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的姑娘們,我歐陽大爺又來了!還給你們帶來了恩客金主,快出來接客啊!”黃藥師確實是青樓常客,花叢老手,他的聲音剛剛在牡丹樓的花廳中響起,無數或清脆或嬌媚的聲音就回應道:“哎喲,歐陽大爺你怎麼今天才來?快想死奴家了!”“歐陽大爺,奴家學了幾手新功夫,一直在等你來服侍你,你怎麼今天才來?”“歐陽大爺,你總算來了,這幾天你沒來,奴家想你都快想瘦了。”然後是黃藥師的笑聲,“瘦了?快過來讓歐陽大爺我摸摸,究竟瘦了那裡?”“討厭了。”
“禽獸!”賈老賊和郭靖異口同聲的大罵——賈老賊是純粹的妒忌,郭靖則是嫉妒外加羞恥於岳父的爲老不尊。不過因爲聽到丁大全的三個兒子和那個酈君玉也被黃藥師領來了逛窯子,賈老賊忍不住從探過欄杆,從二樓偷看傳說中的酈君玉究竟長什麼德行?一看之下,卻見黃藥師穿着大紅綢袍,雙手十個指頭都戴滿碧綠翡翠戒指,滿身暴發戶打扮,正被十幾二十個年輕少女重重包圍,這個在黃藥師臉上親一口,那個在黃藥師腰上摸一把,兩個模樣嬌俏、年齡差不多今天做黃藥師孫女的少女依偎在黃藥師雙手臂彎裡撒嬌弄嗔,還不斷拿黃藥師的手在她們胸脯上摩擦,直看得賈老賊雙眼直噴妒火——心說他孃的!老東西比我還會享福!
除了被少女包圍的黃藥師外,賈老賊很快又認出丁大全的三個兒子,三個醜傢伙顯然也是風月老手,身邊簇擁的女子一點不比黃藥師少,動作也不比黃藥師文雅幾分——三兄弟的六隻手可都是直接鑽進了身旁少女的衣服中的。僅有一個容貌十分俊秀的青年書生靜靜立於一旁,妓女稍微靠近就被趕走,在男男女女勾肩搭背的牡丹樓中顯得十分鶴立雞羣——賈老賊心中明白,這就是那個酈君玉了。
大概是天生就能女扮男裝吧,酈君玉雖然是五官清秀皎好不亞於賈老賊身邊的李妴、張一刀等女,肌膚也白皙如玉,但眉目之間頗有勃勃英氣,很有些男兒風範,如果不是賈老賊早對她的身份心知肚明,只怕也會認爲她和自己一樣,只是容貌繼承自父母難以改變,其實也是男兒之身。不過藉着居高臨下的優勢,賈老賊很快就發現酈君玉除了在不停驅趕試圖靠近自己的樂坊女子外,一雙清秀的大眼睛還在不斷往大門口掃視,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酈公子,既然一同來到牡丹樓,離新來歌女競價折枝還有一個時辰,何不尋兩個女子玩玩?本公子請客!”酈君玉那些不合羣的舉動也被丁大全的小兒子丁壽翁發現,正摟着兩個少女左親右親的丁壽翁便忍不住問道。酈君玉臉上一紅,拱手道:“多謝三公子好意,科考臨近,酈君玉只想用心讀書考取功名,尚無心情風花雪月。”
“既然沒心情風花雪月,那你來牡丹樓幹什麼?”丁大全的二兒子、出名陰險的丁壽賓冷笑問道。酈君玉臉又是一紅,無奈道:“是歐陽先生硬把小生拉來的,本來小生並不想到這種地方。”那邊黃藥師轉過頭來,大笑道:“二公子,酈先生是我硬拉來的,剛纔我出門的時候,正巧碰見酈先生上街遊玩,我就把酈先生硬拉來了——酈公子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嚐嚐女人的滋味了。”說着,黃藥師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笑道:“酈公子,把這東西吃下兩顆,保管你一夜到天亮,沒人敢笑你是第一次沒經驗。”
