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肥站了起來,“現在看來,杭州還在石寶手中,實在打不通秀州,我們便回軍杭州,給宋軍來個聲東擊西,突破睦州,這盤棋就全活了。”
呂師囊搖搖頭,“宋軍已經雲集杭州,雖然石寶大將軍拼死奮戰,但未必就一定能守住杭州,現在的關鍵還是集中一切力量,攻下秀州方是上策。”
方七佛、鄭魔王等人也各抒已見,但卻形不成決議。
方臘心中也矛盾之極,江南是自己的根基所在,想放棄談何容易,摩尼教在江南傳播己久,無論是補給還是兵源都不用發愁。
如果一旦離開了江南,自己就感覺成了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哪裡還有如此肥沃的土壤呢?
但是西軍已經從西邊而來,自己人數雖多,但西軍的強悍天下皆知,這次先鋒又是由老種經略擔當,要說方臘心中一點不懼那也是假話。
去還是留,方臘軍中開了一天的會,還是無疾而終。
而此時由楊再興、楊雲涵率領的一萬精騎,星夜兼程,繞過了杭州到秀州之間的縣城,並不去攻佔,以防打草驚蛇,向長龍一般向秀州方向而來。
种師道所率的其餘七八萬西軍主力,分兩路也是呈長蛇陣向秀州而來,東路軍由老師親率,西路軍由曲端、韓世忠統領,也不驚擾各個縣城,悄無聲息地揮兵疾進。
對殲滅戰的精華,雖然西軍諸將並未完全掌握,但良好的軍紀,長期的協同作戰,讓這次迂迴作戰相當成功,方臘軍見杭州未失,並沒有作出相應的佈署。
……
杭州城,紅杏樓。
“邵姐姐,你可真漂亮啊!”
彥崇一見邵音走了進來,嘴裡的甜言密語便響了起來。
邵音和石寶舊情復燃之後,臉上的笑容是越來越多。
女人就是這樣,一層捅破了那層窗戶紙,一切便美好的起來,一旦有了雨露的澆灌,人就會越加的漂亮。
“大郎,你是想讚美你的神仙補血丸嗎?”
要拿下石寶,先要搞拈邵音,枕頭風的威力比彥崇自己那三寸舌要強出許多。
所以彥崇兌了一瓶補血丸給邵音,這女人不會武功,也不會養身,這兩年和方臘又不合諧,不補一下還真容易成爲昨日黃花。
“那裡那裡,這全是石兄努力工作的結果,彥崇哪敢居功。”
看着少年臉上別有深意的笑容,邵音雖不是少女但禁不住也臉紅了起來,剛站起來想做點什麼,彥崇立即配合着舉起了手來。
“大郎你啊,真沒想到你還是個花花太歲,和那些衙內如出一轍,估計陝西五路的小娘們沒少被你禍害,呂將那麼風度翩翩的君子,居然也幹出來那些勾當。”
彥崇順勢將雙手放下,拍了兩下,“人不風流枉少年嘛,邵姐姐也要抓住青春的尾巴,浪它一浪。”
邵音哪裡說的過彥崇,被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半響叉起腰來,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
“你是不是經常教石寶這些,你要把他教壞了,我可饒不了你。”
彥崇露出一絲戲謔的神情,“我從來不調教男人呢,如果不是現在在開始整風運動,調養邵姐姐完全沒有問題。”
今天彥崇約邵音來此,是給他們兩口子一百手萬民會的原始股,石寶是不懂這些,但女人天生就善理財,當弄明白這股票的性質後,邵音臉色更紅了。
“大郎,這樣好嗎?”
彥崇掩口笑道:“這原始股只有兩個人可以發,連總經理蔣濤都沒有這個權限,一位是我,一位是太子妃。”
將憑證交到邵音的手上,“姐,好好保存,石寶不懂這些,他需要你的幫助,相信彥崇,有了這個,你們的後代就不會受苦受窮了。”
看着這一萬股的原始憑證,邵音象拿着誥命詔書一般虔誠,眼裡流露出來的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彥崇同樣給了呂將五十手也就是五千股,對於自己看好的人物,用股票來拉攏和激勵,比李綱前些時日在杭州用的獎賞手段高明多了。
想到李綱,彥崇微微嘆了一口氣,李綱病倒後,在杭州城破後與王首相一樣失蹤,兵慌馬亂中,再歷害的人也是一粒塵埃,眨間眼就不見了,也只有等到江南平定之後慢慢尋找了。
……
“別吵了。”
方臘拔出寶劍,一劍將帥案的一角砍了下來,大堂上頓時靜了下來。
方臘軍在秀州城下已經士氣不穩了,這兩天的攻城戰中,從城頭射出來不少的傳單和報紙,夜晚蕭斡裡剌來騷擾也射來不少傳單。
這些傳章和報紙上對江南局勢進行了詳細的分析和說明,並對摩尼教的本質、來源、發展、教義也進行了詳細的說明,這讓方臘大爲恐懼。
等方肥發現全軍在傳播這些報紙和傳單時,很多消息已經通過口碑效應傳遍全軍。
雖然抓了幾個跳得最歡的人來殺雞儆猴,但方臘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軍隊士氣開始散了。
傳單和報紙還在繼續發射,不定時就會用強弩射進大營,雖然組織了幾十只親衛隊不停地巡停,但秀州城的心理攻勢比他們的騎兵攻勢還讓方臘感到還怕。
方臘已經萌升了退意,趁着杭州還沒失守,向自己的老巢清溪退去。
但幾十萬的大軍,不打一場,稱稱大宋軍隊的斤兩,方臘卻不甘心,現在手下人的意見更亂了,方臘以前引以爲榮的集體會議完全成了吵架的地方。
見聖公發了雷霆之怒,大帳中這才安靜了下來。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要戰,步兵追不上騎兵,不戰,騎兵會象狼一樣跟着你,隨時準備下口撕我們幾塊肉下來,大家說說,這情況如何能破?”
方肥照例第一個發言,“步兵對騎兵,自古以來就是老大難問題,這宋朝打不過金國和遼國,無非也是缺馬所致,要想破騎兵,要嗎就是以騎對騎,要嗎就是設伏,但是現在這兩點我們都沒法辦到。”
呂師囊接着也說道:“這次秀州之戰,可以看出,宋軍最怕的就是我們打過長江,去江寧府,早早就派兵屯在秀州,所以我還是堅持認爲,無論如何也要克勝困難,攻下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