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和筱萌真人用了“赤虹”身法,追着馮君到了鳴砂坊市,差別只是在於一個是早晨傳送,一個是傍晚傳送。
馮君在中間出去了兩趟,所以他們能比較快地追上。
兩人才一出傳送陣,就看到了七八個陰煞上人在忙碌。
曲澗磊眉頭一皺,放出了金丹氣勢,冷哼一聲,“滾開!”
幾個上人被這一聲喝震得頭暈眼花,幾遇作嘔,一時間大怒,家門口何時吃過這種虧?
他們正要不管不顧地發作,卻發現對面竟然是赤鳳的金丹真人,而且……還是兩個。
那就啥也別說了,老老實實地讓開就好。
曲澗磊打聽一下,知道馮君從這裡離開了,於是帶着筱萌消失在了坊市郊外——兩真人結伴,應該是不怕事,但是這裡距離陰煞太近了,又是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好。
幾乎在同時,季不勝和素淼真人出現在了相鄰的坊市——不勝真人也是很謹慎的。
至於孤月真人和夏霓裳,則是在前幾個傳送陣就離開了,兩人擁有速度極快的飛舟,不會一直使用傳送陣,要不然動靜太大了。
這三批次六個真人,都是從白礫灘出發,幾乎在同一時間向着陰煞派金髮,這種情形,不光是陰煞派注意到了,甚至民間很多八卦愛好者都觀察到了。
爲什麼?因爲真人結對出現,實在太少見了,平日裡想要見到一個真人,都是難之又難,現在卻是見到了成對的真人。
僅僅是成對的真人,也無所謂,但問題是出現的不止是一對真人,尤其是,其中一對真人還是來自於赤鳳派,由不得大家不浮想聯翩。
這種異常很快就被報到了赤鳳派,然後九煞執掌表示,通知一下寒魄,讓他們儘快趕回來,也走傳送陣——大張旗鼓的那種,然後直接傳送到陰煞派的傳送陣。
想圍獵陰煞的金丹?你們還嫩了一點,有本事追到陰煞的傳送陣來。
說到底,這是一個獵殺和反獵殺的問題。
寒魄真人三人飛行的方向,距離巨木坊市還有十來萬里,接到消息之後一呲牙,“哎呀,馮君曾經在巨木坊市滯留過一段時間,可惜了,咱們飛得有點慢。”
靈冰真人表示,“那咱們從巨木坊市直接走傳送吧,否則本部戰起來的話,外來金丹有點多,咱們還是要努力盡快回去。”
月梧真人表示,這個不合適,“不如走臨海坊市,那裡穿無憂臺,可以直達陰煞。”
“走巨木吧,”寒魄真人做出了決定,“他們都要圍攻陰煞了,咱們也要擺明態度回援……怎麼,還能怕了他們不成?”
三真人商量一下,覺得也合適,然後一轉方向,筆直地向巨木坊市飛了過去。
飛到距離巨木坊市還有四萬餘里的地方,前方驀地打出了禁飛焰火,同時有聲音高叫着,“停下飛舟,接受檢查……十方臺辦事!”
寒魄真人忍不住笑一笑,“十方臺辦事……也叫個事兒?”
對陰煞來說,十方臺辦事,本來就不算多大的事,現在十方臺跪得那麼幹脆,就更不是個事兒了。
但是再想一想,十方臺現在對陰煞的怨氣也很深,他雖然有實力強闖,但是十方臺少不得又要記一本小賬,沒準真的會飛十方臺造成很大的被動。
於是飛舟就降了下來,當他看到,對面只是一個煉氣高階的修者,心裡就越發地惱怒了,“你特麼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十方臺辦事,”煉氣小修脖子一梗,很硬氣地回答,“要不你就殺了我,要不你就接受我們檢查……從哪兒來的,到哪兒去,要幹什麼?”
“我跟你沒話,”寒魄真人一擺手,“聯繫你家大夢執掌吧。”
“呵呵,”煉氣小修乾笑一聲,“我家執掌,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見的嗎?”
他知道對方是上位者,至於上到哪個程度了,他真的不知道,不過他也有底氣,真不怕問一句。
“那你們檢查登記吧,”寒魄真人冷冷地哼一聲,“月梧你交涉一下。”
這也真沒什麼可交涉的,月梧覺得自己多說兩句話都是多餘,不過就在他即將張嘴之際,猛地眉頭一皺,“小心,有人偷襲!”
