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的回答,摧毀了郭長老的僥倖心理,“這是一個自體循環的陣法,驅動的時候需要靈石,在靈石消耗完之後,靠着吸收太陽光,就能保持靈氣,維持陣法運轉。”
說實話,他也是進了靈田之後,才大致弄明白陣法的結構。
不得不說,地球界也真的不缺那些驚世駭俗的修道天才,居然把隱匿陣和靈植陣結合了起來,而且是使用了最小的代價。
陣法一旦開始驅動,基本上就是處於自循環狀態,巧妙地利用了陽光,生化萬物。
馮君甚至懷疑,這陣法啓動的時候,是不是真的需要靈石,他覺得如果有人能輸入一定量的靈氣,沒準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不過這種陣法雖然精妙,琢磨起來卻是太耽誤時間,哪怕這陣法的根腳,跟馮君在手機位面得到的陣法知識,似乎出自同源,可是改良真的太難了。
而且馮君對陣法的瞭解,也算不得非常精通,只是有基礎知識,又有作弊一樣的解析能力,培養出了一些相關的實踐知識,所以才勉強成爲別人眼中的陣法大師。
說句良心話,如果郭家父子所持的委羽令牌,上面的花紋不是靈植陣的一部分的話,馮君都未必能認出,花紋到底是什麼陣法——他也是才吃透了靈植陣、
當然,馮君對這個陣法不太感興趣的根本原因,還是那個理由——效率太低。
地球位面是末法時代,所以纔會有人去琢磨節省靈氣的種種法子,從根本上講,這是無奈的選擇,是末法時代的悲哀。
如果有大量靈氣可用,傻瓜纔會考慮這些——不是說節省一點不好,而是太浪費時間。
這種靈氣稀薄的靈植陣裡,長出的靈植,跟靈氣濃郁的靈植陣,能相比嗎?
靈氣充沛的情況下,靈植的生長速度快,還是靈氣稀薄時生長速度快?
正是出於這種種考慮,馮君破壞這個陣法的時候,並沒有考慮要再搭建類似的陣法。
可是郭長老聽到這話,心裡的懊惱越發地重了,“自體循環……這裡原本也可以當個聚靈陣的嗎?”
“你想多了,”馮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發話,“這陣法運轉了不知道幾百年,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這一處靈田的運氣不錯,才能維持到現在,否則早就灰飛煙滅了。”
郭長老聽他這麼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臉上終究難掩悻悻之色。
馮君白他一眼,“你知道一處聚靈陣,能使用多長時間嗎?一般來說,聚靈陣超過二百年,就必須維護了……這一處大陣如果因爲別的原因被破壞,靈田可能在瞬間崩毀。”
郭海雲聽出了馮君的不滿,馬上賠笑發話,“馮莊主莫要生氣,我父親是困難年代成長起來的,小氣得很,能有這樣的收穫,我們已經很知足了,沒有不滿意的道理。”
郭長老也意識到了不妥,馬上道歉,“我也是有些糊塗了,沒想到這樣的靈田能保存下來,有多麼僥倖,而且這裡……確實不合適修行了。”
馮君一擺手,“好了,你們去看一看吧,幾百年的靈田,裡面應該有不少好東西。”
郭家父子喜不滋滋地上前查看,緊跟着,一聲聲驚呼傳來。
“哎呀,這人蔘……沒準上千年了吧?”
