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按賈老賊打算,是準備南下後在成都附近順便找一的城池駐紮——要想辦道這點難度並不高,經過蒙古軍兩次侵略四川的戰事後,成都附近被廢棄的城池不在少數,只要藉着城牆廢墟隨便修補加固一番,就是一座蒙古騎兵難以騷擾偷襲的大營。再以此堅固大營爲依託,等待高達和應趕到兀良哈臺軍後方,再動決戰不遲。
賈老賊的算盤打得雖好,可十月十四這天真正到了現場,現場的情況卻讓賈老賊傻了眼睛——大理蒙古軍和熊耳叛軍都在事先料到了賈老賊的企圖,提前拆毀了成都北面的漢州和懷安城牆,不給宋軍建造臨時堡壘的任何機會!無奈之下,賈老賊只好選擇在靈泉正北、成都東北、江兩條支流的夾角之間、一個叫金堂的地方紮下宋軍大營,一來爲取水方便,二來憑藉這兩條流量並不大、河道也不怎麼寬的河流限制蒙古騎兵的活動,儘可能減少被偷襲的可能,最大限度的保護大營安全。
“怒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雄壯而又悲愴的軍歌聲,宋軍主力開始了安營紮寨的工作,支軍帳、埋鹿角、植寨柵、搭哨樓、架浮橋和挖陷馬坑,各項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井井有條。可就在這時候,流星探馬飛馬來報,“南面三十里外,現兀良哈臺大軍,正向我軍大營殺來。”
“果然是戰場老狐狸,擺明了不想給我軍站穩跟腳的機會。”賈老賊冷哼一聲,向斥候喝道:“敵軍兵力大約多少?來將是誰?兵種都有那些?”
“敵軍主將爲大理名將玉龍帖木兒,兵力大約八千,其騎兵約有兩千另有三百象兵。
”斥候飛快答道。老賊點點頭,心知此戰將是一場前哨戰和試探戰,揮手讓斥候離去後,賈老賊稍一盤算,轉向王安節喝道:“安節,你率本部千步兵前去迎戰,一定要擋住韃軍隊我軍主力安營紮寨爭取時間。”
“末將遵命。”王安節抱拳答。賈老賊又補充道:“敵人有三百頭戰象,弓弩難傷,你可多帶火把和手雷,嘗試用烈火和手雷巨響破敵象陣。”
王安節朗聲應,匆匆領軍出陣而去。那邊聰又建議道:“太師,我軍初次與戰象交手,小僧覺得應該再謹慎一些,可再派楊晨煥率三千騎兵跟去。若我軍勝,可相機追擊;若我軍敗,也好接應。”賈老賊一聽十分滿意當即同意,又把楊晨煥的騎兵派了出去。在臨行前,聰又把楊晨煥叫到面前,在他耳邊低聲傳授了一些機宜才放楊晨煥離開。
……
先不說賈老賊在金堂安營紮寨,單說王安節率軍出營得十餘里路,前方已是塵土翻揚,隱隱看見大理蒙古軍旗幟,王安節不敢怠慢,忙命列下方陣——做爲防禦名將王堅的長,王安節對這種龜殼戰術可是太拿手了前後左右都是刀槍在外,弓弩居內陣又有兵力機動,進攻力和移動力幾乎沒有防禦力卻異常強悍。不過宋軍此戰的任務就是防禦,賈老賊派王安節打這一戰也算是用人得當。
宋軍方陣剛剛列好玉龍帖木兒地軍隊已經殺到近前。遮天蔽日地塵土飛揚。三百頭龐大地戰象排着一字長隊。橫衝而至。象隊所到之地。地動山搖。糧田草地具成夯土。初次見識象陣地宋軍士兵無不膽寒。無數士兵失聲驚叫。“天哪!長鼻牛怪!長鼻牛怪!”王安節忙命衆將喊話穩定軍心。“不要怕。那些都是大象。大象怕火。也怕我們地手雷。只要用火和手雷就可以打破它們。”
大概是出於對象地自信。宋軍衆將喊話間。玉龍帖木兒軍已經戰鼓齊擂。八千軍隊竟然直接向着宋軍方陣正面撲來過來。王安節先喜後怒。心說。“狗韃。竟然敢衝我軍正面。太小看我了。”待玉龍帖木兒軍衝至神臂弓射程之內時。王安節果斷將令旗一揮。喝道:“放箭!”
