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咱們偉大的大高麗軍隊向樊,發動進攻的三天後是呂文德向大高麗軍隊承諾答覆的三天後的晚上。咱們大高麗的勇士金元雄又一次在半夜摸進了城。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大高麗勇士金元雄才被宋軍又吊下城牆。藉着黎明前的昏暗摸回蒙古軍營。並很快被帶到忽必烈的金帳前。徹夜未眠緊張等待迴音的忽必烈聞如釋重負。馬上接見金元雄並劈頭蓋臉問道:“怎麼?呂文德蠻子有沒有約定動手的時間?”
“大汗。呂文德蠻十分狡猾。對末將還不是完全信任。”金元雄一邊說着。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解釋道:“呂蠻子提出一個條件。要我們高麗軍隊把這封信送到臨安。交給蠻子太師賈似道。並且把賈似道老賊的回信帶回城。他纔敢完全信任末將。並與高麗軍隊合作。”
“叫你們給賈老賊信?”忽必烈心中疑惑。但一盤算便即釋然——敵人忽然投降。換任何一個主帥都不會輕易相信。做爲交換條件讓高麗軍隊給賈老賊送信。一來可以考驗高麗軍隊的投降誠意。二來呢。自然是藉着高麗軍隊的手與賈老賊恢復聯繫。想到這裡。忽必烈揮手讓怯薛從金元雄把呂文德的書信接過。可書信是被蜂蠟封上的。蜂上還打的有呂文德的章。一旦打開就再也無法恢復原樣。忽必烈不禁有些爲難了。
“信是封上的。你|有沒有辦法不用拆毀蜂蠟就打開信封?”忽必烈舉信向衆心腹問道。忽必烈的一干腹細看那信。見信上不僅封口處打有蜂就連信封全身都塗滿了厚的蜂蠟並打蓋印章一個都犯了難。傻眼搖頭。是劉整叫道:“大汗不用考慮了。高麗人詐降一定是被呂文德識破了。所以呂文德才將計就計借高麗人的手給賈似道送信這封信就算到臨安。呂文德也不會相信高麗。我們反倒幫了呂文德大忙。”
辛辛苦苦冒着生命,險潛入樊城詐降。到頭來卻被貶的一文不值。大高麗的勇士金元雄自然不樂意了。馬上叫道:“大汗。末將可以用腦袋發誓。呂蠻子絕對沒識破末將的詐降!否則的話。呂蠻子就不會率領所有蠻子將領設宴款待末將更不會把這封信交給我轉送給賈似道老賊——他就不怕我拆開偷看。知道他的機密軍情嗎?”
“寫些假的機密軍在信上誤導軍。這可是宋蠻子的老把戲了。”劉整冷笑。對高麗棒子的無知分鄙視。高麗勇士金元雄大怒。只是官職遠比劉整低不敢發作。麗世子王卻金元雄的顧忌。馬上嚷嚷道:“你說信裡寫的蠻子軍情是假的。打開看過了?你倒說說。這信裡有什麼假軍情?”
“不要吵了。”忽必烈擺擺手冷哼道:“雖然朕不能斷定呂子有沒有識破高麗軍隊的詐降。但朕可以斷定。這封信裡必然有樊城的機密軍情——眼下樊城外城已破。朕的大軍將襄樊圍的水泄不通。就連州的蠻子都不知道這個消息。更何況遠在臨安的賈似道老賊?所以這封信裡。至少有呂文德向賈似道老賊稟報襄樊戰況的軍情!”
“大汗明鑑。正是這個道理。”伯顏也覺困守內城的呂文德不會錯過與賈老賊聯繫的機會。便附和道:“微臣認爲。文德十有八九會把他病重和樊城危的消息稟報賈老賊賈老請求援軍;而且爲了謹慎起見。呂文德然不會把樊城的詳細情況寫於信上。這麼一來。若高麗軍隊是真降。呂文德就可以藉着這個機會與賈似道老賊取的聯繫。同時藉以驗證高麗軍隊投降誠意。若高麗軍隊是詐降。這封信即便落入大汗手中。也不造成巨大危害。所以依微臣見。這封信並沒有冒險拆開的必要。不如讓金元雄真個把信送到臨安換取賈老賊的回信。讓高麗軍隊取呂文德的完全信任。便於我軍下一步的行動。”
“大汗。萬萬不可啊。
”劉整叫了起來。“呂文德肯定是識破了高麗詐降。所以故意用一封書信來拖延時間。若我們真的把信送到臨安換取賈似道老賊的回信。這一來一回至少的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麼長的寶貴時間等於就是白白浪費了啊。依末將看來。我軍該立即攻城。於這封信——與其打開看了中了呂文德的反間計。倒不如扔進火裡燒了。”
“劉將軍這麼害怕呂文德的書信。不是怕呂文德在信裡透露宋人在我們軍中的內奸消息”子聰陰陽怪氣的問道。劉大怒。剛要質問子聰是什麼意思。子聰卻搶着向忽必烈合掌道:“大汗不必擔心。小僧已有一計可以打開信。大汗可傳來軍中的高明工匠。讓他們照着呂文德書信上的蜂蠟印章雕刻一顆僞印。-尋高明畫家將這封書信上的花紋刻印原樣畫於紙上。謹防呂文德在花紋上留有暗記。待拆開書信觀看其中內容後。大汗若覺我軍還必要實施詐降計。我們不就可以輕鬆造出一封一模一樣的書信了?”
