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宜奴怯生生問道:“這是隨軍藝妓嗎?”
“不是。”
彥崇右手一揮,這文工團與其它兵軍是並列的,是正規軍,不是什麼藝妓,團長的級別與指揮使相當,職務比你們低的人見到可是要行軍禮的,不然就可以用軍法打他們屁股。
“真的嗎?”崔念月聽懂了,發出驚喜之聲。
“種彥崇說話那自然是一口唾沫一根釘,這一個月我會將文工團需要的技能傳授給你們,可要好好學喔,這技能可是傳女不傳男的。”
王衙內風風火火跑進樊樓,就聽到裡屋響起一連串的歡笑聲,緊接着房門打開,彥崇看見王傑,招手讓他過來。
“想賺錢嗎?”
……
大觀園也忙碌起來,明天就要過節了,大郎一回家就安排貼春聯、買菸花,又吩咐去找王傑要酒、要肉、要菜、要點心、要茶水,一時間全園就象一臺機器般全速運轉了起來。
看着大郎在大門上寫的一幅對聯,劉銘濃眉緊皺,想了一下還是開口提醒道。
“大郎,過年圖喜慶,爲何還寫這樣一幅並不吉利的對聯放在大門口呢?”
卻見大郎回頭,眨巴下眼睛,大笑一聲說道。
“明天過年時就會喜慶啦。”
看到大郎如此快活,劉銘也不好掃興,只得滿腹狐疑的進園去了。
“大家加油幹,明日大觀園要舉行一場聯歡會。”
一聽大朗高聲宣佈,五十名留守家丁轟的一聲,將手上的傢伙什拋向天空。
雖然不能回永興軍路過年,但大郎會和咱們同樂,憑大郎的魅力與能量,明天肯定精彩紛呈。
劉銘將瑣事安排停當,又走出園來,看着大門外的這副對聯,鬱悶非常。
上聯:福無雙至。
下聯:禍不單行。
遲疑半天,劉銘還是放棄再找大郎的打算,且等明天再來問他。
晚上劉銘本待陪彥崇去御街逛逛,彥崇卻叫在怡紅院擺上酒桌,說有客會到訪,劉銘只好作罷。
果然天色剛黑,秦大學士便進了大觀園,在劉銘眼中大郎有諸葛武侯未卜先知的本事。
“大郎,慚愧啊!防不勝防,還是沒能踏出這最後一步。”秦檜在彥崇面前便放下了僞裝,臉色非常難看。
“哈哈哈。秦學士,來喝酒。”
秦檜一看酒席便知道少年料他要來,心中頓時好受了許多,坐下來先灌了三杯酒。
“舉杯消愁愁更愁。”
一聽少年念出這詩,秦檜放下酒杯,長嘆一聲,“不甘心啊!”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八個字讓秦學士眼睛亮了一下,瞬間又黯淡了下來。
“彥崇,最近我們結交了不少清流,在朝堂上也有點聲音了,沒想到這次毫無還手之力,那幾個權臣能量之大,居然可以干涉到後宮,實是出乎我們所料。”
秦檜忍不住又喝了一杯,繼續說道:“太子妃受此莫名之災,要不是彥崇你相救,只怕出不了凝和殿,而童太尉年也不過急急忙忙去了北方,此事已經無力迴天。”
看着少年靜靜地聽自己滿腹的牢騷,臉上的笑容卻從沒斷過,秦檜慢慢將心也靜了下來。
“大郎,此事我等手足無措,太子天天在宮中發火,摔了不少東西,夜夜都在書房中無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所以還請大郎爲我解惑。”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利而誘之、亂而取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彥崇一句一字緩緩念出一段孫子兵法,然後看向秦檜,“你想想現在遼國是不是能而示之不能,會不會利而誘之,亂而取之?”
自已不想和李綱打交道,這個大忠臣是一根筋,堅決不遷都,年紀又大,把他氣壞了,自己弄不好變成亂臣賊子,還是和秦大學士交往比較愉快。
秦檜才高八斗,自然是領會了話裡的意思,咀嚼了一會,時而點點頭,時而搖搖頭,從彥崇的視角看上去,這帥哥到象是一人在表演着啞劇一般。
“大郎啊,遼國難道真佈置了這麼一大盤棋?他們君臣已經離心,皇帝又不在燕京,有誰能讓契丹、奚、室韋、渤海這四族聯成一體?”
秦檜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燕京南面大臣的領袖李處溫已經偷偷向大宋示好了,太尉就是因爲這個確切的消息纔有把握一戰成功,李處溫可是燕京城中最大的官了。”
這秦檜對自己還真是信任,這讓彥崇微微有些感動,李處溫的事應屬於絕密,估計太子能得到些消息,知道這消息的人不會超過十人。
“耶律大石。”彥崇直接道出了一個人名。
秦檜想了一想,“聽說他去了呼圖裡巴山,並且他官職並不算大,決定不了什麼吧?”
給秦檜倒上一杯酒,彥崇站起身來,眼神在夜空中閃閃發亮。
開玩笑,帶二百人就能開創西遼的神人,是李處溫之流能對付的?是童貫能對付的?
“這場戰爭撲逆迷離,涉及到女真人、遼國人、我朝、甚至西夏也有可能插上一腳,所以無法預測誰勝誰負,當初我倆提出北伐,本意是藉機壯大太子的力量和西軍的實力…”
見秦檜聽的認真,彥崇對着滿天星星,“我們本來只准備了兩個人的飯菜,現在來了四個人,弄不好更多,所以這飯該怎麼吃誰也說不清了。”
見彥崇說的有趣,秦檜終於笑了出來。
“童貫那閹人去了前線,肯定要排擠爺爺,西軍戰鬥力又要被削弱。”彥崇繼續說道:“這場戰爭勝負現在真不好說,如果戰局不幸,這時太子振臂一呼…。”
秦檜終於恢復了活力,“那時就該我們出來收拾殘局了。”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彥崇與秦學士的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