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聽了這話大怒,一頓鞭子就沒頭沒臉的抽了下去,趙昊等人不明白哪裡說的不對了,即便是臉上都出現鞭痕了,也不躲開,等着大帥訓斥。
怒氣泄過後雲崢揪着趙昊的脖領子道:“老子辛辛苦苦的躲在荒山野地裡教你們,就教會你們一個死不旋踵?
大宋的軍隊的作戰方式都已經改變了,你們爲何還是一副找死的心態?如果在火藥彈和各種強勢弩箭的配合下你們依舊不能戰勝敵人,這時候就該考慮是不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對,撤退之後重新佈置而不是拼死作戰。
這兩年將作監已經依靠新式火藥做出來了很多新的火器,突火槍,噴火鴉,百虎齊奔,而我最看好的就是一種被稱爲火炮的東西,聽說他們已經可以噴實心彈了,如果能把實心彈改變成一種新的開花彈,有了這東西,大宋的軍隊將會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作戰的時候將不再是憑個人的武勇和堅決來決定一場戰爭的走向,將來,一場仗打下來,即便是出現零傷亡也不是什麼怪事。
在這樣的大環境地下你竟然告訴老子你爲了面子可以死不旋踵?既然如此老子找你們上什麼戰場,只需要找幾個死囚,告訴他們只要守住了就能不死豈不是簡單的多?”
s∧,o,他的臉色煞白,驚恐的看着面目猙獰的大帥,兩隻耳朵裡嗡嗡作響,雲崢說了些什麼他一句都沒有聽清楚。
雲崢最後鬆開趙昊的脖領子道:“有些失態了,我只是想告訴你們好好的在戰場上保住性命,回來之後你們還有新的課程需要學,現在學到的只不過是常規軍隊的戰法。
未來全火器軍隊到底該如何指揮我也在研究之中。我希望你們能夠成爲第一批全火器軍隊的指揮官,這也算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趙哲嚥了一口口水小心的道:“大帥,您說我們到現在才學會了一點皮毛?”
雲崢苦笑道:“皮毛甚至都算不上,接下來你們還要跟着虞侯學習大軍的陣列,學習如何排兵,如何將部下的戰力最大化。還要學習兵棋推演,跟着軍中參謀一起制定作戰計劃,最後還要學習火藥的特性,琢磨出一套將火藥打擊力量最大化的法子,纔算是入了門,剩下的就要交給戰場來檢驗你們了。”
趙昊終於緩過神來了,連忙問道:“末將等已經學過排兵佈陣之法,來蜀中之前已經求教過京中的兵法大家。”
雲崢抓抓腦袋卸掉頭盔道:“兵法大家?誰啊?狄青有空給你們講解這些東西嗎?”
“國子監的大儒……”
“他們上過戰場?”
“好像沒有!”
“《六韜》,《吳子》和《孫臏兵法》《八陣圖》《六軍鏡》《陰符機》《玉帳經》《霸國箴》這些書即便是讀通了又能如何?
春秋戰國時期可有配了馬鐙的騎兵?三國時期可有如今神機連弩可用?前唐時期可有我大宋威力如此巨大的火藥?
每一種軍事策略針對的都是當時的情況,每一種軍略都是在知曉敵人虛實的情況下做出的一種反制手段。
小子們。紙上談兵害死的可不光是一個趙括!我寧願相信一位一刀一槍從底層升上來的裨將,也不會相信一位從未上過戰場的書生對戰局的看法。”
既然身邊跟着一大羣年紀相仿的皇族子弟,雲崢就乾脆把話挑開了說明,一些隱秘的事情也能給他們提一下,至少要保持他們一種前瞻性的思維。
雲崢很清楚嗎,在自己和狄青之後,或許是在郎坦他們之後,這批皇族子弟必然是要挑起大宋軍伍這個擔子的主要力量。
趙禎之所以屎尿都要人伺候苟延殘喘的活着。就是爲了看到一種軍事集權的產生,這個時候不管是雲崢還是狄青都不可能成爲成爲這個軍事集權上最巔峰的人物。
他會把最高的軍職交給文官。剩下作戰的任務他會交給這些皇族子弟去完成,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一種保持趙宋皇位可以承繼下去的好方法。
一大羣人在草原上圍成了一個圈子,聽雲崢滔滔不絕的講述軍隊建設的重要性,聽雲崢給他們講述軍隊最前沿的一些戰例和一些精彩的場景,直到這個時候,這些高傲的皇族子弟才現自己還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學習。
“人家總說我是咱們大宋的不敗戰神。卻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打沒把握的仗,因爲我只打能打敗的敵人,所以我到目前爲止未逢一敗。
沒藏訛龐之所以敗在我手上,其實我的作用只有三分,其餘的七分要感謝那場史無前例的旱災。和西夏太后的不合理用兵,是我們合夥在青塘擊敗了沒藏訛龐,所以你們千萬不敢小看這個人。
西夏軍幾乎是三國中軍隊最精悍的一支軍隊,不管是大宋還是遼國在軍卒精悍這一條上,我們是比不過他們的,如果大宋沒有出現火藥武器,西夏騎兵依舊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西夏人是天生的戰士只可惜西夏太窮了,他們的軍隊因爲窮困,所以沒有辦法大規模的武裝,所以說想要擊潰西夏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讓商人們吸乾西夏的最後一滴血,他們將不戰自潰!
