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八、機會難得

若是一個美女,說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那其中勾引之意,就不用細想了。

若是一個男人,說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情,則十中有九,都是在騙人。

若是一個在歷史上留下極爲陰險痕跡的政客,哪怕他現在還只是十二歲的少年,卻仍然說出這樣的事情,那麼你就必須三思了。

“嘶!”

與趙構目光相對的時候,周銓微微吸了口氣。

他經歷的事情多了,早非初到大宋時那模樣,但當從趙構眼中看到那深黝的野心時,他還是忍不住吃驚了。

這小子……才十二歲吧,自個兒十二歲的時候還在做什麼?

趙佶本人不咋樣,但他生的兒子,都早慧。

趙構方纔的話語裡,隱隱透露出一絲意思,但又沒有明確說出,完全是給周銓自己猜。

只要周銓有所需要,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包括……當傀儡皇帝!

這當然只是口頭說說,若趙構真當上了皇帝,哪裡會甘心只當一個傀儡,他必然是要實權的。

但趙構又沒有明說自己想當皇帝,完全就是讓周銓自己去猜。

凝神想了一會兒,周銓決定,自己還是裝裝傻吧。雖然他很願意趙家內部出點問題,但現在麼,時機未到。

“若得九大王相助,自然萬事皆成……我想到新的賺錢門路,必然會請九大王一起!”

趙構神情又變得笑眯眯的,彷彿剛纔他流露出來的野心,完全是周銓自己一個人在瞎猜:“其實我已經有一個想法,便是鐵路之事!”

“哦?”

“令尊周侍郎爲京東西路常平使,正合修一條從徐州通往東京的鐵路,若真能如此,則運河運量可增近倍,利國利民之舉,構不敢落於人後!”

這廝一路上看地理書,又在徐州體驗到了鐵路,頓時明白鐵路對於大宋的意義。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或者經濟上,一條從政治中心開封通往重工業中心徐州的鐵路,都有極大的意義。

而且,他有把握說服父親趙佶,全力支持這條鐵路,哪怕爲此耽擱一兩年伐遼戰事,都在所不惜。

因爲此路得通,再想法子修一條通往西京洛陽的鐵路,大宋最精銳的西軍,便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從關西調到徐州,有此便利,何懼周銓會反?

趙構終究限於眼界見識,並不知道,此時大宋最精銳的西軍,實際上戰鬥力有限得緊。在他們的家鄉欺負欺負衰弱了的夏國還可,只要離了巢穴,無論是軍紀還是戰鬥力,都削弱得厲害。

他當然更不曾想過,鐵路有利於西軍去徐州,卻也有利於徐州這邊的軍力調往京師。

或許他也想到過,只不過對大宋極有信心,而這條鐵路對他個人帶來的利益,已經足以讓他冒任何險。

原本週銓就有修一條鐵路通往京師的計劃,只不過在受到趙佶猜忌之後,這一計劃就被無限擱置了,畢竟得不到大宋朝廷的支持,這條鐵路完全沒有希望。

趙構自己跳出來,倒是有意思。

“若九大王真能玉成此事,那麼倒是可以考慮投資建一條京徐鐵路……我會令人先預估造價,九大王要有心理準備,此條鐵路,費用絕不會低。”

那是自然的,此時人力雖然便宜,可是因爲沒有自動機械,所有的工程,幾乎全要靠人力來堆,哪怕周銓在徐州組建了一支近兩萬勞力的施工隊伍,真要修起來,也不知要花費多少。

莫說幾十萬貫,恐怕就連幾百萬貫錢也未必能完成整個工程,千萬貫級別的錢要拿出來,哪怕是分五到六年建成,周銓也會覺得吃力。

“故此,真要建這一條路,靠我個人都不成……”

“路債,修路債券。”趙構說道,眼睛裡亮閃閃的。

周銓一愣,然後不免好笑。

債券這玩意兒,其實是他首先提出來的,原本是要發行戰爭債券,準備謀劃攻伐日本,打開日本國門的事宜。

但是因爲金國、遼國和高麗人的迫不及待,現在日本已經陷入困境,而東海商會憑藉海軍的優勢,足以決定日本局面的走向,因此原本準備大規模發行的戰爭債券,只能被擱置起來了。

周銓倒是爲這筆債券想到了一個新的去處,只是沒想到,他這邊還沒有提出來,趙構這裡就提到要用債券的方式修建鐵路。

當真以爲債券是那麼好玩的玩意兒麼,若不小心玩脫了,特別是鐵路債券,有可能引發滅國之亂的!

