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結婚了?跟誰啊?”容政掐了手裡的菸頭,拿腳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說:“你小子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幹什麼都跟玩兒似得。到底誰啊?”
陸靖北垂了眼簾,喝了一口茶,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手上一頓,擡眸看了周衍卿一眼,笑說:“不會是她吧?”
容政看了看陸靖北那一臉調笑的樣子,感覺自己像個傻逼,頓時就不爽了,“你兩要是再跟我打啞謎,老子可就掀桌子了!”
陸靖北斜他一眼,笑說:“是個小姑娘。嫩的很。看模樣挺乖巧的。看樣子,那肚子裡的孩子真是你的。”
“我靠,孩子都有了!這到底是誰啊?能讓禁慾那麼久的週五爺臨幸,還懷了孩子沒被打掉。那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容政是真的被驚到了,默了一會,摸了摸下巴,說:“噢。我知道了,橡樹灣那個吧?”
周衍卿從頭至尾就沒個表態,香菸抽了一根有一根。容政實在看不下去,在他掐滅一根,又想拿一根的時候,摁住了他的手腕,收起了嬉皮笑臉,一臉正經的說:“老五,你現在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死了老婆。不會是安弊雋聳裁創碳さ僥悖悴耪餉此嫠奼惚憔透私嶧榱耍俊?br/
“我說你至於麼?”
周衍卿挑開了他的手,煙盒內只剩下一支菸了,他點上只夾在指間沒動,“不至於,反正遲早都要結婚,跟誰不都一樣麼?我根本沒把安鋇被厥隆j悄忝翹閹被厥鋁恕!?br/
“裝,繼續裝。爲了那個女人,你乾的蠢事還少麼?要不要我幫你羅列一下?就衝剛纔那個什麼冉的,你敢說你不是因爲她長得像那個女人,你纔多看幾眼的?”
周衍卿皺眉,睨了容政一眼。容政纔不吃他這一套,說:“爲了她,你就他媽沒差去自殺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嘭的一聲,周衍卿砸了手裡的酒杯,整個人燃起了一股難掩的怒氣,“你他媽再說一遍!”
“你讓我再說一百遍,我也這麼說。周衍卿老子這一股氣都憋了四年了……”
陸靖北沒讓容政說下去,繼續說指定要打架,“你兩可以了啊,要打架出了萬寶再打,別在我這兒鬧事兒,砸爛了東西一個兩個都不負責賠,什麼都讓我來善守,沒事兒找自己爹玩去,我不負責!”
周衍卿嚯的站了起來,陸靖北和容政被他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還以爲他又要發瘋,這人壞情緒一來,喝醉酒發起瘋來,那可是留情不認,逮着誰都要打。這人揍起人那叫一個狠絕,當年的週五爺,那跟霸王差不多,蠻橫無理,道理都是他說了算。
高興的時候,什麼事兒都好說,不高興了,根本就沒你說話的份,更沒道理可言,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但他的紈絝裡,又帶着一點兒紀律性,做什麼都有個度,不會太過。想想那時候還蠻瀟灑的,現在卻變了樣。
周衍卿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年少輕狂的週五爺了。
“杯子的錢記在賬上,我先走了。”旋即他有側目掃了容政一眼,吸了口煙,將只抽了一口的煙摁滅在菸灰缸內,笑說:“當年是我太認真,以後再也不會了。”
“噢,忘了告訴你們,我娶的那個,之前是周嘉樹,也就是我大侄子定下的老婆。”
容政剛一口酒入了嘴裡,一下全數噴了出來,幸虧陸靖北反應快,迅速的避開,但還是被噴到了一點。他分外嫌棄的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背和手臂,說:“容政,你就不能沉穩點?大驚小怪什麼。”
“之前關於周家的那則醜聞竟然是真的!怪不得之前你讓我看着你大哥的動向了!所以那個女的竟然是你的侄媳婦!”
“不算。她跟周嘉樹只辦了婚禮,沒有領證,法律上不算。”
陸靖北臉上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你不會又跟家裡鬧翻了吧?”
“差不多吧,老頭子氣着了。你們也知道他多要面子,這種醜事,他怎麼可能容忍。有人容不下我,生怕我回去搶他的東西,想用這種方式來挑撥我跟家裡的關係。那行,我成全他咯,他是太小看我的承受能力了。”他微微勾了一下脣,眼中帶着戲謔,“要爭權奪勢,我就看看到底是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容政不解,“可你這麼做,不也是惹了一身腥臊麼!不值啊,你還娶她,這不是亂上加亂麼!而且她也沒什麼來頭,對你也沒幫助,怎麼想的?”
