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芸看着天上的白雲,久久未發一語,想了半天,這才說道:“姐姐莫急,我們去蝦洪大人府中一行。”
嵬名蝦洪從東京回來之後,因其是西夏皇室成員,並未受到責難,不過已經很少上朝,基本賦閒在家。
看着文川公主駕到,嵬名蝦洪那胖胖的圓臉上堆出了無數的笑容,那水桶粗的腰向彎出來一個漂亮的弧度,讓跟在仙芸後面的紅娘子心中暗暗詫異當初雷神居然能將這位胖子從東京救出來。
會客廳中雖然沒有人,但仙芸臉上卻露出了笑意,“蝦洪大人果然是神機妙算,居然能算到本宮會來你這裡做客。”
一聽這話,嵬名蝦洪的胖肉上浮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公主見笑了,我又不是神仙,怎麼能算到公主的行程。”
李仙芸揮揮手,除了紅娘子,讓其它人都下雲,走到案桌邊,用纖纖玉手撫摸着一套茶具和茶葉,扭頭看着嵬名蝦洪說道:“這茶具和茶葉,除了本公主,西夏還有人會喝嗎?”
嵬名蝦洪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尷尬地搓了搓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李仙芸熟練地泡上幾杯茶,對紅娘子說道:“姐姐快來嚐嚐小妹的手藝如何。”
嵬名蝦洪見公主稱這位美人爲姐姐,露出了詢問的神情,同時也默認了知道公主要來的事實。
“這是雷神的娘子之一呢。”李仙芸並不隱瞞什麼,眼神掃了掃四周,“不知察哥叔父何在?”
“我這侄女果然是極聰明的,老夫不得不服啊!”話音未落,屏風後面轉出一位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一身長袍,卻是作宋人的打扮。
看到察哥安好,李仙芸將心事放下,展顏一笑,“恭喜叔父躲過一劫。”
察哥雖着長袍,但百戰之威,仍掩不住他身上的股股殺氣,聞言嘆了一口氣,“現在軍權都在李良輔手中,叔父就是想幫你也無法可想。”
輕輕抿了一口茶水,李仙芸開口說道:“兩位前輩就不必來考仙芸了吧,雷神危在旦夕,卻是爲救遼國一脈,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做點什麼。”
嵬名蝦洪點點頭,“我這條命是雷神救的,可是現在皇帝寵信任妃,而那任得敬卻極力阻止出兵救遼,李良輔又與他狼狽爲奸,如之奈何?”
察哥更是將地圖鋪在桌上,“以我估計,雷神會南下,出其不意的將遼兵帶到大宋去,我們西夏出不出兵意義都不大。”
聽了到裡,李仙芸柳眉一豎,眼眸中射出寒光,“要是李良輔出兵天德州,將雷神阻住?又將如何?”
此言一出,室內之人面色都變了。
細細看了地圖,察哥長嘆一口氣,無奈地吐出四個字來。
“全軍覆滅。”
“砰。”
李仙芸一掌拍在案桌之上,“這次在半路劫殺叔父之人,必定是金人,這說明他們已經勾結在一處,長久如此,那任得敬和李良輔內外勾結,我西夏危矣!”
看着神情激動的公主,察哥眼中閃出一道寒芒,“這麼多年了,想要我察哥性命的人,無論是西夏人還是宋人,都死了,這次也不會例外,只要公主能拿到一樣東西,某揮揮手,就能破掉此局。”
……
耶律南仙看着熱騰騰的飯菜,只是發呆着一動不動,一旁的太子李仁愛面露焦急之色,卻又無可奈何。
“仁愛,你父皇還沒做出決定嗎?”
聽着母妃的詢問,李仁愛裝出興奮的神情,“李良輔已經到了天德境內,隨時可以北上夾擊女真。”
“別說那些沒用的,察哥呢?”
李仁愛的聲音低了下來,“聽說驛站大火,所有人都死了。”
耶律南仙幽幽嘆了一口氣:“自從任妃來了之後,你父皇好久沒來廣寒殿了!”
“那個狐狸精,就知道天天纏着父皇。”李仁愛也恨得咬牙切齒。
“仁愛,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你母妃這一生就只有兩個願望,一是希望你以後能當一個好皇帝,二是希望遼國皇室能逃過女真人的追殺。”
李仁愛點點頭,“我一直會聽母妃的話,做一個好皇……”
話音未落,卻見李仁愛用手壓着肚子,臉色煞白了起來,把耶律南仙嚇得奔了過來,將太子抱在懷中,“仁愛,你怎麼了?”
“母妃,我肚子好痛!”
“傳太醫,快傳太醫!”廣寒殿內響起耶律南仙尖厲的叫聲。
……
太子病重,西夏全國震動,崇宗皇帝也離開了任妃的溫柔鄉,在東宮徹夜守侯。
耶律南仙與李乾順雖然是政治婚姻,但二人頗爲恩愛。母妃貴爲皇后,背後又有遼國的支持,因此李仁愛的太子地位十分穩固,崇宗皇帝雖然有幾個兒子,但沒有人敢去惦記李仁愛的東宮地位。
李仁愛在父母的精心教育下,成長爲品德兼優的皇子。受母妃多年的薰陶,對遼國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這次也主動請纓要帶兵去接應夾山的遼軍,但李乾順出於種種考慮,沒有同意他的請求。
沒料到太子憂心母妃和遼國,居然病倒了,並且太醫診治之後,無法確定是什麼病,急得耶律南仙與李乾順夜不能寐,在全國懸賞神醫,並給出天價的賞金,用於挽救李仁愛的性命。
……
wWW⊕тт kan⊕C ○
美好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這十多天來,彥崇相信了好心有好報的說法,在花叢中過得很是愉快,並且也有時間將許多練兵之法傳授給了耶律寧。
通過這次夾山戰役就能看出來,女真人擴張的太快,很多遼人並未完全臣服於金人的統治。
只要天祚帝這一脈沒斷,他日提兵滅金,這大片的遼國子民會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遺民淚盡胡塵裡,南望王師又一年。
只要王師所向,顛倒的乾坤自然會復原,畢竟不管是宗翰還是婁室,包括宗弼,都不是治世之能臣,最多隻能算是亂世之良將。
元妃看向彥崇的眼神中星星越來越多,她能感覺到,大郎對這個徒兒是盡心在傳授,而並不是爲了討好自己。
“他這樣一位神一樣的男子,哪裡討好女人的時侯,應該都是女人去討好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