不過周銓並不想提醒趙構。

“九大王說的是,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若是真能以發行鐵路債券之法募集資金,此事易耳,最多籌備一年,便可推動此事,而且……”

周銓說到這,略一猶豫,最終還是嚥了回去。債券這玩意,再往下玩一步,就可以變成高息集資的把戲了,真提出這等方法,損失最大的還是平民百姓。

他卻沒有注意到,趙構的眼中,已經閃動着黃燦燦的光澤。

“債券之事,還是制置當年提出的,我有所得,也不過是拾制置牙慧,居不得功。”趙構掩飾住自己眼中的貪婪,定了定神:“既然制置也有此心,回京之後,我便推動此事……現在還是將父皇委派的事情先辦好來。”

趙佶這一次算是捨得,給了周銓一個東海縣侯的爵位之外,另外,將濟州許爲私邑,也就是說,承認周銓實際擁有濟州島。

而且,還賞周銓錢若干、絹若干一大堆東西,這些東西不值幾個錢,關鍵是顯示他對周銓的重視。

除此之外,周母也有誥命,就連師師小娘子,也得了許多賞賜。

這些都是虛頭,安撫之意很明顯,讓周銓有些意外的是,在敕文之中,專門提到,若能光復燕雲,則必不吝開國郡王之賞。

說白了,就是畫一個餅,只要周銓繼續爲大宋效力,等收復燕雲之後,給他個濟州郡王之類的爵號。

在趙佶看來,這是自己的恩典,可對周銓來說,有什麼意義?

濟州是他設計自己奪來的,哪裡需要別人再封賞,而且區區一個濟州郡王,哪裡比得上東海王?

因此周銓除了笑話趙佶小器之外,對此並無太多別樣反應。

他沒有感激涕零的反應,看到趙構眼中,趙構不但不以爲意,反而隱隱有些輕鬆的感覺。

周銓越是不滿,那麼他心底那秘密的渴望,也就越有實現的可能。

一番冗長的儀式之後,總算了結,趙構還裝作不經意地模樣,對周銓笑道:“父皇原是想要大加封賞的,以縣侯之功,如今便封郡王也足以。但礙於祖先舊制,不好太過,還請制置稍安——其實以小王之意,這祖宗之制,當變之時,也該變變。”

“九大王說的是,不過臣有縣侯之爵,也已經心滿意足了,畢竟臣年紀還不長,有的是時間去博取更大功勞。”周銓同樣笑眯眯地迴應。

倆人都知道,對方絕不是傻瓜,對方的每一句話裡,都藏着深意,但偏偏兩人都有所顧忌,不能將話挑明白說。

以周銓的性子,這樣說話讓他覺得非常累,可趙構卻是樂此不疲。眼見他還有心思要說,周銓便岔開來:“九大王來到海州,鹽場是要去看看的,如今海州之鹽田,產鹽之多,鹽質之美,甲於大宋,便是曾經盛行河北的遼鹽,也爭不過海州鹽了呢。當初榷城盟約之時,臣提議許兩國食鹽自由流通,還有人罵臣是誤國,現在總算沒有人罵了。”

“東海侯何必和庸碌小人一般見識,彼輩所見,不過十日,東海侯所見,乃是百年大計!”趙構又是一句不要錢的恭維話拋了來。

他也知道周銓的意思,因此沒有再提什麼正事。

這廝年紀雖輕,不但有野心,而且還能沉得住氣,城府極深,讓周銓心裡竟然隱隱生出一絲忌憚來。

能讓周銓忌憚的人不多,遼國的耶律大石算一個,金國的兀朮敢以幼衝之齡,私下跑到濟州島來,後來得知此事,周銓將他也算作一個。宋國之內,蔡京是周銓甚爲忌憚之人,這老奸行一步看三步,若不是用巨大的利益將他捆住,周銓懷疑他將是自己的絕大敵人。秦檜如今還只是一般,雖然周銓心裡提防他,卻並不忌憚。但這個趙構,卻讓周銓感到了忌憚,其實直到現在,趙構也沒有露出什麼鋒芒。

對周銓的安排,趙構沒有表示異議,當日他休息了一天,次日就開始興致勃勃地逛起海州來。

從鹽田到船場,還有海州的鐘表作坊,趙構都一一逛了過來,看得仔細,同樣問得也仔細。特別是那些士大夫官僚們不屑去關注的一些問題,他不但關注了,而且這小子目光敏銳,問的一些問題,往往都直指關鍵。

周銓應付了他兩天,這小子也沉得住氣,始終沒有提及自己的真實目的,待到了第三日周銓藉口日本那邊有軍情傳來,他要出海前去日本,此時趙構才露出一絲焦急之色。

他出宮一趟不容易,若不能與周銓達成聯盟,至少是莫種默契,再想要找這種機會,那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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