話音未落,他已經被拍成了一灘,他的身前,驀地顯出了一尊高達十餘丈的九尾白狐。
陰煞一行三真人,兩個高階一個初階,但是月梧這個金丹初階的作用不可代替,但是突然之間,就被拍成了一團肉泥,這個震撼實在有點大。
但是寒魄真人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他身形一閃,直接閃退到了兩百里之外——遇上馮君的報復了,這是生死之戰,
但是靈冰真人頭就比較鐵,直接一張符籙打向了白狐,“問心錐。”
說是什麼問心錐,其實就是個大號冰錐,瞬發即至,算是陰煞派比較大的殺器,哪怕是嶽青這種皮糙肉厚的主兒,見了這一擊也只能繞開不能硬扛。
但是白狐不在乎,硬生生地扛下了這一擊,同時口中吐出一團火,擊向靈冰真人,赤焰滔天,看起來避無可避。
然而靈冰真人的身法不是一般地高超,他的身形快速地掠過空間,劃出一道道殘影,不住地晃動着,竟然不跟白狐接觸,只是使用遠程攻擊。
這是上次戰鬥時馮君的戰法,靈冰真人死活追不上他身形的閃動,看起來笨拙得要命,但是這一次他主動跑位起來,比馮君當時還風騷。
而白狐就跟上次的靈冰真人一般,追着對方攻擊,這次沒有了鎮魂陣的壓制,它的身法也越發地靈動,比靈冰真人還要強一些,
然而,跟上一次的結果類似,只不過被追的是靈冰真人,白狐根本追不上一心躲閃的他。
寒魄真人先退出去兩百里,擡手就拍向了那名煉氣小修——這肯定是假冒十方臺的。
但是煉氣小修快了一步,就在月梧遇到偷襲之際,他一擡手就激發了一張挪移符,雖然是隻挪移了十來裡的距離,但是已經稍稍脫離了戰場。
等寒魄真人凝聚出大手,打算一下拍死此人之際,此人又祭出一道挪移符來。
這種行爲滑不留手,寒魄真人正要發出神識攻擊,卻發現此人這次挪移,不知道挪移到了什麼地方去,這裡是丘陵地帶,林木也茂密,真要藏身,想找出人來,還是要花點時間的。
寒魄真人也想上前追查,嚴懲這種宵小,不過這想法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就剋制住了。
他現在最需要關注的,是靈冰真人的安危,寒魄真人高度懷疑,馮君正潛伏在左近,打算出其不意地偷襲靈冰——畢竟只有他自己身上帶有破禁符。
金丹級的破禁符相當難得,他只從陰煞申請出來一張,又提醒十方臺的人帶一張出來,並且約定,如果十方臺的人沒有使用破禁符,他打算收購。
在寒魄想來,自己的行爲已經足夠重視對方了,有鎮魂大陣打底,對方能用定身符寶發出一擊的可能性都很小,而且就算中招了,都未必一定要着急破禁。
五金丹加三上人,只要能擋住馮君和其他個把金丹的攻擊,中了定身術又如何?慢慢等時效過去就行。
哪曾想,馮君的戰鬥力驚人,底牌衆多,十方臺那張破禁符非但沒用,還被對方收繳了。
大敗虧輸之後,陰煞三金丹並沒有着急回去——看一看風向再做決定也不遲。
三真人在一起,基本不可能遭遇什麼風險,所以沒跟派裡要求補充破禁符。
就算有這心思,他們都不好意思說,會被人恥笑的——被一個小小的馮君嚇破膽了?
但是好死不死的,還真就遇到馮君了,而且月梧真人當即身亡,寒魄真人此刻是真的後悔了,早知道是這種結果,無論如何要跟派裡再要一張破禁符的!
他一邊用術法遠程攻擊着白狐,一邊小心地體察附近的空間——馮君會不會藏在附近?如果是的話,此人身邊是否還有金丹?
不管怎麼說,這一刻,他是絕對不會因爲追殺一個煉氣小修,而放棄看護靈冰的。
寒魄一邊小心地戒備,一邊信手夾擊着白狐。
他看得出來,白狐的肉身實在是太變鈦了,比嶽青還要結實,就算他和靈冰一擁而上,也很難給它造成足夠的傷害,所以暫時沒必要圍攻。
這時的他,無比地想念月梧,如果月梧這陣法師還活着,有他的陣法配合,三真人拿下白狐的可能性都很大,就更別說擊傷擊敗它了。
不過,他現在也在謀求一擊而中的機會,只是這種機會不可能常有,所以他必須耐心等待——活了這麼多年,他早就明白了耐心的重要性。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白狐也在等待一個機會,下一刻,它終於抓到了靈冰真人的軌跡,一條尾巴一甩,將他震出了老遠。
因爲它的攻擊速度奇快,頻率也高,所以殺傷力不算大。
然而就藉着這一擊,它終於真正地把握住了他的方向,於是摸出一張符寶:“定!”
而寒魄真人則是看得目瞪口呆:什麼時候……妖獸也會使用人類的符籙了?
(更新到,召喚雙倍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