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爲什麼?”封雲飛不清楚,發出疑問。
“有一種病,叫做敗血症,柑橘和豆芽能夠很好的解決這兩個問題,所以記住,遠洋航行,一定要帶上這兩個東西,尤其是豆子,更方便攜帶!”
“原來如此……”
再問下去只能暴露無知,所以封雲飛很自覺地選擇閉嘴。
一路航向東偏北,漸漸地遠離海岸線。
四艘海船編隊航行,在海上只不過是個小船隊,他們在戰船裡邊算上個大的,但是對比海上的貿易船隻,也顯不出來體形的優勢。尤其面對那些,又當商人又當海盜的船隊。
大海開始顯現出他的廣博,一片汪洋,浩浩蕩蕩不見邊際,身後是斜陽的餘暉,只有親身體會,才能感受到海洋的廣闊壯麗。
一晝夜的航行,幾乎沒有大風浪。
第二天一早,樑範剛起來,上到甲板上,就不由一怔。
“這麼快就到東瀛了?”
他趕緊回艙看看航圖,仔細的對照下,發現,特麼的,原來是航線偏了。
“嚮導呢,嚮導在何處?”
“在吃早飯,馬上過來。”
嚮導是個常年跑東瀛做銀器生意的老船幫,他仔細瞅瞅航圖,又看看遠處土地的形狀,最後嘆息一聲。
“怕是到了豐島,往南偏移約有五百多裡。”
豐島樑範知道,那是東瀛本土以南的一片羣島,和設定的長崎差不少。看來船員對六分儀的掌握還是需要加強,不過這也是領頭泉州號的問題。差一百里也能接受,怎麼就直接開到豐島。
泉州號似乎意識到問題所在,趕緊打旗語,請示如何。
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饋,便有不速之客過來。
隨着瞭望塔上一聲招呼,幾人向南望去,果不其然,剛剛出現數艘大船,體型比他們還要誇張,不過速度慢。
但是,大船正在不斷放着小船,小船都是疾馳的箭一般。
徐柏鬆看着那些小船,突然意識到什麼,“他們,這是要搶劫?”
老船工們咧着嘴笑道,“是啊,可惜,他們找錯了對象,咱們可不是肥雞,這幫人願意來送死,那也沒有辦法!”
樑範很快做出決斷,管它是哪裡人,先幹一炮再說。拳頭硬纔是硬道理!
看着一堆小舢板衝過來,封雲飛也是不住的咧嘴,“咱們要拿下他們麼?”
“沒有那個必要,誰知道做什麼生意的,給他們個警告就是!”
炮門嘩啦啦的打開,露出幾個黑洞洞的炮口,划來的小船們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依舊在興高采烈的靠近當中。
轟!
第一聲炮響發出的瞬間,小船們楞了一下。
轟轟轟!!!
連續幾聲,小船們才意識到面前大傢伙多麼可怕。紛紛掉轉船頭,向來的方向駛去。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
兔子沒打到,遇上大老虎。
眼前這奇怪的船隻雖然看上去吸引人,但是架不住是如此可怕的存在。炮彈落水掀起的巨大水花,說明它的恐怖,砸到他們的大船,也是一個大窟窿。
看着狼狽逃竄的小船,封雲飛眼裡盡是嘲笑,“果然是欺軟怕硬的貨色,也就是咱們火炮厲害,不然,這會說不定成了階下囚。”
樑範問嚮導,“東瀛航線上一直是這樣做買賣麼?”
“那倒不是,常年跑的船隊,彼此熟悉,這是看着咱們的船陌生,想上來沾點便宜。”
“咱們的大宋的買賣人這麼幹麼?”
“極少,大宋除海匪會這般,買賣人沒有如此做生意。”
樑範想了想,“還是太仁慈啊……”
話一出口,無論是嚮導還是封雲飛和徐柏鬆,都是一臉黑線。
“該出手時就出手,不然就剩吃虧的主,咱們越是正人君子,他們越來勁,好好的教訓幾次,看看誰還打大宋船隻的主意!”
正在說話間,又是一艘小船駛過來。
泉州號並沒有讓他們靠近,一番交涉之後,泉州號上下來兩個人,隨着小船一起向臨安號過來。
待到幾人登船,樑範才發現,是兩男兩女。
男的一看就是東瀛人,小矮個,羅圈腿。至於女子,像是宋人多些。
東瀛人當中一個想必是通譯,上來就彎腰成九十度,“尊敬的大宋官人,小人不知是您駕到,多有冒犯,這二位是鄙主人獻上的兩名女奴,還望官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這還了得,樑範當即火冒三丈,敢拿我大宋女子做人情!
他面若寒霜的道,“這是宋人?”
“是……不……不是,是從小生活在宋國的東瀛女子,父親或許是宋人,但母親都是東瀛女子……大多在宋境養大,再帶回去……”
“果真如此?”樑範心中有疑問,“你二人擡起頭來。”他仔細的看了看,面貌卻是有細微差別。
“你們是宋人還是東瀛人?”
“奴是大宋長大,一直當作自己是宋人,可是,官費不給戶籍,只能回鄉……”
原來如此,樑範釋然,還是東瀛渡種計劃的結果。有的人帶着身孕回去,有的則是直接生下來。
若是男兒,多半回東瀛,若是女子,繼續渡種計劃,或者學成一身宋人的風俗習慣再回去。不管是嫁人還是做侍女,都能去個好人家,這算是大宋的文化優勢吧。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似乎是看出來樑範不打算留着,封雲飛悄摸的湊上來,“先生,她們做侍女,比我大宋的女子要強上不少,您先留着吧。”
既然是白撿的便宜,他也就沒有過多心理負擔。
反正本來也沒打算幹掉他們,眼下做個順水人情就是。
……
樑範走後沒多久,沈蟄便清醒過來,一身傷痕看似可怕,其實大都是皮外傷,只有小腹上的刀傷,着實有些重。
樑範臨走前,將僅剩的幾粒頭孢交給沈蟄貼身侍女,若發燒,體溫降不下來就喂沈蟄吃掉。
醒過來的沈蟄冷靜的可怕,既不哭,也不鬧,愣愣望着房頂,把侍女嚇壞,無論說什麼,沈蟄就是一言不發,只在提起樑範時眼神纔有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