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黑雲一聽雷神之語後又開始涌動起來,象是在搖旗吶喊一般。
“我們東西兩軍共有六千人馬,加上澤州二千遼軍,共計八千人馬,神山上留下四千,其餘由岳飛帶回澤州參與防守,神山上就留下楊再興與彥崇…”
諸將皆靜靜聽彥崇排兵佈陣,山上除了山風並無一絲的雜音,待彥崇下令完畢後岳飛才一抱拳,“末將原意與大郎互換,自請領兵駐守神山。”
在諸將眼中,神山雖然有些崎嶇,但由於堆放了大量的物資,很可能是女真攻擊的首選。
“守城之責更重,彥崇實話實說,論武藝某可以不怵天下豪傑,但論到守城之術,實在不敢恭維,所以能者多勞,嶽將軍不必推辭。“
看着如星星點點逃難的人羣,彥崇拔出太阿劍,“看着這裡的情景,兄弟們就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們不流血不拼命,那麼這情形必然會在大宋再次上演,即然我們兄弟來到了這裡,那麼,澤州就是女真人南下第一座墳墓!”
……
哈乞汗勒住戰馬,和麾下幾名心腹頭目看着遠遠的澤州城,遠處是一片平原,星星點點的村落毫無人煙,平原上的難民就如池塘中的碎萍一般漂浮着,只怕自己隊伍一個衝鋒,就能將他們全沉入水中。
“謀克。看來這遼人毫無鬥志,沒準今晚我們就能在澤州抱着女人呼呼大睡。”
一個頭目毫不掩飾地淫笑道。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遼人的小娘漂亮的雖然不少,但如何能與東京相比?聽說大宋的娘們放屁都是香噴噴的。”
聽完另一個頭目的話語,衆人發出一陣粗豪的大笑。
女真崛起於虎水的山林之間,那時的生女真數量極少,但戰鬥力強悍無比,在護步答岡擊敗遼國主力後,平原上的熟女真還有遼東的渤海人大量來投,女真人的兵力呈飛速增加。
攻陷東京是一道分水嶺,之前遼國只覺得女真是頭狼,吃飽了肉自然回窩睡覺,但東京失陷則表明女真人開始了攻城掠地,不再將大遼放在眼中。
也是從那時起,不但有熟女真與渤海人投奔,室韋人、奚人、甚至遼人都紛紛歸附於女真旗下。
而攻佔上京後,女真的兵力更加爆炸性增長,生女真基上都是退居二線,只作最艱苦的攻堅,一般士兵都是由熟女真及其它歸附民族組成。
哈乞汗就是生女真,還是完顏闍母手下有名的謀克之一。
這次南下,上至各位皇子,下於普通士兵,都發現大遼這幽燕之地,比自已以前那黑山白水繁華富庶十倍有餘,而這份繁華就如同林中的小鹿那般,不費多少力氣便能捕到。
當四皇子有次開會時說這幽燕之地的南邊,還有一個大宋王朝,比這裡還要富庶十倍,當時就將所有生女真震撼地說不出話來。
哈乞汗忘形的伸手抓了一把身邊的空氣,喃喃自語:“真是暖和啊!這個時候虎水只怕還是大雪封山吧!他孃的真不公平,上天給這些遼人和南人這麼好的地方。卻將俺們丟在那苦寒之地!”
看着漸漸變大的澤州城,哈乞汗擺弄幾下手中的鐵棍,“還好,咱們的劍夠鋒利,馬夠快,自己能去把這些上天給別人的東西搶過來!”
一個頭目指着城門對哈乞汗說道:“謀克,要不要我們去將這些遼民殺了,震懾一下澤州守軍?我見城門緊閉,看來這守將和中京的蕭錫默一樣,也幻想能守城呢。”
提到蕭錫默,又是一陣震天的狂笑聲。另一名頭目將腰間鋼刀抽出,“那蕭錫默也算守城?那我扮女人都比他守城更真一些,我們兵分兩路一左一右,屠了這些遼人,沒準那城門自動就打開了。”
見部下戰意熾熱,哈乞汗點了點頭,“遇上漂亮的女人抓起來,我又想了一個新的花樣,保證把她們折磨得死去活來。”
“謀克,你營中不是有一位遼國的王妃,你折磨她就好了,這些平民女人就由我們折磨。”
女真人尊卑上下並不嚴格,就是對着幾位皇子,部下也能夠打趣嬉笑,特別是服飾方面更是沒太大的區別,合乞汗並不敢說自己就是這支部隊中穿戴最好之人。
城樓上岳飛如青松般站立,姚平仲並肩站在左手邊,兩人看着城外女真人分左右兩支,向兩側衝鋒而來。
“這些遼民能跑掉的估計沒幾人吧!”姚平仲一拳砸在城牆上,雖說不久前才和遼兵拼得你死我活,但看着女真人追殺這些手無寸鐵的難民,心中依舊難受無比。
岳飛就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悶悶的看着前方一言不發。
女真人呼嘯而來,城外難民的哭聲就如林中被驚散的小鳥亂響了起來,很多難民自知跑不過戰馬,便向城門處奔來。
“全軍跟上,一有機會就搶城。”哈乞汗一個謀克大約有五百多人,生女真雖然只有三十多名,但其它士兵的戰力比起遼國士兵也要強出不少。
慘叫聲已經響了起來,女真騎兵馬蹄如雷,不多時就趕上難民隊伍,刀光閃處,人頭斜飛,慘叫聲每每被刀光打斷,那種斷裂的叫聲讓人聽得心中發滲。
神山之上,彥崇面色如鐵的看着這副屠殺的場景,諸人都不說話,氣氛壓抑的如同冰窖。
幽燕大地上遼人的血液在流趟,遼人的慘叫在迴響,遼人的生命在消失……
突然一道人形直掠下山,不曾帶一兵一卒,就這樣義無反顧的衝了下去。
楊再興正想去追,彥崇揮手阻止,跳上踏塵,手中拿過一柄大刀。
楊再興伸手一攔,“大郎你不能去。”
彥崇喝道:“閃開!你的馬有我快嗎?”
楊再興說不出話來。
“你的力氣有我大嗎?”
衆人皆沉默。
“守好這裡,我將敵軍引過來,你等不怕沒殺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