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驀然回首,燈火闌珊處(十九)
冷廷遇和簡夏在巴黎呆了兩天後,便去了波爾多,宏遠集團的總部。
原本,簡夏真的很想早點回惠南市。
畢竟,是她和冷廷遇有錯在先,想早點回去,跟老爺子和老太太主動認錯,但是冷廷遇說要去波爾多,去宏遠的總部,怕他是有重要的公事要處理,所以,她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跟着乖乖地一起去了。
到了波爾多,他們自然不需要再住酒店,冷廷遇在這裡有別墅,但是這裡的別墅,卻遠不及簡夏想像的那麼奢華,甚至是不及沙特利雅得的別墅大,跟冷家大宅,更是不可相提並論,只是一棟簡單的兩層小樓,一個不算大的花園。
自然,有游泳池。
“怎麼,對新家不滿意?”
冷廷遇看見到簡夏眼裡的思量,不禁笑着打趣。
簡夏皺了皺鼻子,“宏遠集團每年賺的錢根本數都數不清,你怎麼就不對自己大方點。”
說真的,冷廷遇完全不是一個奢侈浪費的人,物質方面,他過的簡單又低調,從來不追求名品,甚至是任何的男士護膚品都沒有,男士香水更是從來不用。
不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獨有氣息,確實已經夠迷人了,比任何一款奢華的男士香水,都要迷人。
所以,自然不需要。
冷廷遇笑,伸手過去,捏了捏她的鼻樑,冒出一句道,“因爲我打算都留着給你和女兒花。”
簡夏看着他,傻傻地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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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吃過早餐,由華芳和家裡另外一個除了華芳外,唯一的保姆照顧小傢伙,冷廷遇則帶着簡夏,去了宏遠集團的總部辦公大樓。
當乘坐專用電梯,直接從地下車庫到達頂樓的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由冷廷遇牽着,從電梯裡邁出來的那一瞬,簡夏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不遠處,站在辦公桌後面,微微瞪大雙眼,怔怔地看着她和冷廷遇的凌瀾。
簡夏看着她,淺淺地揚起脣角,露出溫和的笑意來。
其實,她心裡真的覺得有點虧欠凌瀾,如果凌瀾像季詩曼一樣,爲了和冷廷遇在一起,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什麼的,她倒會覺得心裡好過很多。
可是,凌瀾偏不。
她就是默默地守在冷廷遇的身邊,默默地不斷爲他付出,默默地看着他愛別的女人,對別的女人那麼好,還默默地什麼都不說不問不要求。
這樣的凌瀾,真讓人心疼。
“...........老闆,簡小姐。”
凌瀾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個十指緊扣在一起的人,努力張了張嘴,好不容易纔說出話來。
“淩小姐。”簡夏淺笑着點頭,迴應凌瀾。
可是,冷廷遇卻沒有簡夏那麼友好善良了,他淡涼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在凌瀾的聲音,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緩,帶着些許冷意地道,“凌瀾,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小七現在已經是我的太太了。”
簡夏聽出冷廷遇聲音裡對自己的強烈維護,被他握着的那隻手,下意識地就掐了一下他的掌心。
只不過,冷廷遇卻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一樣,對凌瀾,仍舊是那逼人警告的態度。
剎時,凌瀾慘白一笑,趕緊低下了頭。
“對不起,老闆,我下次會記住的。”
她確實是已經知道,冷廷遇和簡夏已經登記結婚了,也知道,冷廷遇帶着簡夏,回了波爾多。
只是,她沒有料到,回到波爾多的第一個早上,冷廷遇便會帶着簡夏,兩個人十指緊扣地出現在公司裡,絲毫都不避諱。
以前,冷廷遇還沒有跟簡夏領證結婚的時候,她總覺得,冷廷遇對簡夏,不會是100%真心的,他們之間,不會長久下去,她總是還有那麼一點希望的。
可是,現在,她知道,不管她付出再多的努力,結果都是輸的一敗塗地。
冷廷遇淡淡頷首,然後看了一下腕錶上的時間,又吩咐凌瀾道,“通知下去,上午9點半,招開全體高層會議。“
“是,老闆。”
冷廷遇最後看她一眼,便牽着簡夏,直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簡夏看着一直低着頭的凌瀾,不禁蹙了蹙眉,卻什麼也沒有說。
“你來公司工作,呆會還要開會,幹嘛非把我帶來呢?”進了冷廷遇的辦公室,關上門後,簡夏才嗔着他道。
她覺得,冷廷遇這傢伙,就是故意拿她來刺激凌瀾的。
冷廷遇笑,端起辦公桌上,凌瀾剛剛纔爲他煮好的咖啡,淺淺抿了一口,覺得溫暖合適,又遞到簡夏的面前。
簡夏搖頭,不要。
她又不工作,喝那麼多咖啡幹嘛!