“好大的首烏,我看怕不是要成精了。”
“咦,還有靈芝,這麼大的靈芝……應該是可以化形了。”
王海峰和紅姐聽他倆一聲聲叫着,也有點按捺不住了,請示一下馮君,也跑到靈田裡去查看。
這一片靈田真的不小,難得的是,一畦一畦的,長得非常整齊。
馮君也不由得心裡暗歎,地球界真的是出現了不少驚才絕豔的傢伙啊,幾百年沒人打理的靈田,不但陣法存在得極好,靈植也沒有隨便亂長。
想做到這一點,其實是相當不容易的。
就像這個陣法的外部能數百年安然無恙,不可能僅僅是因爲運氣。
十有八九是佈陣的人,早就考慮到了種種可能性,做了針對性的預防。
紅姐手裡拿着一個攝像機,走得很慢,就是在慢悠悠地拍攝,不肯放過任何一棵植株,拍得效果不好的,還要重拍一下。
這裡的秘藏,莊園是要收手續費的,必須一一登記下來才行。
郭長老早就開心得合不攏嘴了,秘藏裡沒有靈石啥的,一開始他有些遺憾,但是再想一想,能有這麼多靈植,也很不錯了。
委羽一脈修道並無偏好,武修術修都很常見,但是隨着靈氣的凋敝,多數的修道者,會選擇武修,術修因爲靈氣供給不足,在很多時候,成了江湖騙子的代名詞。
像郭家父子就都是武修,他們更看重天才地寶,有這些寶物增益氣血,不但能固本培元,修爲的增長,也只是時間問題。
郭長老開心地看着收穫,王海峰和郭海雲卻是在鬥嘴,在很多靈植的看法上,兩人有分歧——反正這二位,一直就看對方不順眼。
他們四個各有事情可做,馮君卻是站在那裡,眉頭輕蹙,他總覺得哪裡有什麼不對勁。
王海峰和郭海云爲兩株人蔘的年份又吵了起來。
王教練認爲,植株高的人蔘年份久,郭海雲認爲植株低的人蔘年份久。
王海峰家裡有錢,對人蔘不陌生,郭海雲家裡不是億萬富翁,只比普通人家強一點,但他是練武的,自認對人蔘的瞭解,比王教練還深一些。
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決定挖出兩棵人蔘來比一比。
事實上,挖掘這裡的靈植是必然的,大家一開始是震驚這裡別有洞天,後來又考慮此處能不能長久持續下去,再然後就是點驗收穫,看到底有多少好東西。
但是最終,這裡的天才地寶,都是要被挖走的。
因爲這裡的植株太多了,兩人選的人蔘相對普通,所以挖掘的時候,速度不慢。
至於說“不能傷了根鬚”的說法,兩人都知道,傷了根鬚,擱給收藏者來說,這就是走失了元氣,對於挖參人而言,也會造成金錢上的損失。
一棵百年老參上,隨便截下一根參須來,都可能價值數萬,但是你拿一根斷了的參須,說這是百年老參上截下來的,別人也得信不是?
王海峰的挖掘速度相對快一點,對他來說,斷幾根小參須不算什麼,事實上,沒有誰挖人蔘能不斷參須的,區別只在於損失的參須的粗細。
否則的話,挖一棵五六年的人蔘,起碼要刨出一方土來。
看到郭海雲小心翼翼的樣子,王海峰忍不住譏笑一聲,“你那人蔘,沒準是個小嫩苗,至於那麼小心嗎?”
“你懂個毛線,”郭海雲毫不掩飾地鄙視他,“人蔘小,不代表年份短,地上部分如果被野獸踩踏,或者被兔子之類的刨了,人蔘會停止生長,要反哺地上。”
“所以七兩爲參,八兩爲寶這種說法,是外行說的。”
“這裡哪有什麼野獸?”王海峰恥笑他,“要有野獸也是成精了的……你那就是棵小參。”
就在這時,拿着攝像機的紅姐輕咦了一聲,“咦……不對啊。”
“小心了,”馮君猛地沉聲發話,“這地方沒有小苗。”
他終於意識到,不對的感覺來自哪裡了,數百年的靈田,生長得齊整也就罷了,但是怎麼可能沒有幼生的靈植呢?
植物繁衍後代是天性,這種情況,是不可能通過陣法控制的。
幾乎就在同時,王海峰驚叫一聲,“呀,這參好大,差點弄破皮。”
依舊在同時,一道白光一閃,箭一般地射向張衛紅。
這道白光出現得實在太快,她根本沒有任何的提防,整個人都被撞得倒退了三四步,相機脫手不說,運動鞋也踩進了植株中。
與此同時,她身上有紅光一閃,竟然是馮君贈給她的精血護符被激發了。
護符被激發,是相當危急的情況,意味她如果沒有護符的話,會有血光之災。
精血護符的持續時間,大概有一秒鐘左右,那白光一次襲擊不成,又來了一次。
“什麼東西?”王海峰嚇了一跳,手上一使勁,掰斷了一根參須。
那白影見狀,勃然大怒,直接棄了紅姐,箭一般地射向王海峰。
王教練站起身,手上已經多了一把手斧,狠狠地拍向黑光。
小手斧斧柄只有十釐米長短,斧面卻很寬闊,有點類似於大號的斬骨刀,看起來更兇殘。
擱在社會上,這是實打實的兇器,世面上買不到,王教練也是讓自家的工廠做出來的。
他早就想好了,等自己有了納物符,就要把這東西放進去,這玩意兒可斬骨可斬人,實在是居家旅行的必備工具。
他拿斧面去拍白影,是將手斧當盾牌用了,然而白影的力道出奇地大,撞上手斧之後,將他也撞得倒退了兩步。
郭家父子見狀,都是齊齊一驚,心說王海峰雖然嘴有點貧,但修爲可是能媲美郭海雲的,什麼樣的攻擊,能讓他都倒退兩步?
郭海雲在腰間一抹,掣出一根九節鞭來,凝神向白影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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