集團如果存在嚴重的違建和偷稅漏稅的現象,那麼首先要被執法人員帶走的,會是誰。
所以,關曉柔的話音還沒有落下,她便急急地出口追問。
在這一瞬,她幾乎急紅了眼,眼眶都變得溼潤了。
“總裁被執法人員帶走了,不過好在董事長在,沒有出任何的亂子,一切都正常進行,現在..........”
——冷廷遇被帶走了?
聽到關曉柔說出來的答案,和自己預料的一樣,簡夏的一顆心,像是忽然被一隻有力的鐵臂給緊緊揪住了般,讓她忽然之間便喘不過氣來。
後面關曉柔在說什麼,她已經完全聽不清楚,甚至是沒等關曉柔說完,她便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找出李復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李秘書,他怎麼樣呢?”
電話那頭的李復聽到簡夏急的可能都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自然知道,她所說的“他”指的是誰,所以,立刻便道,“簡總監,你不用擔心老闆,他不過是配合執法,跟着走一趟而已,最多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就會沒事出來了。”
“真的嗎?”簡夏的聲音,幾乎都帶了一絲顫抖。
聽着簡夏的聲音,李復不禁笑了一下,“簡總監,你是不是急糊塗了,老闆是什麼樣的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再說了,冷氏有沒有違建,有沒有偷稅漏稅,你會不知道?”
聽着李復的那聲輕笑,簡夏如被烈火焚燒似的一顆心,忽然一下子就好過多了。
李復說的對,冷廷遇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讓冷氏集團,栽在這樣的小事上。
就算大家都不知道冷廷遇現在是什麼樣的身份,但以冷家在惠南市的身份地位,還有京城戰家的地位也都擺在那裡,誰又敢輕易亂動冷廷遇。
看來,她真的是急糊塗了。
“是不是有人故意和他做對,想要陷害他?”冷靜下來之後,簡夏恢復正常地問道。
電話那頭的李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道,“這些帶頭執法的人,不是別人,是季詩曼。”
“季詩曼?!”顯然,簡夏很詫異。
“嗯,季詩曼和老闆的糾葛很深,這些年來,她一直不停地糾纏老闆,想要和老闆在一起,但老闆從來沒有給過她機會,想必這次..........”後面的話,李覆沒有再說下去,因爲他相信,簡夏明白他的意思。
簡夏當然明白李復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季詩曼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執法人員,而且有那麼大的能耐,拿到檢察院的逮捕令。
“李秘書,季詩曼她到底是什麼人?”
簡夏雖然沒有真正地去了解過季詩曼的身份,但是,從季詩曼對冷廷遇多年來不斷的糾纏,可是冷廷遇卻一直什麼手段也沒有用在季詩曼的身上,便可以猜測出,季詩曼的身份,一定非常的不簡單。
“季詩曼的父親,就是中常委季鴻鳴。”
——季鴻鳴!
聽到這個名字,簡夏都不禁微微瞪大了雙眼。
難怪季詩曼會那麼的高高在上,傲慢不可一世,像個與生俱來的公主一樣,原來她的父親,竟然是季鴻鳴,國家最高領導人之一。
可是,衆所周知的是,季鴻鳴是一個絕對遵紀守法、鐵面無私、爲人正直,一心一意爲老百姓辦好事、辦實事的好領導,怎麼她的女兒就...........
“那,季詩曼她會不會..........”
“簡總監,你放心吧,就算季詩曼敢亂來,她對老闆也做不了什麼。”
雖然簡夏仍舊擔心的厲害,卻還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他現在是不是被帶去公安局了?”
