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數數啊,揭陽嶺上有個叫李立的號稱催命判官,此人非常狠毒,和這對惡夫妻一樣殺人害命,拿肉做包子。江上還有個叫船火兒張橫的,專門在江邊渡人,一到河裡就把人一刀砍下河裡去了,叫做板刀面,也是個黑心爛肺之人。”
雙刀僧道:“我還聽說建康府那裡有個截江鬼張旺、油裡泥鰍孫五,也幹着這種勾當。”
“清風山的錦毛虎、矮腳虎比那更厲害。要不咱分分,李立、張橫歸你了,張旺、孫五也歸你了,清風山的錦毛虎、矮腳虎你別跟我搶,如何啊?”
“爽快,就這麼定了。”
晁蓋又道:“一年爲限,你殺不完我就要動手了。”
雙刀僧道:“小看我是吧,保正比你先完成。”
晁蓋拿出一把虎牙軍刀遞給雙刀僧道:“給你把防身短刀,闖蕩江湖不容易,小心在意啊。”
雙刀僧見是上好鋼刀,當即謝了晁蓋,把刀別在腰裡。
李逵華雷抄家出來,估計孫二孃把大錢都埋藏了,只搜道了不到一千兩銀子,和八百貫銅錢。
晁蓋道:“大師,拿些錢做盤費,路上別餓着。”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得貪戀錢財,遇到人家我都是化緣的,只拿二十兩就夠了。”雙刀僧只拿了二十兩。
晁蓋一看時間不早,得趕緊走人,三人上馬而去。
雙刀僧在後面喊:“恩公,還未請教大名。”
遠遠的只聽見晁蓋的聲音傳來,“不用問了,我的名字叫雷鋒。”
李逵道:“雷鋒是誰。”
華雷道:“可能是哥哥當年託的塔的名字吧,雷鋒塔,這名字威武。”
李逵無語,吃驚的長大嘴巴。
雙刀僧搖搖頭:“也不知道給我留下匹馬,好像聽着他們叫什麼晁蓋李逵的,怎麼又說自己叫雷鋒?”大和尚想不明白,哧溜又鑽進店裡,東西踅摸了一會兒,從暗格裡找出來了一百兩金子,樂呵呵的走了。
三人除了吃飯就是趕路,每人兩匹馬輪換着騎,一天差不多三百里路。越往西越顯得荒涼破敗,進入到陝西境內就愈發的破敗了,皮包骨頭的農夫,面黃肌瘦的百姓,連年和西夏打仗,官家徵收西餉,陝西本地人稅負最重,能有口吃的就算不錯了。
太陽毒辣辣的,照的官道滾燙,三人都戴着大斗笠,馬匹也吃不住熱,慢吞吞的走着。
華雷四下看看,發現前面有個村子,村口一條小河,河邊有無數大柳樹。
“哥哥,前面村口不錯,正好可以去歇歇馬,休息休息。”華雷道。
“好,就去那裡。”
這村子很古樸,小石頭橋一座,旁邊大柳樹林枝繁葉茂,三人坐在樹下休息,馬匹在河邊吃草。李逵一摸肚皮,從包裹裡拿出卷肉的大餅就要開吃,看看晁蓋和華雷,起身來先給晁蓋拿了一個餅,然後又給華雷拿了一個餅,這纔開始吃。
華雷道:“鐵牛,你最近怎麼懂事了,知道關心別人了。”
鐵牛道:“俺讀書少,不過道理還是懂的。昨天哥哥還給咱講那個什麼恐龍讓梨的故事,恐龍先把梨子給別人吃,然後自己才吃。”
“是孔融。”華雷糾正道。
“是恐龍。”李逵一嘴吧大餅也說不清楚。
日頭正毒,晁蓋擔心人馬中暑也不敢立刻趕路,一直休息到約莫下三四點左右,前面村裡過來一個扛着鋤頭的農夫。
晁蓋讓李逵去問路,李逵拍拍衣服,過去道:“這位大哥。”
“啊,何人。”這人吃了一驚,雖然李逵刻意的壓低了聲音,臉上帶着笑容,可是他那笑容還是很嚇人。
“俺是問路的,敢問這史家村如何走?”李逵道。
這人問:“找史家村何事?”
“找一個叫做史進的人。”
“從這往北三裡地就是了。”那人說完就走了。
晁蓋等人上馬沿着小路向北,走了一會發現不對勁,前面是黑壓壓一片樹林哪裡有村子。等回到小橋的時候就見莊子口那聚集了七八十號莊客,各拿着農具、刀槍什麼的武器。當先一人是個小夥子,身高一米八左右,不到二十歲,沒穿着上衣,身上紋着龍,手裡拿一杆兩米長的青龍棍。猛的看上去跟瘦高的晁彰倒是有幾分相似。
剛纔指路的那農夫就在這人身邊,指着晁蓋等人道:“大郎,就是這三個窺探我們村。”
李逵氣的連通紅,張嘴就罵:“老子以禮相問,你不給說也就算了,還給老子瞎指路,小心俺劈開你晾着。”那人嚇的直往後躲。
晁蓋見這人身上紋着龍,又用青龍棍,想必正是要找的史進,當即問:“對面可是史進史大郎嗎?”
