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那你覺得這個使臣人選,是派誰去好呢。”
佟慶輝嘆了口氣,“丞相!能不卑不亢,又能控制情緒不發火,還把事情給我說清楚的,咱們整個漢中,也就是你我吧,你覺得是我去還是你去的好。”
言復苦笑,“王上看着辦吧,需要我去我義不容辭。”
“你去!”佟慶輝堅決的道,“能多談兩日就多談兩日,爲上庸爭取一點兒時間……還有,家眷們也要打探一下消息。”
言復點頭, “我這就回去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
佟慶輝點頭,閉目不語。
言復離去,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如何是好。
佟衢性格粗莽,大聲說道,“兄……王上!我佟衢犯了大錯,你儘管懲罰吧,我男子漢大丈夫,絕不逃避,不過你最好能留我一條命,不是我怕死,我寧願死在對陣大宋軍的陣前。”
羊嵩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默然不語的跪了半天,也算是表明了悔罪的態度。
而且在他心裡,犯錯丟座關口,這罪過怎麼也打不過丟了首府南鄭吧,而且自己就和佟慶輝在一起,這指揮不力,王上也該多少擔一些責任的。
佟慶輝看着佟衢,羊嵩,冷笑一聲,又苦笑一聲。
“你們都起來吧!事已至此,再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呢,我只期望,接下來咱們大家合力同心,再別做這種傻事了。”
佟衢鬆了一口氣。
羊嵩也是一樣,不過這個結果早在他的算計中。
南鄭失守,難道正丞相言復就沒錯嘛?只不過他不是首錯,佟衢大事化小,言復小事化了而已。
不過這次,自己的威望可是大受影響。
因爲原本就暗中存在的文武不和,今天之後只怕更嚴重了。
尤其是羊嵩的所有家眷,資產全在上庸,可以說沒有半點損失。現在王上又原諒了他。
而好多武將的家眷,資產,包括佟慶輝本人,以及言復的,都在南鄭,他們不但心疼家眷,還要心痛資產,而這些都和自己多少有關,
看來接下來半輩子,都很難過去這一關了。
所以其實這次談判,羊嵩是很想自己去的,怎麼說也是建立個功勳,給自己在將來博個前程,可是王上安排言復,自己也是毫無辦法。
看來,以後言復這個陰影,不但消解不去,反而會越來越大。
羊嵩和羊安同路回府,羊安道,“想不到兄長那裡也出了事兒,辛苦我運氣好,是佟衢那憨貨在鬧我,要是我起頭鬧事,麻煩就大了。”
羊嵩道,“以後你可多點心思吧,一個不注意,就被算計了,哥哥我精明瞭半世,不也被幾個女人耍了。對了,你等下去我那裡,多拿些金銀珠寶回去,替我給那些文官武將發發,給我掙個好兒。”
羊安點頭,不過這次在南鄭有了些許的損失,自然要從哥哥這裡找回來了。
第二天晚上,言復以使臣身份出現在定軍山關隘。
趙德昭命人帶他進來,見言復四十幾歲年紀,粗手大腳,相貌普通。不過一股內斂的書卷氣,倒還是很濃的。
“兩軍交戰之際,言丞相單身來見,膽識過人啊,不知道此來何意呢?”
言復苦笑道,“齊王殿下戰場上高歌猛進,我漢中招架不住,言某此次來,自然是求和的。”
“求和?”趙德昭一笑,“正如言丞相所說,我大宋軍現在高歌猛進,你漢中招架不住,從我的角度講,大可不必吧,我繼續一路向前殺就是了。”
言復一窘,心想這大宋之主好不厲害,自己一個客氣的開場白,就被他抓住把柄一頓懟。年紀輕輕,腦子可真是好使。
難怪這一兩年來火力全開,大肆佔據地盤,這一個豪氣,就不是一般人所具有的。
佟慶輝已經算是奇才。可是跟這年輕人比起來,只怕還是大大不如。
一瞬之間,言復居然有了良臣擇主而事的想法。
“劉大人說笑了,漢中能惹來大人的兵馬,自然是哪裡得罪了您,您請詳情告知,我漢中必然全心竭力解決。”
“呵呵!”趙德昭淡然一笑,“我的想法,自然就是儘早統一中華,言丞相若是不瞭解,我願意多說一點。”
言復臉色一僵,心想對待這類人精,最好就有話直說,多說無益,反而可能被他陷到話術裡。
“齊王殿下!南鄭多有財富,不過現在既然到了大人手裡,自然就是你的財富了,漢中不敢多想,不過家眷無辜,劉大人若是能夠開恩放回,我漢中願意出多南鄭財富的一倍,予以贖回。”
趙德昭聽了這話,心頭多少還是跳了一跳。
南鄭所繳獲的資產,大概在十幾萬金之巨,王子興發來的信息,小青的商盟親自來人在點查,結果數字可能還會更大。
如果佟慶輝願意拿幾十萬金來交換漢中衆文武的家眷的話,那可真不是一筆小財了。
“這個數字足以顯示漢中誠意了,我很高興。但是然後呢?就請我大宋軍撤軍?從此後兩家和睦?”
趙德昭搖了搖頭,“我倒不這麼想,要是我繼續一路攻打,佔了上庸的話,上庸的財富資產,只怕還是言丞相說的幾倍吧。”
言復臉上變色,“言某有一事不明,還請齊王殿下指教,那劉王上在豫州,只能保持現狀,多年不能存進,劉大人爲何不去攻打他,別和我說什麼皇族之情,我只是想不明白,漢中怎麼也比李成思強大吧。我漢中拼死抵抗的話。就算最終還是陷落,恐怕大人您的損失也不會小。”
“那時候我漢中軍不存了,蕭韃瀨卻直接面對劉大人了,蕭韃瀨那人,想必劉大人也知道的,豈能不趁大人立足未穩,又有損失的時候,佔個現成便宜。”
趙德昭點了點頭,“原來漢中方面是這麼想的,那也難怪。俗話說遠交近攻,大宋打漢中,可不算新鮮吧。而我和劉王上,也確實是同族同盟,至於蕭韃瀨,我倒也想好了對策,只不過現在不方便給你說。”
趙德昭把球又踢了回來,我打漢中當然有我的理由,只是沒法和你們說清楚就是了。
言復嘆了口氣,看來求和是不可能了,還是花錢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