“是,我已經和律師在去的路上了。”
“好,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簡夏片刻都沒有遲疑,直接發動車子,往公安局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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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執法車輛開進公安局,停穩後,立刻便有人來爲冷廷遇拉開了車門,請他下車,然後,恭恭敬敬地帶他去審訊室。
其實,除了季詩曼以外,大家心裡都很清楚,現在,他們只是接到人舉報,說冷氏存在嚴重的違建和偷稅漏稅的現象,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況且,就算一旦證據確鑿,只要冷氏拆除違建和補交所有偷漏稅的金額和滯納金後,那麼冷廷遇便什麼事情也不會有。
所以,像冷廷遇這樣的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等冷廷遇來到了審訊室,立刻有人將好煙好茶奉上,冷廷遇坐下,拿了根菸,立刻有執法人員打火,傾身過來給他點菸。
冷廷遇點了煙,一雙長腿交疊起,靠進椅背裡,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一邊吐出青白色的煙霧,一邊將領結扯了下來,隨手扔到面前的桌上,又解開了襯衫的兩顆釦子後,繼續靠進椅背裡,兀自抽菸。
季詩曼站在離他三步開外的地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捨不得將視線挪開哪怕一秒鐘,哪怕只是這樣看着冷廷遇,看着他再普通又簡單不過的舉止,她都被他所深深地吸引。
十九歲那年,當她第一眼看到冷廷遇的時候,她便喜歡上了他,以後的數千個日日夜夜,她對他的喜歡,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反而越來越深,越來越濃,深陷進泥沼裡,越來越無法自拔。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問他。”季詩曼吩咐審訊室裡的其他兩名執法人員道,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絲毫都沒有偏移地仍舊看着冷廷遇。
“是,季主任。”兩個執法人員點頭,恭敬地退了出去,將門給關上。
看着其他兩名執法人員出去,季詩曼將手中的一個裝着文件的牛皮紙袋甩到桌上,然後,來到冷廷遇對面的椅子裡坐下,看着他,直到,他將一根菸抽完,將菸蒂摁滅在菸灰缸裡後,她纔開口。
“這是我們收到的舉報材料,你不會,還是什麼都不願意說吧?”
冷廷遇笑了,淡淡掀眸,覷了季詩曼一眼,“季主任,你想讓我說什麼?”
季詩曼揚眉,“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處理你們被舉報的違建,還有偷稅漏稅的事情。”
冷廷遇再次掀眸,一雙如潑墨般,沉不見底的深邃黑眸,沉沉地看着季詩曼,嘴角,斜斜地勾起,似笑非笑地道,“季主任,我和冷氏所有的員工,一定會全力配合各部門的調查。”
季詩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認識冷廷遇這麼多年,有太多面的冷廷遇,是她沒有見過的,就比方說此刻。
此刻冷廷遇的樣子,高深莫測到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她無比期待的目光下,冷廷遇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便再沒有了下文。
“你就沒有別的想說的嗎?”
冷廷遇收回目光,低低一笑,爾後,搖了搖頭,靠進椅背裡,閉上了雙眼,擡手遮住頭頂刺目的日光燈,小憩。
“廷遇,我的意思,你難道不明白嗎?”見冷廷遇這樣一副淡漠絕然的姿態,季詩曼最終沒能忍住,放低姿態,軟聲軟語再次跟冷廷遇開了口。
只可惜,冷廷遇絲毫沒有要掙開雙眼理會她的意思。
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季詩曼又繼續道,“從十九歲到現在,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四年時間,我都耗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所以,我已經不可能再去愛上別的任何一個男人,我的這一生,都只會愛你一個人,也只會與你一個人糾纏不清。”
對於季詩曼的深情表述,冷廷遇仿若沒有聽到般,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反應。