“她手裡有百分之十週家的股份,你說值不值?這事兒我承認了,負責了,我問心無愧,老爺子纔會想去找罪魁禍首,讓他暴露,你說值不值?我要讓他自食惡果,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撥弄了一下麻將牌,重重的砸在麻將桌上,整張桌子都抖動了一下,說完就擺擺手走了,只留下陸靖北和容政兩個人面面相覷。
……
程旬旬回學校那天,去墓園看了周嘉樹,她一個人在那裡待了半個多斜才離開。徐媽對程旬旬回學校這件事是反對,不過這次程旬旬回去倒不是爲了讀書,她打算想個藉口,然後辦理休學。
現在肚子也穩定了,她打算把學生會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職務都辭了,平日裡上課其實沒那麼辛苦,之前是因爲事兒趕事兒趕上了,她自己又不注意,纔會搞的差一點流產。她年紀輕,身子骨好,懷孕到現在差不多四個月,她倒是沒有特別難受的時候。
陳枷枷看到她先是激動,然後拉着她到一旁,說:“老實交代,請假一個月,不是家裡有事,是跟你那金主出去玩了吧?”
“瞎說,真的家裡有事。向冉呢?”
“出去打水了,一會還要去上班,怕回來的遲沒有熱水用。”
程旬旬皺眉,“她怎麼還去啊?”
“放心,聽她說工作性質換了,不會太晚。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被誰罩着了,說句實話,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被人包了。說是上班,每天六點去,九點不到就回來了。才三個斜,按照她自己說的情況,錢夠用麼?”陳枷枷說的小聲,一副將信將疑的樣子。
程旬旬心裡不由沉了沉,想起之前在派出所,向冉跟周衍卿之間的互動,多少有些不安。陳枷枷看她出神,輕扯了一下她的衣服,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的伸手要去碰她的肚子,所幸程旬旬反應快,一下子就擋開了,明顯是嚇了一跳,說:“你要幹嘛?”
陳枷枷沒想到她反應那麼大,笑說:“旬旬,你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發生了一點變化。”
“什麼?”程旬旬有點緊張。
“你胖了啊,看看你這小臉,以前是尖的,現在是圓的。”她笑着摸了一下程旬旬的下巴,搭上她的肩膀,說:“還穿那麼寬鬆的衣服,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懷孕了呢。”
她們正說着,向冉回來了,看到程旬旬她自然也很開心,說:“旬旬你終於回來了!真的擔心死我了,我多怕連累你。”
“怎麼會,咱們要相信警察。要不然,這個世道還有王法麼!”
向冉扯了扯她的休息,低聲說:“這個世道有時候還真的沒有王法,我得罪的那個人,是市長的兒子,不好惹。也幸虧有五爺,不然咱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陳枷枷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兒,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聽她們講,也不插嘴,神態特別認真,估摸着是抱着八卦的心態在這兒聽故事呢。所幸,陳枷枷這人雖喜歡八卦,但她的嘴巴還是很緊的,特別是對待自己的姐妹,很講義氣。
程旬旬倒是不覺得什麼,向冉好像有點不太願意讓她在這兒聽着,她是覺得少一個人知道就少惹點麻煩。那些人真的是她們這些人得罪不起的。
程旬旬刻意觀察了一下向冉說到五爺時的表情,真的不是她想多想,是向冉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出賣了她的心思,顯然她還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掩藏的很好。程旬旬頓時有些無措,她想了想,說:“我覺得五爺這人看着不像是什麼好人,而且像他們這種有錢人脾氣都很古怪啊,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幫助你,我覺得還是離遠點比較好。”
“那個,萬一他有女朋友呢?萬一他的女朋友特別兇悍,跑來找你麻煩怎麼辦?小冉,你還是離萬寶那種地方遠點吧。真惹上點什麼事兒,對你不好。”
向冉頓了頓,倒是沒有生氣,程旬旬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她忽然就臉紅了,笑容有些靦腆,還有一點羞澀,說:“旬旬,你真會開玩笑。我知道自己跟他的距離,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的,他……他更不可能會喜歡我了。”
“小冉,不會喜歡上這個五爺了吧?”這話是陳枷枷說的。
“沒有。”向冉的臉更紅了,嬌嗔着打了陳枷枷一下,說:“你們都不要亂想,我跟他沒什麼的,就是跟他喝過幾次酒,他挺照顧我的,給我的小費特別多,別人都喝的特別慘,他卻給我放水。”向冉的脣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是真的很開心,能看的出來那是發自內心的。
“而且,他從來都不對我動手動腳,你們應該知道那種地方,來的客人沒有一個是不動手的。我也不是沒被人卡過油,吃過豆腐。怎麼說呢,我覺得他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他比那些人更有修養,也挺紳士的。”
