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打撈公司並不是病急亂投醫,覺得隨便就能打撈到沉船。
事實上,他們掌握着三艘沉船的六個可能的沉沒地點。
當然,這些地點只是推測,不過有一定的可信程度——從概率上講,不可能六個地點全是假的,而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快地找到其中一艘沉船。
對他們而言,沉船裡貨物的價值是越高越好,但是相較價值,他們更在意時間——哪怕價值不怎麼豐厚,只要他們證明了自己有打撈沉船的實力和運氣,一切就都好商量。
索菲亞表示自己可以理解對方的惶恐,不過她希望能得到具體的座標——範圍大一點不要緊,但是什麼資料都沒有的話,你祈禱的效果會差一點。
不得不承認,西方國家在對宗叫的認同感上,真不是東方國家能比的,畢竟他們不管做了什麼事,只要在懺悔室懺悔一下,就可以放下心理包袱了。
布銳藤女人對索菲亞也是如此,將六個地點甚至沉船的名字都報了出來,雖然稍微擴大了一點範圍,不過也算得上是推心置腹了。
其實女人心裡想的是,如果不能儘快打撈上一艘沉船,她和情人就要破產了,而她不得不放棄自己喜歡的漂泊生活,跟他分手,回家去繼承家業。
簡而言之,這次沒有收穫的話,這些沉船的信息她也用不上了。
索菲亞點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發現自己沒有接收到馮君的神識,於是又給了三人每人一個符袋,大致意思是帶在身上,可以適度地保平安。
女人有點疑惑,再次問起你爲什麼不要這十萬英鎊?
索菲亞則是表示,我們道觀供奉的真武大帝從來不跟人做交易,有鑑於你不知道規矩,可以原諒你的冒犯,你先回去吧,如果真有了收穫,你可以前來還願。
三人離開之後,索菲亞就找到了馮君,“這六個點很難推演嗎?你居然不暗示我。”
“難倒是不難,但是沒必要讓你來講,”馮君懶洋洋地回答,他雖然不是裝神弄鬼的神棍,但是對這一套也相當瞭解,“我有更好的人前顯聖的辦法……嗯,還得先去勘察一下。”
他現在的神識相當強大,但是搜索沉船的話,還遠遠比不上土靈那個變態——五行精靈吃的就是自身的天賦,而他的神識雖然厲害,遠距離穿過幾百上千米的海水也相當不易。
所以還是要到近前去,用神識探查一遍,至於更具體的細節,再用手機查看也不遲。
不過比較坑的是,三艘船六個地點,是不同的三個方向,所以還是用了他一些時間。
這六個地點裡,還真有兩處是有沉船的。
其中一處的深度有五百多米,打撈難度不大,但是船上貨物的價值不高。
另一處的深度幾達八百米,居然有兩艘船,看起來相撞過的,船上卻有大量的金銀。
“我這也算是爲他人做嫁妝了吧?”馮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明明發現沉船了,而且第二個地點沉船的價值——他對古董不是很懂,但是金銀他總明白的。
考慮到還要增加一些文物屬性,第二地點的沉船上,輕鬆賺取三千萬邁元沒有問題。
要知道,三千萬是底價,不是估值!
不過馮君是有節操的,既然做了這一行,不是他的東西,他沒興趣動——主要人有錢了,就會變得高尚了,當然,如果裡面是華夏文物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六個地點,都不是靈石礦的方向,馮君回去的時候,還不到晚上九點,索菲亞問起他情況,他也一一地說了,不過接下來的事情,他認爲她沒必要參與——你知情就行了。
然後他來到了悉尼市,那三人租住在一棟郊區的別墅裡,還有幾個明顯是船員的主兒。
三人對於明天的出海,有很大的爭議,丹麥人堅持認爲,“布魯斯”號是軌跡最清楚的,而布銳藤女人則認爲,“費爾南多”號纔是最值得賭一下的。
不過費爾南多號的兩個可能的地點裡,有一個是處在印尼的專屬經濟區裡,會有些麻煩。
丹麥人非常堅決地反對女人的建議,三人爭到晚上十一點,依舊沒有什麼結論。
馮君心裡很清楚,布魯斯號壓根兒就不在那兩個可能的地點裡,甚至他放寬了探查的半徑,都沒有找到那艘船——另外兩艘船倒確實都是沉了。
於是他回了華夏一趟,直接將林黑虎拎了過來。
昔日的土地神十分抗拒來到“蠻荒之地”,他做直播時間也不短了,說話比較時尚,“馮山主,我雖然沒有土地神的神位了,但是當初成神的根腳在華夏,有出國恐懼症啊。”
“不是讓你戰鬥,”馮君不以爲然地回答,“就是發揮一下你的特長……主要是我不擅長。”
“還馮山主你不擅長的?”林黑虎有點不以爲然,他這不是拍馬屁,而是真的這麼認爲,“那您找我來沒用呀,我會的那點東西,您都比我強呀。”
“我不太擅長託夢。”
土地神聽到這話,怔了一怔之後,還是點點頭,“這個,我確實是比較拿手。”
當天晚上,三個人裡有兩人做夢了,唯一沒有做夢的是丹麥人。
布銳藤女人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就跟情人商量,“我昨天夢到了真武大帝,他說布魯查加號比較合適,而且要我別去找布魯斯號……說是會有生命危險。”
“不是吧?”澳洲男人震驚了,“我也夢到了,還說是布魯查加的二號地點……你呢?”
