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涼城裡的曹瑋此時接到了探馬的回報,稱夏軍在河谷出口處紮營了,他大喝道:“諸將士,此時不進攻,更待何時,傳令騎軍即刻出發,務必全殲夏軍。”衆人起立齊齊躬身稱是。
平涼城內的守軍不多,只有一萬兩千名禁軍,其他的都派出去了,曹瑋留下兩千名守軍,大開城門,一萬騎兵蜂擁而出,朝着河谷奔去。
如果此時能夠從空中鳥瞰,可以看到河谷處一團點着火把的夏軍正在瘋狂的砍樹,自平涼城出來的火把長龍似的往西邊的河谷行進。
而從華崇出發的大宋騎兵也點着火把正向着北邊快速急進,在白巖河北岸還有一個火把長龍沿着河谷西行,野利旺榮已經被包圍了。
夏軍擡着砍掉枝杈的樹,朝着河畔跑去,準備搭建五六條浮橋,儘快渡河道對岸去,白巖河並不寬,此時又是秋天,河面不寬,幾千人不用半個時辰便可搭好。
鎮戎軍的指揮使一看,這可要糟糕,一旦被他們打好了浮橋,自己這三千步軍還不夠夏軍八千騎兵塞牙縫的,他連忙下令道:“將投石機上弦,點起火把,立即攻擊。”
這邊不是主戰場,只是負責阻截,步軍只帶了六十臺投石機,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過後,步軍的火把齊齊點亮,夏軍頓時連聲驚呼失色,看來宋軍真是有埋伏,他們一入宋境,便鑽入了宋軍的口袋陣。
還不待夏軍反應過來,半空中星星點點的火星向着南岸飛來,片刻後一陣陣爆炸聲響起,把搭橋的夏軍炸的人仰馬翻,搭橋的夏軍倉皇后退。幾顆霹靂球飛到了戰馬羣附近,驚起幾十匹戰馬四處逃竄。
野利旺榮此時終於相信自己是中了埋伏,野利扎花跑過來驚惶的喊道:“大帥,對面有埋伏,我等還是騎馬往南邊撤退吧。”
野利旺榮此時體現出了一個名將應有的素質,他仔細觀察了對岸的火把數量,腦袋裡一轉,明白了對岸宋軍的想法,忙道:“不可往南撤退,那邊必有伏兵,繼續搭建浮橋,死傷再多也要從此處渡河。”
野利扎花哀嚎到:“那冒着火星的東西太厲害了,一炸就是一片,如何能搭建浮橋。”
野利旺榮狠狠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吼道:“蠢材,看看對岸,不過幾千宋軍,如有埋伏,他們只會待我軍搭好浮橋渡河時發起攻擊,必定會打我軍一個措手不及,可他們現在就攻擊,必定是不想我軍渡河,也說明南邊、東邊都有伏兵。”
野利扎花醒悟過來,趕緊吆喝着親兵傳令,不管死傷也要搭建浮橋。退後的夏軍又蜂擁而上,冒着霹靂球的聲聲爆炸抓緊時間搭建浮橋。鎮戎軍指揮使看到夏軍不顧死傷也要搭建浮橋,知道他們看出了自己的意圖,他咬牙道:“傳令,所有步軍全部上前,開弓射箭,將夏軍堵在河對岸。”
一隊隊的宋軍上前用弓箭阻止夏軍搭橋,夏軍騎兵們舉起盾牌擋住弓箭,繼續不要命的搶建浮橋,投石機發射緩慢的弊端體現出來了,且數量太少,夏軍現在是同時在搭建二十幾座浮橋,防得了這邊防不了那邊,兩刻鐘過後,眼看夏軍的浮橋將要接近北岸,鎮戎軍指揮使閉上了眼睛,難道就這樣放過這幫強盜嗎?
