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紫宸殿。
今天是太子妃主持的由西軍成員參加的軍事會議,不是西軍所屬的人員都沒接到通知,屬於標準的內部會議。
“東京現在平穩了下來,下面我們該作何打答,還請大家暢所欲言。”
看着朱璉輕巧的腰肢,想着那裡已經有了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後代,彥崇心中一片火熱,覺得這千種辛苦,萬般勞累都是值了。
朱璉已經白了彥崇幾眼了,自己月事沒來,心中大體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是屬於自己的小秘密,只待找個機會再和他分享這份快樂,看他那眼神卻好象已經知道似的,這讓朱璉心中很是奇怪。
見大家眼神都看向自己,彥崇收回眼光,咳了兩聲,開始發言。
“這次東京之危雖然驚險之極,但總算是安然渡過,除了馬擴兄弟……”
說到馬擴,彥崇站直身軀,將頭盔摘了下來,言語也略顯出一分沉痛。
“現在最重要的事,第一是讓人去迎回太子,張叔夜、折彥質都是適當的人選。
第二是追擊金軍,女真人雖然在孟津大敗,但談不上傷筋動骨,其實力還在,所以追擊要小心不能大意,這事由某親自指揮。
第三,紅英坊在東京收集到了不少財富,將全部運回陝西,那些跟着官家從東京出走的人,大都不可能再回到帝都,咱們就當一回江洋大盜,幹一票黑吃黑的勾當。
聽彥崇說的有趣,殿內響起了幾許輕笑聲,氣氛活躍了起來。
第四,鹽鐵司中的器械,也都全數運往陝西,同時這次禁京中願意加入第九軍的也儘量帶走,這些經歷了生死之戰的士兵都是火種,一帶十,十帶百,很快就能成了中堅力量。
第五,對於這次戰鬥中死難的烈士,在河陽塑一座豐碑,舉行一次盛大的祭奠儀式,讓他們的英魂永遠留在人民心中。
彥崇說完後便坐了下去,對小萌新說道:“請宣贊補充。”
折豔繡站了起來,圓圓的臉蛋上少了天真,多了份嚴肅。
“同意種家哥哥的說法,我要補充兩點。
“第一,等西軍到來之後,派出兩隻軍隊,一支前往揚州,一支佔住廬州,切斷趙佶迴歸東京的通路。”
見衆人面露驚異之色,小萌新毫不在意說道:“如果途中有人問起,就說奉太子之命即可,反正現在官家在杭州沒有聲音,太子的命令誰敢不從?”
這話一出,一衆人都是倒吸滿口的涼氣,小萌新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怕字,大宋皇帝在她嘴裡跟一條小蟲也沒有什麼區別。
“第二,我料定江南必亂,不管是清溪的方臘,還是太湖的鐘相,都有可能趁機發動叛亂,我們不可鬆懈,加緊操練東京禁軍,隨時做好出徵準備。”
聽完小萌新的說話,彥崇將眼光投向了蔣濤,“會長也說說唄。”
衆人包括蔣濤自己都沒想到彥崇第二個就點到了一個商人,臉上神色各異,只有彥崇心中暗暗發笑,經濟對戰爭,對國家的重要性,在座之人哪有自己這般瞭解。
蔣濤看着彥崇的眼神,站起身來,臉上顯得平淡,並沒有緊張的神色。
“我和大郎商量過了,此戰過後,我們紅英坊收集到不少的財富,將成立大宋第一家公司,至於公司名字,在座都是才思敏捷之人,只要大家同意即可。”
將公司的作用和運作大體上一說,衆人這才知道爲什麼此人會受到彥崇如此看重。
“……戰爭,其本質就是三點,一是財力的比拼,二是科技的比拼,三是體制的比拼,而蔣濤會在財力這一塊,發揮出自己最大的能量。”
“啪、啪、啪”
彥崇第一個鼓起掌來,衆人還是第一次見彥崇在會議中鼓掌,不禁更加對蔣濤刮目相看。
“蔣會長,我有一個兄弟,叫王傑,頗有經商的天份,希望有空能帶他一下,彥崇不甚感激。”
彥崇和王傑的事情熟悉的人都知道,見彥崇雖然不齒王黼的爲人,但卻對王傑相當不錯,算得上有情有義,不由都暗暗點頭。
這次會議基本定下了第九軍以後的方向,讓大家對未來的目標有了清醒的認識。
“九州之鼎,不是我們的目標,九州之外,英雄豪傑更多,有朝一日,如果能馬踏黃龍府,彥崇將帶着你們揮軍西進,去看看聖城耶路撒冷,去感受廢墟中的歐洲,去會一會世界上最強大的阿拉伯帝國。”
這是彥崇第一次提出了外面的世界,座中之人聽完都面色大變。
“打住打住,種家哥哥,這個世界有多大?”
彥崇將地球大體給衆人介紹了一番,七大州四大洋,這一篇地球知識講下來,連小萌新都將口中的零食停了下來。
“種家哥哥,世界好精彩喔,趁我們還年青,一定要去看看。”
彥崇看着小萌新哈哈一笑,“我們到時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本來想和朱璉說說話,不料前線來報,劉琦、楊再興已經趕到黃河北岸,金軍大營已經是空營一座,東京之危正式解除,彥崇只得按下風花雪月的心思,飛馬趕住孟津。
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戰場的慘烈通過地上水中的種種痕跡一一表現出來,劉琦和楊再興來到南岸,疲憊的神情中帶着強烈的不甘。
劉琦仰天長嘆,“還是來晚了,連一口湯都能沒喝上。”
楊再興看着赫紅色的土地,嘴裡的草根也不再抖動。
“這是怎樣的一場血戰,無法相信沒有我們西軍,大郎也守住了東京。”
劉琦跳下馬來,抓起一把河灘上的泥土,剎那間手掌已經變得血紅。
一寸山河一寸血!
就連莫莫也不說話,眼眶中滿是淚水。
“瞧瞧你們這點出息。”一道聲音飄了過來,踏塵上的彥崇經過血與火的洗禮之後,英俊中更增添了些剛毅的氣質。
“大郎,我們來晚一步,金人逃了。”
彥崇看了看北岸,“聽說宗望吐血了,我想他命不久矣,你們休息一下,明天我們過河,看能不能從他們身上剮幾片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