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墨……”程小曦流着眼淚,目光望着被蜘蛛網覆蓋的天花板,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能聽到。
他的名字是那樣的有吸引力,又是那樣的充滿着陽光和力量。
就算是最後告別,就算是有所虧欠。
但喊出他的名字,程小曦卻突然感覺自己有了勇氣一般。
就連死……也不那麼可怕了。
一瞬間,她突然笑了,伴隨着眼角涌出的淚水,她突然大喊了出來,“盛子墨!子墨……”
她的大喊,嚇了孫士翔一跳。
他停了一下,她卻喊的更大了,“子墨,救我!!!盛子墨!!!!”
“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想着那個男人?!”孫士翔更加憤怒了,他再也不想耽誤時間一般,大手不再去解她那難解的牛仔褲釦子,而是直接向她的底褲處伸去。
這一瞬間,程小曦更急了,她除了反抗之外,更是不自覺的再次減着,“救命!盛子墨,救我!盛子……”
“砰”的一聲巨響,門突然被撞開,一股帶着寒氣的風吃了進來。
孫士翔的頭還沒來的及擡起來,他的身體便突然飛了也去。
伴隨着“砰”的一聲悶響,程小曦感覺自己那冰涼的身體突然被什麼東西覆蓋住,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抱了起來。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她這纔敢輕輕的睜開了雙眼。
當看到那個期盼已久且熟悉的面孔時,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盛子墨緊緊的抱着她,聲音低沉陰冷卻又帶着些許的哽咽。
看着地上程小曦那被撕碎的衣服,感覺着她全身顫抖的恐懼,聽着她哇哇痛苦的委屈,盛子墨真想一槍嘣了那個混蛋。
可他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思去處理那些事情,因爲此刻,比起去殺掉那個混蛋,照顧程小曦的安危才更重要。
所以,就算他恨孫士翔恨的要死,卻還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個被自己一腳踢飛,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一眼,然後抱着程小曦,離開了那一片骯髒之地。
可就在他們馬上踏出門檻之際,身後傳來一個虛弱且懊惱的聲音,“你怎麼會來?我明明派了人去攔截,你爲什麼還會出現?!”
盛子墨的腳步停了一下,他看向懷裡那個嚇的臉色蒼白,哭成淚人的女孩兒,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直接大步離開了那裡。
寒風吹來,已經破碎的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孫士翔望着那越來越遠的背影,無力的扯了一下脣角,然後緩緩的趴到了地上。
恍惚之中,他似乎聽到了 警車的聲音,那個聲音像是催命符一樣,在他的耳邊不停的響着,可他卻像死了一般躺在那裡,對什麼都無動於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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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曦最終哭暈了過去,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身在醫院裡。
她擡頭看着那陌生卻潔淨的天花板,知道自己已經安全,可那恐怖的瞬間卻像利器一般,狠狠的砰擊着她脆弱的內心,讓它無法安靜下來。
“醒了?”盛子墨的聲音,打破了那種恐懼。
她轉頭看去,那個俊美的男人就在她的身邊,此時此刻,他不僅握着她的手,而且還望着她的眼,目光是那樣的真摯,又是那樣的……溫柔。
一瞬間,她的心疼了起來,眼淚忍不住滾落而下。
“怎麼哭了?”盛子墨看見她紅了的雙眼,伸手爲她抹去淚水,“哪兒不舒服?我叫醫生過來。”
“沒有!”程小曦搖頭,擡頭看他的瞬間,她的大腦裡突然浮現出自己被孫士翔壓在身上的畫面,心不由狠狠的疼了起來。
他應該……都看見了吧?!
那樣的自己,在他眼裡,應該很骯髒吧?!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的將目光收了回去,身體也緩緩的轉向了另一側,不敢再跟他有任何接觸,像是怕玷污了他的雙眼或是雙手一樣,躲的遠遠的。
盛子墨看着她背過身去,心裡雖有疑惑,但還是溫柔的道,“還想睡會兒嗎?”
聽到他的聲音,程小曦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
她突然想起自己被他救下的那一瞬間,當他抱起自己的時候,她就像看見自己的救星,生命裡唯一的親人一般,哭的像個孩子。
那一刻,她真想將自己融入他的生命裡,和他緊緊的抱在一起。
可是現在……
她沒了那樣的勇氣, 更沒了那樣的資格。
這輩子,或許……他們只能如此,天各一方了吧?!
這一次,是天意,更是命運。
她……徹底的失去了擁有他的資格。
徹底!
看着她沒有回覆,盛子墨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她還是被傷的太深了,而那個混蛋,雖然已經被抓進了警察局,但那樣的懲罰,對於他對程小曦的傷害來說,實在是太輕了。
他恨不得剛那個混蛋千刀萬剮!
“如果累的話,你就再睡會兒。”盛子墨沒有將那份憤怒展露出來,反而依然平靜且溫柔的望着她,並且爲她蓋好了被子,“等你醒了,我們就回家。”
回家!
那麼溫馨又體貼的話,現在傳到程小曦的耳朵裡,卻像個炸彈一樣帶有毀滅性。
家……她哪兒還有家啊?!
她和爸爸的家被那場火給毀了,她最好的朋友竟然那樣對她,而現在……,她又有什麼資格跟着盛子墨,回到他那乾淨的住處?!
程小曦沒有說話,只是不停的默默流淚。
不停的流……
盛子墨看着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心疼的要命,可卻不忍心揭穿她,只能任由她不停的哭着,以此來發泄她內心裡的委屈和恐懼。
就這樣,程小曦足足哭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裡,盛子墨一直坐在她的身後,目光擔心的望着她,沒有任何的安危,更是沒有任何的勸解。
程小曦以爲他走了,哭累了的她緩緩的轉過身來。
當她準備坐起來,緩解一下自己哭的有些暈的大腦時,這才發現,那麼安靜的病房裡,竟然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