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瓶兒嫌棄地一把推開花子虛,茶言茶語道:“爲相公做事,就是天大的委屈,奴家也受着!”
花子虛有些感動,看向李瓶兒的目光,也是柔和了許多。
很是客氣地說道:“但憑娘子吩咐!”
“娘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心裡卻想着,李瓶兒這婆娘,除了不給碰這點之外,全身上下真是找不出一處硬傷啊!
如若她識得些好歹,好好伺候他花子虛,單憑她今日這份心,爺都該把她給寵上天。
而在花子虛看不見的地方,李瓶兒卻眉梢上揚,臉上流露出一抹得逞的神態。
哼哼!
花子虛你個沒良心的,老孃真個是把你這色胚子拿捏得死死的。
除了老孃之外,家中已經納了四個妾侍。
這麼女的,還不夠伺候你的?
你倒好。
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
整天與你那些狐朋狗友廝混在各大勾欄……年紀輕輕,卻染了一身花柳病。
真是不要臉!
就你這髒東西?
還想碰老孃?
呵呵。
就你這鬼副樣子?
還想要武大郎炊餅鋪的那兩個狐媚子?
省省吧你!!
好啊!
不過,既然你這麼會做夢……
老孃就給你畫大餅,看不撐死你。
李瓶兒當然不會,真的將蘇小小還有鈴兒兩人弄到花子虛身邊。
成親這麼多年,花子虛身邊的女人,多如牛毛,她李瓶兒趕都趕不完呢?
又怎麼會,將女人主動招攬到花子虛身邊。
她之所以這樣忽悠花子虛,其實就是爲了更好地掌控花子虛,來對付武大郎。
哼哼!
矮冬瓜醜狗武大郎,等老孃身子好些,就將你店裡的那兩會勾人的狐媚子給弄走。
你那炊餅鋪沒了兩狐媚子招攬生意,看你到時候怎麼得意。
……
李瓶兒躺在牀榻上,憋了一肚子壞水,全然忘記了20大板帶來的疼痛。
……
縣衙。
範劍坐立難安。
就在剛纔。
他範劍。
差點釀成大錯。
早知道,他就不該財迷心竅,爲了區區百兩銀錢,在公堂上偏袒李瓶兒。
幸好。
師爺的消息,來得及時。
就在他要判鐵蛋罪名的時候,師爺進來告訴他,說是武大郎找人帶消息來了。
消息上說:那李瓶兒,惡意買空武大郎炊餅鋪,還找人帶節奏,抹黑武大郎,挖武大郎炊餅鋪的客人……這案子怎麼判,就讓他範劍看着辦。
範劍當場,就嚇破膽了。
要不是顧及公堂顏面,估計當場尿一地。
好在。
他範劍當時。
還沒有,給鐵蛋安插上莫須有的罪名。
懸崖勒馬,爲時未晚。
所以,只要給李瓶兒一個重判……此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圓滿翻篇。
這李瓶兒,雖然是花家的人。
但範劍,卻不賣她這個面子。
因爲。
花太監的名頭,只是聽着唬人。
實際上,這老不死的閹人,就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
之前,這花太監確實得寵。
可他恃寵而驕,心中沒點數。
在任職廣南鎮守的時候,手伸得太長,觸及了皇上的底線……
所以,皇上就找個了花無歡“身體不好,需要靜養”的藉口,將他從廣南鎮守之位上趕了下來。
範劍是個官場老油條,自然不會將花無歡這種被拋棄的狗腿子,放在心上。
而那武大郎,就不一樣了。
要知道。
武大郎身上有仙家傳承……他本人,也就相當於半仙的存在!
這傢伙手上的仙方,可直接關係到他範劍,能不能在皇上面前刷夠存在感,重回汴京。
像武大郎這種人,範劍當舔狗都舔不過來呢,哪裡敢得罪?
……
範劍回想着白天發生在公堂上的一幕幕,瑟瑟發抖。
“不行,本官得去武大郎炊餅鋪親自走一趟。”
“來人,備馬!”
