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奪回鹿門山!”呂文煥長劍一指,戰鼓擂動,兩面營旗向前挺進,兩個營的宋軍便沿着鹿門山相對平緩的南坡漫山遍野掩去。雖說兩個營的宋軍僅有一千人,但呂家軍訓練有素在南宋軍隊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一千人在全速衝鋒中仍然隊列不亂,層次有序,看得張弘範在山上都忍不住誇獎了一句,“果然有一套,難怪劉整成天在大汗面前說要滅蠻子先破襄陽,要破襄陽先誅呂家弟兄,這話還算有點道理。”
“將軍,蠻子快衝上半山腰了,我軍兵少不利於消耗戰,如果讓他們衝到我軍堡壘之前,後軍必然源源而上,於我軍大爲不利,末將願領兵阻擊!”張弘範的副將李恆站出來請命。張弘範點頭,吩咐道:“我軍總兵力僅有四千,分你一千兵力,先把蠻子的這兩個營殺下去,挫折蠻子銳氣,等待郭侃將軍的援▲米▲花▲在▲線▲書▲庫▲?h
“末將遵命,跟我來!”李恆一揮手,一面千人旗閃出堡壘,同樣訓練有素的蒙古軍隊立即依次涌出十支百人隊,列隊衝下鹿門山。一時間,山上山下戰鼓震天,宋蒙兩軍前鋒向潮水一般涌向對方,兩股浪頭即將撞在一起之時,李恆軍中忽然升起一波箭雨,鋪天蓋地的落向衝鋒而來的宋軍,宋軍隊伍中立時倒下一片,但經驗豐富的荊襄軍腳步不歇,舉盾繼續向前衝鋒,急速拉近與李恆軍的距離。當兩支軍隊的前隊碰撞之時,鹿門山上立時又響起一片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大宋!”宋軍士兵齊聲怒吼,前排刀兵盾牌遞出,架住蒙古士兵的武器,後排槍兵長槍遞送。從盾牌的空隙之中毒蛇般刺出。
“阿拉!”蒙古軍士兵不管是漢人、色目人還是蒙古人都整齊高喊,同樣地長槍攢刺。
血肉狂飆,長槍刺在盾牌上的清脆聲、盾牌撞擊的砰砰聲和刺在上地沉悶聲絡繹不絕。繼而被喊殺聲淹沒;無數士兵倒下,敵人和同伴都毫不猶豫的踩踏到他們受傷的身體上或屍體上,拼命向對方陣地壓迫;鋼鐵撞擊地聲音震得人地耳膜嗡嗡作響。被砍斷頭顱的士兵脖腔鮮血噴上半空。彷彿血花一朵接一朵的綻放,斷肢殘臂滿地亂滾,宋蒙兩軍的接觸點就象一個巨大的旋渦一般,吞進去一名名完整的士兵,噴出來全是血肉殘塊。而地勢不利的荊襄宋軍表現出來了難以想象的勇氣,竟然與居高臨下地蒙古士兵殺得難分難解,絲毫不落下風,戰線異常膠着。
“呂文德兄弟。果然有一套。”看着山腰上慘烈無比的肉搏戰,張弘範臉上習慣的驕橫笑容漸漸消失。在張弘範的印象中,宋軍打防守戰還算可以,卻最怕打硬碰硬的近身肉搏戰,所以張弘範纔會同意李恆主動出擊,打得就是利用肉搏戰挫折宋軍銳氣的主意,不曾想呂文德軍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竟然還能與蒙古軍打得不相上下,這可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事情。張弘範不由暗暗有些後悔,自己和郭侃試圖在鹿門山先行建立據點。是否有些太過冒失輕敵了?