“廷遇,我知道,當年你替我頂罪,爲了我去坐牢,而我卻在你坐牢的時候,提出跟你分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說着,季詩曼悔恨的眼淚不禁滑了下來,看着冷廷遇,無比卑微地道,“可是,當年跟你提出分手,真的不是我願意的,是我媽逼我的,當年我要來惠南市見你的時候,我媽差點打斷了我的腿。”
“廷遇,..........”說着,季詩曼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來到冷廷遇的面前,去握住他的手單膝跪在了他的面前,聲淚俱下地道,“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哪怕你在監獄的那三年,我對你的愛,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過,所以,知道你出獄去了歐洲,我就立刻瞞着家時所有的人,跑去了歐洲找你。”
握着冷廷遇漂亮又溫暖的大手,見他沒有任何反感的意思,季詩曼俯身,將自己的側臉,貼進冷廷遇的大掌裡,又繼續道,“這麼多年來,只爲了能眼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管不顧,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甚至是好幾次差點和家裡人鬧翻,我也完全沒有任何的猶豫,直到知道你回國了,我才又馬上趕回來。”
季詩曼的話,深情款款,如泣如訴,如果是其他的人聽到,只怕早就有所動容了。
可偏偏這個人是冷廷遇,此刻,他就像一個沉沉睡去的人一樣,對於季詩曼所有情意綿綿的言行舉止,沒有任何一丁點的反應,仍舊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一動不動。
“廷遇,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只要是你不喜歡的,我全部都改,我一定不會再做錯事情惹你不高興!你不要不理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說完,季詩曼擡起頭來,無比期盼地等待着冷廷遇給出她迴應。
可是,五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三十秒過去了,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冷廷遇像是一個被施了魔咒的人般,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一絲絲的反應都沒有。
“冷廷遇,你說話呀?”
季詩曼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在這一刻,徹底用盡。
她豁地起身,甩開了冷廷遇地手,然後揚手把他那隻遮住眼睛的手,一把給撥開,怒吼道,“冷廷遇,你給我說話!”
冷廷遇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男人,恰恰相反,對於自己不在乎或者是不相關的人,他的脾氣,差到讓人無法相像。
所以,這一刻,被惹怒的,不只是季詩曼,更有冷廷遇。
當他悠悠地睜開雙眸的時候,一雙深邃的黑眸裡,濃烈的戾氣,如暴雨來臨前的黑雲般,不斷地翻滾。
饒是季詩曼見到,也在心中打了一個寒噤,往後退了一步。
“季詩曼,你讓我說什麼,直接告訴我!”
不止是眼神,就連此刻冷廷遇的聲音,都冷冽刺骨。
“告訴我,你不會愛上別的女人,你愛的女人,只有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我!”季詩曼像是豁出去了,一雙蓄滿淚水的大眼睛瞪着冷廷遇,又吼道,“你跟別的女人上牀,不過就是爲了氣我,報復我,等你不生氣了,你就會跟我在一起,會娶我,會讓小默叫我媽媽。”
“季詩曼,你以爲,如果你的父親不是季鴻鳴季老,我會讓你站在我的面前大吼大叫?”冷廷遇的脣角,斜斜一勾,溢出無限危險冷冽的氣息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任意妄爲,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不管!”季詩曼歇斯底里地大吼,三十幾歲的女人,就像一個被嬌縱壞了的孩子,“我纔不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也不管別人會怎麼樣,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冷廷遇低低嗤笑一聲,再次明明白白地意識到,和季詩曼這種女人,多說任何一個字,都是在浪費。
“季詩曼,我冷廷遇就算終身不娶,也絕不會和你在一起。”
話音落下,他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個字,再次閉上雙眼,擡手遮住刺眼的日光燈,小憩。
“好!”季詩曼咬牙,就像她愛冷廷遇,再卑微,也有她的底線,“冷廷遇,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們就來個魚死網破。”
............
