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大大超出他能接受的程度,不敢要,不敢要!
五十貫到手,那是意外之財,五千貫的話,估計他爹知道以後,第一個錘死的是他。
饒是蘇秀出身富裕之家,也被驚到了,忙不迭點頭,隨即改成搖頭。
算起來,五千貫夠他揮霍數年,雖然大發橫財,但是太過危險。
簪花樓的頭牌毓秀一夜的纏頭也不過一百貫,儘管他早想去見識一番,現在也只有嚥下去口水。
“五……五十貫就好……”
看着手足無措的蘇秀,樑範微不可察的搖搖頭,從身上摸出一張交子,疊好放在蘇秀手中,隨後拍拍他肩膀便走了。
待樑範走遠,蘇秀打開手中交子一看,差點氣炸肺。
面額只有五貫???
不是說五千貫???
哪怕是打個一折,也要五十貫啊!
說了半天好聽的,最後是五貫?
比預想的還要少個零,絕對是被他忽悠的傻了,怎麼想都不應該只有這麼一點!
再轉身一看,樑範早沒了蹤跡。
不能忍,當然不能忍,“你……”想破口大罵,剛開口,遠處走來一隊巡街兵丁。
“算你走運!”蘇秀只好灰溜溜跑了。
再見蘇朧月,心中有種淡淡的錯覺,恍惚間,樑範覺得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
可是,明明她纔是最後認識的女人……
應當是公孫璃茉那裡突然有了風聲,纔有的感覺吧。
“你……不該對奴說些什麼嘛……”蘇朧月小聲嘀咕着,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到。
樑範嘆口氣,“我也想不到,有天會發展成這般,若是沈蜇家境圓滿,或許我能和她說些拒絕。若是公孫璃茉家中沒有前來,或許我也能說……但是,時至今日,任何一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
蘇朧月眨巴着眼睛,“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娶了哪個,都對不起另外兩個……”
蘇朧月依舊想不通,“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都娶了?”
“嗯???”
“一妻兩妾原是尋常啊。”
是了,樑範一直用一個後世的原則要求自己,以至於,他從來不敢想三個人的共存。
“您要考慮的,無非是誰來當正妻,我認識您晚,也沒有二位姐姐和幫助的您多。所以……從來沒有要爭正位的念頭,只希望,你不會不要我……”
是這樣的麼……
樑範突然醒悟過來,既然允許多娶幾個,那就一起娶回家得了,只是,其中會否有限制?
“若是三個都做平妻……”樑範有了想法,自己在心裡嘀咕。
“你放心吧,一定會有安排,而且,是最好的安排。”
打定主意,剩下的事情就順其自然,被公孫璃茉撩撥的厲害,恰好在蘇朧月身上排解一番。
聽到樑範的承諾,蘇朧月也是全身心的伺候,兩人更是比原來更加和諧,心靈上的距離更加接近了些。
想通關節,樑範滿懷欣喜的去找陸游,不料卻被一盆涼水潑了下來。
“三個平妻?你以爲自己是誰,眼下是別想,若是在西夏作戰當中,爵位和官位能更近一步,或許還有可能。”
一句話說的樑範沒了脾氣,是啊,想要有更好的待遇,需要自己用足夠的努力去匹配。
……
崇政殿。
“魏卿,你有事情?”
難得看見給事中,同時掛名禮部尚書的魏杞出來上奏章。
“真臘國遣使朝貢,獻上寶象一頭。懇請聖上能將廣南路最南端賜予他們。”魏杞緩緩說道。
“嗯,寶象收了便是……什麼?”趙昚本來說按例賞賜也就是了,但聽到後面一句話,突然間十分吃驚,以爲自己聽錯。
如今大宋兵強馬壯,還有想來佔便宜的?
“政事堂何意?”趙昚轉而平靜地坐下問道。
“湖廣開發數十年,西夏邊境烽煙再起,北邊金國雖是有可能爆發。真臘邊境不能再起戰火。廣南路,瘴癘之地,算來只是大宋羈縻州。西南蠻夷三百萬,從不繳納賦稅於朝廷,能夠賜予真臘,換來邊境安寧,也是不錯。不過,事關國土,政事堂讓真臘使者來臨安,懇求聖上。”辛次膺說出了政事堂的看法。
事實上,廣南路尤其是極南之地,一直不在大宋的掌控之內。
“真臘國一邊與占城搶奪土地,又打主意在我大宋頭上,他們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麼?”
趙昚上一次聽見真臘這個名字,還是占城糧食到臨安時候,提到過兩國的戰爭,當時大宋艦隊準備給真臘個教訓。不過因爲他們給大宋上表稱臣,並且有供奉呈上,就沒有動作。
如今可好,竟然至極把主意打到大宋的領土上。
“說吧,真臘邊境怎麼不寧?莫非是他們是下一個金國?還是西夏?政事堂什麼時候對小國也小心翼翼?”趙昚忍住滿腔怒火問道。
“陛下恕罪,政事堂也是爲全盤計劃。廣南乃蠻荒瘴癘之地,如若出兵,傷亡必多。太祖皇帝開始,就不勞師遠征。沒有賦稅,徒耗軍餉糧草,幾乎沒有價值。”辛次膺在爲政事堂辯解。
“占城的糧食已經說明,廣南路並非如同我們想的那樣,而是充滿機會,爲何想要放棄?”
“真臘近幾年起事,國內二十萬象軍,以各種藉口寇掠邊境,擄掠邊民。而廣南路西南,自從當年儂賊之事以後,一直處於羈糜狀態。當地的首領表面上臣服於大宋,其實和真臘更爲接近……廣南路曾經嘗試追擊,但是因爲瘴癘而損失太多時,卻是放棄了。”辛次膺說道。
“瘴癘就這般厲害?那真臘人怎麼不瘴癘?”趙昚十分不滿,既然真臘人能解決問題,就說明不是無解的難題,不過是一套套堂而皇之的理由。
“瘴癘防不勝防,不過倒也並不是無藥可治。一種是薏仁,久服之後,可闢瘴。還有是檳榔子,亦可勝瘴。其餘雄黃、蒼朮之類,時常拿來燒了薰,亦可以除瘴。不過,火器監學院據說已經有了新藥,但是沒有大規模嘗試。”辛次膺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