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中玉拿着引賢牌,一臉的豔羨,“馮上人果然是不凡啊,有這引賢牌,足以震懾宵小。”
馮君搖搖頭,不無遺憾地表示,“可惜只是三十年的期限。”
引賢牌是可以設定期限的,此前他也聽說過,規格最高的引賢牌,是無限期的那種,那就意味着接引方有無限的誠意,你什麼時候想去都行。
馮君得到引賢牌後,沒好意思拿着去打聽期限——找天心臺的人不合適,去找赤鳳派或者萬福臺的話,那成什麼樣子?
現在聽說只有三十年期限,他忍不住心生遺憾——這誠意還是不夠大呀。
“馮上人,三十年已經不少了,”樑中玉忍不住出聲,他覺得對方的口氣未免太大了一些,這可是來自金丹真人的邀請,真以爲金丹很閒嗎?
他指出一點,“剛纔那位上人,見到牌子就退走了,可見威懾力之大。”
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傳來,卻是樑易思發出的,他很不屑地表示,“本家,你真以爲那廝是被嚇走的嗎?人家此來,都未必是衝着丹方。”
樑中玉點點頭,“這個我知道,馮上人走前的大采購,讓不少人心紅眼熱。”
“我說的也不是這個,”樑易思搖搖頭,然後正色發話,“我感覺,薛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們就是不甘心,想套一套馮上人,看他到底有沒有引賢牌。”
他是典型的陰謀論者,不能說心理陰暗,只能說他是疑心極重。
“你想多了,”樑中玉毫不猶豫地恥笑自己的本家。
在場的這小二十個人裡,除了馮君,他還真沒把其他人放在心上,“薛家或者會是因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財帛動人心……這可是幾十萬靈石的資源呀。”
馮君恨不得狠狠暴打他一頓:幾十萬靈石,你咋不說幾百萬靈石呢?
不過他倒是傾向認可樑中玉的意見:薛家絕對不會是唯一的因素!
這一次,馮君是全速飛往止戈山的,按時間計算,也就是三天的事,而且每天會落地休息八九個小時——修者的耐受力,確實比一般人要強,但是保持一個良好的狀態也很重要。
當天晚上,馮君選擇一片平坦的河灘降落,視線相當良好,不但支起了帳篷,還架設起了防禦陣,防的就是有人夜間闖入。
他還佈置了三處崗哨,都是一明一暗的雙崗,同時還配置了對講機。
到了子夜時分,他悄然飛上天空,取出紅外望遠鏡來四下查看,“附近的兵器”這種功能,探查的範圍還是近了一點。
簡單地四下掃一掃,他發現了三處人跡,一處是兩個行走的人影,應該是附近居民,另一處是一個人影在原地基本不動——這個就非常可疑了。
第三處則是一個小村落,大約有四五十戶人家。
馮君選擇了那個落單的人,此人極有可能是尾隨的探子。
他儘量悄無聲息地摸了過去,並且在距離對方兩裡地之外,搜索“附近的儲物袋”。
果不其然,此人身上是有儲物袋的,那就說明這是一個修者。
馮君也懶得再虛與委蛇了,悄然快速接近。
在距離對方大約三百多米的時候,那人似乎生出了點疑心,狐疑地四下亂看。
馮君毫不猶豫地出手,一記神識攻擊重重地擊中對方,然後看到此人悄然無聲地倒下。
他走上前,查看一下此人身份,才知道是一個姓李的煉氣高階,出生地也是在木川,身上有些陳年暗傷,境遇應該不怎麼好纔對。
馮君已經決定“有殺錯沒放過”了,但是這麼殺掉對方的話,感覺多少還是有點草菅人命,於是退回到地球位面,先盤點一下此人的儲物袋。
修仙界裡詭異的秘術實在太多了,他可不想打開儲物袋的時候,觸發什麼禁制,或者是對方儲物袋裡,釋放出某些定位之類的裝置。
他的小心得到了回報——嚴格來說,他找到了對方心存不軌的證據。
對方的儲物袋裡,居然有一個對講機!
在這個位面,馮君的對講機基本上是自用,小部分地賣出去過一些,也送出去過一些——譬如說浮山郡郡守那裡,可以肯定的是,跟這個散修絕對無關。
此人身帶對講機,電池電量只有百分之六十了,孤身一人攜帶着一臺用過的對講機,如果說他是無辜者的話,那他閒到了何等蛋疼的地步?
