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終究未能刺下,因爲在這緊要關頭,陰無措出現了,陰無措出現了,那麼便再沒有什麼匕首能夠刺下.
老人有些吃驚,可是他並沒有逃,他對自己的身子骨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就逃不了。
程俊才醒了,他對自己屋內突然多的這些人感到很驚訝,可他最先的想法卻是質問花郎,爲何要將自己的事情告訴自己的那些同僚?
可是他沒有問,因爲他很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自己的屋內氣氛很詭異,而且還多了一個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小老頭。
小老頭身材很矮,眼睛眯着,可能是不想張開的緣故吧,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了一把匕首,匕首在陰無措的手裡,在這樣的夜色下看來,是那樣的嚇人。
在看到這一切之後,程俊才放棄了質問花郎,而是改成了詢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郎笑了笑,望了一眼那個老者,道:“這一切都應該問這個兇手。”
大家將目光投到老頭的身上,老頭的眼睛慢慢睜開了,而睜開之後,突然惡狠狠的瞪着程俊才,道:“我所要做的,就是殺了你,殺了你這個雜種。”
老者的話很惡毒,這讓程俊才很憤怒,他揚起手要打人,可是卻被陰無措給制止了。很簡單,此時命案已經快結束了,他們絕對不允許程俊纔在這個時候有任何過激的行爲。
老者的話很古怪,可花郎多多少少還是猜測到了一些,所以在老者說完那句話之後,花郎突然問道:“你這麼做是爲了朱重?”
老者眼神猛然一動,隨後低下了頭,而他這一低頭,便是承認了花郎所說的。
大家很驚訝,這個老者跟朱重是什麼關係?
老者並沒有先說,他只是望着花郎,問道:“你是怎麼發現這點的?”
花郎聳聳肩:“雅子是個青樓女子,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唯一傷過的人恐怕只有朱重一人吧,如今她無端被殺,兇手定然是朱重亦或者是跟朱重有關的人,當我看到朱重之後,發現他不可能是兇手,那麼兇手必定是跟朱重有關的人。可這樣人是怎樣的人呢?從死者的傷口上,我發現死者力氣不大,個子不高,很有可能是個老人,聯繫到朱重說過的自己的身世,我猜想你應該是朱重的父親。朱重被人拐賣,他的家人必定會尋找他,不管用多久時間,總會找到的,是不是?”
只要心中不放棄,相信老天也會被感動的吧。
可是,花郎說完這些話後,那老者卻搖了搖頭:“你說的對,可也不對,我殺人的確是爲了朱重,可我並不是他的父親,我是他的叔父。”
叔父與父親,其實並無多大的區別,不過花郎猜測錯誤,卻是真的。
老者淡淡一笑,隨後繼續說道:“朱重自幼父母雙亡,在他一歲是跟着我,那時我娶了妻子,可是內人卻是個不安分的女人,他看不慣收養朱重,爲此多番與我發脾氣,有時甚至對朱重進行毒打,因爲我好不容易纔娶到妻子,所以對她多番忍耐,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我回到家,卻再沒有見到朱重,後來經過我多方逼問,才得知內人將朱重給賣了。”
“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頓時火冒三丈,將內人休了之後,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大哥,於是便想尋找,可是我這一找就是多年,後來得知朱重在賣油,生活還過得去,我也就多多少少放心了,可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那雅子竟然與人勾結害了朱重,甚至導致朱重殘廢,我是他的叔父,當初他被內人賣掉我已經覺得對不住他了,如今他對生活失去了希望,這都是我的錯,所以我要爲朱重報仇。”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雅子的消息,可是卻一直沒有音訊,知道一年前我偶然在街上遇到他,並且得知她住在風月衚衕,爲此我便去了一趟風月衚衕打探消息,當我弄明白雅子的生活規律後,我便一直想辦法殺他,直到那個下雨天,給了我靈感,當時的雨下那麼大,雨水大的幾乎能夠遮擋住人的視線,我想就算我殺了人逃走,也不會有人看清我的,更何況當時街上並無多少人,而事情的確如我想的那般順利,我殺了雅子後,很順利的逃走了。”
老者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程俊才,隨後狠狠道:“殺了雅子後,我本已經不準備呆在長安城了,可是這個時候,卻人我得知雅子還有個兒子,而且是她跟當年一同陷害朱重的男人生的兒子,爲此我決定殺了這個狗崽子,殺了他之後我再離開長安城,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切都不過是你們的圈套。”
這一切的確是花郎設計的圈套,當他想明白兇手殺人是爲了朱重的時候,他便想着可以利用程俊才的身份,而也可藉此教訓一下程俊才,他不是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身份嗎,那花郎就讓他的身份天下皆知。
如今,命案已經破了,每個牽涉到其中的人,都是苦的,就好像這個世界都是苦的。
雅子當初爲了跟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利用了朱重,可後來她什麼都沒有得到,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因爲她的身份而看她不起。
朱重是苦的,他的身世伶仃,他的遭遇讓人同情,他也有追求愛情的權利,只是在愛情面前,他盲目的沒有看到陷阱。
程俊才也是苦的,按理說,他應該是最無辜的,他只是因爲是雅子的兒子,所以被人看不起,被人拋白眼被人嘲笑,被人罵是私生子,他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可他卻不該忘本,不該忘記,自己的母親是生他養他的人,就算他的母親身份再低微,那也是他的母親。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在今天得到了瞭解,就彷彿二十年前種下的因,在二十年後得了果,不管二十年前你是無心還是有意,可到最後還是償還了。
就彷彿,這老天一直都在看着人間悲喜。