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粵省的三人來了之後,亮出了高價求購指標的牌子,讓某些人看到了變數。
所以第二天,就有兩人也做了牌子,希望能獲得洛華莊園的同情。
錢是出不起的,但還是想活——這也沒什麼錯吧?
李詩詩知道康復中心又多了兩塊牌子,心裡就着急了,她雖然年輕,但是也知道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明天沒準會多十幾塊牌子。
可是這種事情,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所以她找上了楊玉欣——外面的地都是你的,你怎麼能任由別人隨便進入呢?
這個邏輯倒也不錯,楊玉欣聞言確實很不高興,但是最後她還是表示,“後天就是六十名患者的報到期限,你放心好了,會有人收拾他們的。”
——有關部門的人遮掩這些信息還來不及呢,有人這麼逼宮,那就等着被收拾吧。
李詩詩想了一想之後發話,“但是……明天怎麼辦?”
楊玉欣一聽就愣住了,琢磨一下之後,竟然低聲重複了一遍,“是啊……明天怎麼辦?”
今天能有三塊牌子,明天就能有十塊牌子,到了後天,縱然是有人動手清場,但是這消息……真的就不太好封鎖了。
她側頭看一眼李詩詩,“你等着,我去找一下馮君。”
現在整個莊園裡,也只有她跟稱呼馮君的名字了。
她前腳走,李詩詩後腳就跟了上去——畢竟這是她負責的業務,怎麼可能讓楊主任一個人出面?
wωω★ ttκǎ n★ C〇
兩人走到距離山谷不遠處,一道人影躥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陳勝王。
陳勝王正喜眉笑眼地快步疾行,見到她倆就是一愣,“你倆這是……過來修煉?”
“我找馮山主,”楊玉欣沉聲回答,“你倆閉關了兩天,他出關沒有?”
陳勝王現在是滿心歡喜,馮君在前兩天,終於給了他一套功法,叫做《三陰聚陽》,同時還跟他推演了一番,兩天時間裡改了不少內容。
現在他的手上,有《三陰聚陽》的原本,還有改進本,馮老大說了,改進本更合適他修煉,不過具體怎麼選擇,還是要看他的意願。
陳勝王感覺很幸福,他不認爲馮君會騙自己,因爲……真的完全沒有必要,以馮老大的眼光,沒可能算計他——那位可是連怨屍都能容忍的。
更幸福的是,馮老大給他的功法也是陰陽類的,還可以帶挈自己的女伴修煉。
陳勝王的女伴很多,甚至還帶了兩個女伴進洛華,爲此他不得不單獨住在一號泵旁邊的簡易房間裡——剛剛過去的大冬天,他在裡面住得極爲不舒服,幾乎是滴水成冰。
房屋裡點了好幾個電暖氣,但是溫度依舊不高,而且搞得空氣相當乾燥。
要知道,他可是在帝都擁有幾十套房子的人,這種苦真的很少吃了。
但是最苦的並不是他,而是跟着他的兩個女人——那倆女人沒有修爲。
陳勝王一生就沒有離開過女人,這固然是因爲他喜好女色,但是他的功法,也需要陰體來中和——反正他是出錢的,各取所需罷了。
不過縱然是這樣,人處得久了,總是要有感情的,他也沒有墮落到“日日換新娘”的程度,現在他身邊的兩女,跟他在一起也有六七年了。
兩女知道他是修道的,也知道他最近攀上了華夏道門裡的第一人,自然也是有些修煉的想法——誰能拒絕長生的誘惑呢?
但是他給不了她們,只能弄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糊弄她倆。
這種操作,他實在太擅長了——我可以傳法,但是你們能不能領會,那就跟我無關了。
兩女也是很用心地琢磨他傳授的東西,不過可以想像的是……至今沒什麼成效。
她倆以爲是自己愚笨,可是陳勝王心裡清楚自己只是在忽悠,所以難免有些微愧疚。
現在他從馮君手裡得到的功法,不但可以自己修煉,還可以讓道侶也加入修煉,雖然最終,他是要從道侶身上吸取一些修爲,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那倆也會因此有了修爲。
能有這樣的效果,對他來說,真的是意外之喜。
所以這一刻,他的心情非常好,他打算先琢磨兩天功法,然後再決定修煉原本還是改進本——甚至他想跟洛華莊園的人多諮詢一下。
現在撞到了楊玉欣和李詩詩,他就隨口答一句,“馮山主還在推演功法,說最近都會很忙,還讓我帶飯呢……你倆有什麼事?”
楊玉欣做事穩重,所以就淡淡地回答,“那你帶飯的時候,跟馮山主說一聲,康復中心那裡有點不太平,我想下點狠手,不知道他是怎麼打算的?”
