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君在王屋山,一呆就是三天,而且就待在原地。
崑崙原本想跟着他,在王屋找補一下,見他停在當地,在當天就離開了。
王屋倒是有人想待在旁邊,看一看他是怎麼操作的,不過最終田執掌拿定主意了,“這種事看不如不看,省得鬧心……沒準還犯忌諱。”
三天之後,馮君直接帶着兩人一蝶離開,根本沒有跟王屋打招呼。
遠處負責監視的王屋弟子發現了這一幕,趕緊通知上面。
田執掌帶着一干人趕來,路上的時候,鄭經主忍不住抱怨,“說走就走,洛華莊園這譜兒也太大了,簡直要趕上崑崙了。”
北河道人幽幽地發話,“他們已經趕上崑崙了吧?”
鄭經主頓時就無語了。
不過在抵達目的地,做了一番檢測之後,北河愕然發現,“大陣的效果……更強了?”
田執掌是武修,對這些不是特別瞭解,但他還是從話裡抓住了重點,“也就是說,馮君真的會改變地脈?”
鄭經主和北河道長對視一眼,誰也無心說話。
良久,北河道長才點點頭,艱澀地發話,“恐怕……還真是這樣。”
這次洛華莊園跟崑崙一戰,因爲消息被封鎖了,外面人不怎麼知情,但是茅山、麻姑山、四明山等洞天,紛紛來打聽——這幾家都是跟洛華走得比較近的。
不過馮君這次又搶了一件法器,也實在不好意思刺激大家了,只是含糊地表示,經過我們的努力,終於讓崑崙意識到他們做得不對。
至於這句話之後的深意,相信大家都懂的。
馮君搶回來的劍氣葫蘆,深得徒弟們的喜愛,張採歆就看上了它,表示說等我煉氣期了,我也不要捆仙繩,就要這個葫蘆。
唐文姬還不算馮君的徒弟,但是做爲他的女人,她也喜歡這個葫蘆,並且希望在自己以武入道之後,能得到這個葫蘆做爲嘉獎。
紅姐則是看上了山河印,做爲一個社會性比較強的主兒,她有強烈的掌控慾望。
倒是好風景比較喜歡無情索,不過馮君心裡有點納悶:在此之前,也沒有發現她有喜歡綁縛的傾向呀。
倒是四個男徒弟,反應比較正常一點,因爲全都是武修,所以他們更在意馮君所說的靈兵和寶兵,男人嘛,骨子裡或多或少都有一點暴力傾向。
其實他們也不是不喜歡法器,可是馮君已經跟他們講明白了,武修入了先天才可能修道,所以……羨慕也是沒有用的,先老老實實地在武修的路子上發展吧。
唯一例外的是花花,它又想用捆仙繩,又想用劍氣葫蘆,甚至還想用山河印。
只有光陰梭,是它不感興趣的——它自己就會飛。
它生出這樣的念頭,實在正常得很,因爲洛華莊園裡除了馮君,只有它能操控這些法器——它甚至並不認爲,自己是在爭奪法器,它只是覺得,我這麼做能幫助馮君。
當然,它也沒有全部霸佔這些法器的意思,有人能掌控法器了,它就會讓出一件來。
事實上,它這承諾,也未必就沒有私心,現在看來,以洛華莊園這些人的修煉進度,除了張採歆能比較快速地晉階煉氣期,其他人……還真的不好說。
相較紅姐和好風景的修煉速度,似乎唐文姬有可能會更早一步晉階先天,當然……嘎子的進度似乎也不慢。
其實在馮君回來的第三天,嘎子就開始閉關衝擊中階武師。
嘎子這次是傷勢剛剛痊癒,按說積澱一下再衝擊中階比較合適,不過他自己覺得沒有問題,馮君也不好阻攔。
用嘎子的話說就是,君哥出去一趟回來了,短期內應該不會再離開,他正好趁着莊園里人多,抓緊時間閉關。
不過馮君心裡清楚,嘎子是受了小天師的刺激了,他自己親口說的——“君哥,咱哥們兒不能輸給一個娘們,不能給你丟臉啊。”
簡而言之,這算是一個良好的、相互促進的競爭。
其實競爭不僅僅來自內部,還有外部的——嘎子閉關的第三天,莊昊雲來了。
他的兒子莊澤生已經徹底好了,離開了洛華莊園,但是莊澤生希望能在莊園裡修煉。
莊昊雲原本是想帶着馮君進入自家那個山洞的,指望在裡面淘換一點好東西,如果真能找到的話,就可以想辦法讓兒子拜入莊園了。
一開始他跟家族裡溝通得不是很通暢,緊接着就到了冬天,大雪封山,想進都進不去了。
等到開春之後,當地zheng府又組織了一場春季封山的活動,阻止人們春遊和掃墓,主要是擔心引起山火,其次也是保護飛禽走獸,畢竟春季是交配和生產的季節。
所以直到這五月下旬,封山令才停止了,莊昊雲馬上來請馮君入平陽。
馮君對於收莊澤生爲徒,興趣不是很大,但是他很清楚莊昊雲有多麼纏人,與此同時,他對傳說中的蒙地莊家,興趣相當濃厚,畢竟是能寫出《逍遙遊》的大人物啊。