“九哥。蠻子又增兵了。”張弘正指着山下大叫道。張弘範定睛一看,果然看到宋軍陣列中又奔出兩面營旗。又是兩個營的千人兵力奔出,左右分開包抄向李恆軍的兩翼。張弘範手中兵不多。不敢再派軍隊繼續增援,只得命令道:“再擂鼓,讓李恆先把前面的蠻子軍隊衝散。”
“咚咚咚咚。”催促衝鋒地戰鼓聲又在山頭響起。聽到鼓聲地李恆舉刀大吼,“弟兄們,衝散這夥蠻子!”吼叫間,李恆親自衝到隊伍最前,揮刀對着宋軍猛砍猛殺,其他蒙古軍士兵見主將親自上前士氣大振,也是怪叫着不顧生死的撲向宋軍,鋼刀長槍瘋狂亂砍亂刺,給宋軍造成極大壓力。而李恆軍前方這支宋軍卻頑強得讓人膽折,面對蒙古軍隊地瘋狂衝鋒仍然不避不讓,拼死守住陣腳,前方的士兵倒下,後方地士兵立即頂上,儘管損失慘重陣腳卻絲毫不亂。
戰鼓聲又起,不過這一次是宋軍陣中響起,原來第二波宋軍已經逼到蒙古軍隊左右近處,開始對蒙古軍兩翼進行衝擊。山上張弘範見勢不妙,趕緊命令道:“鳴金,讓李恆退回來。”銅鑼聲響,訓練有素的蒙古軍停止衝鋒緩緩而退,先行不噪,殿後不懼,同樣表現出極高的戰術素養,山下呂文煥在望遠鏡中看到蒙古軍軍容如此,也是讚揚一聲,喝道:“繼續追擊,全軍上山,三面包圍鹿門山。”
“嗚!”宋軍陣中號角長鳴,兩萬宋軍依次前進,從東、西、南三個方向包抄向鹿門山,僅留下北方給蒙古軍隊逃跑之用,擺出驅逐架勢。張弘範見狀冷笑,心道:“算盤打得挺好,就這麼想趕走我們?竟然還敢全軍上山,等到郭侃的騎兵來了,有得你們受的。”說罷,張弘範提高聲音吼道:“全軍戒備,死守鹿門山待援!”
“大宋!大宋!大宋!”宋軍有節奏的呼喊聲越來越進近,幾乎將整個鹿門山邊市包圍。當宋軍三面部署到位時,中陣又是戰鼓聲響,範天順一馬當先,宋軍立即抗着雲梯從三面猛撲向蒙古軍臨時搭建的堡壘。張弘範計算距離將手一揮,堡牆上立時萬箭齊,呼嘯着籠罩到宋軍頭上,無數宋軍士兵中箭慘叫並因此倒下。但荊襄軍的頑強再一次超過張弘範的想象,在密集的箭雨前仍然衝鋒不休,一架接一架的雲梯還是先後搭到了堡牆之上,宋兵蟻附而上;更有那衝車鵝車也衝上前來,瘋狂撞擊蒙古軍隊臨時搭建的堡牆。
“阿拉!”張弘範揮劍怒吼,蒙古軍從堡牆之上密密麻麻的站起,拼死抵擋宋軍登上堡牆,箭鏃、擂木、大石、灰瓶、油瓶和火把等物雨點般砸向宋軍,居高臨下的痛擊宋軍士兵。蒙古軍臨時搭建這個堡壘不是很大。四千守軍全數登牆後防御嚴密周全無比,宋軍的攻勢雖猛卻難以立時奏效,第一波衝鋒竟沒能有一人登上城牆。倒是鹿門山的西北方向又傳來了密集地馬蹄聲和喊殺聲。
“北方的援軍來了!援軍來了!”蒙古軍中響起一片歡騰,張弘範更是意氣風,大吼道:“加把油。把這些宋蠻子趕回去。”蒙古軍中一片響起。嗷嗷怪叫着瘋狂砍殺向上攀爬的宋軍,瘋狂亂砸堡下敵人,弓箭手弓如狂,將一箭雨瘋狂傾泄到宋軍頭上。呂文煥見自軍傷亡太大也不敢繼續硬拼,趕緊下令鳴金,召回傷亡慘重地攻城守軍。
“二將軍,你怎麼鳴金了?”率領宋軍攻城的範天順帶着一身的血土衝到呂文煥面前,向呂文煥大吼大叫道:“韃子地援軍已經來了。牛富那邊能擋住多久誰也說不定,咱們再不抓緊攻堡,要是韃子地援軍衝破牛富的阻擊,那一切都完了!”