“哦老天,這簡直太神奇了,”布銳藤女人忍不住跳了起來,眼中露出了野心勃勃的目光,“它說費爾南多的收穫會更多,但是難以勘探和打撈……你也做了這樣的夢?”
“當然,”澳洲男人也是眉飛色舞,“事實上,費爾南多的沉船旁邊,還有一艘沉船管風琴號,天吶,它不是應該在二十年就沉沒了嗎?”
兩人交換信息,真的是越說越開心,女人最後忍不住嘆一口氣,“掌握夢境的手段……我決定了,以後就是真武大帝忠實的信衆了,我喜歡他的頭盔,你呢?”
“這個……是很不錯,”澳洲男人支支吾吾地回答。
女人作爲枕邊人,實在太清楚他的脾氣了,聞言就出聲發問,“頭盔不是很好嗎?”
男人支支吾吾半天,索性心一橫,“我夢到的是索菲亞女士……”
一場大戰瞬間就爆發了,布銳藤女人瘋狂起來,簡直比男人還可怕,澳洲男人被她抓得滿臉開花,“我放棄了家族事業,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男人也有點受不了啦,於是狠狠地踹了她幾腳,“你可以滾回你的家族……我喜歡漂泊的生活,但是我並不喜歡潑婦!”
情況貌似很嚴重,但是情侶之間發生的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兩人在不知不覺間,就扭打到了牀上,對視着對方,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兩人人模狗樣地出來了,而丹麥人已經在那裡吃早餐了,嘴角還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微笑,“我以爲你們會來吃午餐。”
沒辦法,這個別墅的隔音效果,實在太糟糕了一點,而他倆在剛纔短暫而激烈的戰鬥中,製造出了比較大的聲響。
“我們在規劃線路,”布銳藤的女人在很多時候,還是很強悍的,“我們已經確定,去打撈那艘該死的布魯查加,你去嗎?”
“抱歉,我不去,”丹麥人很乾脆掉地搖頭,他來是賺錢的,“我堅持去找布魯斯,你們答應過我的……要尊重船長的決定!”
三人搞這麼一個公司,真的是商量的來着,每個人都出了三十三萬英鎊,湊齊了一百萬,不同的是丹麥人傾盡所有,澳洲人還揹負了貸款,布銳藤的女人使用的是家族投資份額。
投資是這樣的,但是公司章程裡有“船長條約”,澳洲人和布銳藤女人對打撈沉船不在行,丹麥人有一票否決權。
當然,三人原本就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船長條約也不過是爲了防止分歧,定下的這麼一款約定——一對恩愛狗上一刻可能還在餵你狗糧,但是下一刻就可能相互撕咬。
而一艘在大洋上漂泊的船隻是危險的,必須有船長的聲音。
事實上他們三個人配合得一直都不錯,雖然是業餘玩票的性質,但是遇到事情可以一起商量,拿得出三十萬英鎊的,基本上也沒什麼窮人。
其實他們的打撈公司也是撈過兩條小沉船的,總體上財務狀況是健康的,否則也不可能貸款買大船,結果遇到點意外的風浪,馬上就要死翹翹了。
現在正值公司生死存亡之機,丹麥人覺得自己太懂相關情況了,兩個合作者就是傻嗶,那他當然要乾綱獨斷——布魯斯號明顯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布銳藤女士出聲了,“道觀說了,去尋找布魯斯號,存在巨大風險。”
存在巨大的風險……不遠處的馮君有點疑惑:我有這麼說過嗎?
不過,存在風險就存在吧,他覺得這不是多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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