“我工作,你就在旁邊看着我工作,不好麼?”
簡夏撇嘴,“那你工作吧,我隨便看看。”
冷廷遇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在大班椅裡坐下,真的開始工作,簡夏則轉身,在這偌大的董事長兼總裁辦公室裡,好好地參觀起來。
一個認真的工作,一個安靜地參觀,沒一會兒,門口,便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在隨着冷廷遇一聲“進來”之後,正站在書架前看那些獎項的簡夏側頭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推門而入的男人。
算不上特別帥氣,但是,氣質跟冷廷遇有些類似,給你一種很沉穩又踏實的感覺,年紀看上去,可能也跟冷廷遇差不多吧。
“老闆。”
駱順成拿着一疊資料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只有冷廷遇,當他走了兩步後,才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女人正看着自己。
“這...........”位是?
話還沒有出口,駱順成便又立刻明白過來了,趕緊笑了笑,恭敬地道,“太太,上午好!”
正埋頭工作的冷廷遇這才擡起頭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簡夏,又看一眼駱順成,介紹道,“小七,這是我的助理,駱順成。”
簡夏得體一笑,放下手中的東西,“駱特助,你好!久聞大名。”
在過去和冷廷遇在一起的幾個月,她就時不時地會從冷廷遇那裡,聽到“駱順成”這個名字,可見,對於這個特助,冷廷遇是相當信任,並且倚重的。
駱順成又是明朗一笑,“太太客氣了,我能有今天,都是託老闆和太太的福。”
“得了,別拍馬屁了,有事趕緊說。”看到簡夏對着另外一個男人笑的這麼明麗,冷廷遇不爽了,直接沉着臉道。
“是,老闆。”
“你們談工作吧,我去外面那個空中花園走走。”說着,簡夏指了指落地窗外,那個不大,卻格外吸引人的空中花園。
冷廷遇點頭,“去吧。”
簡夏一笑,轉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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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遠的辦公大樓不算高,一共才十八層,辦公大樓的設計,也不算很有風格,但是,唯一一點獨特的,就是每一層,都有一個獨立的空中花園。
想必,冷廷遇當初在讓人設計這座辦公大樓時,讓每一層都有一個獨立的空中花園,是想讓員工在上班的時候,有更多可以放鬆的地方吧。
空中花園的設計,也很獨特,各種各樣的珍貴植物,在這裡盎然生長,讓簡夏看的幾乎快要眼花繚亂,不知道要先看哪一處好。
忽然,簡夏在不遠處,看到一從的綠色之中,一簇紫色的花朵,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可是那一簇紫色的花朵,卻開得格外的豔麗。
大步過去,簡夏看着眼前這一簇豔麗的紫色花朵,努力想了想,纔想起來,這是法國的國花,鳶尾花,也叫紫蝴蝶。
聽說,鳶尾花的香氣格外好聞,是法國的貴族們調製香水的必用材料之一。
所以,簡夏忍不住,便俯身下去,聞那花香。
那淡雅的香味,確實沁人心脾。
“破壞公司花草,罰款50歐元!”
