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山賊,周通的耳目還是很靈敏的,昨天就知道有一隊兵馬到了桃花莊外駐紮了,嚇的周通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要知道青州可是大州府,有個總兵叫做秦明,一條狼牙棒玩的很厲害,有個都監叫做黃信是秦明的徒弟號稱鎮三山,一把喪門劍也牛叉。這些都是周通惹不起的角色,因此周通命令嘍囉把山門緊閉,多預備了滾木雷石,如此一來官兵要想攻山那就只能拿人命往裡填了,要知道現在天寒地凍的官兵肯定不會久待。
牛皋沒辦法,不過陳達有辦法,陳達喊道:“原少華山二當家三當家跳澗虎白花蛇前來拜山,請速速稟告。”
陳達楊春這的外號一般人不知道,但是作爲落草的同行周通還是知道的,因此這才披掛整齊,擡槍備馬出得山門來。
牛皋說道:“你兩個還挺有本事,就這麼把他忽悠來了?”
陳達道:“能說服儘量說吧,要是當真殺了他傳揚出去,我兩個的名聲可就毀了。”
牛皋道:“放心吧。”
說罷牛皋催馬向前,仔細打量着周通這小子,雖然號稱小霸王其實長的跟項羽差老鼻子了,沒有多少威風,甚至還有些瘦弱。
“你就是小霸王周通?”牛皋問。
“對啊,你是誰?”周通看着眼前這黑小子問。
牛皋道:“我是鄆城團練的牛皋,今天奉命來剿滅你山寨的。”
“啊。什麼,居然要剿滅我山寨。”說罷就要舉槍。
牛皋道:“你慌什麼,等我把話說完。你看你這破山寨混的,一個個吃糠咽菜的,嘍囉們都是面帶菜色,就連你也是破衣爛衫的,不如這樣,你跟我混吧,跟我回鄆城團練,能有個前程。”
周通眼睛滴溜溜亂轉,道:“誰知道你是不是誑我啊,把我騙去給殺了。”
牛皋撇嘴道:“就你這長的跟個大雞崽子一樣,我一天能殺八個,要殺你還用騙啊。看見後面那兩個沒,楊春、陳達,原來都是少華山的,現在在鄆城團練混的可好了,一年還能拿個百十貫的軍餉,不強過你當山賊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周通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啊,自己這點武藝自家清楚,也就是憑藉着力氣大,能忽悠一下普通嘍囉,稍微有些能耐的就打不過。
“好吧,去當兵吃糧也好。只是你得能贏了我才行,要是贏不了我,如何讓我心服口服。”周通說。
牛皋道:“你這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來吧。”
牛皋舞動雙鐗催馬過去,周通舉槍招架。牛通這人也是學會圓滑了,畢竟當着周通這麼多小弟的面總得給人家留點面子,叮叮噹噹的打了十幾個回合,周通鎮的虎口發麻,當即道:“停,你的武藝我很佩服,我也願意跟你們去鄆城團練只是我山寨將近三百兄弟該如何處理?”
牛皋道:“願意去就跟着一塊去鄆城,到那裡當兵的當兵,當不了兵的就去挖鐵礦,或者種地都行,反正能有口飯吃。不願意去的就讓他們滾回家務農吧,別在山寨瞎混了,早晚被人滅了。”
“好吧,那你們就跟我回山寨安排事情,安排妥了就跟你們回去。”周通道。
牛皋帶人大咧咧的跟着周通進了了山寨,周通佩服道:“你們三個好大的膽子,也不怕我有詐啊。”
牛皋道:“我這兵是騎射兵,箭術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有你有詐,用不了一會兒也能全射死光。不信你看看。”
說罷牛皋嗖的一箭射到了一百米外聚義廳的牌子上面,羽箭尾翼還晃動呢,嚇的周通連連縮脖子,還好剛纔自己沒有耍上什麼小聰明。
周通當即召集嘍囉,說明了情況,當即有二百人表示願意跟隨周通去鄆城當兵或者種地。但是也有將近一百人認爲周通這是向官軍投降,不同意跟隨,要自尋生路去。周通也不勉強,任由他們去吧。
山寨也沒多少值錢的東西,錢糧幾乎都是空的。周通很快先行遣散了百十號不願意跟去的山賊,也沒什麼好給的,廚房裡的菜刀、鐵鍋、案板、米、面、甚至是過冬的大白菜,還有聚義廳的桌案都給這些人拿走了。
周通還有些傷感,陳達道:“是不是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創建的山寨這麼散夥了有些傷心啊。”
周通說:“誰說不是啊,在這桃花山住了兩年了,我惦記上山下桃花莊劉太公的女兒了,本來打算等我搶劫夠了彩禮就去把她接上山來做個押寨夫人。”
牛皋罵道:“就這你德行做山賊都不合格,山賊就要有個山賊的樣子,山賊娶媳婦還要送彩禮嗎,搶過來就是啊。”
罵了周通個大紅臉,楊春道:“牛皋就這脾氣,不過你這本事要想進步還得靠他,他是咱晁團練面前的紅人,咱們團練有個從東京請來的教頭,牛叉到沒邊了,要是晁團練把你安排給他訓練,最少半年時間你就能脫胎換骨,成爲真正的小霸王。”
“真的?”周通不信,“有這麼厲害的教頭還肯教我。”
“你去求牛皋吧。”陳達楊春兩人說。
周通舔臉過來對牛皋說:“該遣散的也都遣散了,剩下了不到一百九十五人願意跟着去。我這也算是投誠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看看是不是能把給我安排個教頭,讓我也學學武藝啊。”
牛皋仔細打量了周通:“我看你這骨骼還算清奇,好好訓練一下說不定還真有大用,好好表現,帶好這隻隊伍。要記住了從現在你們這些人就是鄆城團練的隨行人員了,一路上吃喝拉撒都由我們來負責供給,所以你們不能進行任何的搶劫,包括強買強賣、甚至拿百姓白送的東西都不行。”
周通苦着臉道:“啊,百姓白送的也不能拿?”
