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面對張振寧的道歉，她面不改色的道，“跟我道歉沒有用，你說的又不是我，回頭你把這話跟程副教授說一遍，看他會不會原諒你。”
話音落下，滿屋子的氣溫驟降五度不止。所有人皆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的模樣，恨不得能隱身才好。
張振寧更是急的跳腳，他連聲道，“對不起，方教授，我，我不是故意要說的……”
方蕾站起身，面向張振寧，她的臉上架着一副眼鏡，但是眼鏡卻絲毫沒有遮掩她的美貌，當然，也沒有遮掩她面上的寒意。
脣瓣開啓，她聲音平靜到近乎冷漠，“你當初還是實習醫生的時候，就是跟着程副教授，這幾年程副教授也沒少幫你接爛攤子，好多次本應該是你去做的手術，結果都因爲你的各種‘生病’和‘有急事’，搞得一個副教授臨時幫你去接班，知道的是他心好，爲了病人着想，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副教授，他是受你指揮。”
隨着方蕾的話，屋中鴉雀無聲，再看張振寧，他已經面紅耳赤，不是生氣，是臊的。
而方蕾看着張振寧那張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的臉，丟下最後一枚炸彈，“辦公室中最忌諱的就是嚼舌根，聊八卦，雖然這被你們當成是無聊時候的消遣，但是消遣也該有最起碼的底線，你一個大男人不想着怎麼提高業務水平，成天跟着一幫護士攪在一起聊八卦，我真替程副教授心寒，虧得他上個月還幫你值了一次大夜。”
說罷，方蕾面無表情的往前走，與張振寧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在聽到房門關上之後的五秒，屋中才發出陣陣後怕的感嘆聲。
“我去，要不要說的這麼狠啊？”
“張醫生，你也真夠倒黴的，怎麼就碰上方教授了呢……”
湯圓圓跑到張振寧面前，不停的打量他的神情，然後一臉擔憂的道，“嗐，方教授的爲人你還不知道嗎？她就是嘴毒，人冷，說完也就算了。”
話音落下，旁邊的一個小護士接道，“方教授跟程副教授關係最好了，萬一方教授回頭告訴程副教授可怎麼辦？”
另一個人更快的接道，“不是萬一，而是肯定！”
湯圓圓看着張振甯越發難看的臉色，她皺眉道，“喂，你們行了啊，別再火上澆油了，沒看到這兒都嚇死一位了嘛。”
此話一出，衆人這纔開始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張振寧。
湯圓圓安慰了張振寧半天，“你別這樣嘛，我們是八卦，但也沒有什麼惡意，更沒說過程副教授和盛小姐的半句壞話，單純就是覺得好奇，就算到了程副教授面前我也敢這麼說，你要是實在害怕，回頭我幫你去跟程副教授解釋。”
有人意味深長的道，“呦，湯圓兒，這麼敞亮？爲了張醫生連這樣的黑鍋都能背？”
湯圓圓當即瞪向說話的人，不高興的道，“我沒某些人那麼不仗義，聽八卦的時候就比誰都搶上，結果一到出了事，立馬躲得比誰都要快！”
聞言，對面的小護士眼睛一瞪，立馬道，“湯圓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湯圓圓揚着下巴回道，“我什麼意思你心裡面還不清楚嗎？明明知道方教授在屋裡面，之前我們都有給張振寧使眼色，只有你一個人把頭低的恨不得插在肚子裡面，你是生怕方教授把你也給賴上吧？”
對面的小護士當即就炸了，站起身來跟湯圓圓吵，屋中其他人都跟着勸架，頓時亂成了一團。
最後衆人只聽到關門的聲音，轉頭一看，張振寧不知何時出去了。
盛湘坐在程穆烽辦公室的椅子上，用他的電腦在看最近一擋很火的喜劇節目，她被逗得前仰後合，一邊拍着桌子一邊大笑。方蕾經過程穆烽的辦公室，聽到裡面隱約傳來誇張的笑聲，她停在門口，幾秒之後，伸手敲了下房門。
盛湘擦了擦眼角的眼淚，強忍着笑，出聲道，“進來。”
方蕾推開房門，只見一頭黑髮面容明豔的盛湘坐在程穆烽的位置。兩人四目相對，盛湘率先出聲道，“請問有什麼事嗎？程副教授在樓上做手術，還沒回來。”
方蕾看着盛湘，她面無表情，脣瓣開啓，出聲回道，“我知道。”
知道？
盛湘看着方蕾的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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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蕾對盛湘道，“你就是盛湘吧？”
盛湘有些詫異的點了下頭，“你是？”
“我姓方，是這裡的醫生。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麻煩你稍微安靜一些，因爲走廊中會有其他領導和患者家屬經過。”
方蕾說的面無表情，很像是初高中的老師，嚴厲而刻板。
盛湘每一次來聖仁，上到醫生下到護士，每個人對她都很熱情，突然來了這麼一位美女醫生，初次見面就不給她臺階下，盛湘心裡面多少有些不爽，但是想到程穆烽，她還是忍了。
脣瓣開啓，她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會注意的。”
方蕾沒說其他，關上房門走了。剩下盛湘一個人在房間中，她暫時沒了繼續看喜劇的心情，琢磨着方蕾到底是何方神聖，既然她知道自己的名字，那也就是知道她跟程穆烽之間的關係了？知道了還這麼不給面子，那結果只能有一個——看她不爽！
兩個小時之後，副主任辦公室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盛湘擡眼一看，邁步走進來的人，正是程穆烽。她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出聲道，“程叔叔，你做完手術了？”
程穆烽穿着一身醫生服，臉色虛白，他一邊往裡走一邊應聲，“吃飯了嗎？”
盛湘點頭，“我吃完了，你現在沒事了吧？我陪你去樓上吃飯。”
程穆烽走到桌邊，餘光瞥見電腦上開着的翻紙牌頁面，他不答反問道，“你在我這裡不覺得悶嗎？”
盛湘回道，“不悶啊，我等着跟你吃飯嘛。”
程穆烽道，“你不是剛剛吃完不久？”
盛湘很快的道，“剛吃完也可以再吃，走吧，我陪你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