不多時。
範劍的馬車,就到了武大郎炊餅鋪門口。
此時。
已近黃昏。
北風呼號着,嚴寒的傍晚街頭,顯得更加肅殺。
範劍穿着厚厚的皮毛衣服,搓着雙手,從馬車走了出來。
武大郎忙着打烊,見到範劍,也愛理不理的,“知縣大人,對不起啊!我們店鋪已經打烊了,想吃炊餅明日請早。”
“不不不!”範劍急忙解釋,“武家大郎誤會本官了。”
“哦?那知縣大人莫不是來找小人要‘仙方’?”
“小人早就說過,待小人回憶起‘仙方’的內容,就會將其交到知縣大人手上,再請大人獻給當今聖上。”
“‘仙方’作爲給當今聖上的獻禮,自然馬虎不得……小人不敢敷衍!必定得等‘仙方’的內容,回憶完全、確保百無一失之後,纔敢交出……難道,知縣大人不相信小人之人?”
武大郎沉下臉來。
見武大郎誤會,範劍慌了,急忙笑臉相迎,解釋道:“大郎誤會本官則個!”
“‘仙方’之事,非同小可,自然是要確保萬無一失……你慢慢想便是,本官哪裡敢催?”
“本官今日前來,是在今日公堂上審案的時候偶然得知,花家那李氏,心懷不軌,將三番五次,對大郎使壞……眼下本官已經那毒婦,杖責20大板……”
“只是,本官還不清楚那毒婦,讓大郎無端蒙受多少損失,所以特意前來一問,也好給大郎從那婆娘身上,討要一個說法。”
範劍道。
武大郎也不傻,知道這狗比縣令,嘴上說着是要幫武大郎找李瓶兒算賬,本質上是來邀功的。
估計順便還想打探一下,武大郎對這個判決,是否滿意。
哈哈。
這狗比縣令。
果然。
聽話得……
就像一條狗!
不過。
也好。
這範劍要是不提這一茬,老子都快忘了那婆娘的惡毒。
你這麼一提起。
老子這口氣,真個是咽不下了。
好你個李瓶兒。
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叮噹貓呢?
還有。
李瓶兒今日在公堂上吃了癟。
依照那婆娘的尿性。
武大郎知道,李瓶兒遲早,還是會將這筆賬,算到他武大郎頭上。
既然如此。
先下手削別人,後下手被人削!
老子纔不要當任人宰割的冤大頭
哼哼!
武大郎立馬川劇換臉,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知縣大人,那潑婦,確實可惡。”
“至於小店的損失,真個是無法估量。小人這炊餅鋪,原本開得好好的,沒想到卻被那婆娘搞得烏煙瘴氣,差點破產……如若不然,小人也不至於走到,連個幹活的小丫鬟,都要向知縣大人討要。”
“託大人的福,如今生意好轉了不少。只是,又擔心那李氏,又來使壞,所有的心血,功虧一簣。”
“只不過,小人聽說這花家的背景不俗,那花太監,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小人心中即使想討個說法,亦不敢連累知縣大人。”
範劍其實心中也明白,這武大郎當真就是借驢下坡,睜着眼睛說瞎話。
什麼炊餅店也要破產?
什麼連個丫頭都請不起?
明明是這武大郎,變着法的哭窮,向他範劍要好處費呢。
但眼下,“仙方”可是被武大郎拿捏在手中。
範劍明知道是坑,也只得往裡跳啊!
他狠狠心,決定豁出去了。
“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難道他花家權勢滔天,就能將無法無天?”
“大郎莫要放心,即使花家就是那玉皇大帝的孫子,本官都會給你討個公道。”
武大郎暗暗竊喜,面上卻不露痕跡地問道:“知縣大人,此話當真?”
範劍:“自然做不得假。”
“好!”
武大郎機警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地道:“知縣大人。”
“我,武大郎,實名舉報花家大酒樓,使用地溝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