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蛇突然死去,皇普燕大驚不已,忙奔過去將花蛇扔到一邊,忽然心有所悟,袁剛正中了“幽魂黑羽”,乃是天下第一劇毒之針,袁剛正的血液之中也沾染了劇毒,花蛇添了袁剛正的血液,自然如中毒一般,不死纔怪。
皇普燕想到袁剛正身上的毒素如此的厲害,自己昨晚不知沾了多少,莫不會中毒吧?皇普燕忙伸出雙手觀看一番,此一看大驚不已,只見自己的雙手隱隱的發黑,自己果然沾染了袁剛正身上的劇毒。想想那花蛇頃刻斃命,頓時心驚肉跳起來,看着袁剛正說道:“袁宮主,你快些醒來吧,我若是死去,恐怕再也沒有人救你了。”
回頭見那花蛇的腦袋已經變的烏黑,十分的難看,皇普燕委屈的想掉下淚來,自語道:“我死後也不會變成那樣吧,那樣也太難看了些。”
忽然想起袁剛正需要吃東西,眼前這花蛇豈不是一頓肉餐?只是花蛇中了“幽魂黑羽”的毒素,不知蛇肉有沒有問題?轉念一想,袁剛正中了“幽魂黑羽”尚且能活到現在,吃些蛇肉恐怕也無大礙。
皇普燕看着那花蛇雖然心中十分的噁心,但是到現在也顧不上許多了,找到一塊尖石將花蛇之頭砍了下來,那花蛇的鮮血之冒。皇普燕忽然想起袁剛正失血過多,這花蛇之血豈不是正好相補?想到這裡忙將花蛇拿起來,掰開袁剛正的嘴脣,將蛇血放進了袁剛中口中。
蛇血放完,皇普燕將花蛇扔到一邊,擦拭了袁剛正嘴角的蛇血,回頭見自己昨晚升的火堆還有些餘火,忙又找了些乾柴火,將花蛇放在火堆上烤了起來,不一時只覺一股肉香飄來,皇普燕聞之卻毫無食慾,心中忍不住的作嘔。
見花蛇肉烤熟了,皇普燕用尖石將蛇肉分開,拿了一塊來到袁剛正嘴邊,袁剛正嘴脣緊繃,哪裡能吃的進蛇肉?皇普燕心一橫,忍住眼中的眼淚,將蛇肉放進自己嘴裡嚼了起來,將蛇肉嚼的稀爛,掰開袁剛正的嘴,將肉麼送了進去,但肉麼畢竟不是流食,袁剛正咽不下去,皇普燕急的眼淚掉了下來。
皇普燕試了幾次,袁剛正則滴食未進。皇普燕心道:“若袁宮主吃不到肚裡東西,就算身上的毒素解了,恐怕也會被活活的餓死。”
皇普燕看着袁剛正,自語道:“本姑娘一定要救活你,絕不會讓你死去的。”說完咬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一滴一滴的遞進袁剛正的口中。
滴了半個時辰,皇普燕只覺頭暈目眩,幾欲摔倒,方纔停住。皇普燕知道自己頭暈是失血過多的原因,心想爲了救袁宮主,自己先要活下去,心一橫,拿起烤熟的蛇肉大吃了起來。
那花蛇甚大,皇普燕吃一塊就飽了,沒過一兩個時辰,皇普燕便咬破手指滴血給袁剛正喝。十幾時辰過後,袁剛正面色已經好轉,而此時的皇普燕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拿起最後一塊蛇肉吃了進去,回頭對袁剛正說道:“袁宮主,你若再不醒的話,本姑娘實在是沒有力氣再救你了。”
忽然只見天空中黑雲密佈,不一時便下起大雨來。袁剛正、皇普燕身在谷底,哪裡有什麼躲雨的地方?皇普燕用身體擋住了袁剛正的臉面,誰知那雨下了一兩個時辰仍無停下的跡象,皇普燕只覺着意識越來越模糊,一會便暈了過去。
當皇普燕再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回頭發現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外衣,忙爬了起來。扭頭見袁剛正正睜着眼看着自己,頓時高興起來,說道:“袁宮主,你可醒了。”
袁剛正面色蒼白,小聲說道:“多謝皇普姑娘的救命之恩。”
皇普燕笑道:“謝我幹什麼,都是因爲你的命大,中了“幽魂黑羽”還死不了。”
皇普燕忽然想起自己外衣、內衣都用了去,上身只穿着一件胸衣,低頭見自己雖然披着袁剛正的外衣,但是胸衣卻露了出來,臉色頓時變的緋紅,忙用外衣遮住。
袁剛正看在眼裡,說道:“讓皇普姑娘受委屈了,袁某本想將外衣穿到皇普姑娘身上,無奈雙腿疼痛難捱,實在是沒有力氣。”
皇普燕聞言臉色更紅了,吞吞吐吐說道:“你……都……都看到了?”說完將頭歪到一邊。
袁剛正道:“袁某絕無意冒犯皇普姑娘,今日醒來見皇普姑娘穿着十分奇怪,袁某便脫了外衣替皇普姑娘披上了,後來皇普姑娘的所作所爲,袁某已經十分的清楚了。”
皇普燕羞澀的說道:“你都清楚什麼了?”