“不要。”酈君玉滿臉通紅,一口拒絕。丁大全的三個兒子卻毫不客氣的從黃藥師手裡一人接過兩顆,並揉弄着旁邊少女的胸脯笑道:“小美人兒,就憑這兩顆丹藥,今天晚上就沒你們睡覺的機會。”衆女嬌嗔不依,丁大全的三個兒子與他們帶來家丁親兵瘋狂笑,直弄得足以同時容納七八十桌客人的花廳中一片烏煙瘴氣。這時候,賈老賊身邊唯一的妓院老手翁應龍已經回過神來,在賈老賊旁邊低聲笑道:“丁大全家的三個雜碎全來了,看來他們是想把今天晚上競價折枝包圓了。”
“什麼意思?”妓院雛兒賈老賊問道。翁應龍一聳肩膀答道:“聽說牡丹樓今天晚上競價開苞的清倌色藝雙全,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但總共只有三個清倌,丁大全家的三個雜碎一起來這裡,擺明了是三兄弟想一個分一個,輪不到別人了。”郭靖插話說道:“聽說丁大全是出了名的鐵公雞,他的三個兒子也好不到那裡,未必出得起高價,要是有人出的價格更高,他們三兄弟未必能遂願。”
“臨安城裡有幾個人敢跟丁大全的兒子搶?我敢打賭,這三個雜碎一會肯定會放狠話威脅其他客人,不讓其他人擡價。牡丹樓的老闆鐵定躲在後面哭了,有這三個雜碎在,他花大價錢買來的清倌十有八九要虧本。”翁應龍冷笑,一眼看出丁大全三個兒子的險惡用心。賈老賊那會容許死對頭的兒子在自己面前囂張,剛要冷笑卻瞟見酈君玉突然眉眼一展,似乎遇到了什麼開心事。賈老賊趕緊順着酈君玉的目光看去,卻見牡丹樓外又進來了一名青年男子,五官俊秀,劍眉入鬢,身材修長而勻稱,英武非凡,也讓牡丹樓那些少女爲之癲狂,左拖右拽的爭搶在那男子身邊的位置。而那男子來者不拒,匆匆與酈君玉交換一個眼色之後,便隨便挑選了一名少女上了二樓——說來也巧,新來這英武男子竟然不偏不倚的選擇了賈老賊所在雅間的隔壁。
“三位公子,你們在這裡玩耍,我且四處看看,一會再來與你們飲酒。”那英武男子上了樓後,酈君玉立即找藉口離開丁大全的幾個雜碎兒子。丁大全的三個兒子因爲要霸佔位置便於一會搶佔競價開苞的清倌,直接就在花廳裡叫了酒菜當中座下,又嫌酈君玉不諳風月在身邊礙事,自然答應。旁邊的黃藥師則裝作沒看見,不過在酈君玉上樓之後,黃藥師也是找了藉口離席,偷偷摸摸的跟上了酈君玉。見此情景,賈老賊對黃藥師的妒恨立即一掃而空,心說這老東西胡鬧歸胡鬧,老子交代的事他還是挺上心辦的。
……
和賈老賊估計的一樣,酈君玉果然前腳跟後腳的進了那英武男子所在的雅間,又將雅間的少女支開,兩人便在房間裡密談起來,賈老賊也不客氣,趕緊將耳朵貼到牆壁上偷聽。只聽得那英武男子向酈君玉問道:“君妹,你怎麼到了這裡?我在約好的地方等你許久不見你來,只好跑到丁大全家大門附近找你,看到你留下的記號纔跟到這裡。”
“少華哥,我也沒辦法,我是被丁大全家的一個幕僚硬拉到這裡的。”酈君玉將他被黃藥師硬拉到這裡的經過說了一遍,末了說道:“那個叫歐陽鋒的老頭很得丁大全信任,又和我們一樣對賈似道老賊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不能不給他幾分面子,只好跟着他到了這裡。”
“原來是這樣。”那英武男子鬆了一口氣,又連聲問道:“君妹,你男扮女裝化名混入丁大全家,情況怎麼樣?丁大全是不是象傳說中那麼恨賈老賊?有沒有可能幫你父親洗刷冤情?幫我們除掉賈老賊報仇?”末了,那英武男子這才問道:“你的身份有沒有暴露?有沒有知道你是女兒身?”