馮君不會考慮是不是巧合,他之所以翻看儲物袋,只是想給自己找個殺人的理由。
那麼現在,理由有了,下一刻,他直接將人帶到了地球位面。
人一到了這邊,就死得透了,而且會阻斷各種天機推算,就算有什麼信號,也發不回去了。
馮君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這種殺人手段了,乾淨環保不流血,事後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這位李姓的煉氣高階,確實是挺窮的,靈石只有寥寥二十幾塊,符籙和丸藥倒不算太少,還有傷藥,一看就是好勇鬥狠之輩。
不過現在再說什麼都晚了,馮君將此人儲物袋裡能拿的東西全拿走,對講機都取出來砸爛,扔進了垃圾堆裡,然後把人裝進儲物袋裡,再次回到了手機位面。
將儲物袋扔進河水裡,他順着此人埋伏的地方,再次向前探索了四五里地,發現對方身後似乎沒有接應的人。
這不科學呀,馮君仔細思索一下,考慮自己到底是漏算了哪裡。
甚至他開始頻繁地搜索“附近的儲物袋”,因爲他懷疑,接應的人會不會有比較高明的隱匿手段。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搜索了十來平方公里,也沒有找到另一個儲物袋。
最後他猛地想起一個可能,又悄然地直奔那個村落而去。
這個村子不大,也就四五十戶人家,住得還相當地分散,村子中間集中住了三十多戶人家,剩下的十幾戶,都是零星地散佈在周邊。
果不其然,在一個比較偏遠的住戶家裡,紅外線能看到八個熱源,乍一看就是個八口之家,不過……竟然有四個儲物袋,還有一個儲物手鐲和一個儲物戒指!
馮君躡手躡腳地向這戶人家靠近,在距離對方差不多五百米左右,他放置了一個幻陣,又放置了一個縛靈陣,並且在這個縛靈陣裡,放了一噸的zha藥,引bao裝置是氣壓感應。
他這是有備無患的意思,萬一對方發現了他,這兩個陣法起碼能阻對方一阻。
他摸到距離院子還有八十米的時候,終於停下了腳步,這個距離,已經完全夠他施展“附近的人”做查探了。
查探的結果是,屋裡五名修仙者,其中一人是個蛻凡八層的菜鳥,三個煉氣期,一個出塵中階——這傢伙居然是松柏峰的人,不過不姓顏,而是姓劉。
三個凡人則是被丟在柴房裡,鎖了起來。
馮君思忖一下,走上前去拍門。
屋裡的五名修者頓時警醒,沉寂了一下,那個蛻凡期的傢伙出聲發話,發音時口音比較重,大約是當地的方言,“誰呀?”
馮君二話不說轉身就跑,奔跑之時腳步沉重,就像一個初入武道的武修。
他這一跑,屋裡的人傻眼了,一息之後,有人低聲發話,“追!”
看到五條人影翻出院牆追了出來,馮君腳下加速,跑得更快了。
一個煉氣期性子比較急,掣出長劍,身劍合一電射而來,竟然是一名劍修。
不過此人御劍追擊的水平很是一般,畢竟在煉氣期內,劍修主要修的是劍法,很難掌握御劍術,能在使用劍法時借鑑一絲御劍術,已經可以算天才了。
面對此人的御劍追擊,馮君的身子有個詭異的側栽,看起來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然後那位劍修從他身邊刷地就擦了過去。
如果他肯老老實實地追擊,上來就是兩劍的話,估計還會更效率一些。
馮君身子詭異地一發力,跑得卻是更快了。
“小心!”那個叫做劉豐的出塵中階喊了一嗓子,“此人是修仙者!”
其實不用他提醒,能躲過煉氣期修者一擊的,怎麼可能是普通人?最最起碼也得是高階武師,而馮君此刻已經展露出了一些修爲,也是煉氣初階的樣子。
那劍修一招失手,一時間大怒,一轉身又衝了過去,“賊子找死!”
馮君再次提速,同時又是一個閃避,就已經奔出去四百米了,他嘴上大叫,“我是天通商盟的護衛,你們殘殺凡人的事發了!”
仙凡有別,凡人冒犯修仙者是死罪,但是修仙者也不能在凡俗界無理由地殘殺凡人。
這五名修仙者爲了追蹤馮君,又不想露出痕跡,悄然進入凡人的家庭,這事兒已經做得有點犯忌諱了,修仙者是不能無故彰顯身份的。
爲什麼凡人妄議仙人就是死罪?那可不僅僅是妄議的問題,最根本的原因是,如果讓凡人知道了有修仙者,凡俗界的秩序會出現混亂——哪怕很多人心裡有數,嘴上也不能說。
比如說郎震剛開始遇到馮君的時候,就是那麼表現的。
他們五個擅自入室綁架凡人,已經有點過了,如果再殺了凡人,錯誤更大——當然,如果沒有人追究的話,那也就是個小小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