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問吳用:“你去過東京,此地距離東京還有多遠?”
“應該不足百里了。”吳用說。
晁蓋對阮小二道:“找個港口停靠,讓兄弟們打火做飯。”
阮小二道:“何不加把勁趕到東京城再歇息呢。”
“不用了,兄弟們一路辛苦,再說李逵這廝連日坐船頭暈的厲害,咱們休息休息再走。”
阮小二很快找了小碼頭靠岸,這靠近東京的地方比不得水泊梁山碼頭基本不收費,這裡收費不低,這麼一條船停靠一天也要三百文,氣的阮小二直罵娘。
晁蓋道:“這回你知道經商的不容易了吧,以前你兄弟三個總感覺經商賺錢容易。”
阮小二和船上衆兄弟大都是漁家子弟可謂是船上長大的,也不用上岸直接在船上打火做飯。晁蓋、吳用、華雷、李逵四人去了碼頭旁邊的一家客棧,開了三間房子。晁蓋吳用各自一間,李逵華雷住一間。吳用畢竟是個文人一連行船數日也有些累了,吃過午飯就睡了,李逵這廝幾日沒喝酒也沒有一點點的警惕性居然喝高了,暈暈乎乎的直叫黑丫頭。
只有華雷警惕的拿着腰刀警惕着走廊裡,晁蓋拿了筆墨紙硯,毛筆寫太慢,乾脆用鵝毛寫。一直寫到快天黑了洋洋灑灑六千多字,這纔出門去李逵,李逵睡着了,對華雷說:“你去找個寫文書的先生,字要好要快,我這裡有個六千字的稿子今晚要寫完,價格不是問題。”
很快華雷從街上找來了一個代寫文書的窮酸秀才,晁蓋拿出剛纔用鵝毛筆寫的稿子說:“你把這個稿子謄寫一遍,字跡要工整,越早完成越好。”
秀才拿過稿子看了看,道:“這是寫的什麼啊,不知所云。”
華雷道:“忘記剛纔說的了,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寫字,然後拿錢趕緊回去,就這麼簡單。”
秀才不知聲了,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六千字一個時辰就完成了,居然還是蠅頭小楷,光這字都不簡單啊。
秀才寫完又幫寫了個信封,然後拿錢走人了。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吃過早餐上船繼續向東京進發,蜈蚣船的速度比一般的貨船要快上不少,七八小時那樣就到了開封東面,前面船舶越來越堵,吳用道:“咱們又沒貨物,沒必要往前了,找個港汊停船靠岸,咱們走路進城就行了。”
阮小二找了個叫做飲馬河的港汊停靠,此地距離東京尚還有十多裡的距離。晁蓋、吳用、李逵、華雷四人取下馬匹、短刀等,至於長兵刃不方便攜帶知道寄存在碼頭,沿着寬敞的管道朝東京城走去。
沿路之上李逵和華雷激動的不得了,恨不得給馬來上幾鞭子。倒是吳用在馬背上樂呵呵的不緊不慢的的。東城門外就已經相當繁華了,各色加工作坊應有盡有,拉着豬、羊、雞鴨的馬車來往穿梭,挑着擔子叫賣的小販恨不得把嗓子喊啞了。
“包子,包子。滾燙的熱包子。”一個小販子剛剛叫過去,另外一個小販叫道,“餛飩,餛飩,不好吃不要錢的餛飩。”
李逵叫道:“那個賣餛飩的過來。”
“這位客人,你來碗餛飩。”小販問。
“對,給俺來一碗不要錢的。”李逵說。
“客官玩笑了,我這都是好吃的,沒有不要錢的。”
華雷道:“他說笑的,做四大碗,少不了你錢。”
小販自然不敢怠慢,四人都騎着高頭大馬,一看都是有錢的主。
“哥哥,這都到東京了,此行的目的該說說了吧。”吳用道。
“東京什麼最多。”
吳用笑道:“這個難不倒我,東京居民超過一百萬,另外還有四十萬禁軍,號稱八十萬禁軍,要說多就除了老百姓就是禁軍了。”
“禁軍裡有個非常厲害的軍官,此人名叫王進,擔當教頭一職務,一身家傳的槍棒本領天下無雙。我打算把他請回去當個教頭,教教咱們團練的那些將領。”晁蓋說。
“這個。”吳用摸着他的鬍鬚道,“恐怕得想一翻辦法,不然他肯定不會跟咱走。”
晁蓋知道吳用這人賺人最有一套,小聲的說:“這個王進他老爹以前打過一個潑皮叫做高俅,如今這個高俅當上了殿帥府太尉,你說這個王進還能過安生嗎?”
