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大少爺!大……”
“咔嚓!”
耳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喧鬧,正憋着一肚子火不知道該如何發泄的張家大少隨手便打翻了丫鬟託着的藥碗。
“吵什麼!吵什麼!不知道小爺我正煩着呢嗎?”
“不是,大少爺,那個王……那個王……那個王玄義來了!”
“什麼?你這個混賬,知道小爺我現在最煩的就是這三個字,你居然還敢當着我的面提他的名字,看……看我不打死你個不開眼的……”
“哎……哎呦!別打……別打……大少爺……我……我這是……這是跟你報喜來了……”
“報喜……小爺……小爺我都被那個混賬王玄義打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敢說報喜?我看你是平日裡跟我混的太舒服了,皮癢癢了吧!”
“不是……大少爺,您真的誤會了……您先聽我說完,您聽我說呀!”
眼看着這張家的混世魔王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給自己一頓打,這名前來報信的小潑皮不由得感到有些委屈。卻見他捂着自己剛剛被打的地方,隨後小心翼翼的注意着措辭說道:
“大少爺,這個……剛纔我路過馬廄,聽府裡管馬的馬伕說……說是少爺您的仇人找到咱家裡來了,我……我就尋思着,少爺上回吃了那麼大一個虧,咱……咱這口氣可不能忍……”
“忍?你覺得小爺我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嗎?你可這東京城裡打聽打聽,這除了姓趙的,小爺我那個不敢惹?”
“對呀,少爺!所以……我這不是就跟您來報信了嗎?少爺,我可是打聽清楚了,那王……那個混賬東西的馬現在就拴在咱家的大門外,上一次他王玄義不是說……不是說少爺您的愛將黑獅子咬傷了人嗎?我們……”
而聽到自己手下的潑皮獻出的這條妙計,這張大少原本還在緊皺着的眉頭不由得舒展了開來。臉上也逐漸浮現出了陰險的笑容。
……
當王玄義跟張員外之間的談話不歡而散之後,因爲兩人來時是被門子領着進來的,所以出去的時候也依舊要他人指引才行。王玄義此時正懷着心事,自然是無暇欣賞這張家的亭臺樓榭,就在二人從內宅出來之時,卻突然聽到門口似有馬兒嘶鳴的聲音。王玄義心頭起疑,這才猛地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清醒了過來,隨後猛地和王敬對視了一眼。
“不好!咱們的馬!”
王敬情急之下不由得脫口而出,隨後便徑直朝着張家大門外飛奔而去。而王玄義此時也已經意識到外面有可能發生事情,所以也剛忙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你……你們幹什麼?住手!給我住手!”
耳聽得門外傳來王敬悲愴的呵斥聲,王玄義也連忙跑到了門外。當他走出這張家大門之事,一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的感到火冒三丈!
“你們這些潑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哎呦呦,快看看誰來了,這不是開封府的王……院判嗎!哈哈……來呀,還不過來拜見王院判……”
“小的們,見過王院判!”
就在王玄義出的大門之後,眼看着一衆潑皮正在用鐵鞭抽打他和王敬的馬匹,王玄義不由得怒從心起。只見他手上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眼看着就要出手之時。那人羣之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哈哈,王院判生氣了,生氣了,不會又打人了吧!哎呀呀……我好怕啊!”
“哈哈哈……”
眼看着那張家大少語帶譏諷的跟手下的一衆潑皮調笑着,王玄義不由強壓下自己心中的怒火,隨後擡手施禮問道:
“張大少,敢爲……你爲何帶人毒打我的坐騎?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我抓你見官嗎?”
“見官?王院判,若是我今日毆打你的坐騎你便要抓我見官。那當日你在大相國寺前殺我愛犬,又該作何懲罰?”
“你血口噴人,你那惡犬是因爲咬人才被我家院判打死的,你憑什麼打我們的馬?”
這王敬聽到張家大少出演狡辯,便忍不住張嘴駁斥了起來。
“哦……說我的黑獅子是咬人才被打死……對吧!那照這麼說,你們的馬要是咬了人,踢了人,是不是也該當街處死?張三,你說……剛纔這兩匹馬怎麼着你了?”
“稟少爺,它咬着我了!”
“李四,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稟少爺,那邊的那匹棗紅馬,它……它踢着我了!”
“哈哈哈……”
眼看着那張家大少爺親自下場撐腰,一衆潑皮栽起贓來就更是肆無忌憚了。此時的王玄義雖然知道這些人是在滿口胡說,但是苦於沒有證人,卻是無法分辨。
“王院判,這咬人的狗被你給踢死了,這要是馬咬人踢人,又該如何是好啊?”
“你們……你們這是栽贓,我的馬……我的馬不知道有多聽話!你要是不惹它,他怎麼會踢人咬人了?”
“哎呀!說的對啊,那一日我的黑獅子也是這般,若是那窮鬼不來惹我的黑獅子,我的黑獅子又怎麼能咬他呢?”
“你……”
眼看着那張家大少爺依舊在那裡胡攪蠻纏。王玄義心中知道,這眼前的一幕,只怕便是這張家少爺的報復。此時此刻,王玄義已然無法證明自己和王敬的愛馬是清白的了。他冷眼看着那張大少囂張的深情,隨後便嘆了口氣問道:
“那麼……依張大少之意,這兩匹馬……又該作何安排呢?”
“安排?當然是殺了,來呀,快去取我的兵刃來……”
耳聽得大少爺要用兵刃,便立刻有機靈的潑皮從從自己的腰間解下了隨身的配劍,隨後雙手遞給了大少爺。
“大少爺,這有一炳寶劍!”
“哎呀!你們說我要是真殺了這兩匹馬,王院判會不會心疼啊!”
“可是少爺,這害人的畜生,可不能留啊!”
“是啊,那就!”
“噗!”
“不!”
但見這張家大少拔出配劍一下子就朝着馬兒的心臟捅去,這王敬頓時便跪倒在地,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噗!”
不等王敬的愛騎倒下,只見幾個潑皮卻找來了練武的長槍來,隨後一齊用力,向王玄義的愛騎捅去。王玄義見到這一幕,只恨的怒髮衝冠。卻尤自剋制着不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