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蓮終於學會了一道菜。
她真是冰雪聰明,學得很快。
武松讓她親自上竈,做出來嚐了嚐,雖然火候比自己差遠了,但是由於這菜本身就已經甩大宋菜餚幾條街,所以端出去也是大受歡迎。
武松放心了,拿了一口鍋讓她做,就做這道菜。
因爲廚子是練出來的,不是看出來的。
忙到深夜時,客人已經少了很多,後廚不那麼忙了。
武松開始用心教潘金蓮。
有了前面看的基礎,潘金蓮學得很快,不一會又會了好幾道菜了。
武松這才舒了一口氣,目前潘金蓮會的這幾道菜,勉強夠一桌菜的。
反正都沒有吃過,所以重複這幾道菜,客人們也不挑剔,一個個吃得舔鼻子。
這時武大郎才進後廚招手把武松叫過去,說道:
“二弟,西門大官人在外面等了你好久了。”
武松這纔想起之前自己曾提出去西門慶家幫他小妾治病的事。
那西門慶性格倒是有些乖巧,不打斷自己做菜,在外面規規矩矩地等着。
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八面玲瓏會做人,也難怪後來生意能越做越大。
武松來到大堂,武大郎給兩人做了介紹,一眼瞧去,只見西門慶生得倒也相貌堂堂,稱得上帥哥一枚。
武松不由暗自點頭,且不論人品,單就這外貌,的確有勾搭那些良家婦女的本錢。
加上他自己錢財又多,再配上這副相貌,還真沒有多少女人擋得住他的攻勢。
西門慶上前一躬到底,滿臉堆笑說道:
“聽說武都頭願意去爲寒舍替我小妾治病,感激不已,特意前來迎接。”
武松道:“不好意思,我剛接手了獅子樓,大廚又撂挑着走了,我幸虧還會做菜,在裡面忙活,到現在才得閒,讓大官人久侯了。”
“不妨事。剛纔我也點了一桌,武都頭,您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不是誇讚,我西門慶吃慣天下美食,還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餚,即便去皇宮內醫院當御廚也綽綽有餘了。”
“過獎了,治病救人要緊,咱們這就走吧。”
正說要走,獅子樓外人聲喧鬧,似乎有人在吵架。
武松趕緊快步來到門口查看。
只見門口有七八個人,簇擁着一個穿紅戴綠的女子,相貌頗爲妖豔,長得有點像狐狸精,狐媚之極。
身後跟着好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
武大郎正在點頭哈腰的對這狐媚女子說着:
“抱歉,姑娘,今天訂餐的人特別多,您拿號在旁邊等候,很快就會輪到您的。”
雖然現在已經臨近深夜了,但獅子樓生意依舊紅火。所以來的人按照要求都要拿號排隊,挨個進入。
“你個矮矬子,你眼瞎了?不認識我嗎?趕緊的,三樓天字一號包間,立即騰出來給我們!”
“實在抱歉,天字一號已經有人了,正在用餐,實在沒辦法讓。”
今天火生意太火爆了,連三十兩銀子一桌菜的最低消費的三樓都爆滿。
狐媚女子手一揮,冷聲道:“給他點教訓,讓他記住本姑娘!”
一個黑鐵塔似的壯漢走上前,一把揪住武大郎的脖子,掄起拳頭就要往他臉上招呼。
可是他拳頭揮起來卻落不下去。
扭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拳頭被一隻鐵手牢牢的擒住了。
抓住他手的,當然是武松。
“放下我大哥!”
那保鏢使勁想掙脫,卻發現自己的手跟陷入了鐵鉗裡似的。
他也是個吃軟怕硬的,立刻便認慫,因爲他知道對方的實力不是他能比擬的。
趕緊小心的放下武大郎,陪着個笑臉說道:“對不住,這位爺,對不起!”
武松見他認慫,這才緩緩放開了他的手。
狐媚女子冷笑,扭頭對旁邊侍女說道:
“翠香,把銀子拿過來。”
翠香拿過銀袋,面紗女子伸手進去隨意抓了一把碎銀子,嘩啦一聲甩在了武松的腳下:
“你是獅子樓保鏢吧?不錯,賞給你的,給我找包間,我要天字一號。”
武松沒看地上的碎銀:“不好意思,這裡只認號碼不認錢,你花再多的錢也得排隊。”
外面排隊的人都發出了歡呼聲。
他們都恨有人插隊。
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能囂張嗎?
其中有些人原以爲武松會看在錢的份上讓她插隊,甚至把天字一號的人趕出去,把位置給他們,可是沒想到武松直接懟了回去,都是大呼痛快。
狐媚女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武松,伸手從袖籠中取出一方絲帕,撩起面紗,在絲帕上吻了一下,留下一個紅紅的脣印,隨即扔給了武松。
絲帕像長了翅膀的蝴蝶,輕飄飄的落在了武松面前,正好鮮紅的脣印展開着,像一隻孤獨的眼睛,看着有些滲人。
“枕着它,今晚你可以睡個好覺了。下次到麗春樓來,憑這手帕,可以優先見到我。”
她把武松當場那些追逐花魁的紈絝了。那些人爲了得到她的一樣東西,簡直費盡心思。
所以,她主動賞了武松一個帶着脣印的手絹,想必夠分量了。
不料,武松一臉譏諷,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西門慶:
“這女人這麼臭屁,誰啊?”
沒等西門慶說話,蒙面女子彷彿受了奇恥大辱,怒道:
“別裝了,你變着法的這麼爲難我,不就是想聽我琵琶彈奏一曲,好出去顯擺嗎?
還在人前人後裝着不認識我,真是無聊。”
“我真沒興趣認識你這種女人。你要麼乖乖排隊,要麼回家睡覺,別在這咋呼了行嗎?”
狐媚女又衝着西門慶說:
“姑父,你就看這這傻大個欺負我嗎?揍他啊!不然我告訴姑姑去!”
武松很好奇瞧着西門慶:“你是她姑父?”
西門慶有些尷尬:“是,她姑姑李嬌兒是我的二房小妾。她叫李桂香。是麗春院的頭牌花魁。”
麗春院是清河縣最大最豪華的青樓。這李桂姐是裡面花魁,歌舞一絕,尤其擅長琵琶。不少富豪甚至從其他州府來爲她一擲千金,就是爲了聽一曲。
她的手帕,只給看得上的賓客,憑着手帕,可以優先約見她。
李桂姐原以爲武松就是慕名的花客之一,才拋了手帕給他,還格外加了一個吻,沒想到武松壓根不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
不過聽西門慶這麼說,李桂姐顯然找到了優越感,十分高傲的仰起了頭,說道:
“聽到了嗎?不長眼的狗東西,本姑娘乃麗春院堂堂花魁,到你們獅子樓來吃飯喝酒那是賞你們臉,平時本姑娘是不來的,都是你們給送去。
今天聽說你們這兒出了新菜品,味道不錯,賞你們臉親自來了,不來迎接也罷了,還敢讓本姑娘排隊,真是不識擡舉。”
武松笑了笑:“原來是賣肉的,那就更要排隊了。沒見過肉鋪賣肉大減價時排隊嗎?不管肉有多好,但凡拿出肉來賣,都是要排隊的。”
武松一口一個賣肉的,衆人都鬨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