作者有話說:
親愛的小夥伴們,筱筱的讀者羣企鵝號是:161087166,大家進羣憑書中的角色名來敲門哈~麼麼噠~今天下午4點左右的樣子,會有一章加更~
正文 109 我愛你,不問因果(十九)爲me/張馨文/美伢和大家的打賞加更
109我愛你,不問因果(十九)爲me/張馨文/美伢和大家的打賞加更
簡夏開車來到公安局大門外,但是,除了等,她似乎什麼也做不了。
原本繁華璀璨的黑夜,一點點沉寂下去,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死寂般的黑暗,無邊無際的蔓延,一點點將簡夏的一顆原本焦慮不安的心,吞噬掉。
她清楚,二十四小時之內,被審訊的人員是不允許任何人探望的,一想到冷廷遇就在離自己不遠的公安局裡面,而她卻無法見到他,她甚至是都無法安心地坐在車上等,像一隻無厘頭的蒼蠅一樣,下了車,在車旁,來回不停地走來走去。
手機,在車內一遍一遍不停地響起,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
深秋的夜,很涼!
簡夏穿着單薄的裙子,一雙小腿完全裸露在空氣當中,深夜的涼風,一陣接着一陣地吹來,可是,她卻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的冷意,只盯着公安局大門口的方向,不停地走來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或許走累了,或許是心裡太惶恐了,簡夏的身子,靠在車門上,一點點往下滑了下去,最後,抱着雙膝,蜷縮成了一團,將頭埋進了雙膝間。
涼意濃濃的夜風,不斷地刮過,吹亂了簡夏鬢角的髮絲,吹得她渾身冰冷,可是,她卻硬是沒有絲毫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死寂般的黑暗中,用兩道強光射了過來,不遠處,有匆匆地腳步聲由遠及近,漸漸傳來。
縮在車門邊的簡夏緩緩擡起頭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因爲射過來的強光,讓她不適地眯起了雙眼。
當腳步聲越來越近,昏暗的燈光下,當那道再熟悉不過的挺拔欣長的身影從公安局裡走出來,躍入她眼簾的那一瞬,她一顆幾乎彷彿被暫時冰凍了的心,霎那間便復活了。
“四叔!”
就連一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此刻,都閃耀着無比澄亮的光芒。
站起身來,簡夏想要朝冷廷遇撲過去,可是,一雙腿麻的利害,根本就動不了,她一動,整個人便朝地面撲去............
雖然簡夏的聲音很輕很弱,但是,在這死寂般的黑夜裡,冷廷遇卻聽得格外清晰。
他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蜷縮在車門旁的簡夏,在她站起來的同時,他便箭步朝她走了過去。
就在簡夏要撲向地面,摔倒的那一刻,一雙溫暖又有力的再熟悉不過的大掌,及時伸了過來,圈住了她的腰肢,將她一把抱進了懷裡。
“四叔。”
簡夏緊緊揪住冷廷遇的衣襟,貼進他溫暖又寬闊的胸膛裡,感受着自己熟悉的一切,甚至是還沒來得及站穩,便迫不及待地擡頭去看他,低聲喚道。
冷廷遇抱緊她,讓她整個人都緊緊地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然後低頭,深邃的眸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小臉上。
“等多久了?”
簡夏笑,此刻,她的整個世界,都是絢爛的。
“聽說你被帶走,我就馬上過來了。”
冷廷遇好看的眉宇,倏地緊擰了一下,幽深的黑眸裡,溢出心疼與憐惜來,低沉的嗓音裡,帶着責備地問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簡夏搖頭,笑的像個珍愛的寶貝失而復得的孩子。
“現在是凌晨四點多了。”
“是麼,原來我等了那麼久了。”
冷廷遇擰眉,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往不遠處的黑色邁巴赫大步走去。
李復見到,趕緊來到後座的車門邊,拉開了車門。
冷廷遇誰也不多看一眼,抱着簡夏,徑直上了車。
“老闆,市委書記還在後面,要跟他說什麼嗎?”待冷廷遇抱着簡夏上車後,李復站在車門旁,俯身問冷廷遇道。
這件事情,原本冷廷遇的意思,是不想驚動任何人,由着季詩曼胡作非爲,把事情鬧大,讓她最後自食其果。
卻不曾想,市委書記不知道哪裡得到了消息,立刻便打電話給公安局的局長,通知放人,並且,親自趕了過來。
此刻,市委書記的車,就在他們的車後面,馬上就要到了。
“告訴他,這件事情,他和任何人都不需要插手,由着季詩曼來就好。”冷廷遇淡淡地吩咐道。
“是。”
李復點頭,將車門關上,然後,往後面走去。
..........................