“少華哥不必擔心,小妹的身份沒有被識破,你在紹興官府爲小妹造的假身份已經瞞過了丁大全。”酈君玉並沒有介意皇甫少華才問到她的安全,飛快答道:“和傳說中一樣,丁大全確實對賈老賊恨之入骨,簡直恨到了食肉寢皮的地步,小妹甚至還沒開口說要借丁大全的力量報仇,丁大全就主動提出要幫小妹雪恨——他已經把今科的考題偷偷交給了小妹,讓小妹順利通過初考,到金鑾殿上參加殿試。”
“小妹你學富五車,還需要丁大全幫忙作弊?”皇甫少華在酈君玉臉上輕吻一下,微笑道。酈君玉臉一紅,依偎進皇甫少華懷裡,緩緩說道:“丁大全已經掌了賈老賊的一些證據,要小妹在殿試考卷中當場揭露,弄得天下皆知,讓你們宋國的皇帝也無法因爲賈老賊的功勳迴護。丁大全再聯合朝中御史言官一同彈劾,一舉板倒賈老賊,將賈老賊滿門抄斬。丁大全還答應,只要我板倒賈老賊,他就幫你父親洗刷冤屈,還你父親的清白。”
“君妹,辛苦你了,只是我父親的案子積年已久,也查不出什麼了。”皇甫少華那敢讓丁大全接着查他父親的案子——賈老賊的老爸賈涉可沒冤枉皇甫敬,要是丁大全真的查出事實真相,那皇甫少華只能更加倒黴。隨便找藉口推脫後,皇甫少華又吻了一下酈君玉,柔聲說道:“君妹,你應該借丁大全的力量查出你父親的孟老將軍背叛蒙古的真相,只要拿到證據證明孟伯父沒有背叛蒙古,我們就可以拿着證據遠走高飛,到北方去找忽必烈王爺,有證據加上你扳倒賈老賊的大功,王爺一定爲你父親正名,還你家的功名爵位。而我們倆……也可以無牽無掛的在蒙古成親了。”
“嗯。”酈君玉滿臉緋紅,輕輕的哼了一聲,又輕聲叮囑道:“少華哥,我聽丁大全說,賈老賊加強了對他自己的保護,你不能再冒險刺殺賈老賊了,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
“君妹放心,我一定聽你的話。”皇甫少華嘴上溫柔心中卻有氣,心說如果不是你看到賈老賊防備不嚴有機會下手,逼着我去刺殺賈老賊,我會去冒那麼大的危險?酈君玉又擡頭說道:“少華哥,還有一件事我要詢問你的意見——丁大全讓我修書一封給你,叫你到丁大全麾下任職,不知道你可願意?”
“不行,我現在不能在丁大全面前露面。”皇甫少華一口拒絕,低聲說道:“君妹,不是哥哥不願和你一起冒險,只是丁大全這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扳倒賈老賊之後,難保他不起殺人滅口的念頭——我藏在暗處,遇到危險還可以救你,要是我們倆一起暴露了行跡,那天下之大,就沒有我們兄妹倆的容身之地了。”
“少華哥考慮得周全,小妹全聽你的。”酈君玉媚眼如絲,緩緩的擡起臉龐索吻。皇甫少華一笑,低頭慢慢向酈君玉櫻脣吻去,眼看四脣就要相碰之時,皇甫少華忽然推開酈君玉站起來,低喝道:“有人偷聽!”正在隔壁偷聽的賈老賊和酈君玉都嚇了一跳,但皇甫少華卻撲到了雅間門前一把拉開,將一個來不及逃走的老頭提溜進房間裡,並順手抽出一把匕首架在那老頭咽喉上。待看清那人時,酈君玉不由大吃一驚,“歐陽先生,怎麼是你?”