正當簡夏伸手,才碰到那紫色的花瓣時,不遠處,一道說着流利法語的女人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簡夏直起身子,尋聲望去,發現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穿着高級職位套裝的高挑又性感的法國女人。
此刻,那個法國女人,踩着七八釐米的高跟鞋,雙手環胸,正朝着簡夏的方向走來。
看着眼前的簡夏,法國女人的嘴角,漸漸勾起半抹輕蔑地弧度來。
她是宏遠集團的人事部總監,她知道,前幾天總裁辦來了一個新的秘書,卻沒想到,這個新來的秘書,這麼快地便勾搭上了他們的大老闆,居然在早上的時候,坐他們大老闆的車一起來上班,而且,下了車後,還和他們的大老闆一起,手牽着手進了專用電梯。
當時,在地下車車庫裡,她就在不遠處的一輛車上,正準備下車,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看來,這個新秘書,不止是勾搭上了他們老闆,很大可能,還爬上了他們大老闆的牀,和他們的大老闆,發生了關係。
“女士,我想我並沒有想要破壞公司的花草,我只是好奇,想聞一聞,摸一摸這鳶尾花而已。”簡夏看着這位宏遠的人事總監,不卑不亢地解釋道。
那人事總監傲嬌地挑眉,傲慢又輕蔑的目光,從簡夏的身上,移到地上一朵凋落的鳶尾花上。
“可是我剛剛怎麼有看到,地上的這朵鳶尾花,是你摘下來,扔掉的。”
聽着這話,簡夏不禁低頭笑了。
看來,這個法國女人,是純粹想找她的麻煩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她不爽了。
“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秘書吧?叫什麼名字?”見簡夏不說話,那人事總監又一臉傲慢地問道。
原來,這個法國女人把她當成了新來的小秘書了。
“我叫簡夏。”簡夏擡起頭來,仍舊是剛纔那樣不卑不亢地態度道。
那人事總監嗤笑一下,或許是覺得,也就只有中國來的女人,纔會這麼不擇手段,沒有幾天,就爬上了大老闆的牀。
“50歐元,我會通知財務,從你的工資里扣!”說完,那人事總監十足不屑與輕蔑的眼神,再次斜睨了簡夏一眼,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不過,才轉身,她似乎又記起什麼來似的,又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吩咐簡夏道,“還有十分鐘,老闆就要招開會議了,你去煮兩壺咖啡,送到會議室去吧。”
宏遠集團雖然實行的是軍事化制度的管理,可是,很多時候,員工和老闆的地位,卻是相當平等的。
比方說,開會的時候,大家可以和冷廷遇一樣,可以享受到美味的咖啡或者飲料。
簡夏沒有點頭,也沒有SAY’NO’,只是忽然笑着問道,“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人力資源部的總監,卡米爾。”說完,那人事總監,便踩着高跟鞋,搖曳多資地離開了。
簡夏看着她的背影挑挑眉。
煮就煮吧,她這個新來匝道的“老闆娘”幫公司高層煮杯咖啡而已,沒什麼,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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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廷遇的辦公室裡,駱順成向冷廷遇簡潔的彙報完工作上的事情之後,又將一個裝着東西的文件袋,遞到了冷廷遇的面前。
“這是什麼?”冷廷遇接過,淡淡地問道。
駱順成把東西交給冷廷遇之後,又坐回原處,恭敬地道,“老闆,您不是讓我去查太太的母親,簡夫人簡瑤的事情嘛,這裡面裝的,就是和簡夫人有關的東西。”
冷廷遇並不急着打開文件袋,而是放下手中的東西,看向駱順成問道,“都查清楚了嗎?”
駱順成搖頭,“事情過去太多年了,很難查。”
“那現在查到多少了?”
其實,冷廷遇並不在乎,簡夏的父母是誰,更加不在乎,她是什麼樣的出身,他只是想幫簡夏找到親人,讓她不會再覺得,自己是個孤兒,能得到更多來自親人的關愛。
“派去的人去雲南麗江調查,根據當時認識簡夫人的那些人的口述,簡夫人並不是雲南麗江人,她一開始,只是去雲南麗江旅遊的,因爲喜歡當地的環境和人情文化,但留在了麗江,定居了下來。”
“那她去麗江的時候,有沒有人和她一起?”敏銳如冷廷遇,立刻便追問道。
駱順成搖頭,“沒有,是隻身一人。”
冷廷遇好看的眉峰,輕攏一下,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駱順成,又問道,“那她去麗江的時候,有沒有懷孕?”