陳枷枷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旋即特別篤定的說:“對你那麼特別,那是看上你了。”
向冉一雙眼睛亮了亮,旋即她的笑容就淡了一點,深吸了一口氣,自嘲的笑了笑,說:“不知道。但就算他喜歡我又怎麼樣呢?我這樣的身份,哪兒能配的上他這樣的人,而且他從來沒有表示過,應該不會。”
她搖搖頭,又自語的說了一聲不會,感覺像是在滅了自己心裡的期望。
程旬旬一直抿着脣沒有說話。
陳枷枷難得的勵志,拍拍向冉的肩膀,說:“別想的那麼悲觀嘛,冉冉你要相信真愛無界限,你的身份怎麼了?等大學畢業之後,找個正經的行當,工作出色,怎麼就配不上了。只要他真的喜歡你,可以的。”
“還是不要有什麼期望了,你又不知道那個五爺是什麼底,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或者老婆。而且這種有錢人喜怒無常,就算喜歡又能喜歡多久?到最後受傷的還是你,他看着是優秀,但對待感情未必就像他表現的那麼好。”程旬旬難得正經。
那認真的模樣,把向冉和陳枷枷都嚇了一跳,兩人看着她,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
向冉的神色微變,但還是微笑的點頭,說:“我知道的,你放心吧,這種白日夢我不會做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跟他的差距,就算我用跑的,也追不上他。我明白……”她低了頭,默了一會之後,幽幽擡頭,目光灼灼的看向程旬旬,笑說:“聽枷枷說,你交男朋友了。還挺有錢的,是嗎?”
程旬旬怔了怔,沒想到她會忽然提這茬,寢室裡就她們三個人,頓時這氣氛變得有點僵,程旬旬和向冉面對而站,兩人的氣場莫名有點怪怪的。
陳枷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哈哈的笑了笑,伸手一拳砸在了程旬旬的胸膛上,說:“對啊,什麼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給我們看看啊,醜媳婦也要見公婆嘛。開路虎攬勝,應該很男人吧!”
程旬旬的眉頭輕蹙了一下,笑了笑,說:“等他有空吧,他是做生意的,總是往外跑,有空的時候不多。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長得又不好看,而且我跟他未必能走的長。”
“你這是什麼話。”
向冉只揚脣笑了一下,說:“那等他有時間,記得請我們吃飯,我們也好幫你把把關,真的好的話,你就好好珍惜。畢竟能碰到這麼好的人,也不容易,在男朋友方面,總要有點追求,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晚上有什麼要我帶回來的,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差不多九點下班。”說完,她就拉開衣櫃換了一身衣服就走了。
程旬旬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神色不太好。陳枷枷跑到窗口,張望了兩眼,看到向冉的身影出了宿舍樓,這才跑了回來,拉了自己的椅子湊到程旬旬的身邊,說:“程旬旬,你怎麼回事兒?幹嘛潑向冉冷水?她這人敏感着呢,你看不出來她很喜歡那個五爺麼?”
“看的出來。”程旬旬吐了口濁氣,說:“可我也是爲了她好,才這麼說的。那個五爺真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會喜歡向冉的。”
“嗯?你爲什麼那麼肯定?”陳枷枷覺得奇怪。
程旬旬低笑,“你以爲是小說啊?他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要到這風月場所裡找真愛,而且……”程旬旬側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還是不說了,擺擺手,說:“算了,反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哎,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可是旬旬你有沒有想過,這話誰都能說,就你不能說。”
“爲什麼?”
陳枷枷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說:“因爲你是有金主的人,你自己都傍着大款,又憑什麼去說向冉呢。”
程旬旬恍然,卻在心裡苦笑了一聲,她要是告訴陳枷枷,她的金主就是向冉喜歡的五爺,不知道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當然,她也不會那麼傻缺的說出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這事兒永遠都不要被她們知道。
向冉是個敏感,自尊又有點自負的人。這層窗戶紙要是捅破了,很有可能她們之間的友誼也就此結束了。程旬旬擺擺手,說:“那就當我沒說吧。”
程旬旬想來想去,覺得這罪魁禍首還是周衍卿,可她也沒立場去說什麼。不對,她現在應該有個立場!作爲他的合法妻子,讓他少去外面勾搭禍害妹子,應該是可以的吧?