“韃子準備充足,我軍傷亡太大,不能硬攻……。”呂文煥話沒有說完忽然一把推開範天順,搶過一面長盾策馬衝向前方。範天順等人大驚回頭前,卻見呂文煥舉盾衝向一名正在戰場上爬行的受傷宋兵,將那名已經被蒙古軍弓箭手盯上的宋兵拉上戰馬,舉盾護身向後飛奔。堡牆上的蒙古軍做夢都沒想到宋軍主帥呂文煥會衝出中陣到自軍射程內搶救一名普通士兵。先是個個都楞了一下,待到反應過來時。堡牆上立即箭如雨下,全都指向呂文煥與那受傷的宋兵。無數羽箭破空嗚嗚作響,緊隨着呂文煥身後數尺追趕不休,呂文煥身在馬上難以閃避,只能回身舉盾不斷格檔,雖爲自己及那受傷宋兵擋站來箭,胯下戰馬馬臀卻先中了一箭。好在呂文煥所騎戰馬甚是神駿,中箭吃疼後跑得更快,終究馱着呂文煥與那受傷宋兵奔出蒙古軍弓箭手射程,羽箭紛紛落地,竟在呂文煥身後灑下方圓丈餘的白花花一大片。
“大宋!”眼見自軍主帥救人之後安然脫險,宋軍陣中立時響起一片歡騰,士氣大振。張弘範卻在堡牆上看得目瞪口呆,暗叫難怪呂家軍號稱宋人強軍,主帥如此,還怕士卒不爲之捨命?
“把他送下去醫治。”呂文煥跳下馬,順手一指那已經感動得嚎啕大哭的受傷宋兵,這才向滿臉欽佩地範天順說道:“牛富領了三千精銳去攔韃子援軍,咱們的疊陣在平地上絕對不怕韃子的騎兵,頂住一兩個時辰絕對不成問題。倒是韃子的這個堡壘準備充分,咱們繼續強攻下去,傷亡慘重不說,只怕未必就能立即攻下堡壘。”
“是倒是這個道理,但是要怎麼辦呢?”範天順問道。呂文煥看了看堡壘上的蒙古守軍,陰笑道:“剛纔你們強攻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了韃子並沒有牀子弩之類的遠程武器,這是韃子的弱點,咱們得抓住不放!”
“換牀子弩?用箭雷炸?”範天順眼睛一亮,脫口問道。呂文煥獰笑點頭,“韃子這個堡壘是臨時搭建的,要換以前也許就能守住,可現在咱們已經有箭雷了,還用怕這種用沙包匆匆建成的破堡壘嗎?牀子弩上,集中箭雷,對西牆轟!範天順您也別閒着,組織好軍隊,準備第二撥攻擊。”
不一刻,六十餘架牀子弩集中到鹿門山堡壘西面地蒙古軍射程之外,一支支長達五尺地改良箭雷也安裝到了弩上,因爲現在的牀子弩已經不需要箭頭衝擊力殺敵,所以以前安裝在箭頭上地鐵球已經取消,換成了裝藥量更大特製手雷,射程不減威力卻更大。待一切準備完善後,呂文煥命令道:“分三輪射,預防韃子的騎兵出堡突襲。”
“不好,蠻子又要用神秘武器!”張弘範在堡牆上遠遠看到宋軍擺出牀子弩,立時大爲叫苦,又吼道:“張弘正,你地騎兵準備,準備開堡衝鋒。”
“明白。”張弘正高聲答應,匆匆組織堡中的一千多名騎兵,不曾想騎兵隊伍剛剛集結,那邊宋軍弩陣已經準備完畢。紅旗招展間,二十餘枚雷箭已經平射而來,集中轟擊到鹿門山堡壘西牆之上。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接連響起,堡牆上來不及撤退的蒙古軍士兵慘叫着象斷線風箏一樣拋起,遠遠摔落。沙包搭成的堡牆沙土四飛。搖搖欲墜。第一波爆炸剛熄,第二波雷箭又已經襲來,堡牆上的蒙古軍士兵連滾帶爬跳牆逃生間,雷箭又已經接連炸開,牆頭牆壁沙土翻揚,對面不能視物。