“有。“駱順成立刻點頭,對於自家老闆如此敏銳而精確的判斷力,絲毫都不驚訝,繼續道,”據認識簡夫人的人說,簡夫人在到了麗江七個後,便生下了太太。”
冷廷遇的眉峰,又是淡淡一擰,“那她生下小七後,有沒有過什麼人來看過她?”
“沒有!”駱順成很肯定地搖頭,接着道,“據簡夫人當時的鄰居說,當時是產婆到夫人家裡來接生的,並沒有去醫院,簡夫人生下太太之後,並沒有任何人來看過她,當時,都是好心的鄰居在照顧她們母女倆。”
這一次,冷廷遇的眉峰,擰的更緊了。
“那她有沒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過,關於她的親人或者朋友,或者小七的父親什麼之類的?”
“沒有!”駱順成的回答,亦是相當的肯定,“據說,簡夫人的性格很溫和,很安靜,偏內向,很少話,平常都是別人主動跟她說話的時候,她纔會說上幾句,如果別人不主動跟她說話,她從來不會找人搭訕,就算有困難,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扛着,從來不會主動救助於人。”
一人個,沒有任何親人朋友出現過,甚至是孩子的父親都從未出現過,也很少話。
“那她會不會跟親人或者朋友聯繫?”
駱順成再次搖頭,“不聯繫,據說,她從來也不給任何人打電話或者寫信什麼的。”
冷廷遇擡眸看駱順成,那雙深邃的黑眸裡,對簡夏的母親這樣一個女人,充滿了探究與好奇,不由地繼續追問道,“那她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孩子,沒有親人朋友,是怎麼生存下去的?”
“給報刊雜誌投搞。”
“寫東西?!”
“嗯,簡夫人在報刊雜誌上發表了不少的散文和短篇小說,就靠稿費,來維持母女倆的生活。”駱順成看着冷廷遇面前的那個文件袋,繼續道,“文件袋裡裝着的,就是當年簡夫人發表的所有散文和短篇小說,她用的筆名,叫‘四季草’。”
“四季草!”
冷廷遇重複這個名字,然後,打開了面前的文件袋,拿出了裡面明顯發黃的一張張印刷着簡夏母親發表的文章的紙頁,然後,低頭快速地看了起來。
他看到的,是一篇散文,文筆清新又深刻,沉靜又處處透着張揚,可見,簡夏的這位母親大人,是一個非常有主見,非常獨立,而且非常執着的女人。
從駱順成剛剛所說的事實裡,她應該是一個有着悲傷故事的人,可是,她的散文裡,卻絲毫都沒有呈現出任何的負面情緒,給人的感覺,是眼前都是五彩繽紛的世界。
簡夏母親,是個才女,是個獨立又執着的才女。
“那有沒有人知道,她是哪裡人?”快速地看完一整篇散文之後,冷廷遇再次看向駱順成,問道。
“根據認識簡夫人的鄰居說,她應該是北京人,因爲她講的是一口地道的京腔,而且很多的生活習慣,都跟北京人相似。”
簡瑤,四季草,北京人。
冷廷遇淡淡頷首,微眯起一雙狹長又深邃的黑眸,陷入了沉思當中。
季鴻鳴,小七。
倏地,冷廷遇大腦裡,閃過那天季鴻鳴帶着季詩曼來冷家時發生的一幕幕。
“有相片嗎?小七母親的。”冷廷遇忽然又問駱順成道。
“沒有。”駱順成仍舊搖頭,“甚至是連簡夫人的真實年齡,都沒有人知道,大家都只說,當時的簡夫人,很年輕很漂亮,應該是二十剛出頭的樣子,而且修養很好,應該是家教很好的人。”
“還有別的嗎?”
駱順成又搖頭,“暫時就只是查到了這些。”
“繼續查,有新的發現,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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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唉,小七的母親是個很可憐的女人,比小七還要可憐多了~四叔和小七也浪的差不多了,明天應該要回去了哈~大家做好心理準備~記得,筱筱的大叔,在如玉小說首發,只有如玉小說更新最快~麼麼~看完早點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