於是他通知莊園裡的人一聲,就跟着莊昊雲離開了。
不止一個人想跟着他走,但是馮君都拒絕了,畢竟大家才從暹羅回來,耽誤了不短的時間,都該好好修煉一番,而嘎子又正值閉關衝階的時候,莊園裡也該保持足夠的人手。
不過最終,還是有一個人跟着他走了——是唐文姬。
小天師才晉階不久,處於穩固境界的階段,不需要着急回茅山。
茅山一脈原本就是入世的,在名山大川遊歷,也算是修行。
而且她初嘗練瑜伽的滋味,正是食髓知味的時節。
馮君願意帶着她,是覺得她具備莊園裡很多人不具備的素質——敢親手殺人。
莊園裡的能人很多,這就不用說了,楊玉欣、紅姐甚至徐雷剛和王海峰,動一動嘴皮子,也能讓人生不如死甚至直接肉體毀滅,但是敢親自動手殺人的,估計也只有高強和嘎子。
而唐文姬敢用冷兵器殺人,這樣的素質在現代社會裡相當難得,她甚至勝過了大部分男人。
而且馮君跟她練瑜伽的時間不長,很多姿勢沒有解鎖,也有不少的新鮮感。
三人乘坐的是一輛晉地牌照的大奔。
現在莊園裡的車數量不少,楊玉欣從京城倉庫帶來的兩輛車,一輛大奔一輛Q7,現在也放在莊園裡,方便大家使用。
但是既然要入平陽,還是使用晉地牌照的車比較好一點,不會那麼扎眼。
車入鄭陽市,看到滿大街的大白腿,馮君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間,夏天已經到了。
晉地要比伏牛更靠北,但是車到平陽,看到的也是滿街的大白腿。
莊家在平陽市區有宅院,在縣裡和鎮子上也有宅院,不過莊昊雲還是把車開到了村子裡。
村子就在山腳下,大概有七八百人的一個小村子,裡面有三分之一的人姓莊,還有王、李兩個大姓,不過毫無疑問,莊家在這裡最強勢。
莊家人大部分都在村子的北邊,莊昊雲的家也在這裡。
莊家有本事的人不少,他算是其中之一,所以小院裡起了一棟三層樓,裝修得相當不錯。
相較碩大的院子,裡面住的人就有點可憐,除了莊昊雲一家三口,就是他一個遠房的莊姓小妹子,以及他妻子家的一個表叔——老頭年紀已經大了,在這裡養老。
事實上,莊昊雲的妻兒一般都不在這裡住,而是住在縣城裡,也就是大師今天來,他倆來老宅院子裡接待。
莊昊雲有心擺一桌豐盛的接風宴,不過馮君拒絕了——我來你家不是爲了這個。
三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在院子裡休息一陣,莊澤生看着唐文姬,眼中是滿滿的羨慕。
他的身體已經大好了,所以不能在洛華莊園呆着了,不過他可是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洛華莊園的時候,小天師可也是外人,甚至一度還跟莊園敵對過。
可是現在,他已經離開了莊園,她卻似乎已經……成爲了莊園的一份子?
這讓他心裡相當地鬱悶——爲什麼別人都可以,我就不行呢?
三人在院子裡休息到了下午三點,莊昊雲才帶着兩人進山。
這裡距離那個山洞,差不多有三十里地,爲了防止別的莊姓人發現,此刻進山纔是最合適的,大家都只會認爲,他是帶了兩個朋友,隨便在山上轉一轉。
莊昊雲甚至扛了一把獵槍,讓大家以爲他是去帶人打獵的。
此地早就禁獵了,甚至獵槍的存在都是違法的,但是山邊的小村子,原本就不容易監管,再加上莊家的強勢,進山打幾隻野雞和兔子,又算多大點事?
莊昊雲一邊往山裡走,一邊不無自得地誇耀,“說實話,平陽這邊能打獵的山也不多,大部分山都被煤礦污染了,我們這裡是少見的山清水秀。”
唐文姬是一路坐車過來的,對平陽糟糕的空氣印象極深,聞言她好奇地問一句,“就是說這一片山裡,沒有煤礦?”
“平陽的山裡只要用心找,肯定是有礦的,”莊昊雲傲然地回答,“不過我莊家不許在附近這麼做!”
由此可見,莊家爲了維護這一片,也是下了不少辛苦。
在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三人終於來到了距離山洞不遠處,不過見到山洞的一瞬間,莊昊雲的臉色就是一變——山洞裡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