“子聰大師妙計。就這麼辦。”必烈大喜。立即下令傳召軍中高明雕匠和畫家。蒙古軍對工匠向來分重視。從不輕易殺害。軍中高明工匠多如牛毛。忽必烈要找幾個雕刻工匠和畫家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傳來數十名工匠忙了一個上午和一箇中午後。那封被蜂蠟密封的書信終於被忽必烈親自打開。從中取出厚厚的一疊信紙……
出乎忽必烈和伯顏的預料。呂文德寫給賈老賊信的內容很長。不僅向賈老賊報告了樊城外城已經被攻破。軍主動撤退據守內城和範天順戰死的詳細戰況。還向老賊詳細報告了樊城的軍力情況——那數據簡直讓忽必烈頭皮發麻!樊城
僅還有六百多枚老賊炮的開花炮彈。還有兩萬八千多枚|九千枚箭雷和上千枚震天雷!羽箭和火油等其他守城武器更是堆積如山兵力也有一萬四千之數還有兩萬餘名城壯丁可以參與守城!而且在信的最後。呂文德除了向賈老賊求證高麗軍隊投降的真假外。還向賈老賊保證樊城軍隊至少還有能力和信心守一年時間。保證能夠完成賈老賊向呂文德要求的拖跨蒙古軍主力的任務!而襄陽因爲囤積的物資比樊城更多。受到的傷害也極小至少還有把握堅守兩年時間以上。所以呂文德讓賈老賊不必匆匆派遣援軍。以免耽擱賈老賊推行新法的大事!
看完信後。忽必烈緊張盤算半晌才緩緩說道:“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麼朕要想強攻打破樊城內城。至少還的付出四萬軍隊傷亡的代價!”劉整則冷笑連連。“將早就說過呂文德已經識破高麗軍隊詐降。果不其然——如果呂文德手裡真的還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那他還主動放棄樊城外城做什麼?又何必在外城攻防戰中損失範天順和那麼多軍隊?”
“劉將軍好象忘了文德主動|入內城。是因爲樊城外城的城牆已經被老賊炮和回回炮轟出多個缺口。已經失去堅守的價值。大量的士兵被毒煙毒倒。急需時間治療;還有愛魯答兒將軍從的道入城。從背後夾擊呂文德軍。呂文德不的已才放棄外城。”子聰的聲音還是那麼陰陽怪氣。陰陰笑道:“難道說。劉將軍想抹殺愛魯答兒和阿老瓦丁幾位將軍的努力和功勞?覺的有他們沒他們無所謂嗎?”
子聰話一出口愛魯兒和阿老瓦立即向劉整怒目圓睜。阿老瓦丁乾脆說道:“如果劉將軍認爲不用老賊炮回回炮毒氣彈和燃燒彈這些武器就可以攻破城和襄陽。那阿老瓦丁馬上返回西域。因爲尊貴的大汗有劉將軍就夠了。不用浪費糧食養阿老瓦丁了!”
“阿老瓦丁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劉整被子聰繞的一個頭兩個大——他不過想說樊城的火器已經基本耗盡。到了子聰嘴裡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抹殺愛魯答兒和阿老瓦丁的功勞。脾氣暴躁的愛魯答兒再也忍耐不住。大吼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本將軍從的道入城夾擊蠻子是可有可無了?打樊城有你一個人就足夠?!”
