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次打撈的順利,在三人的心中,索菲亞的話都快成了神的旨意。
不過丹麥人還是問了一句,“另一條船……不是兩條?”
索菲亞懶得理他,只是看一眼布銳藤女人,“你知道有幾條船吧?”
“知道,”女人很乾脆地點點頭,“只有兩條,關於布魯斯的情報有誤……是這樣吧?”
索菲亞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一臉莫測高深的樣子。
澳洲人卻是忍不住了,“尊敬的詹森女士,您和真武大帝……是什麼關係?”
索菲亞看他一眼,淡淡地回答,“我行走,我見到,我守護……你覺得是什麼樣的關係?”
澳洲人忙不迭雙手合十,恭敬地回答,“是我冒昧了,請收下我的歉意。”
布銳藤女人可不想讓他多接觸索菲亞,不過她也知道,這實在怪不得索菲亞的頭上,於是連忙發話,“抱歉,我想問一句……不用等到布魯查加號拍賣完畢嗎?”
索菲亞面無表情地回答,“越快越好,當然,聽不聽在你。”
她這個建議並不是馮君推演出來的,純粹是她自己的主意。
不過這三位哪裡敢怠慢?馬上就開始召集船員——按道理說,一場成功的打撈之後,船員們都要放個假,適當地放鬆一下,現在卻不得不重新集中起來。
出了道觀之後,三人還在分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道觀會如此建議。
澳洲人就表示不解,“布魯查加和費爾南多的消息,不是同一個來源,道觀爲什麼這麼着急,讓咱們前去打撈呢?”
其實三條船的信息,來源各不相同,布魯查加和布魯斯號,都是他們從其他尋寶人手裡買到的線索,經過海量的篩選之後,確定了這兩艘船的下落。
就算這樣,布魯斯號也是一個錯誤情報——起碼道觀這麼說。
費爾南多號的行蹤卻是他們三人自行推算出來的,這艘沉船原本就非常有名,西哥特、巴西和布銳藤都對這艘船上的貨物有主權訴求。
後來有消息說,這艘船應該沉在印尼海域了,印尼也表示這船是我家的,你們不許撈。
爲了打撈費爾南多號,已經有十多家公司或者個人,付出了大量的財貨,至今已無所謂,所以他們三個也盯上了這艘船,努力推演出了兩個地方。
丹麥人也表示,“連續打撈兩艘沉船,天吶,我已經看到了公司上市的可能……這樣做,麻煩會很多的,難道不是嗎?”
布銳藤女人想得多一點,“也許,我們查找費爾南多號消息的時候,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但是這能夠成爲理由嗎?”澳洲人跟自己的伴侶擡槓,當然,他並不是不相信索菲亞,只是單純地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讓守護者索菲亞發出這樣的警告。
事實上,索菲亞的目的非常明確:製造噱頭,打響道觀的招牌,好收集信仰。
一年半載之內,打撈起兩艘沉船好,還是接連打撈起兩艘沉船好?
從影響力上來講,這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好吧?尤其其中一艘是費爾南多號。
一旦三人表明,這是來自阿姆斯丹道觀的保佑,來自守護者索菲亞的支持,整個世界會瘋狂成什麼樣子?