“開堡門,衝鋒!”張弘範儘管被灰塵嗆得連連咳嗽,仍然大吼大叫着催促騎兵出擊。這會宋軍的雷箭已經把匆匆搭建的堡門炸塌。張弘正地騎兵連開門的功夫都省了,直接頂着灰塵飛衝出去。無奈宋軍的牀子弩是輪流裝箭輪流射,爆炸間隙極短,張弘正地騎兵還沒衝出灰塵飛揚的區域,宋軍的雷箭又已經接二連三地襲到,直炸得蒙古騎兵哭爹喊娘,人仰馬翻。等到張弘正地騎兵好不容易付出重大代價衝出灰塵區時,宋軍的神臂弓陣已經在牀子弩旁邊嚴陣以待,呂文煥只一揮手,一排排神臂弩箭便破空飛出。閃爍着金屬着光芒整齊射向蒙古騎兵。蒙古騎兵避無可避,又是一陣馬嘶人叫。倒地無數,而在神臂弓背後。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經張弓搭箭,隨時準備迎頭痛擊蒙古騎兵。
“向右,向右,迂迴包抄蠻子側翼!”張弘正瘋狂大喊,可應聲寥寥,張弘正驚間回頭看去時,卻現自己的一千多騎兵已經在宋軍的遠程立體打擊下七零八落,就連指揮騎兵行動的旗幟也不知被炸到那裡去了。張弘正驚訝宋軍火力強盛之餘,兩支神臂箭卻同時釘到他的戰馬身上和大腿上,穿過他的大腿帶着血光鑽進了另一名蒙古騎兵地身上。張弘正無可奈何,只得努力駕馭戰馬繞了一個圈子逃回堡中,其他蒙古騎兵紛紛效仿,搗毀宋軍弩陣的戰術遂告失敗。
“九哥,撤吧。”張弘正捂着血淋淋的大腿,絕望的向張弘範叫道:“宋人現在有神秘武器,和以前不同了,我們兵力太少,再打下去只怕傷亡慘重啊。”
“別急,再堅持一會,我們還有希望。”張弘範硬着頭皮回答張弘範在郭侃面前打了包票至少在鹿門山堅守一天時間的,現在纔打了不到三個時辰就要撤退,回去還不被郭侃笑死啊?同時張弘範又焦急的轉目去看西北,期盼郭侃的騎兵能及時趕到增援,可就在這時候,堡壘西牆忽然轟的一聲巨響,至少一半的西牆完全坍塌,宋軍陣中也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
“全軍進攻!”呂文煥拔劍一指前方高呼,“大宋!”
“大宋!”範天順高聲長廝,一馬當先衝向前方,後面宋軍吼聲如雷,潮水一般涌向已經坍塌地西牆。張弘範無奈,垂死掙扎地大叫道:“繼續堅守!寧死不退!”
“寧死不退!”蒙古士兵也是高吼,無奈這時候再怎麼高喊也沒用了,潮水一般的涌來地宋軍迅速衝跨了蒙古軍隊在坍塌堡牆前匆匆組織的防線,將蒙古軍壓入堡中。在這裡不得不誇獎蒙古軍隊一句,即便在失去堡壘掩護又兵力不足地情況下仍然與宋軍展開激烈巷戰,絲毫沒有潰散的跡象。一時間,往日繁華熱鬧的鹿門山邊市中殺聲震天,到處可以看到拼死廝殺的雙方士兵,你砍我一刀,我還你一槍,即便血肉橫飛也毫不退讓,宋軍人數雖多,短時間也無法擊跨這支拼死肉搏的蒙古軍隊。很快的,鹿門山邊市內便是屍橫遍野,血淹腳背。
“狗韃子,真夠頑固的。”呂文煥在臨時搭建的雲臺上用望遠鏡觀察戰場,又焦急的側耳細聽西北方向的廝殺聲音,大吼道:“手雷隊上!不計傷亡,半個時辰內務必將韃子趕下鹿門山!”