程旬旬這麼一想,心情好了一點。
之後的幾天,她們三個之間誰都不提感情的事兒了,三個人還是像以往一樣,相處融洽,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向冉每天回來,時不時的會給她們帶點吃的,都是從萬寶的廚房拿的,東西那叫一個精緻,味道也特別好。
程旬旬一下就愛上了他們那裡的脆皮蛋撻,蟹殼黃,還有芙蓉糕。幾乎天天都讓向冉帶回來一些,在學校待了幾天,向冉和陳枷枷都發現了她的胃口比平時好了許多,而且有點挑食。有天程旬旬換衣服,正好被向冉見着了,發現她的小腹微凸,就好心提醒,說:“旬旬你該減肥了,晚上不給你帶吃的了。”
不過說是這麼說,向冉還是樂此不彼的給她們帶,她現在在廚房工作,接觸到好多她平日裡都吃不到的甜點小吃,味道好的她就想着給程旬旬她們分享,然後回來給她們講那些有錢人的是非八卦,不過她最愛聽的還是那種,有錢人看上陪酒小姐那種。
這其實潛意識裡,她是渴望跟五爺發展的。
程旬旬對此不再發表什麼意見,聽過就算了。因爲她已經另有打算了,準備從周衍卿入手,那纔是最有效的。
程旬旬在學校待了一個多星期,週五那天她回家了,下午上完兩堂課回去的。不過,她沒有想到會在家裡碰上一個不速之客,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面善,但看起來很精明。她從沒見過,還沒來記得說話,放在口袋裡的就響了起來。
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周衍卿,她又暗暗的看了一眼站在客廳內的女人,迅速的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聽徐媽說你去學校了,要回來的話先給我打個電話,橡樹灣那邊你暫時先讓出來……”
“我已經回家了。”程旬旬沒讓他說完,直接就打斷了。
周衍卿頓了一下,片刻才說:“那好,家裡的那個女人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友好點,別亂說話。要麼回房間待着,別隨便出來。”
程旬旬默了一會,又暗暗的打量了那個女人一眼,輕點了一下頭,說:“知道了。”
隨後,她就掛斷了電話,將放回了口袋裡。擡頭衝着她微微一笑,換了鞋子,發現徐媽不在,竟然將客人單獨留在家裡,而且連一杯水都沒倒,看樣子關係匪淺,程旬旬去廚房轉了一圈倒了杯水給她,她倒是十分友好,說:“那什麼,我是周衍卿的朋友。”
程旬旬將杯子放在茶几上,正好就看到她繡了一半的依米花被丟進了垃圾桶內,伸手將其撿了起來,輕輕的拍了兩下,笑道:“姐姐你坐,我先上樓了。”
程旬旬又對着她萬分友好的笑了笑,旋即就上了樓,進了房門,這臉上的笑容才落了下來,將手裡的十字繡丟在了牀上,不由擰了眉頭,不由在心裡腹誹這周衍卿,真是看不出來他這麼花心,身邊的女人是一個接一個!