公安局辦公樓的二樓,季詩曼站在窗口的位置,藉着窗外昏暗的路燈,她清楚地看到,冷廷遇將一個女人,摟進了懷裡,然後抱上了車。
雖然看不清楚那個女人是誰,可是,她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女人,絕對不是凌瀾,而是另有其人。
難道說,冷廷遇除了凌瀾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所以說,冷廷遇碰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可就是不願意碰她,不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不覺間便握緊成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裡,都沒有察覺。
既然冷廷遇對她如此地絕情又絕義,她又不有什麼不捨得的。
....................
車內,藉着車內的照明光,冷廷遇這才注意到,簡夏的一張小臉紅的不正常,低頭去吻她的額頭,脣瓣才碰到她的額頭,便有燙人的溫度襲來,再去摸她的手,冰涼的可怕。
“你發燒了。”
簡夏揚了揚脣角,縮進冷廷遇的懷裡。
此刻,即使身體很難受,可是,她的心裡,卻是無比幸福甜蜜的。
冷廷遇趕緊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裹在簡夏的身上,然後,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裡,又將車內的暖氣,調大。
“李復難道沒告訴你嘛,我不會有事的。”薄脣貼在簡夏滾燙的額頭上,冷廷遇的聲音裡,除了責備,更多的,是心疼。
幸好是在公安局外面,沒有那些三教九流的小混混,要不然,他真不敢相像,簡夏一個人在外面等了大半夜,會遇到什麼糟糕的事情。
簡夏側臉緊緊地貼進冷廷遇舒服的頸窩裡,有些虛弱地點了點頭,“他告訴我了,但是看不到你,我就是不放心。”
“那你就不能在車上等嗎?”
簡夏虛弱地笑笑,沒有說話,而是縮在冷廷遇的懷裡,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去醫院。”
李復辦完冷廷遇交待的事情,拉開駕駛座的車門,才上車,還沒來得及問去哪,便聽到他急切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透過後視鏡,看到依偎在冷廷遇懷裡,臉色紅的不太正常的簡夏,李復立刻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點頭答應一聲“是”,他立刻將車,往最近的醫院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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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是誰?”
公安局辦公大樓的二樓,季詩曼見到錢茂然上來,直接開口問道。
“什麼女人?”錢茂然看向季詩曼,有些茫然。
季詩曼有些不耐煩地斜了他一眼,“不是你送冷廷遇出去的嘛,他抱上車的那個女人,是誰?”
錢茂然有些無奈地看着季詩曼,輕輕地嘆了口氣,卻還是如實答道,“光線太暗了,我沒有看清楚。”
“真的沒有看清楚嗎?”
“詩曼,.........”錢茂然過去,想要去拉季詩曼的手,不過,才碰到,就被季詩曼厭惡地一把甩開。
“你真的想清楚了,要對付冷廷遇嗎?你有沒有想過.........”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錢茂然的話還沒有說完,季詩曼便像一個傲慢的女王般,高高在上的斜睨了錢茂然一眼,打斷了他,又道,“如果你怕了,不願意幫我,我不會勉強你。”
說完,她沒有再看錢茂然一眼,大步便離開了。
錢茂然看着季詩曼大步離開的身影,只得再次輕嘆了口氣!
.....................................................
簡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冷廷遇那張再熟悉不安的英俊睡顏。
雖然從被冷廷遇抱上車後,她便一直迷迷糊糊地沒有清醒過,但是,她知道,在她退燒之前,冷廷遇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給她喂水喂藥,洗澡擦汗換衣服,應該是片刻也沒有休息過。
此刻,看着他安靜而沉穩的睡顏,說不出是幸福甜蜜多一點,還是心疼多一點。
擡頭,湊過去,簡夏輕輕地在冷廷遇已經冒出淺淺青茬的下巴上,落下一吻,然後,輕輕地拿開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躡手躡腳地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打算下牀。
“去哪?”
