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吃了一驚，搶上去一看，只見馬行四足亂蹬，沒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張顯彎下腰在其頸上搭了一下，站出來用埋怨的眼神看向牛皋。
“死了！”
一見打死了人，旁邊看熱鬧的人立刻四散而去，酒樓掌櫃叫小二扯着岳飛幾人，一迭聲地叫報官。
劉氏已經搖搖欲墜，張顯不忍見嫂子這樣，過來扶了她一把，“到時向大哥好好認個錯，大哥是心軟之人。”
……
無論是晉王還是耶律大石都同意彥崇的西進計劃，而這個計劃有兩點要先期進行準備。
第一，二萬遼兵並不是遼國最精銳的部隊，晉王考慮再三，還是將大石林牙和遼國精兵留在了國內，只是帶着二萬新軍先期赴陝西集結，順便進行整編和訓練。
本土不能有失，彥崇也理解晉王和林牙的決定，並未提出異議，反正西面的敵人並不強大，以戰練兵也不失爲高明的辦法。
第二，向西夏借道一事，看起來並不是很難，但由於有西夏皇后耶律南仙的存在，還是充滿着一定的變數，畢竟耶律南仙是天祚帝的死忠，就算明知不可爲，也未必能將她說服。
在蕭觀音的土地上耕耘了不短的時日，彥崇便不去管能不能生根發芽，等到折可適、折可與率領一批第九軍中下層軍官來遼國進行友好交流，便和晉王一同出發，離開了燕京。
晉王帶着人馬向陝西五路而行，而彥崇則單騎趕往東京。
忽悠趙桓的思路已經擬定，彥崇相信自己和宇文虛中聯手，搞定秦檜不在話下。
也許，完顏昌和秦檜已經接上頭了，在繳獲得方臘機密文件中已經可以察覺出來，在完顏宗望被活活氣死之後，大金的權力，開始向四太子完顏宗弼手中傾斜。
這位四太子，外表粗獷，跟司馬懿一般，也是個後發制人的野心家呢。
金國已經派人和方臘、太湖都有過接觸，從信件來看，大宋還有些勢力，金國也在接觸之中。
剛回到宋境，在萬民會分部彥崇得到了一則消息。
“岳飛回京？”
彥崇想了一想，加快了馬速向東京而來。
……
岳飛坦誠地承認是自己失手打死了馬行，被收進了刑部大牢。
樑王是官家指名進京的人物，他的下屬被人打死，這事大理寺直接就報告到秦檜這裡。
昏暗的燈光散發出黃朦朦的光暈，在夜色中顯得無精打彩，而宰陽府中的車水馬龍終於不見，偌大的府邸安靜了下來。
四處的花香無人去欣賞，一衆下人早累地狠了，都早早的回到自己的牀上。
秦檜和自家的婆娘王氏卻毫無睡意，正在喝茶聊着此事。
“那個岳飛真有你說的這麼歷害？”
聽到王氏的詢問，秦檜點點頭，“雖然大郎的眼光很歷害，但本相也不差，這岳飛雖然並無軍職，卻是天生的帥才，這點不會有錯。”
王氏點點頭，“那樑王聽說武藝很高，依你之見，可曾能勝過這岳飛？”
秦檜搖搖頭，“雖然未見過小樑王的武功，但在本相看來，除了雷神，只怕能勝過岳飛的人不多。”
王氏眼前一亮，“那你這次把他救出來如何？”
“岳飛這人，當時在北溝河前線本相與他有過接觸，比較正直，恐怕……”
燭光在臥室裡飄遙起來，映得兩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
王氏站起身來，“派羅汝楫去試探一下，如果可用就保下他，如果不能用就毀了他。”
秦檜笑了，“你知道完顏昌給我的信中，點名要除掉的三個人是誰嗎？”
王氏想了一想，“第一個自然是種彥崇，不過這個難度太大，就算你是首相，暫時也動不了他。”
秦檜點點頭，“水滴石穿，慢功出細活，雷神雖勇，便畢竟年輕氣盛，只要讓他得意忘形，讓官家對武人心有顧慮，一旦失了聖眷，再徐徐圖之。”
聽自家相公說出心中的話，王氏的雙眼猶如鬼火在閃爍。
“你的性命可是雷神換回來的呢。”
秦檜搖搖頭，“沒有他，我回來的肯定更加風光，現在一想到有把柄在他手中，我心中就不痛快，當初看好他年少熱血，所以幫他與蔡京他們鬥鬥，現在一切都按本相的思路進行，雷神這份武力，我們便不再需要了。”
“可是如果金國再次南下呢？”王氏問道。“就算大金封你爲王，也沒有現在從容吧？”
聽了這話，秦檜將聲音放低了一些，“本相和完顏昌有個約定，他會約束住金國，而本相掌控着大宋。我們兩人的目標相當一致，做彼此國家的權臣。”
“第二個目標是楊再興吧？”
“知我者，娘子也！”秦檜大讚。
“難不成第三個目標就是岳飛？”
秦檜對這個賢內助相當滿意，“不錯，就是岳飛，他在中京道守得金國無法東進，算是爲遼國守下了江山，你說此人歷不歷害？”
王氏聽完後回味了一下，“這人看來是把寶劍，還沒露出鋒芒，你這次招他回京，看來是一箭雙鵰啊，這事我們要好好謀劃一下，爭取達到最好的結果。”
……
刑部大牢。
“當年大郎就是住的這一間，聽說這裡有只神奇的螞蟻，大郎就是仔細觀摩這隻螞蟻哥，方纔悟出了一身的武功。”
“撲噗。”
牛皋聽到王傑的話，忍不住將剛喝的一口酒噴了出來。
雖然王黼在戰亂中不知所蹤，但王傑在東京的地位卻是越來越重，現在一幫朋友都不再叫他王衙內，而是叫他王大善人。
揮金如土，救濟民衆，官家登基時的花費，聽說王大善人贊助了一大半，官家一高興，便賞了王大善人這個光榮的頭銜。
岳飛聽到這話也是笑了，“那飛等你們走後，便開始偷師螞蟻哥。”
王傑拍了拍岳飛，“放心吧，樑王又如何，你可是大郎的愛將，要是在東京出了什麼事，我老實給你說，就是凌霄寶殿，大郎也敢殺上去的。”
“我就知道雷神最重兄弟情。”
牛皋對彥崇很是敬佩，卻也有點害怕，所以從來不敢叫大郎，總覺得雷神這稱呼更有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