“不能拿,你以爲百姓是真的想送嗎,他們多半看咱們是當兵的,害怕,爲求安心才送的,所以一定不能收,尤其是是貴重物品。這可不是開玩笑,你要是白收了百姓超過一隻羊的價值小心屁股打開花。”牛皋介紹說。
周通一臉的無奈,畢竟是做山賊習慣了,不去搶劫還真沒辦法弄錢。
牛皋從口袋裡摸出來二十兩銀子,想了想又拿回去五兩,把十五兩銀子遞給周通:“先借給你十五兩銀子吧,我也不想看你犯錯誤。記得啊,回去給你發了安家費要還我啊。”
周通道:“好吧,放心了。還不至於欠你錢。”
桃花山就這麼散夥了,周通帶領着嘍囉隊伍跟着牛皋的騎兵隊起兵返回營地,距離得老遠就看見公孫勝帶着石秀史進等人迎接呢,旁邊桃花莊的劉太公還有幾十名莊客也在。
看見牛皋等人過來了,紛紛鞠躬行禮,“多謝牛都頭平定桃花山。”。牛皋雖然是個渾人,但是禮節還是懂的,趕忙回禮道:“劉太公,你這麼大年齡了就別行禮了。”牛皋趕緊的把他扶起來了。
周通過來還給了劉太公一個笑臉,劉太公一看嚇了一跳。
牛皋道:“劉太公莫怕,這小子被我一頓胖揍,現在投降了,以後當兵吃糧去了,不會再禍害你這桃花村了。你是不知道,這小子還惦記你家姑娘呢。”
劉太公更害怕了,連連給牛皋道謝。
周通氣的直撓頭:“我有這麼怕人嗎?”
牛皋得勝歸來,順利收服了桃花山這一隊人馬,大功勞一件,就連跟着打醬油的陳達、楊春也有小小的功勞。
公孫勝道:“牛皋,這次乾的漂亮,未殺一人獲得了勝利是很難得的。”
“軍師誇讚了。”牛皋說。
公孫勝又對周通道:“你能棄暗投明,這是正確的選擇,來鄆城團練不會錯的。聽聞你雖然武藝一般,但是力大超羣,將來定有發展前途的。你這匹馬有些瘦弱,不像樣子了,先從後備馬匹裡選一匹。至於兵器鎧甲你就先用現在的,等回去之後再行換裝。”
周通很感動,沒想到一來就給換匹戰馬當即謝過公孫勝,高高興興的去領馬匹了。
隊伍喜氣洋洋,進了軍營。公孫勝一聲令下,晚上加菜慶賀。又從附近收來了幾頭肥豬,幾隻肥羊,伙伕兵忙碌着。
劉太公知道公孫勝脾氣,也不提什麼送東西了。
“實在太感謝了,爲村子除去了一大害啊。”劉太公說。
公孫勝道:“你切莫放鬆警惕,今天你不是從商隊採購了三百把鋼叉啊,趕緊訓練莊丁,順便聯繫一下附近各村。指不定哪天這桃花山又來一夥強人。”
劉太公嘆道:“活一天算一天吧,世道渾濁。”
當晚公孫勝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歡迎宴會,歡迎周通的加入。周通這身武藝全部是自學的,沒有經過名師指點,而且力氣還不小,還是有可塑性的。席間牛皋還讓十名士兵表演了夜間騎射,士兵在飛奔的馬上準確的射中了五十米開外的草把子。惹的桃花山上下來的衆人一個個高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