簡夏甚至是還沒來得及翻身,冷廷遇的大掌,便又再次烙在了她的腰上,將她拉了回去,低低啞啞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我吵醒你啦?”
停下所有的動作,簡夏再次擡頭,看着頭頂已經睜開雙眼的冷廷遇,輕咬着脣角有些懊惱地問道。
冷廷遇下巴擱在她的額頭,然後低頭親吻她的發頂,再次閉上了雙眼,慵懶又暗啞地嗓音再次響起道,“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簡夏搖頭,柔軟的指尖,滑過冷廷遇性感的鎖骨,“沒有,很舒服。”
“呵...........”冷廷遇低低一笑,擡手握住她的小手,“下牀去哪?”
“上廁所。”
“............”
冷廷遇就當沒聽到一樣,並沒有要鬆開簡夏的意思,而是又抱着她睡了一會兒後,才鬆了手。
簡夏一笑,趕緊從他懷裡溜出來,滑下了牀。
等她上完廁所,順便洗漱完出來的時候,牀上已經沒有冷廷遇的身影了,出了臥室一看,才發現他在廚房。
摸摸癟癟的肚子,簡夏還確實是餓了。
走進廚房,冷廷遇正一邊在煎雞蛋,一邊在熬粥,切成碎沫的青菜和薑絲,正在往粥裡灑。
簡夏過去,墊起腳尖親了親他的側臉,“你去洗漱吧,我來弄。”
冷廷遇看她一眼,脣角,勾起淡淡的愉悅弧度來,“確定你可以弄好?”
“我確定!冷先生。”
冷廷遇一笑,把手裡的東西交給了她。
............................................
洗漱完出來,簡夏已經把早餐弄好,端上了桌,雖然雞蛋和培根都煎的不怎麼樣,但是賣相勉強還算過關。
“四叔,你這表情是嫌棄的意思嗎?”
冷廷遇笑,端起簡夏盛好的粥,舀起一勺放到嘴邊吹了吹,確定不怎麼燙了之後,才喂到她的嘴邊,回答道,“我不差請傭人的錢,所以,我不需要你會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知道麼?”
簡夏低頭,輕咬着脣角笑了,幸福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是餓了麼,趕緊吃。”
簡夏這才張口,將他喂到嘴邊的粥,含進了嘴裡。
這時,冷廷遇纔開機的手機在餐桌上震動了起來,看到是老爺子打過來的,簡夏趕緊替他拿了過來。
冷廷遇把手裡的粥碗放到餐桌上,低頭親了一下簡夏的額頭後才接過手機,接通。
“廷遇,你怎麼一直關機,不知道家裡的人都在擔心你嗎?”帶話一接通,是老爺子擔憂的聲音。
“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說話的時候,冷廷遇拉開餐廳,握住簡夏的圓潤的肩頭,讓她坐下,繼續喝粥。
簡夏不敢讓自己發出聲音,很配合地坐下,拿過勺子,輕輕地喝起了粥來。
“你和季詩曼,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所謂的舉報,是不是她故意指使的?”老爺子雖然不怎麼管公司的事情了,但是,並不代表他就糊塗了。
他心裡呀,跟明鏡似的。
“差不多吧!”
冷廷遇繞過餐桌,來到簡夏對面的位置坐下,看着她,伸手過去,擦她嘴角的粥漬,聲音淡淡地回答老爺子道。
“那你打算怎麼處理?”
冷廷遇勾了勾脣,再雲淡風輕不過地道,“季詩曼想怎麼玩,就讓她怎麼玩,我不打算動她。”
電話那頭的老爺子擰了擰眉頭,有些困惑地道,“她這樣做,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想糾纏着你不放?”