“咻咻咻咻!”上千柄神臂弓同時放。閃爍着金屬光芒地箭鏃整齊而出。破空飛向敵軍前隊。換成以往。宋軍神臂弓弩陣地第一波攻擊。就連縱橫天下無敵手地蒙古鐵騎都得乖乖避其鋒芒。可大理軍地象隊偏不。直接迎着弩箭而上。而神臂弓射出地弩箭射在戰象身上。當即被粗厚地象皮彈開。無法構成威脅。偶爾幾支特別強勁地弩箭射穿象皮。卻無法構成重傷。只會讓吃疼地戰象衝得更猛更快。幾乎在瞬時間就衝到宋軍方陣面前。
“弩箭竟然沒用?”用望遠鏡看到神臂弓失效。王安節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喝道:“丟手雷。投火把!”令旗打出。宋軍神臂弓手忙放下已經無用地弩箭。解下腰上手雷拋擲出去——驚駭之。許多宋軍士兵甚至都忘記了拉開引線。同時方陣後方地宋軍機動部隊也拋出一支支熊熊燃燒地火把。妄圖用烈火和手雷爆炸地巨響遏制象陣衝鋒。
“轟隆!轟隆!轟隆!”隆隆爆炸聲。令宋軍士兵目瞪口呆地事情生了。他們丟出去地手雷雖然得以在大理軍象隊前方爆炸。但玉龍帖木兒軍地戰象僅有少許****和稍微放滿腳步。手雷震天動地地爆炸聲對它們竟然幾乎沒有什麼影響。至於宋軍士兵投出地火把更是沒用。戰象除了繞開少部分火焰集地地帶外。單支地火把直接就被戰象一腳踏熄。看到這情景。宋軍主將王安節面如土色自不用說。大理軍主將玉龍帖木兒則哈哈大笑。“狗蠻。傻眼了吧?老早就知道你們肯定會用火把和手雷來破象陣。早就用火把和爆繡訓練得戰象不怕火和爆炸了。哈哈哈哈。上。阿拉!”
“口歐!口歐!”馭象使揮動皮鞭。三百頭大理戰象一起狂嘶。黑壓壓地撲向宋軍方陣正面數魂飛魄散地宋軍刀槍手甚至還來不及舉起武器。就已經被戰象長鼻
高高舉起再重重摔下,直摔得筋斷骨折,血肉模糊;宋軍士兵直接被戰象巨掌踏,直接被踩成肉泥肉醬。而宋軍士兵即便挺槍砍刀反擊,也傷不到這些刀槍不入的戰象分毫而被跟在戰象背後的蒙古軍士兵乘機砍倒刺死,往日裡防守無比嚴密的宋軍方陣,竟然被大理象兵一舉擊破。
“頂住,頂住!”王安節沒了辦法,只好本能的催促機動部隊上前,加強方陣正面的防禦。可宋軍士兵不管往正面如何增兵,軍隊上去後還是無法抵擋戰象一合,還是被大理象陣一衝一潰。而玉龍帖木兒乘機揮動令旗,兩翼的蒙古騎兵奔騰而上,迂迴包抄宋軍方陣兩翼宋軍正面已經崩潰,兩翼的士兵也個個膽寒,又被蒙古騎兵一衝,也是立即崩潰紛撒腿北逃,頓時又衝亂了宋軍唯一整齊的後隊自相踐踏,死無數,蒙古軍隊乘勢追擊,盡情斬殺宋軍士兵。
仗打到這地步,就是神仙來了也無法挽回宋軍的敗局,王安節也沒了辦法只好親自率軍殿後,勉強阻攔大理軍隊的追擊儘可能多帶一些軍隊逃回大營。而玉龍帖木兒得勢不饒人,指揮全軍乘勝追擊殺落單宋軍士兵,取得無數戰果。一時間時光彷彿又回到鄂州之戰前的光景,宋軍士兵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的奪路狂奔,蒙古軍隊則向趕鴨一樣的追殺宋軍士兵,逮到一個就是亂刀分屍,砍成肉醬,直殺得宋軍屍橫滿道,血染黃沙。
“大宋!殺!”玉龍帖木兒軍正追殺得興高采烈的時候,他們的後方忽然塵土飛揚,一隊大宋騎兵斜衝而來,目標直指玉龍帖木兒軍移動速度最慢的後隊步兵。原來,聰早在宋軍出前就擔心王安節難以抵擋大理軍隊的象陣,所以給楊晨煥密授一計,讓他在王安節軍潰敗時迂迴偷襲玉龍帖木兒的後隊——南宋的總人口已經破億,而大理才幾百萬人,大理軍隊除非傻了才和南宋比拼人力消耗,所以聰不怕玉龍帖木兒不計。