這還帶到她這裡來了,不是說這兒是給她住的麼?難不成是要讓位了?程旬旬在窗邊站了一會,糾結了半天,發現自己的糾結都是多餘的。他帶誰回來都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不過這樣一來她倒是更可以理直氣壯的跟他說向冉的事情了。
這麼一想,她心裡倒是開心了一點,坐回了牀上,十字繡上染了一點污漬。沒來由心裡又覺得堵得慌,這一定是周衍卿扔的,也就只有他會幹出這種事兒,剛剛那女的看着不像會隨便丟人家東西的人。她心裡多少有點氣,這棟別墅她都住了這麼些日子了,真要讓出來,心裡自然是有點不痛快的。
她在房間裡待了很久,中間實在悶的厲害的時候,偷偷摸摸開門出去,在樓梯口張望了兩眼,正好周衍卿回來,還拿着大包小包進來,她蹲在拐角處,偷窺他們,隱約能聽到他們說話,但不是很清楚。
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挺親密的。她在臺階上坐了一會,發現他們根本沒人想要搭理她,也就默默的回了房間,穿上防輻射的衣服,打開電腦玩遊戲,看電視,打發時間。
夜幕降臨,徐媽敲開了她的房門,給她端了飯菜上來,笑嘻嘻的說:“旬旬,吃飯了。”
“噢。”程旬旬轉頭看了一眼,將桌子上的東西整理了一下,空出一塊地方能夠吃飯。
徐媽暗暗的看了她兩眼,似是在觀察她的情緒,最後將筷子遞到了她的手裡,說:“我看那個宋小姐,應該只是先生的好朋友,剛剛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偷偷的聽了幾句,那關係不像是男女關係。旬旬,一會先生找你的話,你可要心平氣和的說,別太急啊。”
“我一點也不急。”程旬旬接過她手裡的筷子,淡淡的說,旋即就開始認真的吃飯,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這孕婦都喜歡胡思亂想,程旬旬年紀小,要是鬧起來,又沒個輕重,到時候動了擡起可不好。她想了想,就坐在了牀邊,說:“旬旬,你要相信這房子是你的,先生也是你的……”
徐媽這話剛一出口,程旬旬吸了口氣,飯粒嗆到了器官,給她咳的死去活來,肚子都疼了。又忍不住想笑,因此這臉上的表情就變得十分怪異。
“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毛躁呢,吃個飯都能嗆着。”徐媽立刻起來,給她拍背順氣,過了一會,立刻下樓去給她倒了杯水上來。
她下去的時候,宋燦到邊上接電話去了,周衍卿看了徐媽一眼,見她急匆匆的樣子,不由開口問道:“怎麼了?”
徐媽停住了步子,見着周衍卿關切的樣子,交握着放在身前的手,不由緊了緊,眼珠子轉了一圈,咬咬牙,像是下定決心似得,往餐桌的方向走了幾步,又暗暗的往宋燦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說:“旬旬心情不太好。”
“怎麼?誰得罪她了?”
徐媽眼巴巴的看了周衍卿一眼,心說還不是因爲你麼,道:“估計是在房間裡悶壞了吧,先生你一會去看看她。”
“我看她就能好?恐怕不能吧,隨她去,自然而然就好了。”周衍卿擺擺手,顯然沒打算管程旬旬。
徐媽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一句話,匆匆進了廚房倒了杯溫水就上去了。
晚上,程旬旬洗完澡出來,周衍卿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坐在梳妝檯前,單手支撐在梳妝檯上,正低頭看着。聽到動靜,擡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頓了一下,這人竟然穿着吊帶睡衣。
兩人面面相覷,程旬旬愣在原地,同他對視了數秒之後,迅速擡手抱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沒想到周衍卿會在這個時間點進來,她連胸衣都沒穿,而且好巧不巧的她穿了一件絲質的睡衣,胸口的風光若隱若現。
這纔是最能勾人的,周衍卿輕眨了一下眼睛,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不動聲色的轉開了視線,低垂了眼簾,繼續看。
她迅速的過去,把放在牀上的絲質外套穿上,然後緊緊裹住身子,擰着眉頭,說:“你……誰讓你進來的?你進來不知道敲門嗎?”
周衍卿沒有擡眸,目光直直的盯着屏幕,哼笑了一聲,低咳了一聲,說:“這是我的房子,爲什麼不能進?再說我敲過門了,你自己沒聽見而已。”
靠,她在衛生間裡洗澡,怎麼可能聽見!
這會,他忽的勾了一下脣,擡眸瞥了她一眼,將放在梳妝檯上,笑說:“肚子裡都有我的孩子了,用不着這麼純情吧,反正……反正也不是沒摸過。”
程旬旬腦子裡轟的一聲,像是有什麼炸開了一樣,各種火球在腦子裡臉上炸來炸去,炸的她整個腦袋都熱了!熱的把電路都燒了,只感覺有什麼東西噼噼啪啪的都燒斷了!這次不是短路,是他媽斷路了!系統黑屏了!
她一張臉已經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了,連脖子都紅了,感覺再紅下去,是要被煮熟了!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舔了舔發乾的嘴脣,程旬旬單純,也可以說不單純。十四歲之前跟着程瞎子在社會上混,男女之間的事情她多少都懂。
可這種事兒,這麼說出來,她還是有些害羞,也會臉紅。畢竟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方式來調侃過她,這種感覺不是耍流氓,耍的讓人厭惡反感,而且噁心。
這是一種曖昧不清的感覺,像是拿了一根羽毛在你的腳底心撓癢,讓你難受,可又忍不住想笑。這會讓她感到害羞,還有無所適從,甚至與手足無措。
有一種害羞,不是對着任何人都有的。而程旬旬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覺得陌生,又不陌生。
程旬旬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抿了抿脣,默了好一會,她纔開口,說:“那位姐姐睡了?”
