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谷柴家酒樓。
柴青青心情很不好,她跟武松一個勁道歉,說自己沒管好手下,惹了這麼大麻煩。
武松連說無妨,其實他倒想看看,如果沒遇到柴青青出手,柴達和武家人去獅子樓收酒樓,遇到魯智深、李逵、林沖、阮氏三雄等一幫人,會怎麼的熱鬧。
武松還親自下廚炒了兩個小菜,柴青青這才心情稍好。
兩人一直喝酒到下午,柴青青要回去了,這纔跟武松依依惜別。
武松送走了柴青青,回來的時候掌櫃的告訴他說章小嬋他們訂的包間已經有好些人來了,問要不要上菜?
武松說既然是別人定的,就問他們好了。
武松回到屋裡想換原來的衣袍,他穿這種錦繡華袍實在不舒服,因爲他自由散漫慣了,就好像一個穿慣牛仔服運動服的,非要穿一套高檔西裝,覺得說不出的彆扭。
可是想起先前答應柴青青至少不脫這錦繡華袍,又想起之前柴青青因爲自己的事情受了不少委屈,覺得心頭有些歉意,便沒有脫掉衣袍,而把潘金蓮給他縫的衣衫罩在了外面。
反正古代穿衣服都是一件套着一件,冷的時候多加一件,熱的時候減掉一些。
這個時代還沒有棉衣,所以套上兩件袍子也是常有的事。
套好衣袍,武松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現在就去參加同學會。
武大郎卻催促他趕緊去跟那幫老同學見個面,見武松還在猶豫,武大郎直接拉着他到了包間。
包間裡已經有好幾個同學正坐在那喝茶說話。
看見武松進來,幾個公子哥模樣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只有一個身材嬌小俏麗的姑娘站起身迎了過來招呼。
“武二郎,你來了,快到這來坐,我聽小嬋說你今天能來,真高興。”
又跟武大郎打招呼。
武大郎見武松傻乎乎看着人家姑娘,好像不認識,趕緊拍了拍他的腰:“二弟,這是金繡娘啊,怎麼看傻眼了,不會招呼了?”
這女子正是章小嬋說的金繡娘,跟武松兩小無猜的那位姑娘。
金繡娘拉着武松坐在身邊。
武大郎便回房去了。
金繡娘跟武松說話。
幾個同學過來。其中一個叫曲金彪的對金繡娘說道:“秀娘啊,這武松就一個窮鬼,你跟他聊什麼?我剛買了一匹好馬,明天我們一起去騎馬玩吧。”
金繡娘皺了皺眉:“曲同窗,你別這樣說好嗎?”
另一個錦袍公子,名叫陸恆財的說道:“金彪說的是實話,武松其實原本就不是我們私塾的人,他是靠他哥送燒餅給先生,才蹭來的窗外聽課,哪能跟我們算同窗?小嬋也是多事,幹嘛叫他來?”
金繡娘對那公子哥說道:“陸同窗,你要再這麼說,那我可帶着武松走了,我也不算你們私塾的同學。”
金繡娘當時家裡也比較窮,但由於她是章小嬋的閨蜜,章小嬋的父親跟金繡孃的母親說了,免了她的學費,讓她陪小嬋一起讀書。
所以金繡娘實際上是沒有交學費來陪讀的,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金繡娘跟武松兩人反而走得比較近。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嘛,他們倆都是蹭課的。
金繡孃的刺繡手藝極爲了得,攢銀子自家開了個秀坊,生意做得還不錯,現在也算是小康之家了,所以這些公子哥對她也就另眼相看
陸恆財見金繡娘要走,趕緊挽留:“繡娘,別這樣嘛,我們不說了還不行嗎?”
其他幾個同學也都打圓場,金繡娘這才作罷。
曲金彪說道:“怎麼其他同學還不來?尤其是章小嬋,今日聚會是她召集的,她卻最後一個到,回來等會兒一定要罰她。”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武松說道:“喂,你最近幹嘛呢?打長工還是茶樓跑堂啊?”
武松道:“酒樓做事。”
徐金虎和陸恆財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
曲金彪一本正經點頭:“的確,在酒樓跑堂比在茶樓要高端一點,難怪人家那麼清高。”
衆人又都大笑。
陸恆財抖了抖自己的衣袍,對金繡娘說道:“繡娘啊,你自己開得有繡坊,對繡工和成衣肯定有見識,考考你,看我這身衣服值多少錢?”
金繡娘掃了一眼說道:“你的衣袍也算不錯的了,應該是東平府錦繡閣的衣袍吧?”
“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的確,前幾天我剛從錦繡閣買的,我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從那買的,你再猜一下值多少錢?”
“應該十五兩左右。”
“你太厲害了,總共十四兩三錢,這是因爲我是老主顧,打折了,本來要十五兩五錢的。”
曲金彪一挑大拇指:“捨得花十五兩銀子買一身衣袍,也就你們陸家這麼有錢。”
陸恆財洋洋得意,其他同學也紛紛溜鬚拍馬。
曲金彪指了指自己頭上帽子鑲嵌的一顆圓溜溜的明珠,對金繡娘說道:“繡娘,你對於首飾也在行,考考你,我帽子上這顆珠子值多少錢?”
金繡娘仔細看了看:“這應該是東平府翠玉軒的珍珠吧,不會超過二十兩。”
“厲害,真是厲害,不過這次你說錯了,二十一兩。”
“那你買貴了,這珠子大概也就值十九兩。”
“的確是十九兩來着,但總共付了二十一兩,因爲還加了這頂帽子。”
他把帽子取下來彈了彈:“這是烏金的骨架,冬暖夏涼,專門配這珠子的,總共二十一兩。”
衆人又是一陣溜鬚拍馬,說徐家也真是有錢。
武松見他們在那兒炫富,覺得很無聊。
他希望章小嬋早點來,吃了飯自己好走,跟這幫人在一起實在無趣。
眼見武松壓根沒朝他們看,只是朝門外張望。曲金彪和陸恆財兩人對視了一眼。
剛纔他們一個勁炫富,一來是想跟金繡娘搭訕,二來也想在武松面前炫耀一下。
可武松壓根沒理睬他們。
兩人嘀咕幾句,便決定捉弄一下武松逗樂。
曲金彪見武松的衣服是很普通的布料做的,故意誇張地對抓住武松衣袖說道:
“武松,你不愧是在酒樓幹跑堂的,地位比咱們高,你看人家穿的這衣袍,這料子多好。”
他拉着武松的袖袍抖了幾下,便把套在裡面的那件錦繡華袍衣袖給露了出來。
金繡娘一見武松裡面這件衣服,頓時眼睛放光,呼吸都要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