“操你孃的狗蠻,無恥。”果不其然,現宋軍騎兵偷襲後隊後,玉龍帖木兒只好無可奈何的停止追擊,掉過頭來迎擊,以免缺乏保護的後隊遭到重創,王安節軍乘機得以逃出生天。又是一番血戰下來,楊晨煥率領的宋軍騎兵利用機動優勢,儘可能避開大理戰象,專挑大理軍步兵狠揍,成功攪亂了大理軍隊的隊形,也拖住了大理軍隊北上的步伐,直到天色近黑方纔撤退。而玉龍帖木兒生怕夜戰伏,加上已經完成挫動宋軍銳氣和試探宋軍虛實的任務,便也鳴金收兵,撤軍返回靈泉請功。
……
光復成都的第場前哨戰,宋軍雖然暫時立穩了營腳卻遭遇大敗,王安節軍損失兵力超過兩千,被迫打硬戰的楊晨煥軍也損失五百名無比寶貴的大宋騎兵。王安節自知罪責難逃,入營後便命令士卒將自己綁縛,到賈老賊面前請罪。看到王安節這番模樣,賈老賊又好氣又好笑,忙攙起王安節,親自替他鬆綁,並微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王將軍不必如此,再說這一戰也不怪你指揮無能,只能怪我軍對敵軍戰象威力估計不足,全軍上下措手不及才遭此大敗。”
“多謝太師不斬之恩。”王安分感激,又垂頭喪氣的說道:“不過韃的戰象實在太厲害了,不怕火,也不怕爆炸,力大無窮還刀槍不如,我軍如果不想辦法打破韃的象陣,接下來的仗只怕更加難打。”
“王將軍言之理,我軍若是無法打破象陣,將來必然還要遭遇更大的失敗。”聰憂心忡忡的說道:“兀良哈臺今天小勝一陣,明天必然提起全軍來攻,我軍又沒有堅固城池保護無法堅守,只能野外迎戰,如果明天再遭失敗,目前保持立的熊耳叛軍肯定會落井下石,我軍和高達將軍的軍隊就會有被各個擊破的危險。也是說,我們只剩下一個晚上的時間準備了。”
“那你們說說,我們該用麼辦法破韃的象陣?”賈老賊問道。饒是聰素來足智多謀,此刻也皺起了眉頭,“兀良哈臺的戰象不怕火,也怕巨響,更不怕水,想要破其象陣,怕是沒那麼容易。
”
“恩,用火炮如何?”天祥建議道:“韃的大象不怕巨響,肯定是韃事先用鞭炮訓練過大象,我們的大炮爆炸聲音要大得多,也許有用。”
“主意倒是不錯,要是火炮也沒用的話,那光靠大營南面的這條小河,根本不可能擋住戰象衝鋒。”賈老賊習慣性的敲起了手指,緩緩說道:“所以說,我們還得再準備一手破象陣的辦法,預防萬一。”
“下官倒是聽說過大象怕野豬,可我們這裡沒有野豬,要不我們丟幾百頭野豬出去,說不定可以把大象嚇跑。”咎萬壽笑着說出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戰術。宋軍衆將一起大笑,“大象怕野豬,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我們大營裡只有家豬,否則還真要試試。”
“大營裡有多少頭家豬?”賈老賊忽然問道。負責軍需管理的咎萬壽楞了一下,答道:“大概有一千多頭吧,準備犒賞軍隊才養的。”
“犒賞軍隊就用象肉吧,那可是山珍。”賈老賊冷笑一聲,命令道:“把大營裡所有的豬都帶到空地上拴好,本官要用這些豬去破韃的象陣。”
“用豬破象陣?”包括聰在內的宋軍衆武個個面面相窺,懷賈老賊是做夢沒睡醒在說夢話。賈老賊則在心說道:“但願兀良哈臺沒聽說過西方的那個戰術,否則只要訓練過大象,這招恐怕也沒用了。”想到這裡,賈老賊又命令道:“還有,去把阿氈和阿里兩位頭人請來,本官還有話向他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