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日便是打殺了你,臨安府也得叫一聲好。”
“好大口氣,不怕閃了你舌頭,有本事你給俺等着!”
惡漢叫囂一聲,扒開圍觀人羣,消失不見。
陸游和辛次膺站好,拱手道,“王……王小官人好……”
“哈哈,某便是那王小官人……”
城外一遇後,朝堂上終於見識趙瑗真正身份,兩人感嘆不已,原來風度翩翩的郎君,竟然是大宋唯一皇子。
“王……官人,您也是來看比賽?”
“聽侍者說的有意思,我來看看,不曾想竟是這般熱鬧。”
辛次膺衝着邊上幾人喝倒,“人多手雜,怎生如此疏忽,萬一傷到王官人,死不足惜!”
幾人還不待說什麼,趙瑗搶過話頭,“我讓他們離得遠些,不然無法接觸別人,誰知冠軍聯賽竟然火爆至於斯。”
見如此,辛次膺也不好說什麼,狠狠瞪了幾人一眼。
“王官人,我與辛公有包廂票,若不嫌棄,不如同去?”陸游很是時機開口。
“陸官人邀請,自是要去得。”
幾人一起,繼續穿越人海向前,這會人更多,與其說是進賽場,不如說是看人流。
……
“合同可曾簽了?”
“簽了,按您說的,五份。”
“上品白蘭香可曾給?”
“給了,已然裝在車上!”
“草紙曾拿?”
“哎呀,忘了,我趕緊去拿!”
此類對話不斷上演,直把趙瑗、辛次膺、陸游弄得一臉懵逼。樑範又搞出來些什麼東西。
陸游抓住一箇中年人,“敢問,閣下這是?”
“官人您是沒看號外吧,就是大宋足球日報號外版。”
陸游搖搖頭。
“白蘭醉作坊又出新酒,喚作上品白蘭香,乖乖,還不售賣,而是賣草紙贈酒。”
“草紙是何物?”
“據說是用來擦東西。”
中年人說的直白,一看便是官家之類人物。
“這草紙有何好處?”
“那就不知,眼下人們是奔着上品白蘭香來,那紙,不過是添頭而已。”
另外一人答道,“你連草紙何用都不知曉,還如此上勁。我來告訴你,這草紙啊,是用來擦拭,代替帕巾,所以,也可用來擦腚,柔軟舒適,很是得家中女子們喜歡。此外,草紙上添加香料,聞起來沁人心脾,也就是貴人們用,放我來,好生放在櫃子裡薰香!”
“還有這等事,我原以爲,草紙就是破爛玩意,酒作坊賣不出去纔算做添頭。”
“你家官人可不傻,他豈會幹那等事?這裡邊可有大學問……”
沈家作坊的草紙,竹子爲材,畢竟草紙要求要簡單,少上不少工序,厚度更薄,成本低。
儘管如此,樑範還是先定上高價,賺他一波富人利潤,等到別家開始仿造時,價格下挫,再降價便是。
一包一百張半尺見方,一貫十包,一千包算作一份,便是最小年度起訂量,每份合同附贈兩瓶上品百里香。
錢要一次交清,酒也是一次領走,但紙是每月供給。
“好計謀!”趙瑗感嘆一聲。
“此子越來越有奸商模樣,待我去訓誡!”辛次膺道。
“辛公,奸商可算不上,範小子主要掙富人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者,您看看這東西,怎會不值?”
陸游身前是擺着整齊的上品十里香,隨手拿起個,仔細看着。辛次膺一搭手,頓時覺得不一般。
“這酒竟有盒子?”再一查看,竟是名貴木料製成,表面活靈活靈活現的白蘭花浮雕,便是出自明家之手。只怕西城賽魯班家賣的首飾盒子也不過如此,要知道,那一首飾盒子,都要十貫八貫。
“太過奢靡!”辛次膺恨鐵不成鋼。
趙瑗並不做聲,好奇的打開木盒,只見底座上嵌着一罈酒,還有一明晃晃的酒杯。
“水晶杯!”
“影青瓷!”
這下陸游和辛次膺同時感嘆。
趙瑗看着水晶杯,玲瓏剔透,泛着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綠芒,如此品相,大食人運到大宋,只怕便要天價。
影青瓷也不簡單。
是景德鎮所產的青白瓷,又稱映青瓷,“色白花青”來源於此,其釉色青白淡雅,釉面明澈麗潔,胎質堅緻膩白,色澤溫潤如玉,是搶手貨。影青瓷絕大部分爲薄剔而成透明飛鳳等花紋。花紋由技藝高超陶瓷藝人在坯體上刻制之後,以透明青釉,高溫燒製而成。
“竟是湖田窯!”
湖田窯最爲著名,它家裝飾以刻花爲主,淺浮雕,色調雅緻若明若暗,韻味無窮。他處罕見的白蘭花刻在其上,與酒名相得益彰。
“這哪裡是酒具,便做擺設,也是值得!”趙瑗感嘆一聲。
罕見雕蘭花的青白瓷,上好品相的水晶杯。單單兩者相加,已經超過幾十貫!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
最要命是他的回收制度!
上品百里香,一年不喝,第二年酒坊作價一成二贖回!
兩年不喝,作價一成四……
以此類推,直到第五年,翻倍回收!
這哪裡是賣酒,簡直是在存錢!
如此算起來,草紙都是白給,連錢都是暫存在酒坊。
你說,人們能不爲之瘋狂?
他們幾人站着的功夫,已經有數家人前來搬酒。
“好主意啊,真是好主意!難怪人們蜂擁而至,原來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辛次膺感嘆一聲。
“如此,豈不是賠錢買賣?”
“王官人有多不知,只要是這錢在範小子手上,他纔不會吃虧。他今日最主要的事情,恐怕不是賣酒,而是推廣草紙。”
“可是這草紙不要錢,算起來。”
“且看此處。”陸游引着趙瑗和辛次膺到登記處,聽着幾人對話。
“快些,臨安那五百套,剩餘不多,再要定,便只有去其它城。”
“可不是,限量一千套,虧他們想得出來!”
“既然如此好賣,爲何不敞開賣?”
趙瑗有些不解。
“這纔是精明處,一方面是草紙產能受限,另一方面,東西越少越值錢。在外宴飲,當衆開一罈上品白蘭香,需要何等魄力!”
“那這酒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