“噢,不清楚。”周衍卿晃動着小腿,神情依舊是淡淡的,沒有絲毫動容。
她吞了口口水,慢慢的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那你來找我有事啊?想讓我搬出去?給她騰出空間啊?五叔,你到底有多少女人?”
她最後一句話的語氣聽起來夾雜着一絲怒意,周衍卿掃了她一眼,脣角一挑,說:“你有意見?”
“我沒意見,不過五叔你既然有那麼多女人,能不能放過向冉?她的性格可禁不起你的玩弄。而且她還是我的朋友,我不想讓關係變得那麼亂。”
“我看你是嫌關係不夠亂,想再亂一點。你懷着我的孩子,當着我的合法妻子,嘴上還叫我五叔,你一點都不彆扭嗎?”他輕哼了一聲,不屑的說:“對嘉樹也沒那麼忠誠,不用再頂着嘉樹老婆名義,再叫我一聲五叔。在我面前,你完全不用立牌坊,沒用。”
程旬旬一愣。
“當然,你要是嫌棄這關係不夠亂的話,你可以繼續叫,我沒問題,也無所謂。”他聳聳肩,說的風輕雲淡,沒有半分情緒上的波動。
程旬旬有點氣,沒來由的氣,雙手抱胸,低頭坐在牀尾,不再說話。
過了好一會,周衍卿才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換衣服,跟我走。”
“去哪兒?要丟了我啊?我現在是合法的,你也丟不掉,丟掉了,警察也會帶着我過來找你,我現在是你戶口本上的人!”程旬旬仰頭,挺了挺胸,拿出了自己的氣勢,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說:“我現在作爲你的合法妻子,算半個監督人,你找誰我都不管,但我不准你去勾搭禍害向冉,聽見沒有!”
周衍卿眨巴了一下眼睛,擡手掃開了她的手指,垂眸看了她的胸一眼,忽然上前一步,程旬旬嚇的往後,腳後跟卻踢在了牀上,身子不由的往後傾,有點條件反射的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木呆木技。
誰知道這周衍卿一點定力都沒有,就這麼拽了一把,兩個人竟一起倒在了牀上。周衍卿雙手抵在牀面上,敲就這麼穩穩當當的趴在她的上方。
“你拉的我。”
“是你害的!”
“我怎麼了?我動手了嗎?從頭到尾都是你碰的我,我連碰都沒碰你一下,你說我害你?”他說着,目光在她抵在他胸口的手上看了一眼。
程旬旬注意到他的目光,迅速的鬆開了手,抿了抿脣,別開頭,這完全就是無賴,是碰瓷,說:“我不想跟你說話,反正無論怎麼說,你都是無辜的!我換衣服,跟你走就是了。”
他擡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鼻尖,說:“別蹬鼻子上臉。你的向冉,我從沒打算碰過,我還沒說她勾搭我,你倒是來興師問罪了。”說完,他就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轉身走向了房門口,又停住了腳步,“動作快點,我在樓下等你。”
程旬旬依舊躺在牀上,一動沒動,直到關門聲響起,她才坐了起來,把所有她知道的髒話在心裡罵了一遍又一遍。她換了一身衣服,稍微收拾了一下,拿了揹包就下了樓。
她剛下樓,周衍卿就掐滅了菸頭,已經十點多了,客廳內只開了一站壁燈,幽暗的燈光下,煙霧繚繞。他起身,伸手揮散了眼前的煙霧,走了過去,說:“走吧。”
“那徐媽呢?”程旬旬忍不住問。
“留在這裡照顧她。”
“那誰照顧我?”程旬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默默的問。
周衍卿看了她一眼,說:“我照顧你,行了吧?”
程旬旬自然不信,但不信也只能跟着他走,一邊跟在他的屁股後頭,一邊問:“你會做飯麼?”
“會。”
她擡眸看了一眼他的後腦勺,依舊不信,又問:“那你會陪我聊天麼?”
“沒空。”
“那過幾天產檢誰陪我去啊?”程旬旬忽的想起來,立刻停下了腳步,說:“要不然我還是住在這裡吧,我又不可能欺負她,她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啊。”
“不行。”
“爲什麼不行?”
