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裡沒問題,過。下一個!”
前面殯葬的隊伍沒問題,官差正常放行,下一個是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上坐着的是一女子。
顧二就在人羣之中盯着馬車上人。
上次跟丟了,這次看她往哪裡跑!
“還請姑娘下來接受檢查。”
顧二:“她”就是男人,這官差不知能不能檢查出來。
若是檢查出來,看他如何解釋。
搜查的官兵還真不是吃素的,果然發現不對勁,直接一把將對方的幕簾掀開。
這一舉措,讓旁邊的士兵個個舉起武器對準那人。
“郎君男兒身,爲何要做女子裝扮?”
“不可以嗎?”
那人不慌不忙從官差手裡將自己的氈帽拿過來:“個人喜好,這也犯法?”
“這個倒不是,只是好奇罷了!”
“既然不犯法,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那人剛走兩步路,就被官差叫住:“馬車還沒有查,郎君稍等。”
“到底出什麼事情,連我們這些正常出城的百姓也要盤查,你看看後面排的長長的隊伍,都是普通老百姓,這不是等於砸這些百姓的飯碗。”
官差沒有回答,指揮兩個小兵上馬車搜到,還有兩個分別檢查車輪底下和車頂,一寸都不放過。
男子擰眉:“到底有完沒完?查好了嗎?有問題嗎?”
一刻鐘後,四個檢查的小兵搖頭,官差看了眼男子,往身後喊一聲:“放行!”
上車前,男子哼聲道:“你們這些官差一點也不考慮我們小老百姓的死活,動不動就封城門。”
這個官差顯然不是好惹的,上下看了男子一眼,道:“雖然你那馬車看着很尋常,可這匹馬油光蹭亮,豈是一般小老百姓能用的起的。他們都沒有吭聲,你卻一直在這看似鳴不平,實則是想挑起民怨吧。我倒要問問,你是何居心!”
男子沒料到一個搜查的官差反應這麼靈敏,一時到不知該怎麼回話。
老百姓只是心思單純,又不是傻。
官差都這麼說,自是反應過來,這個人有意挑動他們的情緒,好讓他們鬧事。
“呸”聲一個接一個:“心思壞透了,把我們老百姓當傻子嗎?這個人八成是別國的細作,官老爺將人給抓起來好好審一審。”
老百姓的抓細作的激情再次被點燃,上次全程捉姦還是好幾年前,撒葛只的所作所爲惹了衆怒。
男子氣憤道:“你們,我是爲你們打抱不平,不領情就算了,怎麼還說起我來,真是不可理喻。”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女扮男裝,就是想掩飾你真實身份。官老爺快將他抓起來,這人肯定是細作。”
被喊官老爺的史章表示,他就是做做樣子,不能真將人如何。
於是出聲安撫:“大家不要激動,這人也就是這點愛好,剛纔你們也看到了,他身上和馬車上沒有搜出什麼東西來,可能就是嘴欠,這裡估計也有點問題,大家消消氣。”
史章指了指腦袋說道。
這是罵他腦子有問題嗎?
要不是還有事,肯定是要跟這個官差過過招的。
男子轉身陰鬱的看了官差這才上了馬車:“我們走!”車伕跟史章賠笑,弓着背爬上馬車,駕着馬車離開。
史章起先沒察覺到哪裡不對勁。
可等到馬車就快過關卡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喊道:“慢着!”
車伕只能無奈勒住繮繩。
史章快步走過來,視線來回在車伕身上掃視。“你叫什麼?”
問的是車伕。
車伕聲音有些發抖:“官老爺,怎麼了?”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你叫什麼哪裡人士,家中有何人,都做什麼?”
史章三連問,問的都是緊要的問題。
他能嚴絲合縫的回答上,就沒問題!
“草民許伯生,魏縣人士,家中就剩草民一人。”
史章眼睛眯了眯:“那你是何時跟着他的?還有我看你年紀不大,這背駝成這樣,是年輕的時候受傷了嗎?”
許伯生訕笑:“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官老爺,確實是年輕的時候受了傷,不知怎麼就成這樣了,我給我們家主人做事,已經有好些年頭了。”
裡面的男子這時也出聲道:“不錯,他給我當車伕好些年了,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你可以出城,你這車伕留下。”
男子怒氣衝衝掀開車簾:“你這是什麼意思,把車伕扣下,我還怎麼出城?”
“你愛怎麼出就怎麼出,不出的話將路讓出來,後面的百姓還要過去。”
“你。”
“就是,你不出城就把路讓開。”
男子透過氈帽看向車伕,只是車伕低着頭,並沒有往這邊瞧。
男子只能自己趕馬車出城。
先出城再說,他找個地方等着,要是沒查出什麼問題,就可以一同離開。
許伯生亦步亦趨的跟着史章來到城門一處。
這裡都是官差,還有一個被屏風圍起來的私密空間,專門用來脫衣服和檢查。
“走吧,只要檢查沒問題就可以離開。”
“好。”
一個小兵帶着許伯生進入到屏風裡,裡面有稀稀疏疏脫衣服的聲音,可時間過了仍不見人從裡面出來。
史章喊了幾聲,沒人應。
史章:“壞了。”
他衝進屏風處,裡面有車伕的衣服,還有一個已經暈過去的小兵。
“醒醒,醒醒。”
小兵悠悠轉醒,捂着腦袋:“頭好暈。”
史章問:“許伯生人呢?”
小兵看的還是暈暈乎乎的,一隻手摸着脖子,一隻手摸着腦袋:“我進來就被打暈了。”
許伯生打暈小兵逃走,就說明他有問題。
只是這屏風四處都有士兵看守,竟沒有一個人看見,他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史章自是不爽。
都已經看出來這個人有問題,剛纔就不應該求穩在在這裡搜查,而是直接將人帶走。
消失的許伯生,出現在一處不起眼的民宅之中,這時看着就只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並無駝背,看着面容十分清雋。
這時就算史章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認出來,他就是剛纔那個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