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種、姚兩家面合心不合自己也有所耳聞,歷史上种師中之死,姚古脫不開干係,雖然姚古就算應約一同進兵也改變不了什麼,但是姚家的失約行爲,徹底被釘在恥辱柱上。
姚家的威名,就是敗在姚古和姚平仲身上。
想拿小爺開刀,豈不知小爺也想將你們踩下去,反正你們也威風不了幾年了,還不如用來增加小爺的光環。
一念至此,姚平仲的長槍夾着呼嘯聲又橫掃過來,少年一個大仰身,身子在大青龍上躺平,輕鬆避了開去。
對衝了幾個回會,姚平仲見不能速戰速決,取得震撼的效果,便把心思收起,全身武藝再無保留的施展出來。
對面的少年毫無懼色,那根長杆遮、檔、刺、掃,將自己的攻勢一一化解,不知不覺二十個回合過去,姚平仲心裡開始焦燥起來。
楊再興驚豔出場,讓自己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眼見他輕鬆殺進決賽,姚平仲只想快點解決掉種彥崇,纔有充沛的體力和楊再興決戰,不料卻被這少年纏住,一時間無法擊敗。
而彥宗二十回合過後心中卻漸漸有了想法,自己熱身基本結束,所有肌肉感覺都蘊藏着力量,隨着招式的嫺熟,十三太保身經百戰的感悟慢慢被喚醒,那種融匯貫通的感覺讓彥崇感覺像豬八戒吃了人蔘果一般,全身毛孔無一不舒爽。
現在自己需要一定的鬥將單挑經驗和感悟,於是使出纏字訣,讓姚平仲免費當自己的陪練。
衆人只見校場中間兩人翻滾着殺成一團,种師道的眼光漸漸地亮了起來,而一旁姚古的臉色卻沉了下去。
“小姐,種家大郎身手不弱啊,七十回合了,絲毫不露敗象。”入畫看的是津津有味,準備向小姐點評一番。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楊雲嵐也看的芳心糾結無比,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要耗費不少的體力了。
一撥馬頭,彥崇大叫一聲“好歷害!”轉身就走。
比賽的規則是人落馬纔算輸,姚平仲以爲少年是想趁機休息恢復體力,哪裡會給他機會,雙腳一夾,胯下紅馬默契加速,直追了上去。
衆人屏息看的目不轉睛,結果就快出來了。
點將臺上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如何不知道這是回馬槍的招式,姚古生怕養子中了種彥崇暗算,跳起身來大吼了一句。
“小心回馬槍.”
話音剛落,姚古發現全場所有的目光都射向了自己,目光中充斥着不屑、驚詫、冷笑。這纔想起比武的忌諱來,不由的老臉一紅,慢慢坐下再不言語。
“小姐,姚家真不要臉。”聽到身邊入畫吃着零食那含糊不清的聲音,楊雲嵐沒來由俏臉一紅。
姚平仲得到養父的提醒,暗自留了一個心思,卻見前面之人越跑越慢,看看就要被追上,那長杆隱於馬尾之中,果真是回馬槍的架式。
姚平仲正準備先攻對方駿馬,卻見對方突然一拉馬繮,那馬長嘶一聲來了個急停,姚平仲大驚,只道對方要使回馬槍,一提氣,身形迅捷的來了個蹬裡藏身,手中的長槍從馬腹上直敲對方右腿。
卻聽到前面一聲長笑,那白袍少年身形一彈,竟然離馬而起,雙腳點了點馬背,借力後如一隻大鷹般躍向空中,槊杆颳着呼嘯聲向下方砸來。
姚平仲一槍敲空,剛把身體放正,擡眼一看驚的是魂飛天外,那槊杆離自己頭頂不過三尺高,匆忙間只能雙手舉槍向上架去。
“砰。”兩杆相交發出一聲巨響,整個校場都聽的非常真切。
這一招是彥崇蓄力已久,用盡全力砸下,姚平仲倉促之間如何禁受的起,只覺兩膀一痛,竟然被對方猛力給砸脫了臼。
痛呼聲剛一出口,白袍少年身形借力在空中凌空翻了一個筋頭,看上去就如一片白雲旋轉了一下它那優美的身段,就聽一聲大喝,“下去吧。”
姚平仲來不急任何反應,也無法招架,眼睜睜看着一雙臭鞋在自己眼中越放越大,胸口被那少年一踹,猶如沙袋般向後飛去。
白袍少年穩穩當當的落在馬鞍之上,雙腿猛夾馬腹,一手猛拽馬繮,戰馬雙蹄上躍,長嘶聲中少年長槊指天,擺了一個瀟灑的造型。
種彥崇勝!
最後一戰了,單挑楊再興,真是值得期待啊!
种師道習慣性的摸摸鬍子,看着師中那得意的眼神,心中更是快慰不已。
這個孫兒兵法韜略,臨陣鬥將都是不弱啊!必須要帶到西軍中去好生磨練一番,日後必成大器。這次不管素心怎麼反對,都不可心軟。
楊老太君看着這未來的孫女婿也是越來越滿意,不住的點頭,臉上的皺紋都堆成一朵花了。
一衆大佬自然輪流着向种師道祝賀,只有姚古陰沉着臉,內心充滿着苦澀。
西軍上下都知道,大宋以文治武的力度越來越強了,自從李憲、童貫一衆宦官掌握兵事之後,統兵大將的權利已經被削弱到新的低點。
只有老種經略相公是一個異類,在文官集團權力滔天之時,老種經略就如一把光芒四射的寶劍,閃爍着軍人的血性和光輝。
老種經略是西軍的精神支柱,也是大宋邊軍的偶像!就是官家也安撫有加,對種家恩寵一年勝過一年。
不然以老種那般暴烈如火的性格,文官們豈能容得了他。
姚家在種家的光環下這麼多年,眼見種家後繼無人,只要老、小種一去,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姚古做爲姚家家主,更是時時爲着這個夢想而奮鬥,卻不想卻殺出一個種彥崇,仲兒居然也不是他對手,看來種家在此人手中又會延續以往的榮光。
最後一場:種彥崇VS楊再興。
傳令官喊出這幾個字,整個校場都沸騰了,不少將士拍着兵器,開始呼喊。
“戰、戰、戰。”
聲音漸漸匯成驚雷,炸響在延安府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