“我不想讓她知道你的身份,可以了吧?又不是什麼特別光榮的事,用不着誰都知道。”周衍卿有些不耐煩,他已經換好鞋子站在門口了,轉身皺着眉頭看她。
程旬旬頓時語塞,再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跟着他出了別墅。
宋燦的身份特殊,接觸的人越少越好,免得惹上麻煩,橡樹灣的保密系統很好,把她安置在這兒比較安全。而程旬旬時常去外面蹦踧,身份也特殊,容易被人跟蹤調查,自然是要把兩人分開了。
程旬旬不知道宋燦的身份,自然是不知道里頭還有這麼一層。
路上,程旬旬開了點車窗,外頭風涼颼颼的,吹在她的臉上,倒也是挺清醒的。她側頭看了周衍卿一眼,他開車很專注。
“那我之後住在哪裡呢?我得告訴你,我準備休學了,肚子要遮不住了。”
他說:“暫時就跟我住在一起,她不會呆很久的。”
“我們住在一起?”程旬旬對此有點不可置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是說我們住在一起?我們?”
“嗯。”他應了一聲,視線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
程旬旬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看了無數眼之後,發現他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才相信他可能不是在開玩笑。
車子一路開到了瑞景,因爲車程有點長,程旬旬睡着了,她現在基本是不會晚睡的,通常九點多就上牀,十點半之前肯定睡着了,都是徐媽培養的好,使得她近段時間,睡眠質量妥妥的好。
周衍卿挺好車子,就發現她整個人歪在座椅上,並且一點一點的往下滑,那腦袋都快觸碰到他的手臂了。睡的還挺熟,周衍卿解開了安全帶,順手幫她的也解開了,然而身子湊過去的時候,這人像是有感應一樣,整個人直接貼到了他的胸口,似是找到了一個舒服的靠山,臉頰在他的胸口上蹭了兩下。
一張臉深深的埋在他的臂彎間,像是一隻小狗一樣,埋進去就不動了。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的行爲是故意的,一個睡着的人,怎麼會有這麼主觀的意識,她這是在勾引他。還真是潤物細無聲的,默默的,不動聲色的勾引,這纔是最高境界吧。
“醒來了,到了。”他動了動手臂,提醒道。
程旬旬沒動,整個人依舊趴在他的身上,雙手軟軟的捶在腿上。周衍卿動一動,她也就跟着動一動,簡直就是賴在他身上了。
周衍卿自然是不會陪着她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伸手摁住了她的胸口,然後坐了回去,再看她歪頭的樣子,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他一鬆手,她的身子就往他的方向倒,他便伸手頂一下,沒一會功夫她又會斜過來,如此反反覆覆。周衍卿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耐心,拍了拍她的臉,說:“程旬旬,醒了。”
“噢。”她應了一聲,但沒有任何反應,明顯沒有醒來的跡象。
周衍卿又連着叫了三四聲,她才終於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眼神呆呆的。好一會,纔回過神來,轉頭看了看周衍卿,眼裡帶着一絲迷茫,說:“這是在哪兒?”
“在火星。”
程旬旬沒說話,坐在位置上發了一會愣,慢慢的腦回路就正常了,知道現在身處何地。她跟着周衍卿下車,進樓,進電梯。這續也是安靜,他住的地方居追境都很適宜,兩人站在電梯內。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說:“你不會一直把我關在樓上吧?”
“不會。”
“噢。”她放心的點了點頭。
周衍卿只負責帶她過來,卻沒有給她準備好相應的日用品,比如說房間內的牀單,上次她過來住了一次,離開之後,周衍卿就讓打掃衛生的阿姨把牀單和被子都扔了。而家裡頭沒有多餘的被子。
他一個男人自然是不會管這些東西,他僱的清潔阿姨把一塊都包攬了,所以他的被子和牀單,定期都有人給他換,也用不着他自己操心這生活上的瑣事。
由此,當程旬旬站在房間門口,看着光禿禿的一張牀時,他才反應過來,好像沒什麼準備。而且他這裡一點兒女性物品都沒有,再者程旬旬什麼都沒拿,單純把那個未完成的十字繡帶了過來,等於說她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程旬旬腳上套着男式拖鞋,問周衍卿,“我晚上怎麼睡呀?”