“沒……。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說信是假的。”整差點沒哭出來。直在肚子裡把子聰的祖宗十八1都操了一個遍。子聰則向劉整點頭微笑。轉向忽必烈合掌道:“大汗。既然劉將軍認爲這封信是假的。是呂文德的疑兵之計——那劉將軍肯定是想將計就計。就把這封假信送到臨安交給賈老賊。賈老賊看到信的內容。肯定不會向襄樊派遣援軍。給我軍創造從容攻破襄樊的機會。”
“是啊。”姚樞也附和道:“大汗。老臣也認爲將軍此計大妙。退一萬步說。如果中所說爲真。|麼高麗軍隊着賈似道老賊的回信詐開城門。城裡那些堆積如山的軍需糧草和火器。不就全都是大汗的囊中之物了嗎?”說到這。姚樞也轉向劉整微笑道:“劉將軍。老夫說的對嗎?”
“對?……還是不對?”劉整本被子聰繞的頭暈腦漲。現在又加上一隻老狐狸姚樞也上來攪和。劉整就更暈頭轉向了。看到劉整那副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的悽慘模樣。聰和姚樞對視一笑。都在心裡罵了對方一句。“老滑!牆頭草!”
“二位愛卿。你們就不要欺負劉愛卿了。”忽必旁觀者清。知道手下這兩個智囊必然是妒忌自己近來重視劉整。所以才聯合起來打壓劉整但忽必烈並不打揭穿。盤算半晌後。忽必烈吩咐道:“把信原樣好。讓金元雄送到臨安去交給賈老賊。
朕倒要看看。呂文和賈似道老賊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
經忽必烈准許後。第二天清晨。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就帶着呂文德那封密信乘船上路了。途中通關過卡風餐露宿都是行路人常事。自不用細說不過咱|的大高麗勇士元雄卻和別的行路人不同-到一的總要驚呼幾句。“原來宋人百姓也有豬肉吃!”“原來宋國百姓也穿起布衣!還有人穿綢緞。他們一定是宋國的大富豪吧?”“你說什麼?你只是個店小二?你裝什麼裝?你家住在青磚瓦房裡不是當大官的。就是做大生意的!”“宋國的街道竟然有這麼寬?這麼幹淨?我還以爲宋國只有長滿野草的小路。”“哪。宋國的茅廁竟然比我家還漂亮!”
到了最後就連被蒙古軍隊花重金買通的南宋船|都忍受不了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冷冷的頂了一句。“我們宋國除了沒有蒙古軍隊駐紮。其他什麼都有。”咱們的高麗勇士金元雄才訕訕的閉上嘴。僅是躲在座船的船艙裡看着沿江景色小聲嘀咕。“這裡一定是宋國最富裕的的方。他們的臨安。一比不上我們大高麗的王京。一定比不上。臨安的宋人一定連|都吃不上啊!”
爲了不讓大家厭煩。咱們大高麗士金元雄到了臨安後眼珠鼓出眼眶下巴脫和口水滴褲襠之類的話就不多說了。總之高麗勇士金元雄是在臨安街道上昏頭向找了一個白天才找到樞密院所在。因爲時近傍晚。金元雄在樞密院門口正好遇到備回家吃飯的賈老賊。因爲當時賈老賊正被比高麗國王御林軍還多的親兵簇擁着。傻愣愣上前的金元雄馬上被賈老賊親兵拿下。急的金元雄連連大叫。“我要見賈太師。我是大高麗的將軍我一封信要交給賈太師。”
“放開他。帶過來。”已經兩
閉眼的賈老賊誤以爲金元雄是林衍的信使。便打着呵欠讓金元雄帶到面前。當問明白金元雄是來自襄樊戰場還帶了呂文德的書信後。賈老賊的疲倦馬一掃而空。跳出轎子大吼道:“呂文德的信在那裡?快拿來!”
“賈太師。這就是將軍的書信。”金元雄雙手那封信捧到賈老賊面前。賈老賊接信,並不急於拆開。而是先看封信蜂蠟上的印鑑和暗記。直到發現印戳和暗記無誤後。賈老賊才激動的吩咐道:“回樞密院把這個高麗人也進來。還有。快去城外把劉秉也叫來樞密院。”
襄樊戰場消息斷絕已經將近一個月。猛然收到呂文德的親筆書信。賈老賊自然激動萬分。可是在看完呂文德的書信後。賈老賊就傻了眼睛了——賈老賊清楚記的。在戰前襄陽和樊城儲存的手雷數量只有六萬多枚。分攤下來一座城也三萬多枚。可現在一年時間過去了。樊城竟然還有兩萬八千餘枚手雷的儲存。這未免太不符合情理了?而且還有開花炮彈和震天雷等火器數量也和戰前儲備的相差不大。難道樊城戰役中呂文德幾乎沒用火藥武器?