“正是,你們是什麼人,爲何窺探我莊子。”
“在下鄆城晁蓋,這兩位是我的兄弟李逵、華雷。過來找你是有事情商議,並非窺探你莊子。”晁蓋解釋說。
史大郎聽說是晁蓋,納頭便拜:“早聽聞哥哥鐵拳鎮京東,又在做了許多數不盡的好事,早有結識之心,奈何無人引薦,沒想到在此相會啊。”
晁蓋笑道:“我等也知道大郎的名號,特地不遠千里過來。”
史進非常高興,對衆莊客道:“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史進把晁蓋等一行三人領進了家裡,安排莊客殺雞宰羊代客。史進家後院有一處演武場,史進帶衆人道演武場旁邊的亭子坐下,專等飯菜。
晁蓋說:“看大郎棍不離身,想必精通棍法,何不演練一下看看。”
史進畢竟是少年心性,當家跳道院子裡,青龍棍揮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左右翻飛,很是好看。
旁邊華雷嘆道:“好一條棍,只是有破綻,贏不了真好漢。”
這話聲音不大,但是史進耳朵好使啊,當即就不樂意了,說:“這位華雷哥哥,俺的棍法如何不好,我這可是七八個名師指導學來的棍法。”
華雷笑道:“大郎這棍法的確不錯,但是破綻還是有的遇到厲害人物肯定不行。”
史進自然是不服氣,道:“何不下來比試一番如何。”
華雷道:“好吧,我們遠來是客,我空手對你青龍棍,咱們點到爲止,不可傷了和氣。”
史進惱華雷,也不客氣,當即擺開陣勢,華雷也跳到了院子中間。史進青龍棍風車一般,連連出擊,華雷只是躲避,讓了史進三合,到了第四合的時候華雷躲過劈頭一棍,貼身靠了上去,右肘擊中史進胸膛,史進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史進道:“我是沒準備好,不算,從來。”
第二次,史進小心謹慎多了,長棍試探多餘進攻,沒想到很快讓華雷抓住棍頭,一拉一帶,又讓史進跌了一跤。
史進這次服氣了,當即道:“還請華雷哥哥教我。”
華雷道:“這個得請晁蓋哥哥,晁蓋總教頭。”
晁蓋道:“我的事情江湖上可能有些傳聞,濟州許太守任命我爲鄆城團練,編練鄉兵保境安民,正需要像大郎這樣的熱血好男兒,不知道大郎願意去否。”
史進有些懊惱:“以前自高自大久了,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我這本領去了能幹啥。”
“哈哈,大郎莫惱,華雷三四個月前還不如你呢。哥哥那裡有一套訓人的法子能讓你快速成長。”李逵笑呵呵的,後來史進才知道李逵這是陰險的笑,晁蓋那針對將領制定的訓練大綱絕對是魔鬼訓練。
晁蓋道:“拳腳和棍棒我和華雷都能教你,朴刀劉唐可以教你,同時我那裡還有個你意想不到的高手,三個月,只要三個絕對可以脫胎換骨,如果你練習的好可以給你個排長的職務,管五十人,等同都頭,年俸祿五十貫,吃穿用度軍隊裡全管了。”
史太公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雞肉羊肉的端了一桌子,聽說晁蓋要帶史進參軍,還能當個都頭很是高興,只是稍微的有些擔心,晁蓋看出來了,問:“太公,因何事悶悶不樂。”
史太公道:“距離此地百里有個少華山,山勢險峻。進來聚集了三個大王,百十名嘍囉。現在是不足畏懼,但是怕日後成了氣候,來村裡借糧。那時候大郎走了,無人組織莊丁抵擋啊。”
史進也說:“我也聽人說了,爲首叫做朱武,是個文人,用得一手好雙刀,還有陳達楊春兩人頗有勇力,就怕時間長了形成氣候,難保打村裡的主意啊。”
李逵一手拿着羊肉,邊吃邊說:“這有何難,何不趁着他們還沒形成氣候一鍋端了得了。”
史太公道:“縣裡的官兵哪裡肯攻山,那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
晁蓋暗想,陳達、楊春也倒罷了,那神機軍師朱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精通兵法是個人才,何不一起拉攏了去。
“不如明天我們三人去勸勸那朱武,讓他放棄了山寨跟我們一起回山東。”晁蓋道。
史進道:“要是他們不同意呢。”
“不同意那就沒辦法了,爲了大郎能安心的跟我去鄆城就只能把他們這山寨給滅了。”晁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