“酈先生……哦,應該叫酈姑娘。”黃藥師也算是久經風浪了,被皇甫少華的匕首架在脖子上仍然笑得出來,黃藥師笑道:“真是真人不露相,想不到在大街上嚴詞叱責賈老賊欺君犯上的少年英雄,竟然是個女兒身,還是來自蒙古的巾幗女英雄,失敬失敬。”
“既然你知道了,那就對不起了。”皇甫少華目露兇光,匕首一緊準備殺人滅口。酈君玉趕緊說道:“少華哥,且慢。”酈君玉向黃藥師拱手道:“歐陽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真相,那看在歐陽與小女一樣都是痛恨賈似道老賊的份上,小女能否請歐陽先生一件事?”
“君妹,不要隨便相信人。”皇甫少華喝道:“我知道你是想請他爲我們保密,但是人保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永遠開不了口。”
“呵呵,皇甫公子,如果你殺了我,只怕你就再沒有機會到四王爺那裡去做將軍了。”黃藥師神秘微笑,讓皇甫少華心中發毛,下意識的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黃藥師也不說話,在懷裡左掏右掏掏出一封信,順手拋給酈君玉道:“酈姑娘,你是蒙古將門之後,這裡面的東西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東西吧?”
酈君玉狐疑的將信封打開,從中間取出一張紙低聲念道:“蒙古四王爺忽必烈令,文書持有人奉命潛伏宋國,該人出示此文書,蒙古下萬戶以下將軍,行路總管及達魯花赤以下官員一律聽從該人命令,配合該人一切行動。”唸到這裡,酈君玉俏臉上露出激動,驚叫道:“中書省平章政事的印章!少華哥,歐陽先生是我們蒙古在宋國的細作!”——順便提醒一句,曾經被忽必烈任命爲蒙古中書省平章政事的黃藥師逃出蒙古軍的時候,可是把印章令箭什麼的全當戰利品帶了出來……
“原來歐陽先生是王爺在宋國的內線,失敬,失敬。”皇甫少華臉上的兇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阿諛,趕緊將架在黃藥師脖子上的匕首收起,又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歐陽先生,剛纔多有得罪,小人死罪。”
“免了,不知者不爲罪。”黃藥師一揮手,大搖大擺的坐到皇甫少華和酈君玉面前,敲起二郎腿向酈君玉問道:“你是孟士元的女兒?”酈君玉低聲答道:“不敢欺瞞歐陽先生,小女正是蒙古千戶孟士元之女——孟麗君。”說到這,孟麗君俊俏的臉上露出悲慼,“也是眼下被蒙古通緝的犯官之女,一個亡命天涯的偷生女子。”
“聽說你是和你母親一起逃出來的,你母親呢?怎麼又化名到宋國,成了宋國的舉人?你和這個皇甫少華是什麼關係?”黃藥師大模大樣的嚴厲追問,還真有些蒙古高官的架子。孟麗君不敢隱瞞,如實答道:“歐陽先生明鑑,王爺下令捉拿小女母女之前,家父生前的一名舊部爲了報恩,秘密向家母泄露了此事,小女才得以與母親逃出大都,只是在逃亡途中。”孟麗君的眼圈一紅,哽咽道:“家母不幸身染重病,於途中去世。”
黃藥師點點頭,追問道:“後來呢?”孟麗君哽咽道:“小女聽說家父投了宋國,就南下宋國來尋父親,誰知到了宋國打聽一問,這才知道父親已經慘遭賈老賊的毒手。小女當時就懷疑——既然父親是降了宋國,賈老賊爲什麼還要殺害家父?爲了查明真相,小女便又到紹興府尋找表哥皇甫少華……同時他也是我指腹爲婚的未婚夫,向他求助。”