不,絕不,他內心吼叫這,咬牙抽出了長刀,大聲喝道:“衆將士,今日就是與黨項強盜決戰的日子,我等就是死在這裡,也要將他們拖在河岸邊,等待援兵的到來,一旦守不住,將手中的滑輪弓和投石機全部砸碎,不能讓這幫蕃子得到我大宋的神兵利器。”
宋軍紛紛抽出了腰刀和長槍,衝向了即將到達岸邊的夏軍,雙方血戰在河岸邊,野利旺榮看到浮橋即將搭好,心中大喜,吩咐道:“前鋒騎兵,上馬,準備衝過去。”
鎮戎軍指揮使看到對岸的騎兵已經衝向浮橋,河裡的夏軍用肩膀扛住了浮橋,只要騎兵衝過來了,自己這支步軍定是被衝的四散逃亡。上百騎夏軍騎兵上了浮橋,快速逼近北岸,到了最後沒有浮橋的地方,騎兵們逼着馬兒跳下水,淌着齊腰深的水往北岸衝去。
指揮使長嘆一聲,一刀劈死麪前的夏軍,知道大勢已去,騎兵上了岸不是自己這支步軍能夠抵擋的,準備傳令吹號毀掉滑輪弓和投石機。
正在危急關頭,突然上岸的夏軍騎兵慘呼連連,指揮使轉頭看去,只見從河畔的草叢裡衝出了一隊隊點着火把的騎兵,他們手持鋼弩,將上岸的夏軍騎兵一一射死。
指揮使手腳一軟,坐在淺水裡再也站不起來了,他放下了心,這必是周美的騎兵,對岸的夏軍徹底完了,他們已經被包餃子了。
野利旺榮同樣看到了對岸趕來增援的宋軍,他心裡一涼,這下徹底完了,他望着北邊興州的方向跪下道:“大王,不是末將不盡力,實在是已無力迴天了。”
野利扎花驚慌的跑過來,喊道:“大帥,不好了,南邊、東邊都有宋軍的騎兵逼近過來,我等乾脆還是原路返回吧。”
野利旺榮搖搖頭道:“回不去了,白巖河谷必然有埋伏,我等爲了大夏,與宋軍拼了。”
種世衡和安俊從望遠鏡裡看到了夏軍的窘境,知道戰機稍縱即逝,定要將這夏軍騎兵衝散,然後分而殲之,吩咐傳令兵立即攻擊,宋兵們紛紛拿出背囊裡的震天雷,縱馬狂奔撲向夏軍。
夏軍已經整隊完畢,看到一陣火龍對着己方衝來,揮舞着手中的彎刀發出陣陣怪叫毫不示弱的也衝向宋軍。
雙方接近到二十來步時,宋軍紛紛投擲出手中的震天雷,陣陣的爆炸聲將夏軍的戰馬驚得亂蹦亂跳起來,而宋軍戰馬的耳朵已被堵住,絲毫不受影響,投完震天雷的宋軍抽出帶護手的馬刀對着夏軍狂劈濫砍起來。
這是種世衡和安俊兩個初生牛犢不怕虎,要是禁軍的老油條將領,定不會以疲憊之師來衝擊養精蓄銳的夏軍,好歹得觀望一陣,往往就把戰機丟失了。
雙方很快透陣而過,倒下不少戰馬和騎兵,雙方倒是打了個旗鼓相當,宋軍人疲馬乏,但數量比夏軍多了三四千,宋軍許多被打下馬的並非已被殺死,身上的盔甲保護了他們,這些兵士一爬起來,便瘋狂的往騎兵衝陣的範圍外跑去。
雙方衝出去一兩百步遠,整隊後重新發起了攻擊,這一次的衝擊宋軍仍然是先丟震天雷,前面一排的夏軍被炸的陣型全亂,還擋住了後面衝擊的速度。夏軍真是夠悽慘的,本來數量佔劣勢,一次的衝擊還可承受,兩次下來,騎馬作戰的五千夏軍已經剩下不到四千了,再來一次只怕死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