“或許吧!”
簡夏聽着冷廷遇跟老爺子說話時那樣滿不在意的語氣,不禁擡起頭來,含着一口粥,定定地看着他。
冷廷遇伸手過去,掐了掐她的鼻樑,用眼神示意她趕緊喝粥。
“那你到底還打不打算跟季詩曼在一起?”
“十三年之前我就沒這個打算了。”
“那你當年還替她頂罪?!”
冷廷遇笑了笑,沒說話。
冷廷遇沒說話,電話那頭的老爺子又嘀咕道,“這個季詩曼還真是個會搞事的女人,當年開着你的車撞死了一對夫妻,慌里慌張地就逃了,搞了個肇事逃逸,要不然,哪裡非得要負上刑事責任!如今,她還不知好歹,利用她老子的關係和權利,胡作非爲,隨意誣陷,真不知道季家怎麼就生出個這樣的女兒來。”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你們不用操心。”
老爺子一聽冷廷遇這對他這個老子不溫不淡的態度,有些來氣,氣哄哄地道,“你自己惹的挑花債,當然你自己來處理,你還想我這個老頭子出面嗎?”
“..........”冷廷遇看着對面的簡夏,面不改色地道,“不需要!沒其它事我掛了。”
話音落下,他也不等那頭老爺子的反應,便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將手機放到一旁,端過一旁的簡夏給他熱的牛奶,喝了起來。
簡夏看着他,真的挺無語了!那好歹也是他親爹,他就這副態度。
不過,從她第一次見到冷廷遇開始,他對誰,都是這個太態度。
“你好像惹爺爺生氣了?”
雖然前面老爺子說的那些話,簡夏一個字也沒有聽到,但是最後老爺子吼的那句,簡夏大約聽到了一些。
冷廷遇瞥她一眼,放下牛奶,拿去刀叉開始吃東西,一邊切着培根一邊淡淡地道,“他要生氣是他的事,你瞎操心什麼?”
“...........”
簡夏斜他一眼,直接氣鼓鼓地低下頭來喝粥,不理他。
看着簡夏那副大口大口往嘴裡塞粥一副生氣包的樣子,冷廷遇不禁有些好笑,伸手過去,曲指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你生氣啦?”
簡夏擡起頭來瞪他一眼,“我生氣是我的事情,你瞎操心什麼?”
冷廷遇,“...........”
看着簡夏那一副又低下頭去,兀自氣鼓鼓地大口喝粥的樣子,冷廷遇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刀叉,起身繞過餐桌,來到簡夏的身邊坐下,然後一雙大掌扣住她纖柔的腰肢,直接將她拎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下巴擱在她的削肩上。
“真生氣了?嗯——”
簡夏回頭看他,確實有點生氣。
但是她生氣,不是因爲他對老爺子不鹹不淡的在態度,而是他和季詩曼之間,牽扯不清的關係。
“你和季詩曼,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她直接開口問了。
冷廷遇低低地笑了,直接拎着簡夏,轉了一個身,改由和他面對面面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原來你不是在生氣,你是在吃醋?”
此刻的簡夏,身上除了裡面的一條小內-內外,便只穿着一件堪堪只遮住屁股的真絲睡袍,這樣面對面的坐在冷廷遇的大腿上,兩條白嫩的長腿,還有睡袍下呼之欲出的雪白高聳,然後躍然冷廷遇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情不自禁地,他的身體便開始起了反應,原本深沉的眸色,更加深沉灼亮。
簡夏緊抿着脣角嗔他一眼,“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冷廷遇頭壓過去,啄她的鼻尖,“想聽?!”
簡夏點頭!
冷廷遇看着她,揚脣笑。
其實,他相信,就算他不讓簡夏知道,總有一天,季詩曼也會找到簡夏,把他和她之間的那點事,在無限倍的渲染下,說給簡夏聽。
與其這樣,不如他先告訴簡夏,免得她胡思亂想。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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