“媽的,便宜這小子了。”黃藥師偷眼看到孟麗君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嫵媚模樣,忍不住偷偷嚥下口水並在心中大罵。皇甫少華卻滿臉堆笑的說道:“歐陽先生,小人雖然出身宋國,但小人與父親一樣,都是對蒙古忠心耿耿的忠臣,只是家父皇甫敬與孟老將軍暗通情報一事被賈似道老賊的父親的察覺,當時蒙宋兩國聯手夾擊金國,家父不便立即反正歸順蒙古,破壞蒙宋聯盟,只好辭官歸家。但小人和父親雖然身居鄉野,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報效蒙古,小人這次幫表妹除掉賈似道老賊報仇雪恨之後,就要北上蒙古去投王爺,往王爺、也爲歐陽先生效犬馬之力。到那時候,小人還要請歐陽先生多多照顧。”
“如果你把你表妹給我睡幾晚上,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黃藥師心中嘀咕,喝問道:“你是如何讓你表妹取得舉人身份的?說!”皇甫少華躬身答道:“回歐陽先生,紹興新昌縣令是小人的好友,平時裡多有金錢來往,小人請他僞造了戶籍,又上報學政司改名頂替了本縣一個舉人的身份,宋國官員個個貪婪成性,很容易就讓表妹獲得了舉人身份。”孟麗君也說道:“歐陽先生,小女冒名頂替到臨安會考,倒不是爲了獲得官職,只是想要爭取有一官半職在身,方便查清家父投降宋國的真相。”
“你父親是被冤枉的!”黃藥師盤算片刻後,斬釘截鐵的說道:“本官已經查出一些眉目,只是苦於尚無證據,無法向四王爺彙報爲孟老將軍挽回名譽。但本官只要掌握證據,立即就會上報王爺,請王爺還孟老將軍清白。”孟麗君大喜過望,趕緊雙膝跪下,給黃藥師磕頭致謝,含淚道:“歐陽先生,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孟麗君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回報歐陽先生的大恩大德。只是家父之事已經被王爺親自定案,再要翻案只怕十分困難。”
“粉身碎骨就免了,陪我睡幾晚上就行。”別以爲黃藥師真那麼好心幫孟麗君爲父親翻案——這老小子打的是乘機誘逼孟麗君獻身的主意!爲了讓孟麗君相信自己,黃藥師又大模大樣的說道:“放心,本官頗得王爺信任,與王爺最信任的子聰禿驢關係也很好,本官只要聯絡子聰禿驢爲你父親說一句話,頂得上別人說一千句一萬句!”
“原來歐陽先生與子聰大師是至交好友?”孟麗君又驚又喜——心想歐陽鋒既然能直接叫子聰禿驢,那交情一定是好得不能再好,否則子聰還不剝了他的皮啊?(事實上子聰確實很想親手剝了黃藥師的皮)。而皇甫少華更是喜出望外,諂媚道:“原來歐陽先生和子聰大師是知己好友?不知歐陽先生能不能請子聰大師爲小人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賞給小人一官半職?讓小人也有機會爲王爺建功立業?”
“只要你忠心於王爺,問題不大,不過也要看你的表現了。”黃藥師一眼看出皇甫少華是個醉心於榮華富貴的小人——爲了升官發財,這小子也許能把表妹兼未婚妻雙手奉送給自己。皇甫少華大喜,也是跪下給黃藥師磕頭致謝。黃藥師搖晃着二郎腿嘴上客氣,讓孟麗君和皇甫少華不用感謝,心裡卻在盤算如何威逼利誘孟麗君陪自己上牀。但就在這時候,花廳中一陣喧譁,不少聲音囂張萬分的大喊道:“滾開!滾開!大爺我們今天晚上把牡丹樓包圓了!那三個漂亮小妞兒的頭彩,也是我們董大爺和黎二爺的了!”
“那來的傻蛋?竟然敢和丁大全的兒子搶女人?”黃藥師好奇的探出頭去,卻見一羣身穿宋軍衣甲的軍官士兵衝進了牡丹樓花廳之中,爲首兩人穿着禁軍正副統制服色,揹着手一步三搖,氣勢囂張無比——不是新近在淮南東路立下大功的衙內軍正副統制董平高和黎尚武是誰?
“今晚有好戲好看了!”賈老賊、張世傑、翁應龍和黃藥師等人一起在心裡奸笑,知道今天晚上這個牡丹樓必然將上演一出狗咬狗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