爲了更好地達到目的,她使用了預警的語氣——馮君已經告訴她,自己是如何阻擋對方一意孤行地尋找布魯斯沉船的行爲,相信對方有足夠深刻的記憶。
尋寶三人組再次出海的第三天,岸上留守的人員傳來了消息,一家頗具實力的打撈公司正在跟西哥特協商,打算獲得打撈費爾南多號的授權。
事實上只從船名裡就能知道,這是西哥特的船隻,雖然上面的貨物跟其他國家存在爭議,但是獲得西哥特授權,還是從名義上佔了主動。
三人組加緊了探查工作,終於在次日夜晚鎖定了目標。
緊接着,又有人傳來消息說,又有一家尋寶公司,從巴西獲得了打撈費爾南多號的授權,這讓競爭顯得越發地激烈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已經有多人嘗試打撈費爾南多號,卻從未爭取過相關國家授權——授權是要跟對方分成的,私下嘗試打撈的話,萬一被發現了,也可以扯皮或者打官司。
由此可見,對費爾南多號的打撈權,爭奪已經白日化了。
總算是從授權到打撈船起航,還有一段時間,查找沉船又需要一段時間。
三人聽說之後慶幸不已,於是加緊了打撈工作,於三天之內打撈完畢,開足馬力開溜。
他們沒想到的是,猛然掀起的“費爾南多號打撈熱”,正是因爲他們的第二次出航。
事實上,他們已經很小心了,同時通知船員們注意保密,也沒有泄露出要去打撈什麼船。
船員們也沒有向外泄露,但是打撈船離崗,那可不是一個人看到的,因爲他們剛剛打撈上了布魯查加號,自然就有人打聽,他們又出港做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們出港做什麼,然後就越發地引起了某些人的興趣,甚至找人去打聽船員們的反應。
這一打聽就明白了,船員們本來要放假了,臨時又被叫了回去,那肯定是有了生意。
順着這個思路,就有人開始琢磨,這三人是打算去打撈什麼沉船,而此前他們調查費爾南多號,也不是絕對地保密,總有人是知情的,尤其是在不久前,他們再次確認了一些消息。
他們三個的財政危機,自然也被人挖掘了出來,按說布魯查加號打撈上來,危機就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按道理沒必要這麼着急二次出海。
那麼,這三人爲什麼着急出海?可以理解爲——他們確定了費爾南多號的沉沒地點,不想再被人發現,所以着急打撈。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一些有實力的打撈公司的耳中,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一個國家籤一份授權書,萬一能截胡的話,有授權書就相當於多了一份砝碼。
不過終究沒有人能想到,這三人的打撈效率如此之高,十天頭上居然已經返航了。
因爲他們做了充足的準備,航行軌跡非常明確,甚至沒有進入印尼的專屬經濟區,所以印尼的抗議肯定是無效的。
其他國家的抗議,基本上就是扯皮了,倒也無關緊要,這三人感覺到最幸運的是:居然搶在那麼多打撈公司前面,撈走了費爾南多號。
他們瞭解緣由的時候,大部分人的回答是:我們已經盯了很久了,本來想完善手續之後再打撈,哪曾想被你們搶先了。
更有人表示說,知道你們也在找費爾南多號,聽說你們打撈上布魯查加號的時候,我們就打算動手了,可惜還是慢了半拍。
說這種話的,肯定都是在往自己臉上貼金,這三位心裡也在懷疑,是不是己方再次出海有點匆忙,所以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但是這種可能,他們只敢在心裡想一想,還不敢多想——那是對索菲亞不敬!
做人要懂得感恩,是索菲亞幫他們確定了沉船的地點,雖然他們推算出了大致方位,但是最後最準確的位置,是她提供的。
而且也是因爲她的指點,讓他們搶在別人前面撈起了沉船——對經濟行爲來說,結果纔是最重要的,更別說他們還多弄到了一條沉船,那條沉船也能貢獻五十萬邁元左右的收入。
所以在布魯查加第一批貨物售出,得到兩百萬邁元的收入之後,三人連貸款都沒顧得上還,先拿了一張百萬元的支票,來阿姆斯丹的道觀二次還願。
這一次,索菲亞拒絕接受,說你們有心的話,往功德箱裡隨便放一點就行了,對於道觀來說,錢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是要虔誠。
結果丹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支票放進了功德箱裡,索菲亞也不能隨便開箱退還。
所以她送了三件三生酒給對方,說咱們就算結清了,別小看這個酒,你們有錢都買不到。
這話一點不假,三生酒這東西不出口的,甚至本身都是三無產品,只有去華夏的道門,才能買到這酒,京城也有賣的,但都是在一些高級會所裡,沒有對外銷售的地方。
就這三個打撈沉船的傢伙,連買這酒的門路都不可能有。
不過也虧得她是送給了這三人,一般來說,海員們的酒量都不會太差,大海上的日子實在太無聊了,不時常喝點酒,人都會憋壞的。
索菲亞送的酒,很有點挑戰三人的三觀,澳洲人還好一點,別看澳洲的紅酒產量不小,他還比較能接受白酒,那倆可不覺得白酒能好到哪裡去,哪怕維京海盜的後人也這麼認爲。
但是三人也不敢小看,畢竟是區區十八瓶酒就敢號稱百萬。
他們回到悉尼之後,正好有銀行的高層來訪,說你們的錢怎麼不還貸款呢?
當然,他也就是這麼一問,沒有追究責任的打算,略微帶一點警告的意思罷了——對方的貨物全部賣出去的話,提前還清貸款都富富有餘,他也不想搞得關係緊張。
但是關鍵的問題,還是要搞一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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