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汴梁城,對於种師中來說,便是暢快!
內城城門就在面前,操炮手開始擺弄着大炮。鄭智也有幾分閒心左右去看,身後衆人,大多喜笑顏開,种師中笑得最暢快,吳用笑得最開心。
鄭智也隨着大笑幾聲,卻是又止住了笑意,長嘆一聲開口說道:“從此天下之大,皆是我等之敵!”
這句話語說的便是鄭智從今天之後要面對的局面,北有女真大患,讓鄭智不得輕易縱馬南下幾千裡。南方還有幾千裡大宋,又讓鄭智不得安穩決戰女真。
這大宋朝,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又是何其的成功。只要皇家趙姓子孫沒有死絕,大旗一舉,便還有大宋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國策,並非真的就一無是處,至少對趙家而言,便是極爲有利的。天下世家大族,到得國破家亡之時,依舊還是這趙家最大的助力。
宋亡,自盡殉國的讀書人,成道:“射死他!”
軍令一出,身後軍漢皆是拉弓搭箭,弓弩嗡嗡,便再也容不得老頭再多說,身上已然插滿了羽箭,四腳朝天倒地而去。
鄭智勒住馬匹,眼神凌厲往左右宅子掃視而去,便是看看這個老頭到底是哪個宅子裡出來的。
卻是鄭智掃視一圈,路邊一處宅子門前跪着一個人,已然伏在地上,口中大喊:“恭迎燕王殿下入城!”
有硬骨頭的,便也有軟骨頭的。這世道便是如此。
鄭智也當作沒有聽見,眼神依舊在尋找,當看得一處宅子門口聚了十幾個人,人人面色皆是悲傷,也有人義憤填膺要上前理論,更有人拼命拉住那義憤填膺之人。
鄭智的目標便也找到了,伸手往那宅子一指,口中說道:“抄家,滅族!”
“駕!!”楊再興二話不說,打馬出隊,身後跟着兩百多號親兵,直衝那宅子而去。
門口十幾個人,立馬都倒在血泊之中。鐵甲虎狼,涌入宅內,抄家滅族,便也是一件旁人不願目睹的殘忍事情。
鄭智頭也不回,打馬繼續沿着大道往前,皇城慢慢出現在視野之中。城門已然洞開,便是劉延慶入皇城也是這條路,劉延慶進去之後,這個大門便也就沒有再關上了。
鄭智擡頭看着這座皇城,巍峨雄偉,東華門三個大字於上,紅牆綠瓦,宮門上的銅鉚釘被擦拭的格外光亮。
東華門進去便是整個城池中軸線上的五座大殿,皇宮的正門並不在此,而是在南邊的大慶門,左掖門,右掖門。卻是從北而來,東華門最近。皇宮也是一座坐北朝南的建築羣。
東華門外,從來都是文人士子鯉魚躍龍門之處,今日卻城了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軍漢進出之門。
吳用第一次到得這裡,年輕的時候,這裡便是吳用做夢都想來的地方。而今來了,吳用一臉好奇不斷打量着這座城門,甚至眼中都滲出了淚水。這裡也曾經是吳用人生意義的所在地。
奈何吳用沒有那番才學,考不得舉人,中不了進士。
鄭智回頭看了看吳用好奇的模樣,笑了笑道:“學究,到得東華門,如何能不賦詩一首?某看這天下百萬士子,及得上學究的,沒有幾個人。”
吳用聞言一笑,似乎真有幾番與天下文人比高低的氣勢,也不推脫,開口便道:“殿下,學生便在這東華門外作一曲。”
“好!學究請!”鄭智當真也是第一次聽得吳用要作詞,按捺了一下想快速進入皇宮的心情,駐馬等候。
鄭智本以爲吳用要想上一會,不想吳用直接開口說道:“
萬馬踏足臨汴,鋒芒破空沉鳴。
鐵甲卷塵雲蔽日,怒蹄狂舞螭龍奔,橫戟天亦驚。
城聳誰言勝敗,波平飛渡華京。
不愧燕王虎狼士,敢輕千年嬴氏秦,控弦誰與爭!”
一曲而罷,便看吳用飛快掏出紙筆自己記錄,便也是怕此時有感而發,晚些時候給忘記了。
鄭智聞言大笑,這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卻是當真有一番氣勢,這詞牌鄭智聽得也有些耳熟,開口笑問:“學究,詞牌可是《破陣子w?”
吳用擡頭答道:“便是《破陣子w,就取個《縱馬踏汴京w的名字,《破陣子縱馬踏汴京w。”
鄭智聞言帶大笑:“好,《縱馬踏汴京w甚好,鐵甲卷塵雲蔽日,怒蹄狂舞螭龍奔,橫戟天亦驚!極好,今夜就讓宮內的侍女來唱。唱給將士們聽聽。”
吳用聞言連連點頭,自己也覺得挺滿意這首詞,手中還在奮筆疾書。
鄭智已然打馬起步,口中卻是又笑道:“學究才學不錯啊,怎麼就沒有考得個功名呢?”
鄭智自然是調笑,吳用擡頭也是尷尬一笑道:“學生以爲此詞幾句之中,敢輕千年嬴氏秦爲最佳!”
鄭智聞言淺笑,知道這是個馬屁,卻是覺得還挺受用的。
從東華門而入,走得不遠轉彎之後,便是巨大的廣場。此時廣場之上,跪滿一地的護衛與太監,也有零星的女子。
武松打馬來迎,行禮稟道:“殿下,宮內的人都搜出來了,都在這裡。只是後宮末將不敢擅入,已經讓弟兄們圍起來了。只待得殿下來定奪。那官家卻是不見了人影,也不知是不是在後宮之中。”
鄭智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便一起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