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吶,您可得爲我做主啊。那龐縣縣令張三排勾結周扒皮,佔我家排水溝,您可要給奴家做主啊。”
人未至,聲先到。接着一個悍婦一腳邁進了府衙大堂。
趙桓看着婦女時,只見這女的一雙丹鳳眼,走起路來大屁股一扭一扭,風騷的很。長得倒有三分顏色,難怪豆花莊誇她。
李茂國顯然很害怕見這個女人,他躲到一邊道:“不,不是那周員外陪了你家三十兩銀子了麼,你還想怎麼樣?”
沈嬌娘一怔,隨即一屁股坐下:“三十兩銀子?你們打法叫花子呢,至少三千兩!”沈嬌娘伸出三個手指。
李茂國一臉苦相,並沒有說話。三千兩,那就是信口開河的訛詐了。
沈嬌娘一看,立刻又叫喚了起來:“哎喲哎喲,沒有王法啦,沒有天理啦。官官相護啊,知州李大人包庇下屬啦。”
趙桓明白了,這分明就是一個潑婦。一條破水溝值三千兩銀子,她怎麼不去打劫。
趙桓對李茂國道:“如此悍婦,爲何不拖出去重打!”
李茂國有些尷尬,剛要回答。坐在地上的沈嬌娘撲棱一下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瞪着趙桓:“你是哪裡來的一棵蔥?老孃讓你打,你打!你打!”
沈嬌娘挺着個大胸脯往趙桓跟前湊,嘴裡一邊罵着,一邊唾沫橫飛。
唾沫噴了趙桓一臉,令狐雲龍行走江湖的規矩就是從不欺負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他正猶豫該不該出手的時候,嚇得趙桓邊走邊退:“李茂國,爲何不動手?將這悍婦拿下,重打二十大板!”
沈嬌娘指着李茂國對趙桓道:“打我?他敢打我?哼哼,別說是他一個知州,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他也沒這個膽子!”
趙桓氣的差點吐血,沒見過如此狂妄的潑婦。他求助的看着李茂國:“怎麼回事!”
李茂國只好道:“陛,公子,這位柴沈氏丈夫乃是周世宗柴家嫡系子孫。有,有這個,太祖御賜的丹書鐵券,即使犯罪也不可加刑。”
沈嬌娘得意洋洋,她昂頭道:“哼,打呀,你還敢打麼。我可是柴家的人了,太祖皇爺欽賜我柴家的免死金牌,你動我一下試試!”
原來如此,難怪這沈嬌娘如此橫行霸道。趙桓恍然大明白了,太祖搶了人家的皇位,給了柴家一張免死金牌。而自己確實也不敢揍她,如果傳出去天下人會如何看他趙家。
就目前種種跡象看來,這龐縣縣令張三排也未必就是個貪官,這個沈嬌娘分明就是刁婦一枚。
“你打呀,打呀!”沈嬌娘一邊喊着一邊把她那大胸脯往前靠,嚇得趙桓連連閃躲。
沈嬌娘如同一隻瘋狗,逮着誰往誰身上靠,她又盯上了李茂國:“李大人,你若不給我做主,老孃就跟你沒完!”
李茂國大驚閃躲,沈嬌娘在後面狂追。她一會兒追李茂國,一會兒追官差,一會兒又追令狐雲龍與曹東昇。
衆人被追的四散奔逃,沈嬌娘邊追邊罵:“你這個狗官,與那張三排官官相護。周扒皮佔了老孃家裡的地,少了三千兩,一文都不行!”
趙桓怒叫:“你這個潑婦,三千兩銀子,夠買一處大宅子了,你怎麼不去搶!”
什麼叫不作不死,衆人唯恐避之不及,趙桓竟然還去招惹她。
沈嬌娘立刻就暴走了,她追着趙桓連擰帶掐。趙桓如一隻瘋狂跳踉的猴子,嗷嗷叫着躲避着這個潑婦的攻擊。
紅影一閃,‘啪!’的一聲,沈嬌娘臉上重重的捱了一巴掌。
衆人再看時,正是南宮憐兒一身紅衣站在了府衙內。
南宮憐兒柳眉倒豎,憤怒的看着沈嬌娘。沈嬌娘臉上一道深深的巴掌紅印,右邊腮幫腫的老高。
沈嬌娘愣了一下,猛然撲了上來:“老孃我跟你拼了!”
‘砰!’的一聲,南宮憐兒飛起一腳將她踢飛。
南宮憐兒道:“你有免死金牌,官府打不得罵不得,可我不是官府的人!”
“憐兒!”趙桓委屈的躲到了南宮憐兒身後,拽着她的衣角,聞着她身上的香氣不由得如癡如醉。
沈嬌娘立刻沒了脾氣,她看出這個紅衣女子和趙桓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
柿子要挑軟的捏,沈嬌娘深諳避實就虛的道理。她立刻無視趙桓等人的存在,挪着肥碩的大屁股往李茂國身邊湊過去:“李大人啊。打人啦,你們官府不管啊!”
南宮憐兒指着她:“我數三聲,你不滾出去我就打的你娘都不認識你!一……”
還沒等喊‘二’,沈嬌娘爬起來一道煙遁的無影無蹤。
“憐兒,你怎麼來了?”趙桓拽着她的衣角問道。
南宮憐兒看到趙桓被那個潑婦掐青了的胳膊對令狐雲龍怒道:“你們怎麼保護陛……”
“啊,沒事,沒事!本公子好的很!”趙桓大聲打斷她,剛纔南宮憐兒差點暴露趙桓的身份。
“憐兒,你還沒和我說呢,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趙桓很是奇怪。
南宮憐兒想到皇后的叮囑,她指着曹東昇道:“是他,他告訴我的!”
曹東昇一臉錯愕,趙桓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曹東昇想辯解卻又不敢,當真是啞巴吃黃連。
趙桓轉過頭又笑嘻嘻的道:“你來了好,若不然我可就被那個潑婦給欺負了。”
趙桓的帽子被撕掉了,摺扇也不知道被誰踩得稀碎,曹東昇過去將帽子撿起。
李茂國慌忙從大堂抽屜裡拿出一把摺扇交給趙桓道:“公,公子,這是鹹熙先生的秋林山水扇,還請公子笑納。”
趙桓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嗯,本公子走了。李茂國,你這知州一職還是早點別幹了吧!”
李茂國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道:“本,本官知曉了。不知公子要到哪裡去?”
趙桓整理好衣服:“龐縣,我想去看看。”
衆人騎馬離了潁昌城,南宮憐兒笑着道:“陛下,帶着臣妾就對了吧,看以後還有沒有人敢欺負你。”
趙桓陪笑道:“嗯,朕錯了。下次出來還帶着你。”
南宮憐兒大喜,他看着令狐雲龍皺眉道:“你們爲什麼不保護好陛下的安全。”
令狐雲龍一臉尷尬,趙桓抓着馬繮道:“這不能怪他們,那潑婦拿着太祖御賜的丹書鐵券,我們動不得她。”
南宮憐兒撅起嘴:“若我說這太祖也真是的,爲什麼給他們柴家這種東西。要是柴家出了個敗類,豈不無法無天了。”
“放肆,你怎能輕言太祖的不是!”趙桓呵斥道。
南宮憐兒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說。
衆人信馬由繮,一路上游山玩水,不緊不慢的往龐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