“康復中心?”陳勝王的眉頭一皺,“這個地方我很熟,也去那裡處理過一些事情……有什麼麻煩嗎?”
見到她一副疑惑的樣子,他纔出聲解釋,“我是洛華的客卿……是客卿啊,有點小事,能不麻煩馮上人的,咱們就不要麻煩他了。”
其實他想說的是,我固然已經拿到功法了,但是不能因爲這個,就不繼續立功了。
楊玉欣還有點猶豫,但是李詩詩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
“這點小事,”陳勝王不屑地笑一笑,“我去處理,詩詩姑娘跟我走一趟就是了。”
因爲得了功法,他的心情實在太好了,甚至將李詩詩稱爲“詩詩姑娘”。
反正在此之前,他就是吃社會飯的,對付各種古怪的社會現象,他真的不要太拿手。
李詩詩不是特別信他,不過馮君在閉關,她也不想叨擾他,“你真對付得了?”
陳勝王笑一笑,信心滿滿地回答,“詩詩姑娘帶路就是了。”
他對付那些雜魚,真的是很有辦法,甚至辦法都談不上。
走到康復中心之後,他直接拎起了那兩個沒錢還要打起牌子的主兒,扔到了一輛剷車的車斗裡,“把這倆送出施工區,他倆再進來,項目經理就要換人了。”
施工方是楊玉欣的人,聽到這話就有點不答應了,“我們是楊主任的人。”
陳勝王冷冷地看他一眼,“需要我讓楊主任確認一下嗎?”
這些人其實知道,此人是洛華莊園內部的人,似乎還帶着兩個女眷——要知道,楊主任也不能把助理或司機帶進莊園,現在聽他這麼說,也不敢再叫真,七手八腳地把人帶走了。
然後陳勝王看向那三人,揹着手也不說話。
這三人一見,就知道麻煩來了,有些人出場,確實是自帶BGM的。
病患中年紀最輕的,約莫四十左右,此人站起身擡手一拱,“這位朋友,我們是羅浮青霄子大師介紹來的。”
陳勝王本來不想說話,聽到“青霄子”三個字,微微頷首,“我認識他。”
他不會說“我認識的青霄子不可能這麼無腦”,就是簡單的四個字,還有冷漠的眼光。
一個老頭見狀有點惱了,“既然知道是熟人,你還要怎的?”
這位從小到大脾氣就不好,因爲暴躁得罪了不少人,卻始終改不了。
陳勝王淡淡地看他一眼,“如果這是青霄子的意思,我現在就去把他的羅浮山拆了。”
“大師息怒,”還是那個最年輕的患者出聲了,“胡老闆是肝癌,導致脾氣大變。”
陳勝王又看向他,不說話了。
此人猶豫一下,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發話,“我們三人都是癌症患者,是從青霄子大師那裡得知的洛華莊園,因爲知道得晚了,所以就排不上隊了。”
陳勝王驀地出聲,很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誰讓你們來買治療指標的?”
那脾氣不好的胡老闆又嗆了一句,“市場經濟,願買願賣,你管得着?”
他是覺得己方人多,否則對方沒準也就直接出手了。
陳勝王眉頭一揚就想出手,他還真沒見過這麼不知死活的東西。
那最年輕的患者卻是一拱手,“大師息怒,我們實在是排不上位置,也是一心求活,所以前來高價購買指標,不想死……總不算錯吧?”
陳勝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沒錢的人想活下去,怎麼不見他們搶銀行?”
“您這就是詭辯了,”此人正色回答,“沒錢可以找工作呀,有手有腳的,撿破爛也餓不死人。”
陳勝王詭辯術其實也不差,但他來是平事的,不是來講道理的,所以直接冷哼一聲,“治和不治,是洛華的事,這種買來的指標,馮大師也不會認,老實收起東西滾蛋。”
胡老闆再次咆哮了起來,“讓我滾蛋,你算那棵蔥?我還就不走了。”
“聒噪!”陳勝王實在忍無可忍,擡手一指,一道陰氣打向對方。
胡老闆的身體先是一頓,然後就忍不住打起擺子來,牙關也忍不住地上下對撞,“得得得,好冷,好冷。”
另一名患者則是怒視着陳勝王,“你做了什麼?”
陳勝王輕笑一聲,冷冷地看着對方,“怎麼?你也想嘗一嘗嗎?”
這位聞言更不高興了,“我們只想活下去,錯了嗎?”
陳勝王不屑地一笑,“別跟我玩偷換概念,想活是你們的事,別來我跟前礙眼,有點錢就可以隨便破壞規矩嗎?有時候,破壞規矩等於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