“沙發。”片刻之後,他又說:“算了,你去我房間睡吧。”
程旬旬笑笑,說:“讓你睡沙發那多不好意思啊,謝謝五叔,那我先去睡了。”她來過一次,知道周衍卿的房間是哪一個,而且那房間她也睡過,已經熟門熟路了。
趿拉着拖鞋,就進了房間,還關上了門,倒是一點兒都不客氣。看樣子就是故意的,看着抗拒,心裡不知道多高興。
周衍卿嗤笑一聲,跟着走了過去,推了一下門,發現竟然反鎖上了。他擡手敲了一下門,沒一會,就聽到啪嗒一聲,緊接着門就開了,程旬旬站在門口,面帶微笑的看着他,說:“什麼事啊?”
“我要洗澡。”他說着,就直接推開她走了進去,拿了換洗的衣服,就進了衛生間。
程旬旬還木然的站在門邊,等了一會,實在等不住就躺牀上等,原本是想等他洗完澡,看着他出去再睡,結果躺着躺着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肚子準時準點的餓了。她又賴了幾分鐘牀,這纔起來,草草洗漱了一下,就出了房間,準備去吃早餐。
然而,她想的太美了,別說是早餐了,廚房裡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周衍卿也是剛起來,正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醞釀什麼。
她在廚房轉了一圈,喝了杯溫水,就出來坐在單人沙發上,同周衍卿大眼瞪小眼,禮貌的說一聲早安。
周衍卿人高,一個晚上縮在這沙發上自然是不舒服的,更可憐的是他連被子都沒有,只在衣帽間裡找了塊毯子,整晚沒睡好,就意味着他起來會有很嚴重的起牀氣,脾氣極大,說什麼都不好使,說什麼他都生氣。
程旬旬剛張嘴,周衍卿就特不耐煩的說:“你煩不煩。”
她都還沒說話!
“沒事坐在這裡幹什麼?離我遠點,別讓我看見你。”他擰着眉頭。
程旬旬頓時啞然,坐了一會,就站了起來,可想了想她得吃早餐啊,就又坐了下來,說:“五叔,家裡廚房什麼都沒有嗎?那我下去買早餐,一會你來接我一下,行嗎?”
周衍卿終於擡眸,一眼看過去,那眼神凶神惡煞的,“要麼就餓着,要麼下去了就別回來。”說完,他就起身進了房間,房門被他關的震天響,程旬旬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有點兒莫名其妙,她說什麼了嗎?什麼也沒說啊!
臭脾氣!程旬旬又忍不住在心裡腹誹,十分憋屈,周衍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人模狗樣的了,他整了整衣服,臉色緩和很多。瞥了她一眼,說:“下午會有人送東西上來,你記得開門,別假裝沒人在家。”
“噢。”她應了一聲。
周衍卿看了她兩眼就走了,這一個早上她只能以水充飢,到了中午也沒人管她。徐媽倒是主動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兒。程旬旬如實交代,徐媽一聽,可是高興,說:“那你好好的啊,先生把你帶在身邊是好事,好事啊。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就好好待着吧,彆着急回來,我看這宋小姐一時半會也不會走。”
不等程旬旬說什麼,連訴苦都來不及,徐媽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掛之前她都能聽到徐媽哼喧。
程旬旬不由苦笑,跟他住在一塊,別到時候瘦的只剩一個肚子就好了。
十一點多的時候,周衍卿僱的阿姨來了,手裡還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見着程旬旬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太太好。弄的程旬旬有點受寵若驚,不過也應下了,這一聲太太她也算受的起,合法的嘛。
阿姨給她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還幫他們換了牀單和被套,下午周衍卿的生活助理羅杏,帶着幾個人拿了好多衣服進來,還有一些女性的日用品,衣物全數放在衣帽間內,衣服不多,穿插在周衍卿的衣服裡。
還準備的鞋子和拖鞋,羅杏站在一旁看他們收拾妥當,全數出去之後,才走到程旬旬的身邊,說:“周太太還有什麼需要,請第一時間通知我。”說着,她就從手拿包中拿了一張名片出來,遞給了程旬旬。
“謝謝,羅姐。”她接過看了一眼,咧嘴露出了燦爛而又友好的笑容。
羅杏看起來挺嚴肅的,只勾了一下脣,稍稍低了頭,說:“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程旬旬把人送出去之後,才跑去衣帽間看了看,衣服全是孕婦裝,鞋子全是孕婦穿的豆豆鞋,尺碼全是中號。看衣服上的logo,應該不便宜。
再進衛生間,洗手檯上多出了一套女性用品,還有鞋櫃,在清一色的男鞋裡,夾雜了幾雙女鞋。
程旬旬有點恍恍惚惚,他們這是真的要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