袁剛正道:“前邊不遠還有衣服燒燬的殘跡,想必是皇普姑娘爲了取火用了外衣,袁某腿上纏着皇普姑娘的內衣,皇普姑娘爲了救袁某真是費勁了心思,袁某無以報答。”
皇普燕扭過頭來,說道:“誰讓你報答了,只要你快些好起來就行了。”
昨晚經過一夜的雨淋,兩人上下仍十分的溼透,皇普燕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顯出婀娜多姿的身材來,袁剛正閉上眼睛不敢再看,口中說道:“如今天氣晴朗了,皇普姑娘能否再找些乾柴來,點了火好將身上的衣服曬乾。”
皇普燕面露難色,說道:“這一夜大雨下的,那還有什麼乾的柴火,等太陽光足些,本姑娘先找些柴火曬一下,等着晚上了取暖,要不然真要凍死在這鬼地方了。”
回頭看着袁剛正的雙腿,說道:“你的腿感覺怎麼樣了?”
袁剛正道:“不礙事了。”
皇普燕道:“真的不礙事了麼?”說完走過去,蹲下身來觀看袁剛正的斷腿,但見小腿斷裂之處已經變得血肉模糊,說道:“腿都成這樣了,這還叫不礙事麼?”
袁剛正苦笑道:“想必是昨晚經過一夜雨水的浸泡,血肉有點壞了。”
皇普燕急道:“這可如何是好啊,這山谷之中荒無人煙的,有沒有醫藥,可怎麼醫治啊?”
袁剛正道:“袁某的大師哥屠城公酷愛醫學,袁某也曾與大師哥學過幾招,一會請皇普姑娘按照袁某的吩咐做,不然袁某這雙腿真的要廢了。”
皇普燕點點頭,說道:“請袁宮主儘管吩咐,我一定照辦的,袁宮主先休息一會,我去找些柴火來。”說完轉身離去。
不一會皇普燕抱着一堆柴火回來,只聽袁剛正道:“請皇普姑娘把火架起來吧。”
皇普燕將火升起來,袁剛正道:“暖和多了。”皇普燕沒有答話,看着袁剛正,等着袁剛正吩咐治療斷腿。
只聽袁剛正道:“請皇普姑娘將袁某腿上的紗布揭下來吧。”
皇普燕看了袁剛正的小腿,只見那紗布已經粘到血肉裡面,若要是揭下來,不知要受多大的疼痛。袁剛正知道皇普燕的心思,說道:“若此時不將紗布揭下來,等着紗布和血肉長在了一起,恐怕袁某的腿真的就要廢了,皇普姑娘莫再猶豫了,快些動手吧。”
皇普燕蹲下身子來,慢慢的揭開繞在袁剛正腿上的紗布,只見袁剛正小腿之處的肉已經發爛,皇普燕看了袁剛正一眼,只見袁剛正額頭都是都是豆粒般大的汗珠,對着皇普燕笑了一聲,口中說道:“不礙事的。”
皇普燕見袁剛正疼成如此模樣,口中尚且說出硬話來,說道:“都疼成這樣了,還說不礙事。”
袁剛正苦笑道:“更疼的還在後面,袁某腿上的肉已經爛了,要不得了。”
皇普燕聞言一驚,說道:“什麼肉要不得了?”
袁剛正道:“袁某是說小腿之上的一圈爛肉,請皇普姑娘替袁某割了去吧。”說完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匕首來,遞給了皇普燕。
皇普燕卻不敢接過匕首,袁剛正道:“將這匕首在火上燒烤一番,將腿上的爛肉割了去。”
皇普燕不敢相信袁剛正的話,說道:“將身上的肉活活割下來,這種疼痛怎麼能忍受的了,我做不到。”
袁剛正道:“現在疼,總比以後沒了雙腿好,請皇普姑娘動手吧。”
皇普燕看着那把匕首,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將匕首在火上烤了,看着袁剛正的斷腿,遲遲不敢動手。
袁剛正道:“請快些動手,袁某的腿在晚一步,恐怕真的要廢了。”
皇普燕看了袁剛正一眼,說道:“你要忍住疼啊。”說完刀慢慢割下了去,將袁剛正腿上的一條快爛肉割了下來,回頭見袁剛正面色蒼白,嘴脣緊繃,皇普燕忍不住的掉下眼淚來。
十來刀下去,袁剛正斷腿之處的爛肉都被割了去,回頭見袁剛正睜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皇普燕大吃一驚,忙跑過去晃動袁剛正的腦袋,袁剛正啊的一聲,說道:“皇普姑娘別晃了,袁某沒有被疼死,倒要被你晃死了。”
皇普燕聞言破涕而笑,說道:“你睜着大眼一動不動,嚇死本姑娘了。”
袁剛正掙扎着要起來,皇普燕忙將袁剛正扶起來。只見袁剛正彎下腰去,雙手撫摸着自己小腿斷裂之處,說道:“骨頭都摔碎了,看來接成原樣十分的困難,但是就算接上了,袁某也要成了瘸子了。”
只見袁剛正在自己斷腿之處擺弄了一會,回頭對皇普燕道:“請皇普姑娘從火堆中拿出一根未燒完的柴火來。”
皇普燕不知袁剛正要做什麼,依言做了。忽然皇普燕大驚不已,只見袁剛正接過柴火,將燒熟一頭放在自己的斷腿之處,發出呲呲的肉焦味。皇普燕一把奔過去,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如此的作踐自己。”
袁剛正將柴火拿開,又把另一條斷腿燙了,將柴火扔到一邊,回頭對皇普燕說道:“若不將這傷口燙了,恐怕過不了幾天又要被感染了,到時還要麻煩皇普姑娘割袁某的爛肉,袁某的腿上本來就沒有多少肉,若是盡被割了去,還不如直接將這腿砍了去。”
說完又吩咐皇普燕那些燒焦的木灰附在了傷口之處,用剛纔揭下來的紗布纏繞了,又令皇普燕找來了幾支木棍,將自己的小腿固定中,割些樹皮死死的纏住,做完一切,擡頭見皇普燕已是滿眼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