“那得儘快,我聽聞高俅此人心胸狹窄,去晚了難保把王進打死了。”
四人沿街吃了一些小吃,很快到了新宋門,到底是京城,氣度不凡,門口都是威武的士兵,進城的商隊貨車自然得檢查,但是晁蓋這樣的行人根本不用檢查,直接進城,進得城來才真實感受到了張擇端清明上河圖般的繁華。街道兩側店鋪林立,酒樓、布店、當鋪、乾鮮水果、成衣服裝。來回遊走的小販也頗多,還有不少拉着駱駝兜售各種西域特色禮品的西域人,居然連切糕那麼高大上的東西都有。
吳用來過一次,帶領晁蓋等人住在了新宋門裡的一家悅來老店,中等價位的房間,放鄆城也就是一天三十文,到了東京就變成一天三百文了,就這你還得先交房錢。
晁蓋和吳用在客房商量計策,李逵和華雷沉穩不住,說想去街上看看。
兩人在街上逛了一翻,小吃買了不少。華雷一指前面道:“鐵牛,你看看前面那有個湖泊,風景不錯。”
“走,看看去。”
兩人來到湖邊,這裡許許多多的的大柳樹,遮天蔽日,原本已經是六月初正熱的天氣,這裡非常的涼爽,一棵大樹下一個白鬍子老頭仙風道骨的正在那裡打拳,只見這老頭拳出似流星,踢腿如踏山,一看就是個高手啊。李逵扔掉手裡的糖葫蘆竹籤,道:“華雷,你看看這老傢伙,真的厲害啊,是個高手啊,咱們過去學兩手也好給劉唐顯擺顯擺。”
華雷道:“他能教咱們嗎?”
“試試啊,不試試咋知道。”
李逵厚着臉皮過來,唱了了大諾:“老大爺,練拳呢。”
這老者一摸鬍鬚,輕輕的嗯了一聲。
“您老可不可以教我們點拳腳啊。”李逵問。
老者看了看李逵,道:“我收徒弟要看看有沒有本事,你用力打我一拳,我感覺不錯就教你打拳。”
李逵晃動大拳頭就給老者來了一拳,這一拳還未打上呢,老者就應聲倒地了。
“哎呦呦,哎呦呦,刁孩子,有人打老頭子了。”老者叫道。
旁邊休息遊玩的人紛紛圍攏過來,譴責:“你這個黑大漢,有沒有人性,這麼老的老頭都打。”
把李逵和華雷罵了個狗血噴頭。
老者提出要賠錢,李逵怒起,手摸向衣服裡暗藏的兩把狗腿***。華雷忙拉住了他,掏出五兩銀子賠錢,一溜煙跑了。
回來給晁蓋和吳用一說,笑的晁蓋肚子都抽筋了。
且說大相國寺附近有一處並不太顯眼的院落,這正是東京城裡的繁華中心,如果不是官宦人家或者大富大貴的人根本住不起這裡的房屋。
一個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的漢子,中等身材,看年齡不過二十五六那樣,一身便裝打扮,但是不用看就知道此人是個當兵的,站的筆直,走路也是有板有眼的。此人面帶憂鬱,邊走邊不住的搖頭,好像遇到了什麼煩心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高俅修理了一頓的王進,王進走到家門口,搖搖頭,然後轉身向旁邊的小酒館走去,想要借酒消愁。
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和一個秀才打扮的人攔住了王進的去路。
“兩位兄臺,何事?”王進問。
高大威猛的漢子一抱拳:“敢問可是王進王教頭否?”
“正是在下,請問你們是?”王進有些摸不清晁蓋的路數。
“在下鄆城晁蓋,這位是吳用,聽聞王教頭大名,特意來拜會,如果王教頭不嫌棄,想請教頭吃酒如何。”晁蓋道。
王進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晁蓋大名,但是也想不出什麼理由拒絕就答應了,畢竟經常有向王進討教武藝的人,請吃飯太平常了。
晁蓋選了附近的全羊樓,直接上了最好的包間。點了一應果蔬酒菜,先喝了幾杯酒。王進道:“不知道兩位仁兄請在下何事,但說無妨,只要能幫上忙的,進定當盡力。”
晁蓋看看吳用,吳用道:“實不相瞞,我這位哥哥晁蓋是濟州知府新任命的鄆城縣團練,濟州是小府,沒有禁軍,只要一千餘團練鄉兵,不足以維護地方治安。因而讓晁團練訓練出一支數百人的團練來。王教頭應該明白,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兵好招將領難找,因而想請王教頭過去幫教授幾個將領。”
“進身爲禁軍軍官不可擅離職守的。”王進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輕蔑,但是顯得有些不以爲然,團練是啥,那是民兵,他王進是啥,是禁軍,是大宋最精銳部隊的軍官,而且是其中少有的高手。
吳用道:“無妨,無妨,這樣如何,有兩個步軍都頭跟着來了東京,等你不忙的時候王教頭指點一二如何。”
“這個嗎。”王進遲疑道。
晁蓋一伸手,從包裹裡拿出一把精緻的唐刀來,雙手遞給王進,道:“這有一把唐刀,請教頭鑑賞一下品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