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馮君如此承諾,大佬悠悠地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不過失落是一定的。
千重這時纔出聲,“在此地,我們的感知能力受到了嚴重影響,能否發現其他的出竅妖獸,那就不能保證了,不過我可以確定……只要有所發現,肯定不會隱瞞。”
“這話我就有點存疑了,”瀚海真尊也是有什麼說什麼,“咱們合作也不是一次了,你們可是習慣爲家族修者着想。”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軒轅不器聞言大怒,“我們出身家族體系,莫非還要爲你宗門體系的修者着想,才能顯出公允和覺悟來?”
“你若信不過,那就算了,”千重淡淡地回答,“我們也不幫小友感知了……須知那出竅妖獸也是長了腿的,感知時它不在,一轉身它回來了,我們可到哪兒說理去?”
瀚海真尊聞言,頓時就愣住了,對方這個理由,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好半天之後,他才苦笑一聲,“是我口不擇言,冒犯兩位大君了。”
“也無所謂冒犯不冒犯,終究陣營不同,”千重一擺手,淡淡地發話,“反正這塊空間,我是要佔一份的,你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走一步?”
“一起走,”軒轅不器出聲了,“此地也有軒轅家的一份,瀚海小友不會不同意吧?”
然後他又看向馮君,“你不走嗎?不擔心再來幾個出竅的存在?”
“好吧,”馮君遲疑一下,苦笑着點點頭,然後衝瀚海真尊一拱手,“瀚海大尊,幸不辱命……不如一起走吧,相互有個照應。”
瀚海當然不能就這麼走了,他甚至不確定,馮君他們離開之後,會不會呼朋引伴地帶上一大票人前來——反正這三位都是有權力探查這片空間的。
可是他若單獨留下來,那對自己也太不負責任了——輕劍的遭遇已經說明,太過自信可能得到什麼下場。
反正也只是口舌之爭,不是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瀚海真尊是傲氣,但不代表一定莽撞,於是他一拱手,“兩位大君,是我冒犯了……這種時候,我不該強調家族和宗門的區別。”
“所以說嘛,歧視都是你們搞出來的,到頭來卻總是讓我們家族修者背鍋,”軒轅不器一擺手,淡淡地發話,“那就約定了,這個空間只是咱四家的?”
“四家?”瀚海真尊先是一愣,然後就果斷地點點頭,“可以!”
出竅真尊在宗門裡的地位,還真是挺高的,而且這次輕劍的探險,原本就是他張羅的,敲定一個空間的分配,甚至不需要跟宗門商量。
事實上,就算他此刻決定退出對這一處空間的爭奪,玄水門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只不過瀚海真尊不是那種人,他甚至藉機看向千重,“前輩有卦修傳承,不知出自哪家?”
隨便打問根腳是犯忌的,可是大家既然打算合作拿下這個空間了,盤海底就很有必要了。
千重也不看他,只是衝着馮君一指,“我那一份,交給馮山主代爲打理!”
想盤我的根腳?我還就不告訴你!
瀚海真尊無奈地搖搖頭——這種情況也實在沒法問下去了。
恍惚中,他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妥,卻也沒有在意,“那咱們該怎麼探查竅妖獸?”
千重若有所思地看馮君一眼,“馮山主有什麼建議嗎?”
“只能一點一點地探查了,”馮君苦笑一聲,“我倒是能配合着推演一下,但是終究要有個目標纔好,三位且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那三位不說話,輕劍真仙訝異地看他一眼,“馮山主,我知道你了得,但是此地詭異,不可不防。”
“無妨,”馮君笑着搖搖頭,“戰鬥我或許差一點,想跑還是沒問題的。”
“那你就在這裡,”軒轅不器長笑一聲,“不要亂跑,若是我需要支援了,就前來招呼你。”
輕劍真仙看得目瞪口呆,堂堂的真君向金丹求援,說得還這麼坦蕩自然,這真的是那個出名桀驁狂妄的軒轅不器嗎?
馮君卻是笑一笑,“前輩開玩笑了,您可是堂堂的真君,您若是力有不逮,找我有用嗎?”
瀚海真尊只當他是謙虛,但是千重聞言眼睛一亮,“此地可以使用真君的修爲?”
“不知道,”馮君一攤雙手,坦蕩地回答,“反正界域意識尚未凝練完畢,暫且沒有因果。”
輕劍聞言低聲嘟囔一句,“真君之力,不僅是因果吧?還可能導致空間坍塌。”
然而軒轅不器根本沒在意他說什麼,聞言就是爽朗地一笑,“哈哈,這可是個好消息……對了,你是如何知曉的?”