“該我們了!”呂文煥直屬的手雷隊長大吼一聲,領着經過精心訓練的兩百名雷手衝入鹿門山堡壘,這些手雷手全部不穿盔甲,每人在身上捆着二十枚手雷,僅是靠着一名長盾手同伴掩護。衝入堡壘後,凡是看到蒙古軍隊密集的地方,雷手衝上去就是一枚手雷砸過去,全然不顧自身的危險,長盾手則負責保護雷手安全,讓同伴專心殺敵;只在片刻之間,鹿門山堡壘內部便是爆炸聲四起,蒙古軍士兵成片成片的倒下當然了,巷戰之中雙方交織密集,也有不少宋軍士兵也倒在自軍的手雷轟炸之下。
靠着不計傷亡的猛衝猛打,蒙古軍很快被壓縮到鹿門山堡壘北門附近,但仍不死心的張弘範還不肯死心,仍然指揮着蒙古軍隊利用北門一座堅固石屋做掩護,在做最後的負隅頑抗。本來張弘範的策略倒是很對,裝藥量不大的手雷很難摧毀這麼堅固的石屋不過他遇上的卻是宋軍中最不怕死的襄陽軍,接連攻取石屋不下後,呂文煥了狠勁,指着石屋大吼道:“誰敢抗震天雷去炸掉那個烏龜殼子?活着回來老子給他封官!死了老子養他全家一輩子!”
“我去!我去!我去!”呂文煥話音未落,襄陽軍已經站出數十名宋兵請命,呂文煥的一個親兵手快,提前從同伴手中搶來本應該用投石機拋擲的震天雷,往嘴裡咬一個火摺子就往前衝,頂着蒙古軍的箭雨衝向那座石屋,呂文煥趕緊弓箭掩護,壓制蒙古的弓箭手。只見那抗着震天雷的宋兵往前衝了一段距離後,忽然被重點狙擊他的蒙古射手射中大腿倒地,可這小子倒在地上也不肯放過立功的機會,仍然是馱着震聽雷向前飛速爬行,蒙古軍再想狙擊時,宋軍的箭雨已經鋪天蓋地的落下,壓得他們絲毫不能擡頭,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宋兵將震天雷馱到石牆之下,獰笑着用火摺子點燃引線,繼而滾爬着逃開。
“用水澆,用水澆熄。”魂飛魄散的蒙古軍士兵鬼叫起來,可戰陣之中上那裡去找那麼多水,倒是用聰明的想出用尿代水的主意,不過他們剛剛把褲帶解開時,六十斤重的震天雷已經轟然炸開……
花費了無數力氣,付出慘重了代價,匆匆從南陽趕到鹿門山增援的郭侃騎兵終於衝破了牛富軍的列陣阻攔,風急電馳的趕往鹿門山增援張弘範軍,可是剛趕到鹿門山山下時,郭侃卻迎面撞到了被宋軍趕下山的張弘範兄弟殘軍。呂文煥軍隊已經利用這個空隙在山上居高臨下的嚴陣以待,沒有了地形優勢又丟了鹿門山糧草儲備的蒙古軍隊自然不敢再貿然進攻。不過最讓張弘範和郭侃心驚膽戰的還不是這個,而是襄樊宋軍表現出來的頑強鬥志和無畏精神。
“大汗想從襄陽打開宋人的缺口,我們的軍隊能辦到嗎?”張弘範和郭侃不約而同的互相問道:“就算我們能取勝?又將付出多少代價?花費多少時間?”
注1:呂文德兄弟襄樊軍戰鬥力在南宋末期絕對是數一數二,在被蒙古軍包圍孤立無援兩年時間後,荊襄軍的一次反擊就曾經打破蒙古包圍與外界取得聯繫,蒙古軍圓帥阿術也險些被呂文德軍生擒。經過長達六年的圍城戰把荊襄軍實力耗盡,再加上蒙古軍造出了回回炮,襄樊二城才最終被蒙古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