遼國確實在不斷地衰弱,大宋朝野現在對攻伐遼國,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呼聲很大。
但是小子我要告訴你們,在未來的三年之內最好不要輕易言兵,耶律洪基並不是一個昏聵的帝王,我總覺得其中有蹊蹺。
他麾下的皮室軍依舊強大,遼國的部族武裝也依舊強大,我一直在等待皮室軍和部族武裝之間的戰事,很可惜,直到現在耶律洪基依舊選擇了隱忍,即便是耶律信已經在事實上自立了,皮室軍寧願跟着皇帝四處打獵也沒有去對付耶律信。
所以說,耶律洪基的思維非常的清晰,他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的皮室軍和部族武裝起了衝突,遼國的衰落將會真正的開始。
因此來說,不管是西夏還是遼國,他們的前進步伐是追趕不上大宋的,時間拖得越長就對我們越是有利,前提就是我們大宋的軍隊必須能達到讓敵人不敢輕易侵犯的程度……”
雲崢帶着這羣皇族子弟漫遊了整個草原,有時候是在草地上,有時候是在雪山下,有時候是在月亮底下,有時候在陰雨霏霏的時候,雲崢隨時隨地都會把那裡變成一個課堂。
沒有挑選的餘地,所以雲崢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後世軍隊展的方向夾雜在自己講述的內容裡面,一一的說給他們聽。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是雲崢唯一的期望,只要聽課的人是宋人,管他屬於那一個階級呢。
皇家的保密意識很強,趙昊等人只要聽雲崢授課,他們就會分批記錄下來雲崢說的每一個字,然後相互加以對比,補足各人的疏漏之後,最終就形成了一本厚厚的《軍論》。
趙旉,趙延年終於選定了人馬,也開進了草原之中,在六百名京西軍骨架的支撐下,一支新的軍隊在快的形成。
清明過後直到十月是大理的雨季,在這個時間段想要作戰是痛苦地,這對火器比例佔到很大一部分的宋軍是不利的,所以趙旉和趙延年固執的將作戰的時間放在十月之後,唯有進入旱季的大理,纔是大宋軍隊火器逞威的時刻,那個時候氣候涼爽最適合大軍作戰。
雲崢把皇族子弟還給趙旉趙延年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了,自從把人交給他們之後,雲崢就立刻離開了草原,至於他們想要如何作戰,怎樣作戰雲崢不聞不問,即便是趙旉他們拿來了自己的作戰計劃,雲崢也沒有看,趙旉看到送去的軍略卷軸上的火漆完好無損,只好咬咬牙,和趙延年一起再一次檢視自己的方略,努力做到萬無一失。
雲崢不在豆沙關的兩個多月裡,豆沙關非常的熱鬧,訓斥雲崢胡作非爲的天使竟然有三隊,其中有兩位手握金牌要雲崢即刻回京述職,等候樞密院的處置。
岳飛被人家十二道金牌召回去給殺掉了,所以雲崢覺得有些委屈,決定等十二道金牌湊齊了之後再說。
後來又有天使過來溫言相勸雲崢回京,還說京中的酒宴都已經準備好了,因爲韓信就是這麼被呂后幹掉的,所以雲崢就不可能會上當,他死活賴在豆沙關哪裡都不去。
“雲侯在耍賴,他不肯離開豆沙關,如今朝堂上不管是樞密院,還是皇后那裡,都對他毫無辦法。”
鄒同捲起了紗帳,讓窗外的陽光照在牀上,趙禎幸福的閉上眼睛,似乎還在回味雲崢給皇室子弟們講述的《軍論》。
趙禎的才華不夠,因爲久處高位他的鑑賞本領很強,自然知道雲崢給皇族子弟們講述的這些話有多麼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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