馮君摸出一根菸來點燃,表明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
千重眼中異芒一閃,擡手掐算兩下,緩緩點頭,“果然是空間意識沉睡……你那鏡靈前輩,不知可否能佔據一下位格,幫忙查探一下空間?”
“這倒是不錯!”軒轅不器聞言連連點頭,“那位前輩根腳深厚,想必不懼這小小位格!”
他們都知道鏡靈曾經自誇不怕界域因果,走的是大道規則,而它本身又是天生意識,借用一下空間意識的位格,真不是什麼大事。
但是修者就做不到這一點,首先是意識的規則上有所不同,再有就是……哪怕意識尚未完全誕生,修者能肆意發揮戰力,可借用意識的位格,那還是會有因果,而且是天大的因果。
當然,馮君說意識“尚未完全凝練”,卻不是“意識還沒有誕生”,也有他的算計。
不管怎麼說,軒轅不器這個建議,提得相當不錯,具備極強的可操作性。
然而下一刻,陰陽鏡躍向空中,很傲嬌地表示,“切,借它的位格?我還嫌髒了身子!”
就,很凡爾賽!
大家一聽也沒了脾氣,兩名真君都非常確定,鏡靈起碼是合體期的存在,這個空間意識的位格,打死也不可能超過分神期,人家看不上還不是很正常嗎?
兩名真君和一名真尊各自選了一個方向,打算去探索空間,輕劍決定留下來保護馮君——事實上他也筋疲力盡了,傷得還不輕,需要休養一下。
但是馮君一臉的嫌棄,“你要休養可以,離我遠一點,我可不想沾染你的氣運。”
說到底,就是嫌對方黴氣重。
這話擱在地球上,是鐵鐵的得罪人,但是天琴位面注重實力,哪怕馮君只是一個金丹高階,但是他的人面和影響力實在太大了,自己也是修煉天才,還真不怕這麼說。
輕劍真仙聞言,忍不住翻個白眼,心說小友你能安全長到這麼大,倒也是異數了。
當然,他也只能暗暗吐個槽,連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其實想當年,他出了宗門在外面歷練,也曾經這麼狂傲過,眼下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
倒是瀚海真尊聞言,輕咳了一聲,“輕劍你支持得住的話,跟我走吧,順便見識一下。”
宗門師祖發話了,輕劍真仙就算堅持不住了,也必須堅持,於是蹭地站起身來,漂浮在空中,“師祖有令,萬死不辭!”
“何須逞強?”瀚海真尊打出一股旋風,直接裹着他離開了。
因爲來的時候撞了兩座山,瀚海真尊就將探索的速度放慢了一點,不過兩三分鐘之後,也閃出了萬餘里,同時釋放神識細細地感知着。
“師祖,”輕劍真仙覺得距離夠遠了,才輕聲發話,“那馮山主留在當地,沒準還有些別的勾當……我看他很惦記這一處空間。”
“他惦記這一處空間,難道不正常嗎?”瀚海真尊淡淡地回答,“你師祖我尚且要惦記,他哪裡能夠免俗?”
“我是說,沒準他會做什麼手腳,”輕劍真仙輕聲發話,“我本來是想留在當地監視他。”
“你以爲只有你聰明嗎?”瀚海尊重波瀾不驚地表示,“那兩位真君,哪個不是人精?人家都沒有什麼反應,偏你想得多……沒有那實力,瞎惦記什麼!”
“我是擔心他藉機煉化這一處空間!”輕劍語出驚人,“雖然以他的修爲,斷無這種可能,但是馮山主那人……不可以常情度之,師侄孫不是小氣的人,但是我們在這裡流過血!”
“他不是那種人,”瀚海真尊搖搖頭,淡淡地回答,“看到那隻鏡靈了吧?明明借用一下位格,可以省很多事,人家居然鄙視位格的檔次,你還是沒理解,什麼叫真正的驕傲!”
頓了一頓,他又補充一句,“是他先提起空間意識尚未凝練完畢的,若是他真有煉化空間的手段,又能放下面皮的話,早就着手煉化了,哪裡輪得到你提防他?”
輕劍真仙默然,過了好一陣之後,才又出聲發話,“倒也是,他完全可以坐看我死亡,我這麼做,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還是閉嘴調息吧,”瀚海真尊淡淡地表示,下一刻他的聲音一冷,“又是妖獸!”
就在他倆聊天的時候,馮君感知到四人都離自己很遠了,於是用神識勾連大佬,“能不能勞煩小胖子感知一下,這個空間還有沒有出竅妖獸?”
他倒沒有想煉化空間,但位格……還是要借用的,只不過不用鏡靈那傲嬌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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