“難道是僞造的假信?”賈老賊着信翻過來覆過去的看。又叫廖瑩中拿來呂文德昔日的舊信對比筆跡。最後的出一個結論——信絕對是呂文德親筆所寫。絕非僞造!疑惑之下。賈老賊將金元雄叫到面前。詳細詢問事情經過。金元雄按着忽必烈的指點。將高麗軍隊被迫參戰世子和將領當衆受辱憤而投降大宋結果呂文德要求高麗軍隊給賈老賊送信才相信高麗軍隊投降誠意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金元雄恭敬問道:“賈太師。我已經呂將軍的親筆書信送到了臨安。現在你可以相信我們大高麗軍隊投降大宋的誠意了吧?”
“大高麗?”賈老賊冷笑問道:“如果本官沒有猜錯。你一定是住在漢江南方的高麗棒子吧?”金元雄大吃一驚。驚訝道:“末將是高麗全州人。是住在漢江以。賈太師你怎麼知道的?”賈老賊一聳肩膀。微笑道:“很簡單。稱爲大的。肯定就是南棒子。”金元雄越聽越是糊塗。卻不敢多。
“你們高麗軍隊打算刺殺忽必烈?你們有把握對付忽必烈身邊那幫怯薛嗎?”賈老賊試探着問道。金元雄恭敬答道:“太師放心。我們世子是忽必烈的女婿。可以隨時接近忽必烈。下手十分容易。
但事成之後。請賈師一定要答應幫助我們大高麗驅逐蒙古駐軍。我們可以向大宋稱臣。但必須是獨立藩國。這是我們大高麗世子給賈太師的國書。請太師目。”
“媽的。老子對高麗歷史不熟。這個王到底是親蒙還是親宋?”看着金元雄交來的王國書。賈老賊同樣的將信將疑。說什麼都不肯相信一個哈巴狗國家會主動跳出來咬主人——如果宋軍打到鴨綠江邊時。賈老賊倒絕對相信。但賈老賊也不能完全不信。畢竟棒子中偶爾也會出現金俊和林衍那樣親宋反蒙的人物。真心想和大宋聯手對付蒙古。這可是賈老賊多次向高麗派遣細作偵的出的結論。
“太師。秉恕先生了。”賈老賊正爲難間。狗頭軍師劉秉恕已經從半閒堂趕到了樞密。劉秉恕剛向賈老賊行禮。賈老賊忙揮手道:“秉恕先生不必多禮。快快過來給我參謀參謀。這是呂文德的親筆信。”劉秉恕也是吃了一驚。“襄樊信了?他們怎突破封鎖的?”
“是這個高麗百夫長送來的。”賈老賊把呂文德和王的信一同拿給劉秉恕。將高麗軍隊投降和呂文德要求高麗送信驗明誠意的事匆匆說了一遍。末了賈老賊低聲問道:“秉恕先生。本官覺的高麗軍隊歸降太過突然。未必是實。呂文德的信也不對勁。你覺的如何?”
劉秉恕反覆翻看兩封書信。良久後纔不動聲色的說道:“太師。金元雄將軍遠來疲憊。小生覺你應該他先休息休息。明日再給他答覆。”賈老賊會意。忙讓親兵把金元帶走。設上等酒宴款待並軟禁監視。金元雄則大爲不滿。“我們大高麗的勇士千里迢給你送信。你們太師竟然不親自爲我接風洗塵。簡直太失禮了。”
帶走了金元雄。劉恕又向賈老使個眼色。輕輕向樞密院的其他官員士兵努努嘴。賈老賊知道劉秉恕定有機密要說。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沒有命令不許進來。”直到大堂中只剩下賈老賊廖瑩中和劉秉恕三人後。劉秉恕才壓低聲音說道:“太師。信沒有假——樊城和呂文德都危險了!”
“危險?”賈老賊大惑不解。劉秉恕將呂文德的信交給廖瑩中。沉聲道:“廖先生。請把呂文德將的信倒過來。每隔十一個字抄一個字。”廖瑩中猛然醒悟。“對了。這是重意信!呂文德肯定是怕高麗人是詐降把我們賣了。所以故意用一封有些許破綻的親筆書信信中藏信。向太師稟報樊城的真實情況。”
“別說了。快寫啊。”賈老賊緊催促道。廖瑩中答應。飛快提筆抄寫信中密碼。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也逐漸從他筆下產生——樊城外城破。火器用盡。軍隊折損過半。抗敵惟有肉搏。末將病重。時日無多。若援軍不至。樊,軍民必盡數殉國!高麗詐降。我藉機拖延時間。滿城軍民性命。已在太師一念之間!無能文德泣稟!“
“樊城竟然這麼危險?”賈老賊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回太師椅。喃喃道:“我是要推行新法呢?還是該救樊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