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部下的提醒,鄭魔王方纔回過神來,蒲扇般的大手對着部下就扇了下去。
“你眼睛瞎了嗎?沒見敵人是全軍出城嗎?
……
秋楓源血戰還在繼續,蕭斡裡剌和折可與終於擺脫了對手的糾纏,慢慢將隊伍集中了起來,開始互相支援,局勢看上去穩定住了。
“聖公,大局已定,四方合圍已經完成,沒有速度的騎兵,只能讓我們慢慢磨光最後一滴血。”
聽了方肥之言,方臘那張久沒有露出過笑容的面孔終於生動了起來。
“不管秀州之敵出不出動,我們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方肥搖搖頭,“當初呂將所說的現在看來算是高瞻遠矚,肥料定秀州之敵必會發兵來救,這是西軍的傳統,不拋棄,不放棄,如果他們分兵一半,這樣就是最好的情形,我們在這裡殲滅他們一部,秀州城再殲一部,只要將當面之敵打殘,進入秀州後前面便沒有太多的阻攔。”
方臘摸摸自己最喜歡的三絡長鬚,“可惜了呂將和石寶,只希望他們在杭州城破之時,能混在士兵中逃出生天。”
見聖公沒提邵音和方百花,方肥知趣的將長弓抽出,“聖公,肥這就去助戰,看能不能有機會將對方主將射殺。”
……
“邵姐姐,百花,我要走了。”
杭州城中,彥崇舉起一杯酒,對在座諸人一一碰杯,“你們就安心呆在杭州,某先去太湖,鐘相一代人傑,應該能看清天下大勢。”
呂將喝乾了杯中酒,點頭說道:“太湖太大了,如果鐘相的人馬往湖中一藏,你們要想將他們找出來難如登天,並且不是我小看你們西軍,在太湖水戰,你們真不是楊幺、楊婕的對手。”
說到此處,呂將想到楊婕這位浪裡白條已經被彥崇收入網中,不由苦笑道:“不過有了楊婕的幫助,加上在東京雷神和太湖諸位好漢結下的香火之情,能夠說通他們,那是最好!”
石寶一直沒和彥崇說話,估計呂將雖然承認是他下的藥,但石寶心中只怕還是懷疑彥崇多一些。
這時見彥崇已經準備離去,方纔徐徐吐出一句話來。
“聽聞楊幺發明了一種大船,很適合水戰,那船上的柏杆,對付起敵船來無往不利,並且太湖水軍已經操練日久,水軍戰法嫺熟,所以最好能和平解決。”
彥崇開着歷史外掛,對楊幺的水戰之法心中有數,不過聽石寶說出這話,心中卻是高興。
“這石寶,看上去象塊石頭,其實是塊美玉,只要細心琢磨一番,就能大放異彩。”
彥崇剛離開,秀州的戰報就傳來過來,桌中衆人一看,都抽了一口涼氣。
“聖公,只怕能奪下秀州。”呂將說話這話,座中一陣沉默。
還是邵音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這等事情,聖公居然一聲不吭,他們向秀州而去,那杭州必然無幸。”
呂將把杯中之酒一飲而盡,“聖公是狠人啊,娘子,妹子,兄弟都不要了,看來真有梟雄的潛質呢。”
方百花走上前去扶着邵音,“姐姐,氣大傷身,可要注意腹中的孩子。”
邵音滿臉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臉色一下就紅了。
“妹妹別鬧,更不要亂說啦。”
方百花嘻嘻一笑,“我老公的情人箭那是仙藥,他的藥丸都是有着特效的,當初官家還專門撥了銀子讓老公練六昧天黃丸呢。”
呂將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雷神的藥真這麼靈?從來沒見他煉過丹呢?”
方百花輕輕說道:“悄悄告訴你們,老公的藥都是神仙給的,根本不用練,騙銀子的。”
石寶臉上也有了些笑容,看着邵音的小腹,卻見她也正好向自己看了過來。
脈脈含情巧笑間,心有靈犀一點通。
將酒杯放下,石寶看着呂將,“我準備和音音收拾一下,即刻動身前往陝西五路,這江南的事我是不想再管了,這江南景色雖好,已非是我倆久戀之家。”
呂將也將眼光看向方百花,“花花一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就在這裡陪着她,等太湖之事了結後,我們再來陝西五路會合。”
……
秀州的戰報自然也傳到了老種經略軍中。
“砰。”
老種經略當場拍了桌子,楊可世等人將頭一縮,半句話也不也敢說。
“以爲有騎兵就了不起了嗎?得意忘形!”
种師道的眼光在帳前巡視,在帳下衆將身上一一掃過。
“劉琦是我西軍的後起之秀,大家都很看好他,看來是久勝之下,尾巴都翹上天了,這下讓方臘死中求活,將秀州拿下來,又要平添很多事情。”
帳外都能聽見种師道的聲音在咆哮。
“這次一定要將劉琦軍法從事,你們誰都不要替他求情。”
看老種經略怒氣消了一些,和詵出列說道:
“秀州雖然被突破,不過還有揚州,劉琦在揚州不可能沒有準備,方臘有了生機,必然會揮軍急進,以圖跳出我們的埋伏圈,就他們那樣的軍隊,一旦急行軍,呵呵。”
聽和詵一說,帳內的氣氛輕鬆了許多,種道師看向衆將,“你們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甄五臣出列,“當日雷神曾與我聊過很久,我記得他曾經說過一句話,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這讓我記憶很深,按我想來,方臘突破了秀州,也許就會放棄死戰之決心,如果我們應付得當,反而會讓士兵少流很多鮮血。”
甄五臣由常勝軍中被彥崇所招攬,西軍中除了第九軍諸將外,和他並不熟,此時聽到這話,面上都涌現出吃驚之色。
“好!”
老種經略少見的大喝了一聲,“不錯,不錯,我們就是要有這樣的思想,在危難時不放棄,在成功時不驕傲,這樣才能成爲一隻鋼鐵之師,常勝之師!”
种師道將左手伸向了令箭,開施發佈命令。
“現在我們要和敵人比速度,讓方臘感到我們要搶在他前面去阻擊他,從而就不敢在秀州久呆,既然不能在秀州打一場殲滅戰,那就換個戰場,在運動中尋覓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